袍騎士們有一多半尚未從異常狀況中醒轉,甚至有的己的團長已被殺害。
穿甲帶劍的騎士們只有三分之一左右,在桃源戰士如狼似虎的殺戮下,根本結不成有效的抵抗。儘管他們是聖火教最精銳的魔法騎士,儘管他們的總人數有七千人,是桃源戰士的一倍有餘,但是他們少了統帥者,他們的士氣正被摧殘至無。
桃源士兵們發揮出戰爭圍殺的藝術,分成幾個縱隊,將營地裡的銀袍騎士門分割成幾大片,來回衝殺。
又有兩小隊桃源士兵分別佔據了輜重營營前後門,徹底斷絕輜重營裡戰士潰逃的路線。
萊戈拉斯喃喃默念,雙掌中綠色光線分出一縷縷沒入地中,整個輜重營的地面都在震顫,地殼劈里啪啦的裂開,無數籐蔓瘋狂從地底下鑽探出來,纏繞住銀袍騎士的身軀。
場面更加一面倒。
宇雷甚至都不用出手,銀袍騎士這個赫赫威名的魔法騎士團就被桃源軍摧殘得支離破碎。
與此同時。
南岸的戰況也越發激烈。
少了兩大魔法騎士團的聖火艦隊,遇到普昂帶領的兩百鐵甲船的狙擊。
儘管他們的船隻數量要遠朝對方,但普昂帶領的船隊就像一隻煩人的蚊子,時不時的上來咬一口,然後又在你的大掌拍到之前飛走。普昂的任務只是拖住這支艦隊的腳步,他不需要和對方硬抗。依靠鐵甲船堅固地防禦力和靈活性,這個任務是有驚無險。
納蘭德看到尼亞姆河上的戰爭不可能很快分出勝負,他有心直取新月城,不再停留腳步,帶領兩個精銳軍團朝著新月城方向快速全速行進。
還是沒有任何狙擊。
陸路空虛得就像床上扒光衣服分開大腿的女人,叫納蘭德想不長驅直入都難。
……
「報!」一個斥候飛快的奔上城樓,朝束手站在高台上的楊政道:「將軍,前方有一支約莫一萬五千人的騎兵隊伍正飛快朝這裡趕來。」
四周官員全都面色一緊,唯有楊政彷彿沒有聽到斥候口中的焦急語氣。
他將一份兵函交給那斥候:「你先下去。將這兵函交給水軍統帥巴斯達。」
斥候領命而去。
過不了多久,新月城港口剩餘的三百艘鐵甲船忽然號角雷動,然後緩緩離開了港口,朝著北岸而去。
而城樓上。匹諾曹大廚子正指揮著手下的伙夫們將一道道精心烹製地菜餚送上來,滿滿的的一大桌子菜都是素常難以吃到的食物,⒆印∪猓金雀舌。赤鯊翅……十數種珍品菜餚,便是這些高官們也看得眼花繚亂。
黑死病爆發以來,日子已變得日復一日艱難,戰端開啟。全民皆兵,所有人都縮著褲腰根過日子,就是王廷裡想找到這些菜都難得了。
只是。這些色。香。味俱全地菜餚現在擺上來是那麼的扎眼。
這上萬敵騎眨眼就到,楊政又下了一堆莫名其妙的命令。更將最後的防衛力量三百艘鐵甲船派出去,還在這城樓上大擺宴席。
他到底是要幹什麼?
即便楊政此前地聲望已達到頂點,這些過分匪夷所思的舉動也已經觸碰到這些官員們的極限了。
楊政彷彿沒看到他們無比難看的臉色,來到那擺滿菜餚地桌子前,拿起酒瓶滿滿斟了杯酒,舉到半空,微笑道:「來來來,諸位大人都不要站著了,難得匹諾曹師傅能在這麼艱苦的條件下還弄出這一大桌子好菜,大家無須客氣,我敬大家一杯!」
眾官面面相覷,大家互相使個臉色,終於在場官員中最有威信的一名老侯爵站出來,看著楊政,聲音略大,分明已經強壓著不滿:「監軍大人,這軍務大事陛下既然已交給你,我本不該過問。可是,剛才斥候來報說至少一萬五千地敵騎兵馬上就到,你卻將我們最後地三百艘鐵甲船派出,這新月城除了岩石將軍帶著地兩千城防軍,已沒有其他防衛力量,我想請問大人,你要如何應對那一萬五千的敵騎,大人,現在還不關城門,組織防禦,卻在
飲酒做樂,這算怎麼一回事?「
老侯爵聲音越說越大,情緒激動,顯然已忍耐了很久,而四周官員有了老侯爵這只領頭羊,頓時群情激份,紛紛要求楊政解釋。
畢竟這戰危兵殆之際,楊政地行為確實太詭異了,說得難聽點,他好像就是要把新月城拱手讓給敵人。
面對面色赤紅,情緒激動的朝蘭官員的指責,楊政還是保持著他一貫雲淡風輕的神態,他將手中那杯酒緩緩放到嘴邊,一飲而盡,將杯子放下,他坐到那張椅子上,淡淡說道:「我這麼做自然有我的理由,之所以不想提前說,只是因為這個計劃太冒險,我不允許有任何一點失誤。準確的說,除了少數人,我對現在新月城內任何一人都抱有謹慎的懷疑,自然也包括你們,聖火教數百年的基業,安插幾個眼線又有何難。所以我的計劃中所有人都是棋子,他們做自己份內的事,兵是兵,將是將,而我才是掌握整個計劃的人,這樣的好處就是不會洩露情報,就算有人洩露,也只是計劃的一環而已,對整個計劃來說,造成的影響也最小。」
楊政一番話無頭無尾,不過這些官員沒有一個是蠢貨,也有點明白楊政的意思,只是這種春秋筆法沒法解釋楊政的行為。
老侯爵說道:「大人,你所說的都有道理,可是,到了這個時刻,你就算把我們所有人都當作棋子,也到了該讓我們安心的時候。我實在搞不明白在大敵當前的時候,你在這裡喝酒能夠退敵,我可以保證,你如果能夠讓我們安心,我們這裡所有人在戰爭結束前絕不離開這城樓半步,你的計劃也絕對不可能洩露。」
老侯爵說話的時候,遠方已隱隱傳來了萬馬奔騰的聲音。
官員們臉色發白,緊緊盯著楊政。
老侯爵厲聲道:「大人,若你說不出退敵的方法,我便要入宮求見陛下了,我們防線的身後可是數萬萬朝蘭百姓的性命,大人你要拿這麼多人的性命做賭博嗎?」
楊政目光停留在老侯爵臉上,語氣忽然嚴肅:「我的計劃確實是一場賭博,因為我要的不是退敵,而是殲敵,我要聖火軍遭到空前的打擊!」
楊政話語中狂意令所有人目瞪口呆。
殲敵,這也太狂妄了吧,怎麼可能?
楊政不離他們震驚,繼續說道:「要說這個計劃裡最危險的一步,卻正是我們現在在做的,我要你們陪我演一處戲……」
……
納蘭德帶領的兩大軍團騎兵終於衝到了聖火軍城下的最後一處關隘。
為什麼還是沒人?
看著眼前孤零零的工事,沒有一個人在,沒有人的阻擋,已經能夠看到遠處新月城聳立的輪廓。
身後河面上的戰爭早已聽不清,也看不見自己艦隊的蹤影,他們被朝蘭的艦隊拖在了後面。
面對這十分詭異的局面,納蘭德的內心就像被懸在高空,充滿了空虛的難受。
他是個城府很深的人,這樣的人冷靜,同時會考慮太多,特別是這關係到他一生命運的大戰,勝,他是王,敗,他將成為灰灰,納蘭德沒有方法不深思熟慮。
那個殺死了帕裡亞多的男人,新月城的統帥,此刻到底在想什麼。
他使勁振了振手臂,捏緊拳頭,朝著身後士兵道:「我們慢些前行,一縱隊,你們前去前方看看。」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新月城終於清晰可見,一縱隊的士兵們又回來了,為首隊長道:「團長,新月城城門大開,我看到不任何一名士兵,而且港口上也沒有鐵甲船,都剩些木船。」
納蘭德眼角一抽,喝道:「你確定。」
那隊長道:「屬下親眼所見,不過屬下沒有過於靠前,總覺得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