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能者 第一卷 低調的囂張 第七十八章 南霸天
    何笑開的餐館叫做「樓外樓大酒店」,趙北鳴看到這個滿是油煙的金字招牌時,不由得歎了口氣,說道:「何老闆,你這個三十平方的小破餐館,也好意思叫大酒店?還有,什麼叫樓外樓啊,你這就整個一個一樓小門面,哪來的樓?還樓外樓!」

    「為什麼叫樓外樓,你應該知道的。」何笑含蓄地說道。

    趙北鳴想了一想,便笑了起來:「嗯,大隱隱於市,英雄莫問出處,有志不在年高,倒也貼切。」

    「靠,你這都是些什麼破詞,還是搞文字材料工作的。」何笑鄙視道。

    「告訴你,我馬上就要去刑警隊啦。」趙北鳴得意地笑道,「從此不拿筆,只拿槍,這就叫棄筆從戎,棄暗投明。」

    「真的?好事啊!」何笑狠狠地拍了拍趙北鳴的肩膀,帶著他穿過飯廳,走到一個後門,從那裡上了二樓,來到了他的蝸居。這套房子有一百多個平方,其中一間最大的臥室被改造成了電腦房,裡面光服務器就擺了三四台,還有十多台電腦和一些連趙北鳴都叫不上名字的設備,粗看像個小型網吧,細看像個實驗室。

    「去了刑警隊,以後你暗中執法就方便多了。現在你趕緊找個機會,去沙加縣出趟差,好好治治何錦榮那王八蛋。他在富金鎮作威作福,壞事幹盡,早該送他上西天了。」趙北鳴剛坐在椅子上,何笑就興奮地說道。

    「哦,等過兩天再去,現在我還沒正式調去呢。你先說說,他做了些什麼壞事?」趙北鳴問道。

    其實趙北鳴一直沒去沙加縣,自然是因為使用「自殺狀態」後的十天期限還沒過,他還不能使用異能。想到這一點,他就有些鬱悶,這種情形頗有些像打轉轉麻將,先囂張一把,贏了的就下台,被晾在一旁,等待再次上崗的機會……

    「數不勝數!」何笑從一台IBM電腦上調出一份文檔,邊看邊說道,「第一,行賄受賄,金額至少有七十多萬,鎮裡的幹部想得到提撥,首先得過他這一關,沒有紅包送上,門都沒有!當然,他為了太太平平地當富金鎮的鎮長,也往上面送。但具體是哪些人送的,還有送給上面的哪一個人,我沒查到。我只通過網絡查到了何錦榮的一份私人收支明細表,上面寫得很隱諱,但這麼多大額的開支和收入,後面還附上了一些姓,比如吳、劉、張之類,這明顯不正常,可以斷定,大部分是行賄受賄來的。」

    「不是有句老話嗎——又跑又送,提撥錄用;只跑不送,原地不動;不跑不送,降級使用。這些事不稀奇,說說其他的。」趙北鳴點燃一根煙,說道。

    「第二,欺男霸女,還霸礦!何錦榮曾經了一個鎮上的女老師,然後威逼利誘,讓那個女老師當了他的二奶,後來這事被他老婆知道了,找上門去,把那個女老師的臉抓得稀爛。何錦榮為了讓這事不再鬧大,當晚就去找女老師談心,第二天,鄰居發現,那個女老師已經死了,警方一解剖,說是喝農藥自殺的。不過據我瞭解到的情況,有人偷聽到了那晚的情形,是何錦榮和女老師約好一起喝農藥自殺,結果女老師先喝,何錦榮卻沒喝,等於是他騙女老師自殺的,而警方也是這麼認定的……」

    「靠,那個證人當時為什麼不抓緊救人,事後為什麼不站出來作證?」趙北鳴一掌拍在書桌上,怒氣沖沖地說道。

    「這有什麼稀奇的?」何笑說道,「何錦榮是富金鎮的土皇帝,公檢法通殺,誰敢得罪他,舉報他,不是活得不耐煩了嗎?如果他去救人,說不定人沒救活,何錦榮還會倒打一耙,說是那證人害死了女老師,他就成替死鬼了。至於作證,除了他一個人聽到外,還有誰能證明?何錦榮反過來說證人冤枉他,說不定這當證人的還得被弄個誣陷罪。我這也是用了不少方法,托人打聽,又花了些錢,還把那證人灌醉了,才打聽到的消息。」

    「那霸礦又是怎麼回事?」趙北鳴深吸一口氣,問道。

    「霸礦,這裡面的水就深了。簡單點說,就是通過他這個鎮長的權勢,強行從鎮上管轄的金礦中分一杯羹,具體手法和那天我們在沙加縣碰到的賀柏全說的差不多。先用向礦老闆打借條入干股的手段,然後變成有實際投資的濕股,從小股東慢慢變成大股東,直到最後把原來的礦老闆排擠走。就像這個大發金礦,何錦榮就先後用了七年,才慢慢把這個礦霸到手中,現在他是通過他的一個表叔的名義控股的,佔了百分之七十四的股份,每年分到手的利潤近百萬。」

    「礦老闆也不是吃素的,他們會甘心嗎?」

    「何錦榮有軟硬兩種手法,他不會霸別人新開的礦,一般是開採了有些年頭的礦,別人賺飽了,礦也漸漸少了,他才去霸,然後還會用手裡的權力做交換,給礦老闆優惠政策和一路綠燈,去別的地方開新礦,這就是軟辦法。如果個別老闆不聽話的,他就會來硬的,因為這些礦都是沒有採礦證的,封礦抓人,和護礦隊幹架,也鬧出了好些人命,到了後來,就基本沒有人敢向他叫板了。」

    「還有嗎?」

    「還有就是女記者方文靜離奇摔死這件事了,我沒有找到人證,但有物證。何錦榮的私人財務支出上,顯示事發後的當天和第二天,何錦榮取了37萬,估計是去擺平警察和上級領導。事發後第五天,他又取了三十萬,那份文檔上,記了兩個『鄺』字,我查了一下,大發金礦在方文靜出事那天,有兩個姓鄺的護礦隊員在場,一個叫鄺孝忠,一個叫鄺孝勇,是兩兄弟。那天就是他們兩個陪同方文靜在附近礦區採訪的。毫無疑問,方文靜拍攝到一些內幕後,就是這兩個人向何錦榮報告後,然後下的毒手,要不然他們憑什麼每人得十五萬?這錢是封口費和報酬。要是這個報道被方文靜發出去,何錦榮這幾年起碼要損失幾百萬的未來利潤,所以他寧可選擇花幾十萬來擺平這件事。」

    「嗯,這麼說來,沒有直接證據證明是何錦榮下的手,只有間接證據。」趙北鳴點了點頭。

    「你又不是法官,要那麼多直接證據幹嘛?」何笑翻了翻白眼。

    「交給我了,我自有辦法查出真相。放心,我絕不會放過壞人,也不會讓好人吃虧。」趙北鳴說道,「何錦榮手裡現金多嗎?如果有機會,我想從他那弄點錢,來個劫富濟貧。」

    「很難!」何笑搖了搖頭,「我查過了,為了方文靜這件事,何錦榮帳上的錢都用得差不多了。像他這種貪官,就和嚴付軍、朱子迅他們一樣,怕萬一被檢察院和紀委查出來,身邊一般不會放多少現金的,絕大部分的錢,都通過親戚的名義,或者存到國外,或者投資房地產,或者投資股市,總之是通過各種辦法洗掉黑錢,把自己洗白,光看帳面收入和日常消費,是很難看出名堂來的。」

    「靠,這些貪官都成精了,一個個滑得跟泥鰍似的。上次我幹那麼大一票,結果嚴付軍、朱子迅這兩個最大的貪官,居然身無分文,要不是我先讓董大海送點錢來,我就空手而歸了。對了,何錦榮有沒有買什麼豪華轎車?」

    「沒有,何錦榮在這方面比較謹慎,一直在其他幹部面前裝窮,從來都是坐公家的車,所以這一回他的車被方文靜的老爸和堂弟燒掉,他很惱火。」

    「方文靜這兩個親屬,叫什麼名字,現在怎麼樣?」

    「方文靜的父親叫方忠國,堂弟叫方培,已經被檢察院批准逮捕了,現在都被關在沙加縣公安局的看守所裡。」

    趙北鳴站起來踱了幾步,從身上拿出一張存折,遞給何笑,說道:「我有一筆錢想放在你這裡,我怕自己出事,這錢放在我身上不安心。如果我出事了,這筆錢,你取十萬給我媽,剩下的都給老李和文文治病。」

    「取十萬?存折上有多少錢?」何笑奇怪地問道。

    「不多,一百萬。」趙北鳴微笑道。

    「一百萬?」何笑驚呼一聲,問道,「你哪來這麼多錢?最近沒聽說你去做那種買賣啊?」

    「你別管了,反正這筆錢不是從貪官那弄來的,可以見光,你就放心收著吧。存折上用鉛筆寫了一個手機號碼,號碼的主人叫艾靈舞,她可以證實這筆錢的合法來源,但如果我沒死,你就絕對不能聯繫她。」趙北鳴的笑容中帶著苦澀,緩緩說道,「對了,密碼是我的代號。」

    「你的代號?執能者?」何笑思索了一會,就問道,「密碼是不是261426?」

    「是。看來你這華夏第三倒不是浪得虛名,還算有點智商。」趙北鳴笑道。

    「你交給我,就不怕你萬一出點什麼事,我會把這筆錢吞了?」何笑目光閃動,問道。

    「你這人雖然有點瘋,但這種事還是做不出來的,我們是兄弟嘛,我相信你。」趙北鳴淡淡地說道,「現在我走在這條反腐掃黑、除暴安良的獨木橋上,都是按你提供的資料、名單和路線走,等於是把命交給了你。我既然連命都可以托付給你,又怎麼會在乎這點破錢?」

    這句話讓何笑大為感動,想了一會才說道:「放心,我會用性命來擔保這筆錢的安全,命在錢在,命不在,錢也在。」

    「靠,你玩文字遊戲啊。」趙北鳴笑道,「命都沒了,要錢還有什麼用?咱們玩劫富濟貧,最重要的還是保住自己的命。當然,為防萬一,我把銀行卡給了我媽,只是沒告訴她有多少錢,也沒告訴她密碼是多少。萬一我們兩個都出了事,以我媽那種性格,肯定會拿卡去銀行辦掛失,這筆錢也丟不了,這就叫雙保險。」

    何笑沉吟了一會,說道:「我目前還很安全,你就要小心一點了,別看富金鎮是個小鎮,但相當於龍潭虎穴。在那個天高皇帝遠的鬼地方,何錦榮就是南霸天、土皇帝,身邊的爪牙很多。這次K市的風暴,也沒辦法捲到那裡,你要記住,安全第一,不要蠻幹!」

    「放心,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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