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決了飢餓問題,吟淺舒服的呼了一口氣,感覺吃飽之後,身都沒有這麼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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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冠群看著她愜意的瞇著眼睛,戳了她一下,道:「淺淺,身體早點復原,我帶你出去玩可好?」
「離國……不對,滄國有什麼好玩的地方?」吟淺懶懶的閉著眼睛,「我想回家了。」
「以後這裡就是你的家。」
「我的家不在這裡,」終究不能完全迴避那個倏忽相關的問題,吟淺淡淡的說,「我不習慣住在皇宮裡。」
「住久了便會習慣了。」花冠群好言相勸,「我們早已成婚,你總不能離開我?」
漂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吟淺,生怕她說出自己不喜歡聽的那個答案。
「是啊,我們是夫妻了。」吟淺捏著自.己的手,「你瞭解我,可是我卻一點也不瞭解你,貌合神離,有這樣的夫妻嗎?」
「你一直是這麼看我的?」花冠群.臉色沉了下來,隨即一言不發的站起身,將餐盤重重地仍在地,清脆的瓷器破損聲響起,「我對你而言,只是一個陌生人?」
他笑得放肆,「你我同床數月,我生平第一次對人用.了心思,你卻一直這般看待我!」
「我很想告訴我自己,我猜錯了……」吟淺忽然淡淡出聲,.只一句話,便將花冠群所有的心思轉了回來。
他忽然轉頭看著她,眼中帶著驚愕、不捨、意外、柔.情、不願……
萬千感情,最終化作飄渺的目光。
穿梭到宮殿之.外,腦中浮現出那個讓他印象極深的場景。
春日的屋外,少女用一雙羞澀的烏眸盯著窗外的那個男子,用盡勇氣說出了生平第一次告白。
從那時候開始,他不自覺的關注起這位君家庶女的一舉一動,除了耗在生意、軍事的時間之外,他常常一個人跑到他們第一次見面的地方,靜靜的失神。
卻不知為何,總想起來她紅著臉,跟他告白的樣子。夜夜入夢,那張白皙絕美的臉不自覺闖入夢中,醒來時,常常滿身大汗。
再也睡不著覺。
於是生平第一次動了成婚的念頭。
過往二十餘年,並不是不想成婚,只是一直沒有找到讓他起了這種念頭的女子。
於是如今快樂已逝去,到了應當說清楚一切的時候了嗎?
花冠群輕從容一笑,淡淡說道:「你猜到了什麼?」
「我希望我猜錯了。」吟淺咬著唇,眼眸卻漸漸濕潤。
傷人傷己……
「我們要是能做一對尋常夫妻該多好?」吟淺深深吸了一口氣,將眼中的淚水逼下去,「我喜歡沉軒,也喜歡你,跟喜歡哥哥的雲澈感覺不一樣。」
她說到這裡,花冠群呼吸一滯,轉頭看去,卻見她目中情意真切,終於禁不住心中淡淡的苦澀。
「如果我猜錯了,你馬告訴我好不好?」烏黑的眸子落到他的臉,吟淺目中帶著深深的希冀、倔強,待得看到花冠群輕輕點頭,她才繼續往下說去。
「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是在花家的一處老宅,那時候寰玉怕我被人暗害,將我關在了房間一處封閉的房間中。」
「我逃了出來,然後,遇了你……」
「你為我細緻調養身體,半夜在我孤單的時候,為我蓋好被子,抱著我安慰我。」吟淺笑了笑,「從小到大,哥哥對我很好,可是我卻喜歡了你。」
吟淺指控似的看著眼前與沉軒容貌完全不一樣的那個人,道:「我不喜歡暗戀著一個人,日後卻因此悔恨。所以,我向你告白。」
她閃著深黑的眼睛,看著殿中華麗的塑像:「你當時沒有任何回應,我以為從今往後,我們也不會再有任何交集了。在峻崎峰第二次見面,你忽然默認了我的你的喜歡,我以為你也是真心的。」
花冠群眼中浮現痛楚的神色,卻沒有阻止她說下去。
吟淺繞過了春盡園那段,話語漸轉犀利:「一報還一報,從那以後,我將你當作路人,你卻為何還要來招惹我?」
心中驚濤駭浪,她痛苦的咳了幾聲,臉色重新轉為蒼白。
花冠群眼神微凜,不由分毫走到她身邊,為她拍著背,動作卻十分小心。
「從一開始,就不見真心,如今利用我挾制哥哥,奪得皇位……用的,仍舊是沉軒的相貌……」
字字血淚,吟淺緊緊抿著唇,逼得身後那人放開了手,「什麼柔情蜜意,洞房花燭,我不信你真的在乎!」
「是嗎?」良久,花冠群才輕輕開口,「我以前所有的話,你都不相信?」
「我的家鄉有一個狼來了的故事,」吟淺慢慢將它說了一遍,「我信你對我說過真話,只是……兩次背叛,杯弓蛇影,很難很難再信了。」
「花冠群,或者沉軒……」吟淺垂著眼睛,蒼白的臉帶著脆弱,「我是最平凡不過的人,一次又一次的背叛,我會傷心的。」
「越喜歡你,就越傷心。」
「你沒有弱點,而我卻有很多很多弱點,我信任的人,很容易就能傷害我。」吟淺彎著眉頭,「我在乎沉軒,在乎青容,在乎你……所以不會對你們設防。」
「這是我最大的缺點了,從小到大,哥哥千方百計讓我改過來。」吟淺聲音越來越輕,「可是我改不了。」
「所以被你鉗制,害了哥哥。」
說了很多很多話,幾乎超過了她的極限。吟淺眼神卻越來越平靜,沒有半分波瀾……
幾乎讓花冠群以為眼前的人,再也沒有了生存的跡象。
他微微心慌,忽然間很想伸手抓住一些東西,不讓它從身邊流走。
「……我也有弱點。」花冠群躺在她的身邊,將她的手放到自己懷中,夢囈般低語。
吟淺已經閉了眼睛,昏睡過去。
花冠群摸她的額頭,入手一陣燒燙。
「誰說我沒有弱點?」花冠群將自己的臉貼向她,輕輕摩挲,眼神是從未有過的溫柔。
君尋的弱點是……她。
而他的弱點,亦是同一個人。
只不過,這一點,從來沒有告訴過她。
花冠群伸出雙手,用力將她攬到懷中,感覺到懷中女子的身體越來越燙,精緻的桃花眼中泛了前所未有的疲憊。
「你發燒了,淺淺。」他在她的唇親了一下,「我們一起睡覺,像以前那樣,醒了就會沒事了。」
他摟著她,從懷中掏出一顆藥丸,放到嘴中細細嚼碎,渡了她的唇。
夜幕來臨,兩人靜靜擁著,並肩而躺。
月白風霜。
蘇連若倚在殿外,看著殿中窗外透出的燭火,眼中悲涼。
少時一心一意等著那個人,離家背井,在所不惜。
從桑國跟隨公子來到陌生無比的離國,這麼多年的追隨,卻換了如今淡淡的一句「連若,以後你不必等我了。」
公子對人還是一貫的絕情。
對他沒有利用價值的,無論什麼,都可以捨棄。
原本以為沒有人會是例外,如果當真如此,她也心甘情願一直就這樣等下去。
然而殿中的那個女子,對公子來說,竟是不同的……
這兩個多月,宮中再遲鈍的人,也都看清了這一件事。
兩個月衣不解帶的照顧,一貫瀟灑恣意的公子何曾有過那般狼狽的樣子,鬍鬚遍佈,衣裳邋遢,這對他而言,是從未有過的。
登基大典那天,他匆忙從殿中隨手批了一件衣服出去,雙眼中帶著數夜未睡的血絲。
殿中女子剛醒的時候,她正和公子商討軍國大事。
然而一聽到她醒來的消息,公子淡然之下的激動,瞞得過別人,卻瞞不過跟隨公子多年的自己。
蘇連若想起那時候公子忍住眼中的興奮,讓自己給他剃鬚的場面,嘴角不自覺彎起。
離國第一名公子,才貌雙全的花家嫡子,竟會為了一個人,在意起自己的容裝。
前所未有的事啊!
「要不要……放手了?」蘇連若自言自語。
再次將目光移向殿中,隔著門窗,看到床兩人靜靜相偎的身影,她忽然又生出一種不捨。
多年的心思都放在公子身,如果忽然有一天離開,反倒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了……
「淺淺今日如何?」花冠群坐在房中,淡淡的問著跪在地的侍衛。
宮中人都已經習慣了滄國新帝王對皇后的稱呼。
「啟稟皇,皇后今日只用了半碗飯,夾了幾箸菜。」
「還有呢?」花冠群瞇著眼睛,問道。
「沒……沒有了。」侍衛僵硬著表情,輕聲說道。
每天匯報殿中皇后的事,平時面色冷淡的帝王眼中的暴虐,幾乎讓他以為自己會被斬首。
「她今日還做了一些什麼?」
「皇后一個人站在殿門外,一整天沒有說過一句話。」侍衛的頭低得越來越低,這樣就能讓自己不對那雙越來越暴戾的眼睛。
「她的病好了嗎?」
「回皇的話,皇后衣衫單薄,在殿外吹冷風,咳得……很厲害。」
花冠群擺手讓他下去,眼中的痛苦卻越來越深。
「淺淺,你何苦如此?」
空蕩的房中,唯余一聲長長的喟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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