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兵傳說 第十五集 第十五章 指導
    晚在德克蘭住下,吃完晚餐後,瑞麗纏著他要學那套

    說起來,大概是因為當年楊政便慣用這刀的緣故,魔神軍似乎都是以獵血刀作為制式武器。

    來到院中,一大群女兵圍過來,神醫爺爺,神醫爺爺的叫喚,顯得異常親熱,楊政來往這裡多次,幾乎每個女兵都受過他的救治,對他的抱有濃厚的親近之意。

    瑞麗要求大家讓開,讓神醫教授刀法,早就聽說神醫今次來的路上殺得百多人落荒而逃,這些崇慕強者的女兵自然想知道神醫有多強。

    空出一個大圓,楊政拔出刀。

    頓時,他的氣勢為之一變,他整個人也如那出鞘的刀一樣,緩緩鋒利。

    站在他對面的女兵甚至不敢直視他的眼睛,眾人都被莫名的殺伐氣勢所擾,竊竊私語聲消失不見,院子裡變得十分安靜。

    楊政用手在光滑冰冷的刀刃上輕輕滑過,在旁人看來彷彿與那刀融合成了一體。他緩緩說話,聲音不再像素常般和煦,反而帶上了冰冷的金屬質感:「沙場之兵與平日的單人獨鬥有很大不同,單打獨鬥更多的講究技巧,實力高下才是決定性因素,但沙場之兵不同,在千軍萬馬中,個人力量顯得微不足道,更多的是要尋求一個「勢」的力量,順勢而行,無論刀勢,劍勢與人勢!」

    「喝!」他忽然暴喝一聲,雙手握刀高舉頭頂。猛的劈下!

    那一瞬間刀如滿月,刀光映照了整個院子。

    站在他對面十多米開外地女兵彷彿被吸入了那刀光形成的渦場之中,只覺得渾身浸入冰窟般,僵硬麻木,連話也發不出來,臉色變得無比慘白。

    那一刀如天外飛來,眨眼即消。

    對面那四五個女兵在刀光消逝後如抽光了氣力軟倒在地。

    四周沒有正對那刀勢的女兵們也是個個臉色發青,顯然被這一刀震攝。

    倒地的女兵在四周女兵的攙扶下站起,依然冷汗淋漓。宛若大病一場,楊政看她們一眼,淡淡道:「這是刀勢的運用,大家可以看到。這一刀很簡單,不存在任何的花巧,可是你們覺得有什麼花巧的刀劍之術能擋住這一刀。」

    女兵們若有所思。

    楊政輕輕道:「你們退開一些,不要站我前面。」

    剛才被驚嚇不輕的那幾名女兵連忙退開。

    楊政輕舉起刀。一個簡單地動作,在旁人看來竟無懈可擊,也無什麼起刀勢,楊政如一根松柏一樣凝立那裡。簡單的站立已有不可摧毀的姿態。

    在眾人眼裡,楊政的老態已完全消失,直覺他地鋒芒耀目到無可抵擋。

    「沙場之兵。以力取勝。合勇猛之勢。破對方的勢,壓對方的力。在千萬人的衝鋒中,一往無前,不可有絲毫退縮怯懦憐憫之心,要知道對方是要取你性命之人,婦人之仁絕不可為。一場勝敗可能決定你身後地婦孺同胞,血肉骨親的性命,可能決定她們一生的命運。所以戰場上,你只要記得一個字!」

    殺!

    冷冷喝出這個字。

    他整個人已眨眼消失,取而代之的只有一片雪亮地刀光。

    那一刀一勢十分簡單,無非直斬,橫劈,斜挑,但是連接起來,刀勢滾滾如雲,絲毫不停不歇。

    如若站在這刀勢面前,任何東西都要被劈成粉碎,任何技巧都毫無作用可言,因為在你思考用怎樣的招數之時,這刀勢已如黃河奔湧,將你吞沒,除了硬攻猛接,拼其力其勢,再無他法可言。

    這其中,稍有其他想法,或露絲毫怯懦之心,必被砍殺成渣。

    吼,眨眼之間,楊政已劈上數百刀,整個人也前移了幾十米,刀光掠過一株碗口粗的大樹,楊政收刀而立,轉身,身後那株大樹從斜劈地角落緩緩滑落,轟然倒地。

    場內塵煙瀰漫,眾人久久無語,彷彿一切語言都被這至霸地刀光粉碎。

    楊政走回女兵當中,沉聲說道:「這套刀法看似簡單,然而若無那股心性勇氣,根本無法成「勢」,所以要想領悟這套刀法地精髓,便要從錘煉自己的心性開始,還有我會抽空畫一張人體結構圖

    ,出刀迅猛並不是純粹地亂砍亂劈,什麼地方入刀容方容易致命都有講究。我以前曾碰到過一個叫丁的宰牛廚師,他宰牛時手,肩,腳,膝齊動,整隻牛都發出皮骨分離聲,刀子刺進去時響聲更大,聲音竟與音律合拍。我問他你的技術怎麼會高明到這種程度?就說他探究事物的規律已經超過了對於宰牛技術的追求。當初他剛開始宰牛的時候,因為對於牛體的結構還不瞭解,看見的只是整頭的牛。三年之後,他見到的是牛的內部肌理筋骨,再也看不見整頭的牛了。現在宰牛的時候,他只是用精神去接觸牛的身體就可以了,而不必用眼睛去看。任何一刀都順著牛體的肌理結構,沿著骨節間的空穴使刀,依順著牛體本來的結構。宰牛的刀從來不會碰過經絡相連的地方,更別說碰到大骨。技術高明的廚工每年換一把刀,是因為他們用刀子去割肉。技術一般的廚工每月換一把刀,是因為他們用刀子去砍骨頭。丁的刀已用了十九年了,宰牛數千頭,刀口卻像剛從磨刀石上磨出來的一樣。他的刀子只要在牛身上輕輕一割,骨肉就已經分離,像一堆泥土散落在地上了,殺完牛取完肉還能保持骨架絲毫無損。這就是刀法的至高境界,你們要練到對方站你面前,無論他怎麼變化身形,你一出刀必斬他致命之處,刀隨心動,根本不用瞄準的地步,到那時,刀法便大成了!」

    「自己領悟一下!」楊政說完這句向房內走去,留下一群還在震驚恍惚中的女兵。

    瑞麗走到那株被砍斷的硬桃木邊,發出一聲驚呼。

    女兵們圍上去,看到那桃木的截面都發出一聲驚歎,那桃木截面光滑如鏡,竟連一絲毛刺都沒有。

    這種以堅硬著稱的木頭,若讓她們這樣用力揮砍,斷的只會是刀,就算用上鬥氣,砍斷後截面也是坑坑窪窪,斷然不會有這樣的效果。

    楊政走進房內,一個人影忽然出現在他身前。

    看清那人口,楊政拱手一禮:「將軍,你醒了?身體覺得怎樣?」

    紅娘子冷冷的看著他,目光如刀彷彿要剖析他的內心,令楊政有些心驚肉跳之感,他自信自己易容術妙絕天下,卻更怕女人直覺。

    「你跟我來!」

    紅娘子也不理楊政應不應聲,轉聲朝樓上走去。

    來到一間書房,紅娘子等楊政進去,便合上房門。

    此時天已黑下來,也沒月光,房內顯得昏暗,楊政不知紅娘子想幹什麼,她走到一邊窗台,倚在那裡,靜靜的看著他。

    「拈花伯爵大人,你還要瞞我到什麼時候?」

    楊政腦際只覺轟然一震,真被看穿了?他強笑一聲:「將軍,什麼拈花伯爵?」

    「還裝,你是否把我想得太苯了,」紅娘子冷笑起來:「當年你騙我進威古蘭縣就是易了容,沒人比我更清楚你有改變容貌的本事,容貌變了,你的身形未變,何況那一套獵血刀法又怎能騙得了人。最可笑,你的名字竟然和真名只差一個字,我要還認不出你來,乾脆我隨你姓得了。」

    楊政撓撓腦袋,沒想到自己在紅娘子面前真叫破綻連連。也許他本來也沒想過要怎麼隱瞞吧,畢竟能知道他這麼多秘密的人都是他所能信任的。

    半晌後,他歎了口氣:「紅娘子,這麼沒年沒見,你還是一點沒變呀。」

    他的聲音也不再刻意壓低,聽到這熟悉又陌生的聲音,紅娘子嬌軀一震,眼裡流露複雜的神色。儘管她猜出來了,可是楊政親口承認,仍讓她有不能相信的感覺,三年多前,他創造完奇跡後,又忽然「死」去。

    她第一個不信,楊政的強植入她的心底,她從不認為有誰能殺得死他。

    只是後來傳言甚囂塵上,楊政又確實再無蹤影,紅娘子才勉強接受這個事實。

    但也只是半信半疑,她經常會覺得楊政會在某日再次出現。

    只是這「某日」忽然來臨,讓紅娘子措手不及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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