秦霸天下 遍地狼煙 第十一章涉險 下
    袁生道;「霸王這話下臣可不敢苟同。想當初霸王在關外封了十四個王加秦王,一共是十五位。眼下齊王、濟北王被田橫所敗,趙王歇、常山王失國,韓王成已經被霸王正法,燕王藏荼,西魏王魏豹因為不滿意領土分割而造反;殷王司馬夷投降了呂雉,河南王申陽正在被呂雉的敗兵圍攻,自身難保。請問霸王,你身邊還有幾個諸侯是忠心不二的。

    「屈指可數,九江王英布、臨江王共熬、衡山王吳芮。霸王,這三人可以為霸王保住楚國。可是北方的亂局,你又怎麼處理呢!霸王可以看看,眼下北方的叛亂那一件事和齊國田橫沒有關係的。據下臣所知,呂雉已經逃往滎陽,滎陽是殷王司馬夷的封地,靠近齊國,假如他們合兵侵犯彭城,霸王將如何自處!霸王,當今北方,真正忠於您的就只有秦王,假如你殺了秦王,北方重新燃起戰火,呂雉藏荼乘機入關;田橫魏豹攻打彭城,霸王你顧東顧不了西,勢必因為分心而戰敗。這不是讓一群小人坐收漁利嗎?齊國才是大楚的真正禍害呀!您可不要忘了,齊桓公稱霸諸侯的事情,齊國的後人,從來沒有一天不想恢復祖先雄風的。」

    「有禮,有禮!」項伯坐在右手首席,點頭站了起來:「霸王,袁生說的很有道理。眼下和霸王爭天下的不是秦王而是齊王田廣。霸王要看清楚眼前的形勢。」

    王竹腦中一陣迷糊,項伯真的替我說話!!他怎麼這麼喜歡胳膊肘往外拐!

    項伯在項羽心目中的位置是很重的。項伯的話和范增有著同等的份量。項羽情不自禁的點頭稱是。

    齊國要是真的作亂,的確很難兩面作戰。

    「霸王,不要聽袁生花言巧語,您可以任命常山王張耳為趙王,這樣就能牽制藏荼、呂雉等人,再說,藏荼是否真的造反,還未可知?」范增怒視了項伯一眼。

    袁生的戰略就是要把項羽的注意力,轉移到齊國的身。讓項羽產生錯覺,追著姓田的打,這樣秦國的壓力就輕了。

    「常山王當然可以做趙王,可是,也解決不了問題。趙國眼下已經殘破了。趙將,張同、夏說還有田角、田間,井陘口、巨鹿一代的韓信,正帶著殘兵敗將四處游弋,不是騷擾,搶劫糧食。請問,常山王,您怎麼養活趙國的士兵!」

    項羽大笑道;「這個倒是不成問題,大楚富庶,可以轉運糧食!」

    袁生道;「問題就出在這裡,大王要轉運糧食,必須要經過西魏王魏豹和殷王司馬夷的地盤,他們會讓您過去嗎?」

    「這——」項羽一愣!「寡人即刻興兵消滅他們!」

    「霸王,消滅這些人需要時間,趙國的亂局該如何處理!」

    「哈哈,袁生果然是辯士——」項伯下手站起一個文官。身材高大,金冠束髮,四方臉,剛毅的眉宇之間,斜著一道疤痕劃過鼻樑。

    「呂青,呂太尉,你的意思?」項羽對呂青一向信任有加。

    「臣沒有意思。臣只是聽出了袁生的意思,就是秦國可以供應常山王糧草,讓他平定趙地!」

    袁生道;「正是這樣!」項羽看著呂青:「可行嗎?」

    呂青道;「臣以為可行,臣也覺的,霸王的大敵應該是齊國,眼下和霸王您爭天下的是齊王田廣而不是秦王。」

    「霸王,齊王田廣、呂雉、魏豹,實在是威脅大楚的禍根,不可不除!」

    說話的人是個老年儒生,錦袍玉帶,滿面紅光,鼻直口方,像個奸商。偌大年紀,十指如雪,皮膚光滑,一看今生沒受過苦和楚國的大部分將領有所不同。

    「霸王,韓信還有兩萬大軍在巨鹿,田角田間夏說張同的趙軍加起來也有三四萬,趙軍的反撲之力,不可小覷。倘若您讓常山王評判平叛,留下的兵馬太少,肯定不管用,留的多了糧草又成問題。而且,臣還擔心——擔心,河南王申陽。假如申陽在河南戰敗,從函谷關一直到齊國,再到彭城就全部被叛軍佔領,趙地和楚地被徹底的分割,霸王首尾不能相顧,如何是好!」

    項羽道;「不是還有韓王信嗎?可以從宛城入趙地!」

    「申陽若是戰敗,宛城的糧道也被堵住了。而且,韓王信反覆小人,絕對不能信任!」

    「鄭昌!你胡說八道什麼?想坑害霸王嗎?」范增沉不住氣了。他感覺自己很孤立。最奇怪的是,常山王張耳一直沒開口。

    范增頻頻的向他使眼色!

    張耳終於說了一句:「霸王,眼下需要分兵兩路,一路平定趙地與河南地,一路回救彭城,臣一個人留在趙地兼顧河南,只怕力有不及!」

    范增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厲聲道;「張耳,你瘋了!」

    張耳沒瘋,他清醒的很。陳嬰的金銀不是白收的,況且兒子張敖還在人家的手心裡攥著呢!!

    「報,大王,緊急軍情!」兩員大將闖入帳內,正是虞子期和龍且。

    虞子期雙目冒火,腳下像踩著風火輪,戰靴,鎧甲鱗片鏗鏘作響:「霸王,河南王申陽告急,呂雉的叛軍正在圍攻睢陽,睢陽危在旦夕。請霸王立即發兵救援。」

    「胡說,呂雉新敗,手下還有幾個兵,那有這麼大的本事?」

    虞子期看了看王竹,眼神中露出憤恨之色:「聽說——聽說有齊兵參戰!!」

    「報,彭城告急!」季布在帳外大喊。

    項羽坐不住了,站起身,高喊:「快進來!」

    「大司馬周殷有信到,田橫帥兵十萬大舉進犯。」季布聲音發顫。他的妻兒老小也在彭城呢!

    「快,命令九江王英布前去救援!」項羽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霸王,周殷已經多次派人請九江王出兵。可是九江王好像病的很重——」

    「彭!」項羽一拳重重擊打在案幾,震碎了一隻酒杯。睚眥具裂道:「這個黑臉漢,是存心跟我過不去了。龍且、丁公,給你二人五萬人馬,直撲九江,滅了九江國,把英布這個忘恩負義的東西給我帶回來。」

    西楚文武一個個目瞪口呆。龍且更加不敢領命,結結巴巴的說;「霸王,敵人是呂雉和田橫,怎麼能去攻打九江,搞不好把英布惹毛了,南方也亂套了。他要是投降了田橫,不但彭城,連西楚九郡都保不住!!」

    項羽也是腦袋一熱,脫口而出,感情用事之後,也覺得不妥。

    「彭城不能不救,傳令,立即拔營起兵!」

    「霸王,趙國的事情該怎麼辦?」范增一看要壞,項羽不打算處死秦王,就想拖延時間。

    項伯那裡又說話了:「不如就任命常山王為趙王,令鄭昌為韓王取代韓王信,讓他二人在這裡與呂雉周旋,我們帥兵返回彭城。」

    鄭昌惶恐的說:「臣謝過『左尹』厚愛,只怕兵微將寡難當大任。」項羽沉聲道:「秦王可否助我一臂之力!」

    「臣肝腦塗地在所不辭,為霸王效忠,報答霸王保存社稷的恩情,臣萬死不辭!」王竹心想,這條命算是保住了。接下來,項羽就該走背子了。

    「霸王,暴秦餘孽,不可信任——」

    「亞父,秦王一片忠心,你就不要誤解了,您還是去準備一下拔營撤退!」項羽覺的范增的話沒道理,人家秦王這麼好的人,又忠厚又老實,怎麼會造反呢?

    范增知道項羽的脾氣,只要是他決定的事情,十頭牛也拉不回來。可是他也不甘心就這樣失敗,眼珠子一轉就計心頭。

    「霸王,秦王是貴客,我西楚又是禮儀之邦,既然來了,怎麼能不讓人吃頓飯喝杯酒再走。即便軍情再怎麼緊急,也不急於這一時,您說呢?」這話倒是說到項羽的心坎裡去了。項羽做事一向注重大俠形象,最怕讓天下人恥笑。禮儀的事情是不會馬虎的。

    「傳令,立即擺宴,款待秦王!」

    王竹都準備好開溜了,沒想到范增老東西又出來搗蛋,剛放鬆的心情又提到嗓子眼了。

    老狗,早晚撥了你的皮。

    雖然戰事緊張,但項羽為了面子,席面也不能馬虎,完全按照國宴的標準來招待王竹。青紫色的案幾,按照周文王八卦形狀擺滿了佳餚。有幼羊、有乳豬、有小雞、野兔;有魚、有蝦、有蟹;有葵菜、有山筍、有嫩藕,還有名貴的楚國好酒。

    項羽舉起酒杯,勉強笑道:「秦王方才受驚了,都是一場誤會,現在誤會解除了,寡人敬你一杯。」

    「多謝霸王賜酒!」王竹在項羽面前完全以奴才自居,充分的讓項羽把他的自大發揚光大。席間王竹所拍的馬屁戴的高帽,項羽照單全收。

    「霸王,秦王乃是一國之君,招待這樣的貴賓,需要有歌舞欣賞。」范增瘦瘦的脖子青筋暴起,似乎是下了狠心了。

    「亞父,軍營裡沒有歌女,這可怎麼辦?」比起范增來,項羽的腦袋簡單太多了。好比是計算器和電腦的區別。

    「霸王,不如找人來舞劍助興!」項羽心想也好,讓秦王見識一下,楚國的壯士,嚇唬嚇唬他。「好,就聽亞父的,命人舞劍助興。」

    范增衝著高高在,穩坐如山的項羽拱了拱手,快步走出帥帳。

    范增來到帳外看到一群大將,正侍立在側。項莊、項聲、鍾離昧、季心、薛公都在。心想這種事情還是找個親信人做比較好。

    「項莊,你過來!」

    項莊雖然姓項可是他為人很穩重,對范增一向尊敬有加,連忙過去,拱手道;「亞父,你叫我。」

    范增點點頭沒說話,向遠處走,打算找個僻靜的地方給項莊說說。那知道回頭一看,項聲也跟了來。范增也沒在意,心想,反正是姓項的。

    項伯也是姓項的。怎麼還——

    「項莊,一會兒你入帳舞劍助興,乘機刺殺秦王,聽到了嗎?」

    「啊!」項莊驚訝道;「這是霸王的命令嗎?」

    「正是!」

    「可是,聽說秦王武功不弱,函谷關前曾經和霸王比武,不遑多讓,我能行嗎?」

    項聲一聽,要謀害秦王,我要設法相救。連忙道;「項莊太年輕了,劍術還沒到爐火純青的地步,這個立功的機會,亞父就交給我。」

    范增一看項聲自告奮勇,非常高興:「此事關係重大,你一定要辦好!」項聲說道:「亞父放心,我一定尋找機會!」

    范增深深地注視項聲:「大楚的江山,就在你的手了。」

    這話項聲沒聽見。他正在想,這次該敲詐多少金子?

    王竹知道范增出去找項莊來暗殺他,心裡正問候范增的祖宗。一抬頭,只見項聲倒提著銅劍跟在范增身後走進來,還有意無意的向自己飛眼,一下子就樂了。

    人啊,大方一點,沒虧吃。投資有回報了。

    「霸王,項聲的劍術在楚軍之中算得高手,就讓他舞一曲。」

    「好,項聲,你可不要給寡人丟臉!」

    項聲恭敬的說;「霸王放心,末將竭盡所能。」說罷,銅劍舞動,踏著規則的步伐,一勢一勢的舞動起來。

    四面不透光,頗有些昏暗的大帳內,頓時劍光閃動,精氣四溢。王竹對項聲也不放心,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那移動的劍尖。

    項聲心想,我不能讓范增看出破綻!就慢慢地向王竹的座位移動。王竹表面笑容可掬,其實右手已經摸到了靴子裡的軍刺,只要變故一生,立即殺人走路。袁生也顧不了。

    項聲靠近王竹之後,卻並不突刺,只在他的案幾前轉悠。項伯突然站起來笑道;「項聲你一個人舞劍沒什麼意思,讓叔父陪你過兩招。」

    項聲正好怕范增責怪,一聽這話,正中下懷:「好,正想領教叔父劍法!」項伯在身後的兵器架撤出一把銅劍,飛身而。

    「鏘!」兩把銅劍相交發出撕金裂帛的爆響。

    本∼∼∼∼∼超∼速∼更∼新。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個,都會成為作者創作的動力,請努力為作者加油!  
本站首頁 | 玄幻小說 | 武俠小說 | 都市小說 | 言情小說 | 收藏本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