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篇日記10月21日那天,當我收回目光,便有了一個重大的決定:我要上遙山!
我看得出,師兄們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難題,他們已經無力自行解決了,我要再不去,恐怕他們的兩條老命真的就要拿去喂那只豬精了!
色魔這家伙還真和遙山教叫上勁了,自己不出面,竟然唆使樹妖、蛇妖、狼妖來害人,虧他在我面前口口聲聲說自己從來不害人!要是還有人繼續相信色魔不害人,那那人一定就是色魔自己!我反正是不信的了!
樹、蛇、狼都死了,色魔肯定還沒有達到自己的目的。
所以這次來的就是吸血獠了!
在我的“記憶”(這當然是師傅的記憶)裡,吸血獠乃是兩千年前危害人類的一個妖魔,那家伙才修煉了五百年,就等不及了,為了早日修煉成人形,竟然走了偏門,以吸食人類的精血來加速修煉。因為它每天要吸食兩個人的精血來滿足自己的修煉,不得不到處為害,這引起了陽界的極度恐慌和仇恨,正在人們想辦法收拾它的時候,這個吸血獠卻在一夜之間消失了。雖然以後再沒有見過吸血獠的身影,但吸血獠危害人類之殘忍,被害人死狀之慘不可睹,卻永遠流傳,以至於人們談獠色變,聞獠喪膽。
也許你會問,你的兩個師兄不是連有著一千二百年道行的狼精都不怕嗎,怎麼怕起這個只有五百年道行的吸血獠來了呢?你是不知道這吸血獠的習性!這家伙隱身功夫極為了得,通常都是隱身行事,吸了你的血你都不知道它在哪裡。沒有高深的道術,你休想找到它。
第二天我又用“前觀後看”的法術看了看遙山的情況,三清殿裡,居然又多了兩具干屍!七具屍體把遙山道觀弄得人心惶惶。我再搜索那吸血獠的蹤跡,發現它居然就在宋師兄的煉丹爐蓋上睡大覺!可是師兄他們根本就找不到它,被動挨宰的局面急得他們的臉都變形了。我想,我要是再不去幫幫他們兩人,恐怕他們會看著自己的徒子徒孫一個又一個死在他們面前,然後自己也熬不過,身體和精神都垮了,最後終於也變成兩具干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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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從縣城回來時,進屋並沒有像往常一樣見小蘭和小蔚蜷曲在沙發上看電視,屋子裡空空的。我以為她們出去竄門去了,也沒在意。就去廚房弄夜飯去了。
不一會兒,小蘭就回來了。
見小蔚沒跟在她身後,我感到十分驚訝,問:“小蔚呢?”
“這小妮子終於走出陰影了!”小蘭笑道,有一種如釋重負的喜悅感。
“她今天上班了?”我問。
“上了!我陪了她一上午,下午就沒事了。”小蘭道。
“她肯回她自己的寢室獨自面對那一通房間睡覺去?”我驚訝地道,心裡有著一種莫名其妙的興奮。
“人總不能永遠活在陰影啊!”小蘭道,“她遲早要面對的啥,現在她已經沒事了!挨千刀的黃克,出事後居然就消失了!”
“黃克死了!”我淡淡地道。
“你說什麼?”小蘭驚訝地道。
“黃克死了!”我重復道,“小蘭出事前一天,色魔從我體內出去了,竟然就進了黃克的體內。”
“色魔離開你了?不是還沒有到一個月嗎?”小蘭不信。
“這事說來話長。你看我們好久沒有在一起說過話了啊,我身上發生的好多事,都沒機會跟你說,現在一下也說不清楚。”我假裝委屈地說。
“別這樣子啊!”小蘭柔聲地道,“色魔不是走了嘛,不急,你可以慢慢地跟我講啊,不急!”
我見她像安慰小孩子一樣安慰我,心裡暖暖地。
“你先說說黃克的死。”小蘭道。
“色魔離開我的身體時,我感到過全身發冷,當時黃克正好坐在副駕駛座上,他也在那時表現出冷得發抖的樣子,我就想,色魔可能是進了黃克的體內。我曾經提醒黃克,可是黃克不明白,我一時也解釋不清。你知道這樣虛妄的事,沒有誰會輕易相信的。色魔見我提醒黃克,竟然跳到黃克的意識裡來威脅我,說我再敢提醒他,他就叫黃克強奸你,我就不敢再多說了,生怕那家伙說得出作得出。我能夠確信它就在黃克的體內。”我說,“黃克在縣城出事,我就猜到是色魔干的。黃克熬到二十七八了還是處男,說明他的作風還是沒問題的,他突然在發廊被抓,不是色魔干的難道還會是他自己一時餓瘋了?可能是因為色魔在發廊的計謀失敗,所以就讓小蔚成了犧牲品。小蔚出事的情景,我用前觀後看術了解一下,我親眼看見黃克的靈魂飛出了自己的身體,他的身體則被色魔占據了。現在誰如果見到黃克,那他見到的就是色魔了!”
“原來是這樣啊!”小蘭半信半疑地道。
“把你這段時間的經歷講來聽聽。”小蘭似乎已經迫不及待了。
“好吧,聽我慢慢跟你講啊——”我說,我於是便從色魔帶我進陰界講起,一直講到吸血獠現身,講我如何在陰界快意恩仇,講我如何和色魔斗智斗勇,講色魔如何得知芊姑得消息要急著離開,講師傅如何收我為徒,以及我又怎樣看見遙山上發生的一切……
不知不覺天就快黑了,小妹她們放學了,當然我的飯菜也在邊講中邊完成了。
吃完飯,小蘭把我叫到她的臥室裡,把門嚴嚴實實地關上後,色迷迷地就撲進了我的懷裡,口裡喃喃地道:“捷哥,今晚,我要要你!”
我聽的這話,熱血立即上湧,早就奔騰在心底裡的原始情欲一下就爆發了!我吻著她的臉頰,動情地道:“蘭,想死我了!”
“我也是啊!”小蘭道。
我此時只覺得語言有些多余,忙用嘴堵住了她的嘴,瘋狂地吻了起來,兩只手也不老實地亂動。
小蘭在我的狂吻之下不斷往後退,一步步退到了床前,忽然一個趔趄,她躺到了床上。
躺到床上的小蘭一臉的嬌羞,她微閉著眼,鼻息很重,像是喘著粗氣,胸脯也在劇烈地起伏,兩座小山激起了我強烈的欲望。
我正要撲上去,腦海裡突然閃現出一幅恐怖的圖畫——我見到了清風那具掩蓋在被子下面的血肉模糊的屍體,還看見了清遠師兄弟的干枯的屍體!
我的熱血瞬間冷卻,站在床前呆呆地一動不動。
“你怎麼啦?”小蘭許是見我反常,擔心地問。
“我、我——”我一時不知道該怎樣說。
“是不是沒有准備好啊?”小蘭關切地問。
“不是——我好像忽然覺得現在不是時候!”我說,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會在這個關鍵時刻出現這種情況。
“那好吧——捷哥,我不勉強你!”小蘭站起來道。
“小蘭,我——”我欲言又止,出現這種事,我真的步知道說什麼好。
“沒事啦,傻瓜!”小蘭刮了我一個鼻子道。
“小蘭,不是我沒用,我忽然見到了那幾個徒孫的屍體,似乎他們在阻止我!”我說,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話。
“沒事了,沒事了!”小蘭笑道,“走,出去吧,不然媽媽還以為我們在做什麼!”
“本來就是要做什麼嘛!”見小蘭沒有生氣,我心情好了些。
“以後不許你再這樣哈!”小蘭靠在我懷裡低聲地道。
“當然——小蘭,我想到遙山去!”我忽然說出了自己的想法。說出想法之後,我才明白。自己其實下意識地害怕失身後不是吸血獠或者色魔的對手!
“你要到遙山?”小蘭吃驚地道。
“是啊,他們需要我!”我說。
“那麼危險的地方,我不准你去!”小蘭嘟著嘴道。
“正是因為危險我要才去的嘛!”我說,“師傅傳我功夫,就是要我拯救遙山啊!”
“既然這樣,那我也要去!”
“那怎麼行!”我驚叫道,“你什麼都不會,萬一——那叫我怎麼辦?”
“那你‘萬一’了,又叫我怎麼辦?”
“我怎麼會‘萬一’?”我笑道,“我不會‘萬一’的!”
“你怎麼去?這麼遠,坐火車要好幾天喲!”小蘭松了口氣。小蘭好就好在這裡,我要做的事,她即使反對,也不愛堅持,更不會固執。
“我用縮地術,趁晚上去,第二天還可以照常出車。”
“你既然決定了,就去吧,一定一定要保證安全!”
“等我收拾了色魔,我要好好地伺候你!”我說。
“得了,還是我來伺候你吧,我的大英雄!”小蘭嘻嘻地笑道。
我們說笑著走出了小蘭的臥室。媽媽還在看電視,我心裡有事,便匆忙下樓回門市去了。
回到門市,我穿上緊身衣褲,帶上桃木劍,念動縮地咒語,心裡想著遙山道觀外的松林,閉眼間,聽的耳邊風聲呼呼作響,縮地術便啟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