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家十三年經營,欲得皇位以報當初大仇。如果有下手,到時我也不會心慈手軟。」君尋漫不經心地看了眼花冠群,淡淡說道。
母親已經動手了麼?花冠群心裡想著,這幾天昏迷在床,今天方從君尋口中知道這個消息。本來以預定的計劃,不該這麼早才是。他眸中有些困惑,瞇了眼睛細細想了下,猜想花家提早下手,許是為了他的重傷,或者離國的形勢有了不一樣的變化。
這次替吟淺赴君千霜之約,預料中應當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雙方只怕都會付出慘烈的代價。他將君千霜的信函截下來,並沒有將此事告訴吟淺。反而一個人帶了心腹,去赴約地點相會。
有人時時覬覦著自己的妻子,實在不是一件可以忍受的事!不過後來意料之外受了重傷,他一向不在意自己的身體,騎馬撐著到了蘭香樓,不緊不慢地看著唯一的表弟容昊向自己「哭訴」。
長久沒有去處理傷勢,後來才昏迷了一段時間。
「殿下自然不會花家心慈手軟,」花冠群對上他冰冷銳利的雙眼,「不過君謐的殺父之仇,我豈能不報?戰亂廝殺,短兵交接,不必殿下寬恩,到時成王敗寇,帝王之位,有能者居之!」
「有能者居之。」吟淺緩緩念這句話,渾身竟而有些發冷,以她對身邊兩人的瞭解,花冠群年紀雖輕,行事作風卻極為果決老練,能同時讓君宸、風絕欣賞的離國公子下能出幾位?
以前的皇下軟弱怕事,哥哥過來之後,一年不到的時間,已經讓他在離國皇宮站住腳。
天下大亂之際,如果哥哥真的想當皇,花家君家的謀反必會橫生諸多阻力。從現代過來,雖然對冷兵器時代的瞭解只停留在書本電視上而畢竟多了很多年的見識,如果花家真的和他對上……
勝負之數,誰也說不清。
「哥哥你是真心想當皇帝?」雙眼直直:盯著君尋淺再次問了一遍。她不知道哥哥究竟是想保護她。還是真地對那個位置存有心思。以前哥哥護她極多。很長地一段時間。要是沒有他地護持。也沒有今日地她。
如果了離國之後。他仍舊要為了保護自己爭取他並不喜歡地皇位。無論如何。吟淺也難以心安。
「自然是真心想當帝。」君尋眉目微微動容。「花家如果成事。決計不會放過我。既然那現在我還是離國地皇子。為何不爭取?」
之前說和小淺一起離開。找一個山清水秀地地方好好生活是他今日來想要實現地最大願望。
只是現在小妹拒絕。她無法接受不倫之戀。心痛之餘。君尋硬起心腸。讓自己重新回到皇宮去追求那個至高無上地權位。
他不願無所事事。依仗他人鼻息生存貫地驕傲也絕不允許有朝一日。向花家下跪求饒!所以今時今日然無法與小妹單獨在一起。他決定回到皇宮君謐手中奪下那個位置!
「小淺,天色晚了」君尋看了看外面,太陽已經落下山來,長長歎了一口氣,君尋走近她身邊,摸摸她的頭,細緻柔軟的髮絲讓他心中微軟,卻又生出一種不捨的情緒。
捨不得走,然而為了以後,卻又不得不走。
「哥哥,對不起。」吟淺忽然蹲下身子,看著腳底,漂亮的眼睛中流下兩滴淚,濺到了鞋子上,整個人蜷縮成一團,喃喃自語,「現在才知道你對我的
可是哥哥,我做不到,也放不開……」
不是借口,也不是其他的任何,只是現在放不開心防。如果哥哥不是對她抱著那樣的心思,也許她會離開,他們兩人本來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君尋走過去擁住她,將她的頭環在手臂中:「不要道歉,小淺,你是我唯一的親人,更是我唯一喜歡的人,今生今世,不要同我道歉。」他笑了一聲,揉揉她的發,「我現在回去,卻不會真的放手。以後漫漫數十年,變化萬千,誰都說准以後的事……」
「離國素來女子當政,焉知我不是古今第一位男皇帝?」君尋微笑著對上她的眼睛,慢慢地在她額頭印上一個親吻,「小淺,等我……」
等我將來在詭譎的皇宮中、戰場上,一步步實現預定的計劃。
帝王無情,並非笑之言。
以後爾虞我詐,陰謀算計,必性情大變,否則焉能生存下來。
那時候也性情狠絕、手段殘酷、冰冷無情……
我才能狠心將你奪到我身邊,相伴一一世!
什麼兄妹禁忌、亂倫之言,我全不在。一貫寵著你,所以給你一個選擇的機會。若你願意跟我走,以後千山萬水,永不相負;若你不願,我以皇位為鞭策,直到他日能狠心對你!
我從是一個心軟之人,寵你愛你十多年,卻終究比不過兄妹亂倫的流言,你拒絕了我,以後我不會再給你拒絕的機會了……
「小淺,你記住了嗎?」長吞噬的親吻,額際冰涼中帶著火熱的觸覺,吟淺緊緊閉上眼睛,努力推開,咬住唇不讓自己顫抖。
君尋放開了她,將她眼角的淚珠擦去:「我走了,小淺。」
仿若毫無眷戀地站起身,君尋沒有回頭,大步向蘭香樓門口走去。
吟淺失神地看著離去的那個陌生又熟悉的背影,直到身後傳來一陣重物倒地的聲音,她才反應了過來。
「花冠群!」吟淺拋開其他思緒,跑了過去,看著地上那個倔強抿著唇的男子,她又氣又怒,「不好好地靠著牆壁,怎麼偏偏要自己走出來?你才剛剛醒來,就一個人從樓上跑下來,如果出了什麼意外怎麼辦!」
吟淺從來沒有感覺自己像今天這麼脆弱,拚命抹去眼角流出的淚水,她蹲在花冠群身邊,用力抱住自己的頭,「為什麼你們都要逼著我,我不過就想好好生活,為什麼偏偏發生這麼多事?」
「哥哥逼我做決定;花冠群,現在連你也逼著我。你以為我不知道剛剛昏倒,是你自己做的手腳嗎?」吟淺將頭抬起,從他腰後摸出一把暗刃,「讓自己傷勢加重,將引我過來。」
「花冠群,既然你自己都不在乎自己的性命,我又何必多管閒事,白白擔心!」吟淺將手中的暗刃扔到他的面前,「不用偷偷摸摸地,你要是想讓自己死得早一些,乘早了結了就是!」
花冠群默默地伸出手,將她眼角的淚擦去:「淺淺,我第一次喜歡一個人,不知道怎麼逗她開心,更不知道怎麼才能讓你喜歡我。」
他握住她的手,「你和殿下情深,我擔心你同他一起走,我從小自詡優秀,卻沒有十分把握能贏過君尋。
呵,以前的他我從來不放在眼裡,沒想到數月不見,已經成了我生平勁敵。」
「我只是不知道該用什麼手段,才能留住你。」他苦笑一聲,「我不怕痛,所以就用了最笨的方法,引你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