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海風的吹拂,將一陣陣海鹽的味道衝進我們的鼻子裡。而此時,一艘白色的大型游輪彷彿一隻夜晚的幽靈一樣,靜靜的躺在尖沙咀,在等待著乘坐的遊客。
香港海港得天獨厚的水深,足以讓那些萬噸級的巨輪在此停泊,也難怪香港的款爺會這麼多…
一聲長鳴,白色游輪迤邐而進,不久之後,船上的乘客齊齊登上「塔幕漆」。
順著金屬樓梯,登上第一層甲板,一位位西裝筆挺的日本待應,恭敬的站立在一邊。他們不間斷的彎腰,嘴中也不間斷的說著:「歡迎各位貴賓光臨!」也不知道他們彎腰彎得累不累……
第一甲板的船門處,矗立著一座檢測儀器,只要大家走過去,便能知道那位朋友的身上,是否夾帶上了什麼易燃易爆的物品…不僅如此,兩位安全檢查的人員,手上拿著兩個彷彿電吹風一般的檢查儀器,正在貴賓們的身上搜查著。大家都知道,這兩個東西,比狗的鼻子都靈敏…
「啊哈,真主在上,今天真多人啊…哎,要檢查,這太嚴格了吧?可不可以不檢查呢?」與我們乘坐同一艘船登上「塔幕漆」號的阿拉伯人看到如此場面,正討價還價的大喊著。
「對不起,先生,這是規定!請配合我們的工作!」一位負責安檢的人員走上來,小心的勸阻起來。
「哼,你們這樣檢查,是對我身體的不尊敬。你們知道嗎?你們不能玷污我的身體!」阿拉伯人看著連續三層地檢測儀器,心中的膽氣消失了一半。正找著各種理由。說到這裡的時候,轉身就下船而去。
那位拿著監測儀的安檢人員無奈的搖搖頭,朝旁邊那位記錄員小聲地說道:「第二十六位,不過這位先生帶的卻是4*4厘米規格的液體炸彈……天照大神在上,不知道他們會不會帶上迫擊炮!」
「哈哈哈!」兩人低聲笑了起來……
「哼!注意形象。不要讓貴賓們就等!」旁邊哪位似乎是他們的領導,正低聲的訓斥。於是,所有的工作人員,都整了整表情,恢復到原來的狀態。
我們一行三人,毫無阻礙的通過了檢查……
「尊貴地客人,這邊請,先登記。你們的貴賓卡請出示一下,或者是請帖。」每進去一批客人,就會有接待微笑的走上去彎腰邀請。
這時候,一位皮膚白裡透紅的俄羅斯的中年人熱情地走了上來,「哎呀,是肖恩啊!您也來玩玩?啊哈,真是太好!」他穿著一身很不符合身材的奇怪禮服。的確看起來十分的彆扭。
他走過來大聲的對那位接待呵斥起來:「沒看見是原『泡泡』軍團的上校肖恩先生麼?怎麼能對他無禮呢?」
這位接待委屈極了,這是例行公事的接待,驗證來客地身份而已,怎麼能說自己在無禮呢。但他卻也認得這位俄羅斯人,幾天前一踏上這裡,就極其的有派頭。而近籐財團的高層,也對他禮敬有佳。身份很是尊貴。
心念一轉之間,趕緊恭敬的後退了去,眼睛朝著廳角的攝像頭望去,將手放在領口,打了一個很細微的手勢。
顯示屏那邊,兩位近籐財團負責監視的人員吃驚地張大眼睛,面面相覷:「糟糕了。那幾位,是『真亦假』先生所提到過的人嗎?趕緊通知近騰先生。」
肖恩很高興在這裡見到當年認識的軍官,一個標準的軍禮:「阿歷克賽,我們已經很久沒有聯繫。我來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老闆洪吉,這位是我那老夥計。你應該知道的。他已經在喀麥隆建了幾個農場。」
阿歷克賽灰色的眼眸閃動幾下,很吃驚地看看面前的這年輕人,很難想像,這就是肖恩退伍之後的老闆。失神幾秒之後,才反應過來,熱情的走上前給了一個擁抱:「喔,洪,很高興認識您!」
「我也很高興認識您!希望今後有時間多聊聊。」沃野緊緊的抱著他。
熱情的擁抱之後,肖恩告罪,將行李都交給接待,說要和老朋友去絮叨幾下……我點頭答應。於是,這俄羅斯人便和肖恩大刀闊斧的走向西面的自選餐廳。
管家拿出手帕,看著那些行走著的貴婦人,擦掉興奮的口水,低聲的說:「吉,我先去找到我們的房間,還有,必選先找到焦小姐。看看她準備得怎麼樣啦,你就在這裡看一下附近的地勢吧?」
「好的,去吧,我自己照顧自己。」說著,所有人都分開了。
今天晚上,注定不會安靜。
我順著通道。一路走著,仔細的看著過道上的設施。發現這上面的防衛措施,都到到了很高的等級,不知道我們改不改動手將它盜走。若是逃不走,那可就玩笑開大了,哈……心中開著玩笑心情舒暢的登上今晚要舉辦展覽的會場。
展覽的會場,設在第四層甲板之上。會場正中央的一盞巨大水晶吊燈,足夠引人注目。
這時正是黃金時段,已經有許多的身穿禮服的貴賓聚集在一起。手拿著酒杯,或三人一組,或五人一隊,興致高昂的談論著一些東西。
一位服務員端著酒盤走了過來……唔,剛剛見到一位俄羅斯人,試試伏特加也不錯,應該和二鍋頭是差不多的烈性。想到這,於是拿了一杯。
坐在一張桌子上靜靜的品著酒,眼睛卻在偷偷的瞄向四周的攝像頭,大約二十個攝像頭被我發現。很難找到下手的盲點。哎……
時間,也在隨著我動作地增多而悄悄過去。來客越來越多,彷彿一個流水一樣流進瓶子裡。有請帖的客人。都已經以最飽滿的熱情趕到了這裡。似乎以近籐財團的老主顧為多……
突然間,天頂的水晶吊燈「刷」地一聲亮了起來!幾乎是在萬眾矚目中,一位大約三十歲的小姐,身穿一席黑色的晚禮服,在兩位白色西裝的時代人士護送下。從偏門緩緩的步了進來。
頓時,會長內掌聲一片。
她站在展會的中央位置,拿上一個細小的擴音器,操著一口流利的英語,微笑地對著眾人說道;「各位尊敬的先生們,女士們,很高興大家能夠賞臉來到『塔幕漆』號上!也非常榮幸由我來給大家主持,我是近籐集團的近籐朋子。唔。今天的展會很特別,我們將展覽品都送到你們手上,讓你們能夠在最近距離觀察到它的美貌。那麼,我們地展會正式開始著,一個眼神投向正前方的一架攝像機裡。示意一下。
於是,舒緩的音樂裊裊的傳出來,上百位穿著武士服的司儀則隨著音樂緩緩走出來。他們的手上,端著一個盤子,上面是一束束的珠花。其實就是胸針,只見上面地寶貴物事,卻是一個個黑色珍珠。
貴賓們都疑惑的看著手中的珠寶。不明白這近籐家族在搞的什麼鬼?
近籐朋子聽到下面一陣喧嘩,立即微笑的給大家答疑解惑,她看了一眼盤子上的胸針,微笑著說道;「大家看,這就是我們近籐家族的傳家之物--『漆黑之星』!他可有了近百年地歷史!作為一顆珍珠,能夠歷經這麼久遠的年代依舊不失去它當年的光澤,不可謂不是一個奇跡。當然。珍珠還是不能和鑽石相比的,也許我們的傳家之寶魅力所在就是這裡。」
說著,戴上白色的絲質手套,拿起胸針戴在左胸口上,繼續解釋起來:「而今天晚上,我們的展覽為什麼會別開生面呢?那就是,這枚傳家之寶。已經分發到大家地手上。呵呵,但是大家可不要以為我們的傳家寶有這麼多呢,其實,真正的傳家寶只有一枚。它,會戴在最適合它身份的人身上。」
「好,展會現在開始,大家盡情的享受吧。」近籐朋子深沉的笑了一下,低頭看一眼自己胸前的胸針,端起一杯佐餐的紅酒,走下台,走入一群認識的貴婦人的***內,輕聲談笑起來。
一眾賓客聽到這解釋之後,紛紛笑了起來,原來是這個樣子。可轉瞬之間,又一個疑惑升了起來。他們看著手上的胸針,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是,當他們看到周圍的武士們都在示意他們將胸針戴起來的時候,他們也只好懷著奇怪的心裡,將這東西戴上。
而我面前,一位武士,操著一口帶上東北味的蹩腳漢語,小心的對著我說道:「尊貴的中國客人,洪先生。請將它整上之後,再慢慢觀賞吧?」
哦,原來每一位賓客,都已經記錄在案啦。如果失竊,說不得也會找到那人的身上。我戴上一對黑色的手套,微笑的回禮;「好的,謝謝。」
將胸針戴在右胸,低著都仔細的看起來。這枚黑珍珠不僅光澤明亮,而且圓潤無比。入手的感覺,彷彿春華秋實。不由得吃驚的說了一句:「我這枚不會是真的吧?」
「哈哈,這位先生看起來很年輕啊。唔,也許是真的,但也有可能不是真的。可我寧願相信它是假的而不是真的,請問,這位置是不是沒有您的朋友在座呢?我能坐在這裡麼?」一位體格健壯,且有著深藍色眼珠子的棕髮男人,溫文爾雅的來到我的面前詢問起來。
他的這一番話,將我從思考中拉了回來。我抬起頭看了他一眼,趕緊站起來,伸出手,笑道:「您好,當然,您可以坐在這裡。」
他有點愕然的看著那雙黑色的手套,也有點愕然這個伸手的動作。但突然想起了什麼,也立即重重的握了上去,笑著說:「謝謝,自我介紹一下。來自意大利地安東尼。先生,唔,貴姓?應該是這樣子問的。」
我輕笑一聲:「哈,沒錯,的卻是這樣問的。安東尼先生。您好!請坐,我,三水工的洪,單名一個吉字。」
「噢噢,洪先生,很好。」安東尼很高興的『噢』了兩聲,將頭湊過來,輕聲地問道:「意大利黑手黨?」
原本我還以為是什麼有趣的小故事要對我說。如此神秘的湊過來。但聽到他這麼一說,立即就不高興了,坐直了身子,很認真的看著他說道:「對不起,我不知道您在說什麼。為什麼要講我和黑手黨牽涉在一起呢?您應該知道,我們中國是沒有黑社會的。」
「噢噢。對不起,我不知道,請原諒我的無禮,我在這裡給您道歉。韋特,來杯威士忌。」他有點尷尬,連連道歉,朝身邊不遠處一位剛剛走過去的待應招呼了一聲。
酒到,他舉起酒杯端到我面前,一飲而盡。拿起一張紙,擦一下嘴角說:「一飲而盡,我們剛才的不愉快,就隨著酒的入肚,泯滅了吧!實在是對不起,我看您的那雙手套十分像。所以……」
我連連擺手:「哦,對不起,我重申一次,沒有的事。唔,我們換一個話題好麼?我想問的是,您認為我們兩人胸前是否別著一枚真的『漆黑之星』呢?」
他似乎沒聽到我地話,只是很不屑的看向不遠處一位吐沫橫飛著談吐的肥胖中年人。悄悄的從衣袋掏出一雙黑色的手套,低著頭將它戴上,嘴裡嘀咕道:「哼,您看見了麼?那位似乎很有錢的先生,十個手指,便戴上八個金戒指,真是俗氣,一看便知道他是一位沒有接受過禮儀教育的暴發戶。」
說到這,從胸前地袋子上抽出一張手帕,輕輕的擦拭著自己胸前的那顆黑珍珠,不回答,反而反問起來:「中國洪,您說我們身上的這兩顆寶貝,是否都是真的?還是都是贗品?」
哎,我可不清楚他現在想表達的意思……但是經他這麼一問,便仔細看了一眼他胸前地那枚珍珠,再低下頭鑒定一下我胸前的這枚。大感吃驚,悄悄的回答:「也許您不知道,我對鑒定寶物這一面十分有經驗,我可以很肯定的說,我們胸前的這兩顆珍珠,都是很珍貴的野生珍珠蚌孕育出來的。」說到這,我便有自打嘴巴地年頭了,愣了一會兒,看著他微笑的面孔,有點尷尬,「但是,不會有兩顆『漆黑之星』吧?」
安東尼呵呵呵的笑起來,端起酒,抿了一口,然後翹起大拇指說:「中國洪,您真是一位有趣的人,沒錯,我很相信您的眼光。我們的這兩顆小寶貝都是很棒很珍貴的珍珠,但『漆黑之星』卻不會有兩顆。那麼,您說,誰才是那位最符合『漆黑之星』的人呢?不要看我,也不要看您自己,因為我們都已經被排除啦,哈哈哈!」說到後面,放聲笑了起來,不知道是為載不到漆黑之星而笑,還是為什麼。
最符合「漆黑之星」?
聽他這麼一說,再看他怎麼幾個動作,我立即恍然大悟起來!啊哈!對啊,一般的珍珠都為白色,黑珍珠可謂少之又少,其珍貴程度,和彩鑽也不相伯仲。而近籐財團會將這麼寶貴的東西交給我們佩戴?就不怕我們將它弄走?
而且,珍珠的主要成分是碳酸鹽。接觸到油脂以及一些酸性物質的時候,會將它的表面的光澤破換掉,失去珍珠應有的光澤…
再看看前面的安東尼,此時正低著頭,認真仔細的拿著手帕擦拭著他胸前那顆黑珍珠,足見他也清楚這一點。
再看看四周的人,也有些許貴賓是拿著手帕在觸碰他們胸前的黑珍珠。但,卻有一部分人既不戴手套,亦不用手帕,便這樣徒手拿著它們…看到這裡,不由得搖頭,為近籐集團的「漆黑之星」感到惋惜。
可這些珍珠卻為什麼每一顆都能散發出它們應有的流光異彩呢?憑我的眼力見,絕對肯定這些黑珍珠都是難得一見的好東西,但是,這不可能每一顆都是『漆黑之星』哪……
就當我想不明白這事情的時候,吊燈「砰」的一聲熄滅。大廳裡所有的燈,也完全失色,整個會場完全陷入一片黑暗之中!膽小一點的女士,已經驚聲喊了起來!
而就在這最黑暗的時刻,中央吊燈突然發出一道閃光,「撲」一陣煙霧裊裊而起,閃光將煙霧照得閃著七彩的光芒,非常之吸引人。這一突然的情況發生,將所有人的眼光都吸引到水晶吊燈那裡去!
「哈哈哈哈!女士們先生們,我是世界第一大盜『道義絕倫』,我不僅發現了近籐集團的傳家之寶『漆黑之星』的準確位置,而且,他已經被我獲得!」吊燈之上,站著一位戴著黑色面具的,一身白色的西裝,背後是一道紅色裡披風。左手握在吊燈的根部,而右手則拿著一把手電筒,將光線打在自己的臉上。
一眾賓客頓時嘩然,紛紛在黑暗裡伸手向自己的胸部,看看自己佩戴著的胸針有沒有消失。
我可沒有去看自己胸前的珍珠有沒有消失,我只是在愕然,誰在冒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