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萱:雖然你已不在江湖,可是江湖上仍有你的傳說。
沈默:_吳州城外的三岔路口有一個小小的茶水攤。攤子雖然不大,但是因為此道是通向吳州東大門的必經之地,走南闖北的客商往來不絕,是以生意還算興隆。這一天也不例外,屋裡屋外幾乎都坐滿了人,路邊的樹上還拴著不少客人的馬匹。
眾人喝著茶,天南海北地聊著,看見從南邊來的路上慢悠悠過來兩匹馬。其中一匹上坐著一個人,另一匹則既無人也無貨。大家不免稍稍有點好奇,難不成是賣馬的?等那兩匹馬走近了,大家才發現,原來有人的馬上坐著兩個人。
馬背上有一個丰神俊朗的青衣男子,他搖了搖懷中的人,柔聲道:「萱兒,下馬休息一下。」他懷中的那個人,探出頭來,揉揉睡眼朦朧的眼睛,聲音含糊不清地說:「啊?到了?」一派天真自然的神情。卻是一個容貌十分清秀的男子。
青衣男子看著懷中之人,微微一笑,翻身下馬,將那個清秀的小個子男子抱下馬來。眾人倒吸一口涼氣,屋外有張桌上不知誰說了一聲:「呸!原來是兩個兔兒爺。」眾人嘻嘻哈哈附和著笑起來。正好那個青衣男子經過那桌,斜斜瞟過一眼,那眼風竟然凌冽無比。眾人一時都被驚攝住了,也忘記笑下去。
那兩人坐下,點了一壺茶水和一碟糕點。清秀男子咕咚咕咚喝下一杯茶,滿足地說:「好茶!」嘴邊還留有茶漬。冷面俊男微笑著寵溺地說:「牛飲!」眾人大多有意無意地注意著他們,看到這笑容,許多人心中一窒,那樣的笑容如春風拂面、暖陽映雪,幾乎令人懷疑剛才看見的那個眼神是自己眼花了。清秀男子聞言,假裝剜了青衣男子一眼,那眼風竟然有一絲嬌媚,一霎那,人們以為自己看到的是一個風情十足的女子。眾人情不自禁地都看向他。顯然是有人眼神太炙熱,青衣男子又用眼光掃了一眼旁邊的桌子,那眼中除了冰雪般的寒冷還有一股威脅之意。四周的茶客都趕緊扭回頭,撇開視線。
茶館裡安靜了片刻之後,大家又都嗡嗡嗡開始聊起各自的話題。只聽一人說道:「自從慕容青雲死後,這武林盟主的位置就一直空缺,不知何人會問鼎寶座?」
有人接口道:「我聽說明年會舉行一次武林大會選舉盟主。八大掌門已經通知無憂宮和逍遙派先行商議。」
「哼!逍遙派?女人當家,牝雞司晨,有什麼資格來決定這樣重大的事情?」
聽聞此言,清秀的男子抬眼看了一下議論正酣的那一桌人。
「說的不錯!還有,他們的那個什麼護法長得比女人還美,簡直就是一個妖孽!」
「啪」!清秀男子放下筷子,大聲喊道:「小二,你們店裡怎麼這麼多蒼蠅?嗡嗡嗡的,煩死人了!」說完,「唰」地扔出一支筷子。
那支筷子不偏不倚,正好直直插在那群江湖人的桌上。有人正要發作,卻又愣了一下,原來那筷子下釘著一隻蒼蠅。一個疤臉大漢冷哼一聲,大概是估計了一下清秀男子的功力,覺得自己比較有把握對付,正欲拍案而起,那青衣男子卻站起來,走到了那張桌子邊。
只見他雙手一抬:「各位,剛才我的朋友為了打蒼蠅,一時失手打擾了各位,抱歉!」說罷,手落下時,似無意中在桌邊上輕輕拍了一下。然後回到了他自己的位置上。桌上的人不免有些疑惑,再定睛一看,那筷子竟然不知為何陷了下去,與桌面相平。那幾人面面相覷,心下駭然:這青衣男子的內力實在厲害!就這麼不經意地露了一手,就足以說明他是一個絕頂高手。眾人不免都噤聲了。
清秀男子伸個懶腰:「我吃飽了。」
青衣男子幫他擦去嘴邊的殘屑:「我們走吧。」二人留下銀兩,牽馬離去。
茶館裡的眾人悄悄鬆了口氣。有個人忽歎道:「剛才那個人真像個女人啊。」大家都知道他指的是那個小個子男子,看二人已遠去,也大膽議論起來。只聽一人忽然恍然大悟大聲道:「是她!她是逍遙派的聖女啊!」
「啊?」座中江湖人轟然大驚!
「前幾年我隨我師傅見過她。方才是覺得眼熟,但沒認出來。」
「這麼說那個是追風?」
有人不免伸手摸了摸脖子,心中慶幸,還好剛才沒有說更多不該說的話。
秦芷萱坐在自己的白馬上,噗哧一笑:「剛才那幾個人的臉色好好笑哦。呵呵,看見你露了那麼一手,那個疤臉大漢悄悄抹了下額頭,好像在說幸虧他沒站起來罵我。」
沈默看她笑得前仰後合,不免擔心道:「別亂動,小心又從馬上掉下去了。」
秦芷萱做了個鬼臉:「怕什麼,有你在,我永遠都掉不到地上去。」
沈默搖搖頭:「你呀,讓你好好練功。剛才那支筷子風一吹就能倒。」
秦芷萱得意地一笑:「可是我釘到蒼蠅了呀。我可是練了很久才那麼準的哦!」
沈默無奈地一笑,眼中卻湧起因她的快樂而生出的快樂。他凝視她好一會兒,像是想起什麼似的,有點吞吞吐吐地說:「萱兒,等會兒進了城,你可不可以……換上女裝?」
秦芷萱一愣,掩嘴一笑:「不好意思了?」沈默的臉色有點發紅。秦芷萱看見沈默不好意思的神情,心中大感可愛,獰笑著說:「好啦好啦,我的美人兒,我答應你就是。」
吳州城內,雖比不上京城和楚慶的繁華,但其西北之地的風味獨特,也吸引了秦芷萱的目光。她東看看西望望,滿是好奇。忽然看見一家成衣鋪子,眼睛一亮,進去不久後就換了一身女裝出來。這衣服樣式和中原之地略有不同,具有西北民族特有的刺繡,還有一塊批在肩後的花布。
「好看嗎?」秦芷萱興奮地瞧瞧身上的衣服,問沈默。
沈默眼中光華一閃,笑意浮上唇角:「好看!你……怎麼樣都好看!」
秦芷萱假裝丟給他一個白眼,心裡卻是美滋滋的。
二人投宿客棧之後,留下馬匹,出門打算好好逛一逛。沒走多久,芷萱的手上已滿是吃的玩的。她又看見一個賣糖葫蘆的,大叫:「我要吃糖葫蘆!」沈默過街去給她買。街上人來人往,芷萱站在路邊正在看攤子上的小玩意,忽然被人撞了一下。她也沒在意,猛然警醒,覺得不對勁,一摸錢袋,不見了。
「豈有此理,敢偷我的東西!」她把手上的東西往攤子上一扔,立刻向剛才撞她的人追去。以自己的輕功,一定三步兩步就抓到他了,秦芷萱這麼想著。可是出乎她的意料,前面那人發覺她追了上來,居然跑得飛快,似乎也有輕功。原來還是個練家子,看來不是一般的小偷了?芷萱心中來了一股倔勁,一心非要抓到那人。
那小偷顯然很熟悉地形,三下兩下就拐入小巷子,幾乎看不見了。芷萱窮追不捨。忽然那小偷似乎摔了一跤,跌倒在地上。芷萱心頭一喜,就在此時,旁邊忽然閃過一道身影。等她明白過來,身上一麻,似乎是被人點了穴。
秦芷萱站立不動。身邊探過來一張臉,打量她一番,喊道:「阿布,抓到啦!」前面那個假意跌倒的小偷,蹦蹦跳跳地走過來,手上甩著秦芷萱的錢袋,吊兒郎當地說:「這女人跑得蠻快嘛!差點就被抓到了!」原來她是女扮男裝。她仔細看看秦芷萱,忽然喊道:「相公,為什麼她有紅豆嵌的髮釵?人家也要!為什麼她有百花繡?人家也要!」
單眼皮的男子嘴角勾起一個討好的微笑:「好好好,咱們去買。你要什麼就買什麼!」
被稱為阿布的女子年紀還很輕,圓圓的眼睛透著一種稚氣的狡黠。她先是高興地點點頭,忽然醒悟道:「笨蛋!買什麼呀!直接把她的拿走不就得了!」
男子一笑,眼睛彎彎的,也挺可愛的:「還是娘子聰明!那我們拿了走吧。」
秦芷萱心中歎口氣:那紅豆髮釵可是沈默親手做的,如果被他們拿走了的話……看來不好玩了呀。她正欲開口,忽然瞥見一個身影出現在巷子口。
那兩個小賊顯然也注意到了來人,更被那人眼中可怕的殺氣鎮住了。他們兩人手拉手,對視了一眼。
沈默看見芷萱直愣愣地站在那兩個人身邊,心中氣不打一處來。他恨恨想:這個笨女人!他一個縱身躍到兩個小毛賊身邊,手一揮,兩個人就飛了出去。
「哎……」秦芷萱叫出來。好在他手下留情,那二人只是跌倒在地。
「阿布!來人厲害,你先走,為夫斷後!」那男子急急道,伸開雙手將他的老婆護在身後。
「不!要走一起走!」她緊緊抓住他的胳膊。(手機閱讀)二人警惕、緊張地看著沈默。
「呵呵,伉儷情深啊!」秦芷萱抱著胳膊走到那二人身前。
「你、你不是被我點穴了嗎?」男子驚訝道。
「我裝的,想看看你們耍什麼花招啦。你們叫什麼名字?」
「阿布,阿織。」女子不情願地說。
「啊?哈哈,你們是織布二人組嗎?」芷萱笑道。
「笨蛋!阿布,阿織,我們二人是大盜,當然是『布織盜』!」
「不知道?哈哈哈哈!」芷萱笑得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你還笑?」沈默冷冷道。芷萱看到他的臉色,嚥下笑聲,磨磨蹭蹭地走到他身邊,拉著他的衣袖說:「老公,我知道錯了,我、我再也不亂跑了。」
沈默還想再訓訓她,抬頭卻看見她乞求的眼神,歎口氣,忽然一下子將她擁入懷中:「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一回頭,你就不見了!我……已經失去過你一次,不要再讓我……」
芷萱本來是在裝可憐,聽到他的話,收斂了玩鬧之心,心頭泛起點點感動,溫柔地回抱著他。
阿布和阿織看見冰山一樣的男人忽然柔情四溢,下巴都快掉了,但醒悟到這是逃跑的好機會。二人心意相通,一個眼神就一起向外翻去。誰知沈默手一抬,二人感覺像是被一種強大的力量壓了下來,又跌到地上。
「默,放過他們吧。他們倆也挺有意思的。」芷萱對沈默道,沈默掃了一眼那二人,令他們嚇得一抖,然後輕輕點點頭。
「阿布,阿織,做小偷終歸不是正道。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黑道白道,你們都惹不起。萬一將來有什麼閃失,讓對方怎麼辦?」芷萱誠懇地對他們說。這話顯然觸動了他們的心思,二人慢慢低下頭,阿布的眼角還泛起了淚花。
「我錢袋裡還有點錢,你們拿去做點小生意吧。錢要用來生錢,才會用之不竭。偷盜只能度一時之日。你們走吧,好自為之。」
那二人手拉手起身,忽然扭捏起來,阿布小聲說:「謝謝姐姐!」
阿織說:「謝謝恩公恩、恩……」他抓抓頭,求助地看著阿布。
「笨蛋,喊恩姐啦!」阿布眼睛一瞪。
阿織忙道:「謝謝恩公恩姐。」
二人轉身離去,「哎,等等!」芷萱摘下肩上披的百花繡,塞到阿布手中:「送給你,你戴一定好看!」阿布眼睛一下子水汪汪的。「髮釵不能送給你哦,因為是我相公親手做的。」芷萱笑意濃濃地說。
告別那二人後,芷萱仍笑得合不攏嘴:「恩公?恩姐?哈哈哈,老公公!」
「哦?有人可是嫌棄自己的相公老了?」沈默圈手將芷萱圍在胸前。「呵呵,豈敢豈敢,人家不嫌棄我是黃臉婆,我已是感激不盡。」芷萱嘻嘻哈哈地說,卻見沈默黑玉般的眸子緊緊盯著她,眼睛裡愛意越來越濃,她的臉不自覺地紅了,趕緊低下頭。
「傻瓜啊,沒見過你這樣的。被小偷偷了錢,還送人家東西。」沈默抱著她,喃喃道,眼角卻泛起溫柔的笑意。他把下巴擱在她的頭上,撫摸著她的頭髮:「萱兒,不要再讓我害怕,不要再離開我……」
月亮高掛在天空,灑下清輝。無盡的蒼穹,星羅棋布。沈默坐在屋頂上,看看懷中的人。她已經熟睡了,臉龐上余有酒後的紅暈,不知夢見了什麼,嘴巴一嗒一嗒的。沈默笑了,在她的臉上輕輕一吻。這個人兒,他是再也捨不得放手了。
她頭上的髮釵蹭了他一下,他看見那顆紅豆,陷入沉思中:在喝過忘情水以後,我渾渾噩噩了一段時間,清醒後發現自己的懷中揣著兩個東西,一個是一串紅豆手鏈,一個是寺廟裡求來的護身符。我百思不得其解,根本忘記了這兩樣東西是從哪裡來的。可是自己為什麼會包裹得那樣好,放在貼身之處呢?我仔細端詳這兩個物件,不知為何心中有一種難以言狀的感覺,就好像忘記了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又好像丟失了什麼東西,有一種隱隱的失落。
再後來見到芷萱的時候,之初,我還記得她。但是那個時候虛瑀神功已經令我的性情大變,我覺得我恨她。恨她不顧我的痛苦,遺忘我,投入到別人的懷抱。可是雖然恨,我卻不知為何又很在意她,派人暗中保護她。得知她深夜追黑衣人而去,急切地去尋找她,還好她平安無事。
往後的日子關於她的記憶越來越淡,心中認為她是一個背棄了我的女人,後來才得知這樣的一個想法,是穆劍亭用牽魂術灌輸給我的。可她偏偏這個時候來向我表白!月光下的她眼睛裡都是淚水,她將內心深處從未說過的話都傾述給我聽,她用力抱著我。我的心中不知為何會顫抖,她說的話我全都相信,也令我很快樂,我好想抱住她。可是腦海中有一個魔鬼般的聲音卻對我說:殺了她!她是在騙你!她是一個壞女人!就在我苦苦掙扎快要抵抗不住牽魂術的時候,楚皓月出現了。我讓他帶走她,離得越遠越好。否則我真怕自己會做出什麼事情來。從那天以後,我徹底地忘記了她,連對她尚存的情感也都消失了。
因為這件事,我不會原諒穆劍亭。所以無憂山一別後,我再也沒有見過他。雖然萱兒已經不介意此事,還常常催我去見他,可是我心中仍然放不下這個結。這個世上,我不許任何人傷害她。她是我可以用性命去保護的人!就像我曾經對她說過的那樣:為你入魔,我無怨無悔;為你而死,我心甘情願!
想到這裡,沈默心中一緊,又湧起一陣愧疚難過的心情。將懷中的人抱得更緊。他輕輕呼出一口氣,思道:因為忘情水藥力地持續發揮,還有被催眠的原因,我徹底忘記了芷萱。只是每次見到她的時候,心頭會莫名的煩躁,就像忘記了很重要的事情,丟失了很重要的東西。害得我以為自己以前和她有過節。其實明明就是因為我丟失了最最珍貴的寶物她啊!就在她打定主意,就當與我重新認識相處的時候,我也漸漸發現這個女子的可愛。她的聰慧伶俐,還有善良體貼,都讓我忍不住暗暗留意她。以致最後決心去找醫仙要忘情水的解藥。因為這樣一個美好的女子,我不想忘記關於她的一切,我想知道為什麼為什麼我會做出遺忘的選擇。
沈默抱著芷萱跳下屋頂,搖搖頭,這個丫頭總是折磨人,看月亮看星星非要在屋頂,還要喝點酒,結果把自己給灌醉了。
芷萱啊,我真的很慶幸自己選擇去找回以前的記憶。
我永遠都不會離開你,這就是我的宿命。
第二天,沈默和秦芷萱正要出客棧,阿布和阿織卻來找他們了。
「大俠、姐姐!你們一定要幫幫我們啊。昨天你們給我們的銀子,被人搶走了。可恨的是,他們不只搶錢,還非要我們入他們的幫派。我們兩個雖然是小偷,卻從來不偷窮人。可是他們連窮苦百姓都不放過,打著入教的名義,非要大家交錢給他們。不交就打!害得許多人傾家蕩產、家破人亡。簡直,簡直比官府的人還可惡!」二人哭喪著臉說。
「啊?豈有此理!竟有此事?!他們是什麼人?」
「青龍幫和金環幫。」
「你們快帶我去,我要把那兩個什麼破教主抓出來打個落花流水。讓他們還欺負人!」秦芷萱聽聞後,義憤填膺,挽起袖子就要衝出門去。
「芷萱。」沈默一把拽住她,「切勿急躁!先仔細問問情況,等會兒我再上街去打探一下。你這樣冒冒失失地跑去能有什麼用?」
秦芷萱站著想了想,點點頭:「也對,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先打探一下也好。」說罷笑了,「老公,還是你想得周到!」走到沈默身邊,狗腿道:「老公,我知道你最仁義了,你看他們都喊你大俠了。你一定要幫他們哦!幫我狠狠教訓一下那兩個狗幫主。」
沈默搖搖頭:「你這個急性子啊。」伸手點點她的頭,她倒是扮了個鬼臉。
沈默白天、夜晚出去了兩趟,終於打探完畢。制定好詳細的計劃,決定四人合作,將吳州城內青龍幫和金環幫的賬冊偷出來,教訓一下兩個幫主,勒令他們解散部屬,並歸還或者贈送良田給他們安家。
阿布阿織聽完計劃,越發崇拜沈默。而秦芷萱則是兩眼放光,恨不得立刻實施。至於這過程嘛,那就又是一個故事了。
沈默和秦芷萱的故事,隨著他們的遊歷和俠義行為,在江湖上廣為傳播。這一對神仙眷侶,如同當年的沈思傲和梅婉華一樣,成為了一段美麗的傳說,令人羨慕嚮往。
可是美麗傳說的背後是
「沈默!快點快點,我要你背著我飛到北山去!」
「背著去?」沈默汗,很遠的啊。
「哼,你是不是不愛我了?對不對?是不是外面有小狐狸精?哪個小三,你給我出來!」
沈默無奈歎道:「好,我背!」
「那你先說,愛不愛我?」秦芷萱眼眸閃閃地盯著他。
「愛。」
「什麼?聽不見!」
「愛!」
四目相對,忽然一起笑了起來。秦芷萱撲到沈默的背後:「我很重的哦!」沈默溫柔地背起她,嘴角偷偷泛起一個笑容。這樣一個甜蜜的負擔,求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