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著他們跑遠,心裡恨恨地,一口惡氣並沒有出透。心想今天真他媽倒霉透頂了,怎麼事事不順喲!好心幫女鬼,卻熱臉碰了冷屁股,我真他媽賤,我憑什麼要幫她?她這不是欠強奸嗎?
“呵呵,我笑死了!”色魔這時候看笑話來了!
“笑你娘個頭!”我正沒好氣,便忍不住罵道。
“罵人了不是!”色魔道,“你家伙想英雄救美,卻不知道那‘美’根本不買你的帳,這不好笑麼?”
“好笑?這叫可悲!”我恨道,很有點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感慨。
“你也得為那女鬼考慮一下啊,”色魔不再打哈哈,“把那些色鬼送警察局去,關不了兩天又放出來,還不又找她出氣?那時誰為她出頭?你能幫她一回還能幫她二回麼!”
我不平地道:“你說的也有些道理,只是這樣幫忙幫得真窩囊!”
“走吧,辦你的正事去,你還欠人家一杯茶錢喲!”色魔道。
我只好繼續往前走,很快就到了那個院子門前,我對那幾個保安說明了來意,其中一個像是為首的保安就把我領了進去。
圍牆內,一條甬道彎彎曲曲地在一片花叢中繞來繞去,我沒有興致看花,徑直朝裡走。
甬道盡頭是一座三層小洋樓。我正在驚異他們有這麼好的房子時,老鬼伯已經呵呵地迎了出來。
“恩公來了!大家快來見見恩公!”老鬼伯今天的聲音特別洪亮。
樓裡於是跑出一群人來,圍住我恩公長恩公短地喊得我熱血沸騰,覺得受鬼擁戴的滋味還真是不錯。一會兒,其他鬼都散去,留下老鬼伯陪我。
我說:“老伯,我剛才在茶館還欠人家一塊錢茶錢,你給我一塊錢,我去還了吧。”
老鬼伯道:“恩公怎麼會欠錢呢?”
“我沒有冥幣呀!”我不好意思地道。
“哦!你看我倒忘了這一層!”老鬼伯恍然道,“小劉,去幫恩公還茶錢!”
老鬼伯的話音剛落,一個保安模樣的青年鬼從右邊第一間屋跑了出來,老鬼伯交代他去還茶錢,我要為他帶路,他哪裡肯,只讓我說了大概位置就走了。這裡,老鬼伯便領我走進右邊第二間屋,讓我坐下,給我泡了杯熱茶,然後向我匯報工作的開展情況。
“恩公昨天離開後,我們掩埋了那兩個惡鬼的屍體,然後大家湊錢租了這個地方做慈善部的總部,經過嚴格的挑選,我們選出了幾十個工作人員。這些人員,既公正無私又熟悉業務,全都能夠靠得住。我暫時當慈善部的領導人,負責調控各處協調工作;主要業務由各處具體負責。為了工作能夠有條不紊地開展,我們設置了保安、登錄、投資、會計、出納……等十多個部門。我們要盡可能地把恩公的錢用到真正需要錢的窮鬼身上,同時還要讓剩余的錢實現增殖,力爭能夠實現自我發展的良性運營,盡可能地自給自足。我們不能永遠讓恩公給我們注入資金啊!”
我聽了只顧點頭,他們如何經營,我並不在乎,只要他們能過的好點就行了,我的心思在外面,還想出去玩玩。我把這想法說了,老鬼伯道:“那我陪你去吧。”
我搖搖頭道:“算了,我喜歡獨來獨往,還是我自己去吧。”
“那好,我叫出納給你些錢,免得又出現需要錢的時候沒有的尷尬。”老鬼伯道。
我想想也好,便答應了,但是表示回去就還上。老鬼伯道,“這錢還不都是你的,還什麼呢?”
我笑道:“既然到了你們的帳上,那就是你們的,我也不能隨意支取。支取了就要還上。”
老鬼伯也不再堅持,叫鬼上樓叫出納取錢去了。我等了一會兒,就見一個戴眼鏡面相斯文的老者揣了一沓錢下來,老鬼伯接過錢遞給我,我揣了錢,在出納遞過的紙條上簽了名,便往外走,老鬼伯一直送到門口才回去。
我在外面漫無目的地游逛,這次身上有錢了,便又想到茶館去玩玩,但剛才那個茶館是不想去的了。我胡亂逛了幾條街,也不知道到了哪裡,見大街現出個小巷,便毫不猶豫又往裡鑽。
小巷口一株大樹,大樹底下橫七豎八或坐或躺著些鬼物在閒聊。我從他們身邊經過,一不小心就踩到了一個躺著的鬼的腳,那鬼像挨刀的豬一樣沒命地嗥叫,嚇得我跳過去就想跑。沒想到那些躺著的、坐著的鬼物全都站了起來,一下就把我圍住了。
這些鬼物個個都吐著酒氣,說話聲音含糊不清,走動也歪歪倒倒地,活像陽界的醉鬼。
“兄、兄弟們,這、這個家伙踩、踩了大、大哥、哥我的腳,弄、弄、弄他!”那個被踩了腳的醉鬼道。
我連忙道歉:“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什、什麼不是故、故意踩的?”那醉鬼道,“我、我說你是、是故意就是故意!”
我急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走得急,不小心就踩了你這位大爺的腳,我給你陪不是!啊!你消消氣!”
“小子!”另一個鬼過來拍了一下我的胸脯道,“我老大、老大說你是、是,你就是!”
我見不是事,忙問色魔道:“我該怎麼辦?”
“怎麼辦?三十六計啊,快跑啊,和他們說得清嗎?一群醉鬼!”色魔道。
是啊,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嗎?我把拍我胸脯的鬼物的手拿開,把面前的幾個鬼物扒拉開,撒開腿便跑。見我跑了,那些鬼物嗷嗷直叫,一大群跟著追了上來。一旦脫離了他們的包圍,我就不怕了,跑,那可是我的特長,當年在連隊裡,五十公裡負重越野,我是全連的尖子。再說,那些醉鬼一個個東倒西歪的,哪能跑呢?
我一會就跑出了小巷,到了一條大街,我在大街上又跑了一陣,胡亂鑽進了一個胡同。回頭見沒有醉鬼追來,我放慢了腳步,一邊和色魔說話:“老朱,那些醉鬼都什麼來頭,怎麼全聚在一起了?”
“嘿嘿,人以類聚,物以群分。大家都是杯中酒鬼,自然就聚在一起了哦!”色魔笑道。
“他們怎麼那麼不講理啊?”我問,心裡還為剛才差點挨醉鬼的揍而惶恐。
“講理?”色魔冷笑道,“和誰講理去?被你踩了腳的那個醉鬼,生前是一個中學的高三教師,在教學教研中頗有造詣,為學校的發展做了不少貢獻,可是學校領導對他怎樣?就因為別人發了些牢騷就打擊、報復、落井下石!就這樣讓一個才華橫溢的教師成天買醉,一直到醉死!他找誰講理去?還有那個拍你胸脯的醉鬼,老婆多生了個兒子,計生小分隊就拆他的房子,房子被拆掉後,老婆帶著孩子跑了個無影無蹤,他找誰講理去?還有那個站在你面前被你一扒拉就倒在地上的那個,鄉鎮干部要各家各戶參加房產保險,他不參加,說了幾句怪話,就被鄉鎮干部用繩子捆了去游街,他和誰講理去?結果還不就是游完街買了一瓶酒灌下去了結了自己!所以你不要說什麼講理不講理,這世界不講理的地方多!”
“呵呵,你家伙對現實嚴重不滿!”我呵呵笑道。
“其實這些事都發生在前幾年,”色魔道,“這幾年好像世道要好點了。”
“這還差不多——”我說,一句話沒說完,忽然覺得自己的臂彎被什麼抓住了,回頭看時,只見身邊一個塗脂抹粉的女鬼抱住了我的臂彎,發嗲地偎依了上來,只管用她那肉墩墩的胸脯擦我的臂膀。我看了看這個女鬼,見她瓜子臉,柳葉眉,小鼻子小嘴,臉色倒也紅潤,雖然口紅艷了點,脂粉重了點,樣子倒也不讓人惡心,便不由得看的細致了些。她穿一身牛仔服,上衣沒有扣口子,露出了雪白的低領內衣,內衣領口寬敞,把半個胸脯都露了出來。如果眼尖,你就可以從上往下一點也不費力地看見她的乳峰的堅挺以及峰頂的鮮艷,透過兩峰之間的胸溝你幾乎就可以感受到她皮帶扣的金屬質地。鼻子聞著一股撩撥人心神的香水味,耳朵聽著她發著嗲的“大爺,玩玩吧,包你舒服”的浪聲叫喚,眼睛又盯著那兩個害死人不償命的肉肉,我渾身燥熱,身體發生急劇變化。我膽怯地看看身前身後,發現這巷子裡,兩邊全是大紅燈籠高高掛,樓上樓下紅男綠女浪叫聲聲,知道自己誤打誤撞進了花柳巷,盡管下身的反應強烈,但我還把持得住,掙開女鬼的手,高聲道:“干什麼!”
“哦!大爺,發什麼火呀?”女鬼又上前抱住我的臂彎,仍然浪笑道,“大爺火氣好大喲!那就讓妹妹給你瀉瀉火嘛!”
我再次掙脫她的手,正色道:“君子動口不動手,別拉拉扯扯!像什麼話!”
“喲!大爺,嫌棄小妹呀?那小妹叫其他姐妹來伺候大爺!”女鬼又上前抱住我的手,大聲喊:“姐妹們,上啊!”
這一叫,我的前後便憑空湧出一群脂鬼粉鬼來,她們一個個發著浪聲嗲叫,像蒼蠅見了臭雞蛋般圍了上來。我待要掙脫女鬼的手,女鬼群早湧了上來,把我圍了個嚴嚴實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