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山門,有個守門的徒孫迎上來道:「先生,告示上寫的明白,我們道觀暫時謝絕參觀,請去別的地方觀光吧!」
我看了看山門旁邊的一個大青石上果然貼著一張告示,寫著因道觀整修之類謝絕參觀的原因。
看完之後,我對那看門的徒孫道:「我是來找人的,讓我進去吧。」
「你找誰?」小道士問。
「找你家師公!」我說,「知道我是誰嗎?我是你師叔公!」
「師叔公?」那道士搔著後腦勺道,「我們師叔公在觀裡呢,是個老頭了,你才多大?你不是佔我便宜吧?」
「誰愛佔你的便宜,我要找人,別耽擱我!」我有些不耐煩了。
「找人也不行!」小道士道,「除非師傅允許,你休想進去!」
「你師傅是誰?」我問。
「家師一清。」小道士道。
「好,你去叫他出來!」我說。
「不行,我走了就沒人看門了,你還不趁機溜進去了嗎?」小道士道。
我懶得和這沒出息的徒孫囉嗦,把個身子一晃,逕直從他眼皮底下進了門,那小子竟然還呆頭呆腦地到處找人,邊找邊道:「哎,人呢?怎麼說不見就不見了?」
我徑直朝煉丹房去,因為我有一種直覺,我的餓兩個師兄一定在那裡。
一路碰見好幾個徒孫,他們盡都拿奇怪的眼神看我,我也懶得理睬,逕直到了煉丹房。
煉丹房裡竟然不止兩個人,一字輩的那些五十來歲的道士來了好幾個,而我的宋師兄居然躺在一把椅子上,面如死灰!
「怎麼回事?」我排開眾人,擠進去問。
幾個老道見我這個不相干的外人拔開他們,很是氣憤,鼓起牛蛋似的眼睛瞪著我道:「哪裡來的小輩,這裡豈是你該來的?」
說著,他們就要動手來拉我出去。
好在鄧師兄眼尖,見是我,忙喝道:「幾位師侄不得無禮,這是你們的祝捷小師叔,昨晚幸虧他捉了吸血獠,不然,你們幾個還不知道有沒有人的精血被吸乾呢!」
「原來是小師叔到了!」那幾個老道忙陪不是道,「都怪師侄們眼拙,竟然沒認出是小師叔,真該死!還望小師叔大人不記小人過!」
在教裡麻煩的就是這個輩分,你看,他們一個個比我年長多少,對我還這麼必恭必敬的,真讓人難受。
「你們別往心裡去,不知者不怪嗎?你們師傅怎麼了?」我問。
「他吃了吸血獠的內丹,剛才發了一陣熱,現在又昏迷過去了。」鄧師兄道。
「他吃那傢伙的內丹幹什麼?」我好奇地問。
「師兄說吃了那東西也許能增加功力,沒想到剛一吃下去,他就渾身發熱,燙得我們手都不敢摸他的皮膚。熱了半個小時,他又開始發冷,渾身冷得像冰塊。又折騰了半個小時,便開始忽冷忽熱了,我們看著他受折磨,一點辦法都沒有!」鄧師兄道。
「他沒事憑空去吃那東西做啥啊!」我不解地道,「增加功力,萬一增加不了,反而中了毒咋辦?現在正是大敵當前的時候,他倒了可如何是好?」
「師弟,你看看有什麼辦法可以救救師兄。」鄧師兄道。
「我?我不懂看病耶。」我說。
「不是叫你看病,而是叫你用前觀後看的法術,看看該怎麼讓他醒過來!」鄧師兄道。
「哦,那好吧,我試試!」我念動真言,意念集中在大師兄身上,就見自己正在給師兄調息,用內力幫他將他吞進肚子裡的內丹化開,然後運行一個周天,宋師兄便醒了。
「有辦法了!」我說,「讓我來吧。」
聽我說有辦法,幾個師侄忙去扶起他們的師傅,弄到地上盤腿坐著。然後我坐到他的對面,雙掌抵著他的雙掌,將自己的一股真氣從他的牢宮穴輸入他的體內,並催動這股真氣沿他的經脈運行,進入他的胃裡,慢慢地融化那顆雞蛋大小的內丹。
這顆內丹可是好東西,他是吸血獠修煉了兩千多年才煉成的,其中蘊藏著極大的能量,這些能量被我的真氣化開,沿著我給它們指引的路線運行,瞬間便與宋師兄自身的內力融為了一體,一個周天運行下來,宋師兄無異於增加了上千年的內功!
聽見宋師兄一聲輕輕的呻吟,我便收了功,吐了一口氣道:「恭喜宋師兄!」
宋師兄睜開眼睛,笑著對我道:「原來是小師弟及時趕到了,老師兄差點就見閻王去了!」
我站起來,宋師兄也被他的幾個徒弟扶了起來。
我再次恭喜他道:「恭喜師兄功力大增!」
宋師兄道:「我是覺得功力要比以往強些,但不知道強了多少。」
「吸血獠上千年的內力,你說多不多?」我說。
「上千年的內力?」鄧師兄驚訝地道,「那師兄豈不是比師弟都要強了?」
「我怎能和師弟比?」宋師兄道,「師弟得的可是師叔他老人家的真傳,好多都是不傳之技!」
我笑道:「我這次上山來準備住一陣子,師兄安排我住哪間房吧?我自己找去。」
鄧師兄笑道:「安排你和色魔住一間,怎麼樣?」
「那怎麼行?」宋師兄道,「和那傢伙住,小師弟能安全嗎?」
「鄧師兄安排得好!」我說,「那樣我就可以看住色魔。我答應過他只要他不幹壞事,我就不動他,我不能說話不算話!今天我來就是要放了他!」
「可是——」宋師兄欲言又止。
「沒事的。」我說,「以宋師兄現在的功力,色魔想在你手裡討便宜,只怕還嫩了點!何況我們還是三個人呢?我還是堅信我的判斷,色魔不是傳說中的那種人!」
「既然師弟這樣說,那就這樣吧!」宋師兄道。
「時間不早了,大家就都去睡吧。鄧師弟,你就帶小師弟去吧。」宋師兄想是折騰了大半天折騰累了,想早些休息了。
鄧師兄答應了一聲「好」,就帶著我走出了偏殿。
到了三清殿左邊的廂房,鄧師兄將我帶到了清風的寢室門外。
我說:「這是清風的寢室。」
鄧師兄驚訝地道:「你怎麼知道?」
「我親眼看見清風被樹妖害死的,當時我還以為那小子是在快活風流!」我說。
「你怕不怕住這裡?」鄧師兄問。
「我怕什麼?沒事!」我說。
「祝捷,你他娘的終於來了哈,快解開這該死的捆爹繩,老子被他可害慘了!」許是聽得我的聲音,色魔在屋裡叫喊了起來。
「老朱,叫什麼呢?過得還好吧?問出消息來了沒有?」我故作什麼也知道地問。
「你小子少給我裝蒜!快給我鬆綁!」
鄧師兄開了門,把鑰匙給了一把給我,說:「師弟早些睡吧,明早我來叫你起床。」
我說:「師兄也早些睡。」
「那我走了。」
鄧師兄去了,我才推門進去,見黑燈瞎火地,便問:「老朱,你怎麼燈都不開呀?幫我教節約呀?」
「節約你娘個頭!我能開麼?老子想尿尿都作不了主,看你那該死的宋師兄都幹了些什麼好事!」色魔氣呼呼地道。
我打開燈,見色魔正躺在床上,一床灰布棉被蓋著。便道:「喲吵醒你了哈,真不好意思!」
「別在那裡假惺惺的了!」色魔道,「我看了氣大,快給我鬆綁!」
「誰這麼大膽,敢捆你呀?」我假裝驚異地道。
「快解喲,誰他娘耐煩你這假裝不知道的德行?你以為老子不知道你當時正在看我的笑話喲!」色魔氣鼓鼓地道。
「呵呵,你也有被捆的時候啊?」我笑道,「我放你是可以,可是,你要是去報復我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徒子徒孫怎麼辦?」
「什麼他娘的怎麼辦?老子不報復就是!」色魔一心想我幫他解開捆仙繩,哪還顧及報仇不報仇,可是我得把他先堵住,不然,這傢伙要鬧起來,那可不是玩的。
「年得答應我,一不找我的那些徒子徒孫的麻煩,二不找我宋師兄的麻煩,我就放了你。」我說。
「快些放,什麼他娘的條件我都答應你!」色魔急火火地道。
「呵呵,你他娘的今晚盡說髒話!」我笑道,並不急著給他解繩。
「小祖宗,你就快點嘛,我求求你了行不行?」色魔道,見我站著不動,這傢伙就又開罵了,「你他娘的被這該死的『捆爹繩』捆一天一夜試試,看你會不會罵人!這他娘是什麼繩子呀,動一下就勒緊一些,差點沒把老子勒死!」
「嘿嘿,這繩子專門收拾像你這樣的傢伙的,知道不?」我笑道,「好,我就給你解了,你小子得守信用哈,不然下次捆住就不在解了喲!」
「快解,快解!老子實在受不了了!」色魔幾乎是喘著粗氣地對我說。
我念動真言,收了捆仙繩。色魔一下子就從床上跳了起來,一蹦老高:「該死的宋牛鼻子,看老子怎麼收拾你!」
我呵呵笑道:「你傢伙歇著吧,小心別在被捆了!」
色魔哪裡肯歇?托地跳下床便往外跑,口裡還罵罵咧咧地道:「老子非得收拾了宋老道才睡!」
我見不是事,趕忙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