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一動,高舉驚雷槍,運勁大吼一聲:「雷蒙斯特已死,還有誰敢阻攔!」
四周的那些黃羊騎士也是聰明,見機全都齊聲大吼起來。
「雷蒙斯特已死,還有誰敢阻攔!」
數千人步調一致地一起放聲大喝,如同半空中又打了個焦雷。本來就混亂不堪的衛戎軍被震得手腳發軟,何況一聽雷蒙斯特已死,眾人望去,一個鮮血淋漓的身影,位於血沼的中央,屍體殘骸最密集的地方。下半身竟然是一團奇異的熊熊烈火,雷蒙斯特的奔雷銀槍全軍聞名,此刻卻被那身影高高舉起!!大王子被殺了,大王子被殺了……恐慌的情緒一下瀰漫在每個衛戎士兵的心中,使他們僅有的一點勇氣剎那消失得無影無蹤,丟下武器掉頭四散奔逃。
人的心理作用很巨大的,先是外圍的士兵不斷向外奔跑,接著是趕來阻擋的敵兵步子明顯放慢,喊殺聲也變得遲疑不定,在遲遲不見雷蒙斯特的聲音後,所有人都開始相信雷蒙斯特,他們的大王子真的被殺死了。
他們恐慌的尖叫,對楊政的恐懼更加像瘟疫一樣感染著附近的士兵,誰也無法阻止他們逃跑了,頑抗的士兵轟的一聲扔下武器,輕裝向外跑去。
一旦逃跑的洪流形成,崩潰的局勢出現。那即使是天神降臨也無法阻止衛戎軍失敗地命運了。
越來越多的衛戎軍加入逃跑的陣營。因為他們發現只要自己逃跑,惡魔軍就不會來追擊。
幾乎在短短一刻時間內,大半衛戎軍已經潰逃。
剩下的衛戎軍在神射手密集的箭雨下割草般倒下。
楊政帶著黃羊騎殺到密道口,將密道層層包圍,此戰楊政的目標就是那些高兩米,炮筒長三米,重達數噸的雷神炮。直到現在,他依然沒有發現那些大炮,密道口。除了六個巨大的木箱子,和不斷向外湧出的衛戎士兵,再無他物。
那些大箱子,每一個都用八匹特別健壯地健馬大車拉著。
在箱子邊守衛著數百個衣著特別的士兵。正催趕著馬匹不斷向外逃去。
他看了一眼,立即帶著數名惡魔軍趕上,攔下那些大木箱子。
幾百名士兵在楊政揮戟殺死了十多人後,四散逃跑。楊政舉刀的向其中一隻大箱子砍去。喀嚓一聲,那個大木箱的蓋子砸出一個米許大洞。裡面露出巨大地鐵管。
「果然在此!」楊政暗道,難怪衛戎軍能將雷神運到血觀谷,又能在狹小的密道裡運回來。原來是把雷神拆成了零件。這樣也好,運送也更加方便,只是這裡才六台雷神。還有四台雷神去了哪裡。
楊政讓手下將那些大車趕著向外撤去。自己帶著一部分惡魔軍繼續朝密道內衝去。
過不了多久。又有兩台雷神被楊政找到,從密道中拖了出來。此刻密道內也已經是屍橫遍野。血腥味沖天,裡面更是擠壓著無數的士兵,慌作一團,不少衛戎士兵在一片混亂中,被踩踏而死。
楊政計算了一下時間,覺得再不能拖下去了,帶領惡魔軍衝出密道,這時,大地劇烈的顫動起來,天空中地陰雲雖然濃密,風也吹得迅急,但是天色已經大亮,空氣的可見度相當高,楊政登上一個高丘,遙望過去,遠處的玉龍山腳下,出現了一片海浪般的騎兵。
一條黑線幾乎將整個地平線佔據,而那條黑色浪線席捲過來地方向正是楊政所在的戰場。
他只看了一眼,就馬上掉轉馬頭,高喊了一聲:「快撤,所有人撤離戰場,快!」
媽的,雷蒙斯特帶著大軍回來了。
「等等!」楊政突然想到什麼,又高喝了一句:「把地上地長槍全部撿起來!」
黃羊騎兵雖然不知道楊政意圖做什麼,但習慣了服從命令地他們還是每人撿了地上散落地數把長槍,才上馬撤退。
八輛八馬大車,已經被幾個善於駕車的黃羊騎兵控制,隨著大部隊一起撤退。
在楊政地帶領下,凹地。衛戎大軍卻依然緊追不放,一直吊在數千米外,楊政粗略的估算一下,起碼來了兩萬衛戎騎兵,如果讓兩萬裝備整齊,軍容鼎盛的騎兵追上,楊政剩下這兩千多人絕對是有死無生。
問題就出在此處,一夜的奔襲追殺,就算強悍如黃羊也已經疲憊不堪。
更別說那八馬大車,馬匹口吐白沫,腳步越來越慢。
楊政停下馬來,凹地邊就是一個巨丘,他不能再退。
「全部士兵下馬,退到小丘上!」
聽到楊政命令的黃羊騎神色一凜,他們知道,楊政下了這個命令就是要死抗兩萬騎兵了。剩下兩千多士兵早已疲憊不堪,但是軍人的天性和嚴酷的特訓,卻讓他們沒有絲毫異議,所有黃羊都在小丘邊停了下來。
馬匹全部趕到了丘上,每個士兵手裡都拿著至少三把長槍。
「所有人,全部把這些長槍綁起來扎進土裡,快點!」楊政來回奔跑著,下達命令。
他親自搶過一個士兵手中的三把長槍,抽出自己的褲帶就紮起來,然後運用巨力,將三把長槍的槍尾直接刺進土裡。事實上楊政現在運用的就是冷兵器時代的拒馬槍陣,此陣就是騎兵的剋星。楊政也是靈機一動,才會讓士兵們多撿些長槍回來,原本就是抱著有備無患的心理,沒想到衛戎軍果然死死咬著不放。
媽地。雷蒙斯特,就讓你嘗嘗拒馬槍陣的味道。
在楊政的示範下,所有騎兵照本宣科,將六千多條長槍分別捆紮起來,倒刺在山丘上,一時間,整個山丘成了一隻刺蝟,密集的槍尖森冷的對著外面,捆紮在一起的長槍又保證了長槍的硬度。
「所有弓箭兵移後十米。曼塔,你速派一名機靈點的士兵去迎接曼奇的大軍,拖了這麼久,他怎麼還不來。難道連自己地王牌都不要了。其他士兵,準備應戰!」望著越來越近的衛戎騎兵,楊政心中也有些著急。
曼塔點了點頭,一騎從高丘邊衝出。
射手團張弓搭箭。遙指天空。
剩下的士兵全部擠在拒馬搶中間,半跪下來,一雙雙眼睛死死的盯著不斷靠近地騎兵洪流。
整個草原都在震顫,「得得得」的馬蹄聲淹沒了天地間任何聲音。沉悶壓抑的空氣,像魚膠一樣裹纏住所有人的身體,所有地惡魔軍全身肌肉都繃緊。抵著長槍的手在不斷的震顫。額頭上冒出細。
在敵人還在兩百米開外時。楊政已經開始下令,佔據高處地射手們一起攢射。
上千支利箭呼嘯著衝向半空。在經過一個完美的弧線之後,所有箭支齊齊落下,已經跨越了兩百米距離,草原王牌軍團豈是易於,這些弓箭的箭頭泛起寒光,猙獰地扎進洪流般地衛戎騎兵團中。
箭入肉,慘叫聲不斷響起,衝在最前面地騎兵逃脫不了射成刺蝟的噩運,翻滾落馬,本來一直保持高速衝殺地衛戎騎兵滯了一滯!
數百人的死亡對兩萬騎兵來說,不過是洪流中泛起的一朵小浪花,很快平息下去。衛戎軍四散開,呈一個扇形圈包圍過來。
射手們射速很快,短短的百米衝刺距離,他們已經齊射了三撥利箭,上千名衛戎騎兵成了箭下亡魂。
百米距離之後,衛戎騎兵也開始掏箭攢射,零落混亂的箭射下來,雖然沒有惡魔射手團那麼精準有效,但萬箭亂飛之下,依然有不少黃羊騎兵中箭身死。
楊政策馬站在了整個拒馬槍陣的最前列,左手是驚雷槍,右手獵血刀,瞪著一雙陰森泛血的眼睛。那些及體的箭支被他輕易的撥飛。
站在他身後的一排騎兵已經用身體擋住了那些森然外露的拒馬槍頭,他們拔出彎刀不斷的格擋飛箭。
敵人越來越近,已可看清衝在最前面的衛戎騎兵猙獰扭曲的臉,無數長槍前舉,鋪天蓋地的衝鋒氣勢狂潮也似的壓來,站在最前端的楊政頭髮被吹得瘋狂亂舞,那張血跡斑斑的惡魔臉更顯可怕,泛著血光的幽瞳倒映著無數騎兵,三十米……二十米……十米……醞釀已久的壯烈拚殺之氣化為一聲發自心靈深處地怒吼,楊政奮起最後的力量,催馬向排山倒海一般的鐵騎洪流迎了上去。
只有他一人如團劇烈燃燒的火星隕石撞進了衛戎軍中。
一槍一刀,化做了兩條狂嘶怒吼的巨龍,白色巨龍上還有絲絲藍電光蛇流串,在殺入螞蟻般人潮的瞬間,獵血刀舞出的旋風攪斷了迎面而來的三把鐵槍,去勢不止,怒龍扯裂了那幾個衛戎騎兵的身體,鮮血和腦漿濺了楊政一身,槍勢,刀勢未衰,向左右來回擺擋,兩邊的敵軍頓時驚呼著掉下馬來。
這時候,無數衛戎騎兵突然發現自己眼前的黃羊騎兵開始迅速後退。
出現在他們面前的是六千支密密麻麻的長槍,而且全部斜插在土丘上。
這些高速衝刺的騎兵幾乎是眼睜睜的看著那密密麻麻的槍頭在眼前不斷擴大……無數的怒馬騎士,飛撞上那些拒馬槍,長達四米的長槍成了人肉攪拌機,一瞬間,鋪天蓋地的血雨濺射了那些拒馬槍下的惡魔軍一頭一臉。
當他們再次睜開眼睛時,看到的是一副血琳淋的肉串圖。
幾乎在同一時刻,拒馬槍上就扎進了數千騎兵的身體,那些士兵被捅得渾身扭曲的身體,腸子,血肉從傷口裡擠出。
即使是見貫了死亡血腥場面的黃羊騎,在那一刻都覺胃部翻湧。
而後面地衛戎騎兵雖然免受了貫穿的厄運。卻因為前面的去勢突然的停止,而一個個翻下馬來,那些混亂的馬匹,攪拌得拒馬槍陣前成了徹底沸騰的黃湯。
黃羊騎兵就在這時候,齊齊嘶吼著揮舞彎刀殺進衛戎騎兵群。
無數的頭顱,鮮血,在天空中飆射,佔據了主動的這千多名黃羊騎兵瘋狂的砍殺那些被拒馬槍陣弄得人仰馬翻地衛戎騎兵。
楊政早就被團團包圍住,縱向殺入了幾十米。左槍一隔,擋住揮舞而來的長槍,就勢向左面劃了一個圓弧,利用它將左面的七。八把長槍盡數盪開,同時獵血刀斜斜地向右邊一撥,幻化成一片黑色光影,在戰馬交錯時雙手同時揮舞!慘呼聲中。五顆人頭和六條斷臂裹著血光滾落到地上。
這一系列的廝殺,楊政地左手傷口又開始淌血,滲得他握槍的手濕滑無比。
手一抖中,背上被刺了一槍。楊政身體一扭,避過要害,槍尾猛的向後甩去。直接將那人的腦袋打碎。腦漿迸射。
麻痛地感覺讓楊政全身血液一瞬間像被點燃的火藥一樣。右臂上那些魔眼斑紋又開始滾沸起來,這一次。斑紋像是一條條蚯蚓一樣在皮膚表層隆起,劇烈的疼痛襲擊著楊政神經。
他忍不住一聲嘶叫,全力握戟,在前面狂揮亂舞,那條長槍上瞬間佈滿藍色的流紋,滾燙地槍體在密密麻麻的騎兵群裡亂砍亂刺,前方十多名敵兵瞬間被那把長槍化成的勁風扯成了片片屍塊。
四周士兵見到楊政如此狂猛,不由得駭然後退。
就在這時候,劇烈地風聲響起,楊政地頭皮一陣強烈地麻木感。
這種感覺,只有在死亡無比臨近的時候才有可能出現。
楊政一抬眼,瞳孔猛烈地收縮起來,數十米外,一支閃爍著耀眼金芒的利箭正破開空間的束縛,瞬間刺到他面前。
雷蒙斯特,他果然回來了,而且躲在了騎兵群中。
這種狂猛的箭,楊政也不是第一次見,雷蒙斯特在血觀谷就是用這霸道的箭法射死了一名凶悍的獅鷲騎士。
楊政已來不及細想,箭支順時針地旋轉,在楊政眼裡無限擴大,金色光芒吞吐出噬人,狂瀾巨浪似的殺氣迅速凝聚,形成一束旋轉放射的渦流電射而至,在這股氣流的衝擊下,臉上皮膚劇痛難當,勁風撲面,根本無法睜眼。
楊政的手已來不及作出任何動作。
這箭的速度已超越了楊政的想像,在死亡的巨大威脅下,楊政閉上眼睛,突然張大了嘴巴……
一股血腥味狂湧而來,嗆進楊政的咽喉。
他難受得幾乎要嘔吐出來。
生與死的距離,是如此接近。
楊政感覺到了嘴巴中的異物,直到數秒鐘後,劇烈的疼痛才從他麻木的臉頰上傳來……撲面的勁風已經消散。
楊政緩緩睜開了眼睛,首先看到的卻是百米外那雙天藍色的眼睛。
包含著震驚,恐懼,甚至還有著一絲絲的……莫名的欽佩。
雷蒙斯特。
他在短暫的時間裡大腦也是一片空白,在射出箭,到箭被魔神一樣的男人咬住……
說不清是什麼感受,恐懼之中還有興奮。
從聖殿裡帶出的裂天弓,竟然沒有射死他……
楊政吐出那支箭,還有滿口的鮮血,在高度的緊張下,全身的血和汗早就浸濕了衣服,此時被風一吹,涼浸浸地難受。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瀰漫上楊政的心頭。
蒙斯特首先從驚愕上反應過來。
絕不能再讓他射出第二箭,是楊政此刻唯一的念頭。
四周眾衛戎騎士的震驚也絕不在楊政和雷蒙斯特之下。
楊政卻在這時,用力的催了一下胯下坐騎,三眼馬一聲雷霆般長嘶,用力的向前頂去,楊政猛的將驚雷槍向前一揮,電芒中,那名騎士散發著焦味落下馬。
三眼馬在擁擠的騎士群中暴走穿行,楊政憋著一口氣。驚雷槍和獵血倒揮舞得水洩不通。
雷蒙斯特見楊政不斷衝來,漸漸拉進兩人之間的距離,心中有些駭然地他策著跨下換乘的黑馬後退了幾步。重新拿起一支箭,渾身泛著青色光芒的鐵胎巨弓被他執到手上,裂天之名,即是此弓的威力可裂天開地。
他全力射了一箭,手指已疼得發麻。
再次用力拉動弓弦,這一次弓未能開滿,拉到四分之三的程度。他的手指上便已傳來錐心劇痛。
楊政眉頭一跳,他再次看到雷蒙斯特用那恐怖的弓箭對準他。
雖然這次的警兆比前一箭輕了許多,但楊政卻不保證自己還能再次接下。
雷蒙斯特一聲慘哼,握著箭羽的右手劇烈顫抖。骨骼上傳來脆響讓他知道再不脫手,弓弦可能會把他手指拉斷,一聲急遽地尖哨,裂天箭飛速的朝楊政射去。
這一箭果然遠遠不如剛才那一箭。
楊政左右手一抖。奔雷槍和獵血刀已分別紮起兩個衛戎騎兵。他運起全力,雙手前揮,兩個士兵被他巨力帶著向前飛去。裂天箭急速飛來,幾乎剎那間就撞向那兩個騰飛的士兵。
兩聲「噗嗤」輕響。血雨內臟從空中灑下,兩個身體斷成兩截的士兵從空中摔落。
利箭因此緩了一緩,等飛到楊政面前時。驚雷槍已經用力罩下。「登」地一聲巨響。利箭絞入槍體,引發槍內電力大暴走。巨大的力量壓迫楊政上半身向後仰去,汗血馬也已經吃力的連退數步。
裂天弓的威力實在匪夷所思。
雷蒙斯特左手握住右手,一張俊臉疼得扭曲,強行實行裂天弓使他地手指無法動彈。
而楊政卻沒有死,一種無力感湧上他的心頭,雖然眼下的兩萬騎兵,但場面上也僅僅是相互對峙,衛戎軍的死亡數目更是遠超惡魔軍數十倍。雷蒙斯特地驕傲被狠狠的打擊了,他以為自己獲得那個強大組織的,再回到自己地國家,將成為不敗地神話。
事實上,就在半天前,一場完美地狙擊戰就驗證了雷蒙斯特的驕傲,他在血觀谷將聞名大陸地狼軍打得找不著北。
他有理由驕傲。
可是,勝利果實的甘甜還沒嘗夠,他就很快面對失利的苦果。
這支才數千人的黃羊騎兵,在魔神將軍的帶領下,首先就給他上了一堂「失敗」的人生課程,不但搶走了八台雷神,甚至在他自詡最驕傲的武力上,他也被魔神將軍狠狠挫敗,連驚雷槍都被搶走。
雷蒙斯特內心的惶恐和鬱悶可想而知。
可惜楊政不會給他自憐自傷的機會,這是戰場,每一刻都需要保持絕對的警惕。
如果他知道雷蒙斯特現在的想法,絕對會哭笑不得,因為換做他的話,自己手中還佔了這麼巨大的人數優勢,怎麼還有空想個人得失,只有抓緊機會獲得戰爭的勝利才是真理。
「給我死開!」楊政一槍桶飛了攔路的騎兵。
汗血馬像吃了興奮劑一樣向前撞去,前方又有一名不肯讓開的敵騎挺槍刺到,楊政奮起全力一戟縱劈,將他從座肩頸部直切到右側腹,花花綠綠的內臟流了戰馬一背。
楊政殺紅了眼,他全身上下的血都成了沸騰的熔漿,他就是爆發的火山。
一人一騎捲過數十米。
就在離雷蒙斯特十多米的時候,楊政猛的將手中的驚雷槍甩出去,閃著電芒的槍體像導彈一樣鑽出去,瞬間捅穿了十多騎,楊政整個人跳上馬背,右手獵血刀,大喝一聲,整個人已經藉著汗血馬高速的慣性高高躍到空中。
像一隻展翅的大雕朝雷蒙斯特飛去。
奔雷槍上瀰漫起一團血紅的霧氣,在霧氣中是一條條流動的藍色光蛇,劈里啪啦的電光在人們的耳邊炸起,奔雷槍直衝著雷蒙斯特刺去。
「殿下快閃開!」雷蒙斯特身邊的數名親衛大吼。
他們是雷蒙斯特的貼身護衛,其中一個就是馬約瑟。這幾個護衛都是一流高手,論實力比一般將領都要高出許多。平時雷蒙斯特自負身手高強,都讓幾個親衛衝殺在前線。但這次他手受傷,這幾個高手都留在了他身邊。
鋪天蓋地噴湧而來的殺氣和眾親衛地大喝。
讓雷蒙斯特清醒過來。
楊政躍到了五米高空,獵血刀上盤旋瀰漫的驚人殺氣已化做實體。普通的衛戎騎兵根本別說反擊,連任何有效的抵抗都沒有,便被那龐大的殺氣震懾倒退。
雷蒙斯特的數名親衛用的是劍,雖然楊政的殺氣夠強夠悍,但是身為親衛的職責使得他們硬著頭皮也要頂上,三條毒蛇一樣地劍帶著各色鬥氣光芒絞向奔雷槍。
只一觸,這些矮人族製造的精品武器全部都爆碎開。
「噗--」一聲沉悶的入肉聲響。接著是親衛的慘哼。
「達蒙!」幾聲尖銳悲哀地號叫。
楊政的刀已經捅入了一名親衛的胸膛,心臟從後背穿出,楊政的衝殺並沒有結束,甩開那具屍體繼續向雷蒙斯特衝去。
就在離雷蒙斯特兩米距離地時候。
親衛中實力最高的馬約瑟舉劍衝上。他一頭天藍色的長髮,臉色雖然是貴族特有的白皙,但此刻滿臉厲色,那把家族流傳地赤血劍上冒著驚人的紅光。
「讓我來會會你!」
赤血劍披風斬月。在天空中流出一道熾烈的弧影,剛好劈在奔雷槍地槍頭。
「叮」地一聲,金鐵交鳴之聲響徹原野,兵器交擊處流焰四射。巨響地餘音在馬約瑟耳鼓中震盪著久久不散。胸中氣血翻滾,內臟似乎全都糾纏擠壓成了一團,一口鮮血狂噴。馬約瑟虎口爆裂。赤血劍幾乎脫手而出。若論力量的強悍。這世間還真地少有人能比得過楊政的,這一記對拼毫無花甲。楊政又是從上而下,馬約瑟頓時吃了大虧。
獵血刀一絞,馬約瑟雙手劇痛難當,再也握不住兵器,赤血劍飛向天空。
楊政一臉猙獰殺氣,狂喝一聲,正面對他的馬約瑟臉色一下像白紙一樣慘白無比,楊政宛如魔
形象,此刻直刺他的內心,恐懼一下像荒草一下曼延
獵血刀也不花哨,一個突刺就朝馬約瑟的腦袋捅去,四周親衛又湧了過來,雷蒙斯特也終於拔劍殺到。
馬約瑟被一腳踢開。
而雷蒙斯特已經出現在他剛才的位置,左手執劍,以一個精巧的劍花卸開了楊政必殺的一槍。
四週五,六名親衛已經將楊政包圍起來,這些人都是合擊高手,眼力也非常人可比,知道楊政實力高出他們大截,力量又猛,都不敢上前和楊政硬抗,而是轉而用輕靈的劍法尋找空隙不斷的攻擊楊政。
楊政的體力並非無窮的,此刻的他也消耗了非常多的力量。
雖然表面上看起來威猛,但自家人知自家事,每一次用力,手臂的酸麻和呼吸的困難,都讓他明白自己的體力已經到了臨界點。
雷蒙斯特的左手劍依然耍得有聲有色。
對一個出色的劍手來說,只剩一隻手雖然實力會略有下降,但絕不多。
雷蒙斯特最得意的技能無疑是劍術,相對槍術來說,劍術才是他的老本行。
沙場衝鋒,槍術要佔優勢。
但是大範圍游鬥,劍靈活機動的優勢就發揮了出來。
這些劍手卻是打慣了群架的,幾個親衛對視一眼,伸手偷偷摸向懷中。
「咻咻咻!」電光火石的瞬間,七,八支弩箭射向楊政。
如此短的距離,楊政根本是避無可避,甩手劃了個圓,擋下大部分弩箭,卻仍有兩支箭射入了他的身體,一支在左臂,一支在右腿,血一下滲出,更讓楊政頭皮發麻的是,那箭一入體就有一股刺癢感。
有毒。
四周親衛見楊政中箭,俱都流露出驚喜的神態。
這些人跟在雷蒙斯特身邊,當然有一些特殊渠道可以搞到毒藥。
弩箭上的毒雖然不是中者立斃,但是一隻猛虎在幾分鐘內也會被毒倒。
楊政果然剛剛落地就一個踉蹌。
雷蒙斯特就在這時候,雙目爆起驚人光芒。怒吼一聲,長劍上旋起一團劇烈的漩渦氣流,劇烈地金光奪目閃起,他再不能失手,那劍劃出一道古怪卻完美無缺的弧線,鑽向楊政。這一劍已經將雷蒙斯特的劍術完全發揮,完全是集中了他所有力量和精神的奪命一擊。
與此同時,所有親衛分七個方向,那些劍爆起各種閃耀的鬥氣芒。呼嘯著捲向楊政。
楊政一直低著的頭,就在這時,猛的抬起。
他的眼內是殘忍妖異的幽光,絕不像一個催死掙扎地獵物。
所有劍手心中都是一個咯登。但是對毒藥的信心,和對自己的信心,都讓他們奮不顧身的衝向這個惡魔般地男人。
楊政就在這時候露出一個殘忍的笑容。
他的手中突然爆起無數條黑線。
雷蒙斯特是這些人裡面實力最高,警覺性最強的高手。反映速度無疑也最快,就在銀線爆起地剎那,他鬼使神差的竟然放棄了這致命一擊,這或許就是超級高手的直覺。接下來的一幕,將是他永生難忘地夢魘。
那些黑線從閃起到消失,連一秒種都不到。
衝到楊政面前的七個高手突然由極動到極精。像被瞬間冰凍的雕像。先是那七把劍詭異地迸裂開。下一瞬,七名劍手全身上下噴出無數鮮血。就像被一個廚師按在案板上分割過,無數熱血和肉塊一起垂直跌落,嘩拉拉地在地面燴出一片血肉屠場。
雷蒙斯特幾乎要瘋了。
他帶來地這些親衛,哪一個不是六品以上的超級高手,竟然被人在一瞬間全部肢解。
地面上那些冒著熱氣地肉塊殘骸,就是半天前還和自己說笑的親密手下嗎?他突然有種很想吐的感覺。
楊政全身上下多了七個血洞,這是他用身體為代價換來的屠殺,幾乎沒有人相信有人敢這麼幹。
在楊政身旁的衛戎騎兵像是見鬼般大叫起來,有幾個甚至摔下馬,很快傳來被千蹄踐踏的哀號。這殺氣瀰漫的血戰疆場,竟然在楊政身邊行成了一個古怪的直徑十米的真空。
黃羊騎兵的損失無疑非常慘重,他們面對的是接近十倍自己的騎兵,在靠拒馬槍獲得短暫優勢之後,體力消耗,人數劣勢很快顯現了出來,原本兩千人的黃羊騎兵如今只剩下不到一千人,而且大部分被衛戎軍包圍了,雙方展開了激烈的廝殺。
勝利只是時間問題,但這些惡魔軍依然揮舞著彎刀,腳,手,牙齒,整個身體都是武器,他們的悍勇使得衛戎軍的損失更加巨大。
楊政現在也不好受,箭毒雖然效果不大,卻把他最後一點力氣乍感,何況身上傷口將血液都抽盡了,若非他殺敵時的凶煞之氣已經震懾了所有人,只要來上幾個普通士兵也能砍倒他。
一時間古怪的靜默和僵持。
直到西方一陣巨大的號角聲響起,大地像是被一個巨人在不斷踐踏,震得人渾身發抖。
被包圍的黃羊騎兵興奮的嘶吼起來:「援軍來拉!」
那炸雷般的聲響在整個巨丘上波盪開,在西方的地平線上,像潮水般的湧出大批的騎士,濃塵滾滾中,領頭的正是曼奇!
兩萬流雲騎兵的到來,使苦戰不下的衛戎騎兵團陷入巨大慌亂之中。
遠處煙塵滾滾,是衛戎軍潮水般地退走的景象,流雲大軍的出現,瞬間擊潰了衛戎軍的包圍圈,本來就被震驚和恐懼包圍的雷蒙斯特甚至來不及細想楊政為何一動不動的異樣,就跳上馬,高呼了一聲「撤退。」
楊政單手駐刀,將是被石化了一樣,渾身上下血氣騰騰,即使一動不動,也沒有一個退走的衛戎軍敢去招惹。
流雲軍追殺了沒多遠便撤了回來。
戰的任務已經完成,八台雷神到手,曼奇沒理由現在和雷蒙斯特拚個你死我活,那只會白白便宜丘遠山。
他盯著遠處一動不動的楊政一眼,用一種暗啞的聲音道:「收兵,回索巴丁!」
巨馬省。
王后接到楊政的消息時,已經是三日後。
她不但為楊政的大膽所震驚。更是有些惱怒,楊政與流雲國地聯合,可以說讓國內的形式變得更加複雜。
雷蒙斯特認出了他的身份,直接將楊政叛國通敵的行為詔告天下。
雖然目前的水很渾,楊政身上本來就背著殺死國王的黑鍋,就算再多一條通敵叛國的罪也沒什麼,可楊政的自作主張,顯然讓飛將軍那些那部下不太滿意
而且楊政還是拿東線軍開刀.當年這些老將軍全都在東線呆過.對線感情最深.楊政這一手.至少看起來有些不擇手段了
這些耿直的軍人寧可在戰場一刀一槍地幹掉敵人,也不想用這麼卑鄙的手段。
瑞秋發了幾封急召信過去。如石沉大海,楊政沒有再傳回一點訊息。
「男兒生世間,及北當封侯,戰伐有功業。焉能守舊丘?」
自楊政偷襲之後,丘遠山穿過血觀谷,來到玉龍山腳下開始了拉鋸戰。
少了「雷神」的玉龍山雖然靠著複雜的地形,完美地工事堅守住了狼軍一撥又一撥攻擊。但是獅鷲騎士的強大戰力給衛戎東線軍帶來了極慘重的損失,更何況猛犸的威懾,使得東線軍一直在被動防守,連山腳都不敢走動。長期地龜縮帶來了一個非常嚴重的後果,士氣,這個戰爭中最重要的因素。被日復一日的防守降低到了極點。
反觀丘遠山這邊。在經歷了幾次失敗後。這位大陸名將終於顯示出了他老道地軍事才華。雷蒙斯特無疑很強,曾經多次使用騷擾。偷襲的招數,但在丘遠山謹慎細心的防守下,全都沒有獲得顯著地效果。
雷蒙斯特軍事才華無疑比丘遠山還要高,但是他錯就錯在他是一名年輕人,年輕人有才華,就難免心高氣傲,即使被楊政狠狠教訓了一回,但日子一久,面對自己地手下敗將,雷蒙斯特地火氣也在日復一日窩囊的防守中被勾引出來。
如果讓雷蒙斯特這樣地年輕人去擔當攻堅手,也許比這還困難的戰爭他也能打下來,可雙方軍事實力上的對比,注定了這不是一場勢均力敵的對攻戰,衛戎東線軍只能充當防守者的角色。
讓一個心高氣傲的年輕人整日挨打,換了誰也受不了。
年輕,在某些時候確實佔據優勢,但在另一些時候,卻成了致命創傷。
索巴丁,幾大巨頭齊聚,召開軍事會議。
最新的戰報顯示,雷蒙斯特在昨夜的一次夜襲成功的摧毀了丘遠山兩個大隊,燒燬了狼軍的輜重營。
曼塔和曼奇顯然對丘遠山的疏忽大意不以為然,丘遠山以前雖然是個名將,隨著他連續被楊政和雷蒙斯特算計,如今聲望已是大銼,據說滄月國無數犧牲士兵的家屬聯名抗議丘遠山繼續擔當狼軍統領,一致要求以「瀆職罪」法辦丘遠山,此事後來被滄月王莫練玉用強硬手段壓下,但是丘遠山確實處在了風口浪尖。
大陸上著名的軍事評論家給丘遠山的評價都是他老了。
廉頗老矣,尚能飯否?
似乎是每個時代為將者暮年的悲哀。
曼奇和曼塔,還有參加軍事會議的所有將官,全都覺得丘遠山這次恐怕是在劫難逃了,輜重營被燒,對任何一隊遠征軍來說都是雪上加霜的局面。
重傷未癒的楊政從會議開始就沒有說話,而是一直拿著一個多月來衛戎軍與狼軍的對陣情報緊皺眉頭,然後就是對著沙盤上了地形默然不語,楊政如今的地位不同尋常,他雖然是個外來者,可是經過一場偷襲戰,誰都知道,楊政才是這三人裡實力最強者,草原一向強者為尊,他沒有發表意見,所有人都不敢下定論,在整整半個小時的沉默後。
楊政卻下出了一個出乎所有人意料的結論:雷蒙斯特要輸了!
雷蒙斯特要輸了!
怎麼可能?大帳幾乎是同一時間用懷疑的目光望著楊政。
「只要雷蒙斯特再出擊一次,他必敗無疑,熬了一個多月,戰爭已經到了真正的轉折點,」楊政緩緩,不徐不急的說著:「雷蒙斯特還是年輕了點。如果這場戰爭讓歸藏統領,雷蒙斯特為副地話,丘遠山未必能拿得下玉龍山。」
「歸藏那人守成有餘,進取不足,論才華拍馬也及不上雷蒙斯特。」曼塔反駁道。
「確實,」楊政點點頭:「論能力,歸藏是差點了點,但他有個好處,就是穩。他們想想看,左青子還在世時,衛戎東線軍何其強大,但你們可曾聽說過衛戎軍有一次主動進攻狼軍。」
見到一眾人若有所思的樣子。楊政繼續說道:「歸藏把守衛戎東線六年,雖說左青子功勞居大,但若換個別的將軍,能被狼軍打了六年沒還一次手嗎?說實話。那時候的狼軍沒有獅鷲騎士,沒有猛犸衝鋒團,論實力絕比不上現在這支狼軍,相反。那時候衛戎東線軍比之現在雷蒙斯特帶領的東線軍只強不弱。兩相一個相加減,當時的衛戎軍絕對有和狼軍對陣的資格,可歸藏卻沒有一次出擊。你們或許可以把這看成他懦弱膽小。但我卻認為。歸藏這種「膽小」恰恰使六年來東線的損失降低到了最小,讓丘遠山六年來乾著急。」
「這種人。用來當攻城伐地的將領那是差了點,用來守城,卻是最好不過。現在大家才想想目前衛戎軍和滄月軍地軍力對比,你們說,衛戎軍能贏嗎?」
楊政的話語一落,眾將官也不是笨蛋,紛紛領悟過來。
「如此,玉將軍的意思是,丘遠山在詐敗?」曼真幾乎用一種肯定的語氣在問。
楊政再次點頭:「我見識過獅鷲地偵察能力,在平原上,想要躲過獅鷲靈敏的耳目,又在十萬大軍中燒掉軍中防守最嚴密的輜重營,簡直是笑談。我想以雷蒙斯特的聰明,肯定也會有懷疑。不過丘遠山定是將事情做得滴水不漏,而且雷蒙斯特這人心太高,在連續地鬱悶了一個多月後,以他的脾氣,即使會有懷疑,也會將它放到一邊,等他再次帶大軍出擊的時候,就是整場戰爭的轉折點了。」
正如楊政所料,在雷蒙斯特夜襲丘遠山三日後。
輜重營被燒地狼軍因為糧草的窘迫開始後撤。
就在狼軍的主力退出玉龍山範圍地時候。
攜著勝利地餘威,雷蒙斯特發動了兩軍對峙至今最大地一次總攻,雷蒙斯特幾乎率領了衛戎騎兵傾巢而出。
在追擊狼軍的前期,雷蒙斯特確實打了狼軍一個措手不及,他地表現也不愧於最近大陸風頭最勁的年輕將領之一,無論是衛戎軍的穿插跑位,和各種陣勢,時機的把握,全都演繹得像教科書一樣完美。
狼軍因為正在後撤,猛犸衝鋒團根本無法在混亂的戰局中展開有效的衝鋒。雷蒙斯特帶領了三萬騎兵繞過了猛犸的攻擊範圍,從右側斜插衝入狼軍的步兵團中,在騎兵的衝鋒下,狼軍幾乎毫無反抗之力。
而且,雷蒙斯特並不是單點攻擊,楊政留下的寶貴密道使他
翼,不斷的有騎兵隊從血觀谷附近的密道出口鑽出,夾擊狼軍。
但是一場戰爭的勝敗因素實在是太多了。更別說這種上十萬人的大戰,天時地利人和不過是外因,其中更是包含無數不可測度的因素。
狼軍在衛戎軍的衝鋒下死亡人數節節攀升。
而雷蒙斯特帶領的騎兵也越衝越升入,因為是追襲,所以參與這次大戰的衛戎軍不過五萬騎兵之眾,也是整個衛戎軍最精銳的部隊。反觀丘遠山這邊,各種兵種加起來接近十萬。
如果用兩種動物比較,雷蒙斯特率領的騎兵是一條巨蟒,而狼軍就是一頭大象。
巨蟒可以咬傷大象,但是倘若貪心不足想吞下大象,恐怕是力有未歹,更何況這頭大象未必像雷蒙斯特想像的溫順。
在衛戎騎兵不斷陷入的時候,雷蒙斯特就隱隱感覺到了不安,因為整個衛戎軍亂中有序,被己方攻擊的地方確實一觸即潰,根本沒什麼有效的反擊,但相對於龐大的狼軍,這些亂的地方不過是大海中掀起的一些小浪花,根本無法對大局產生致命影響。
沒有被衛戎軍攻擊的狼軍不斷地奔跑。
還有一點雷蒙斯特不解的是,天空中強大的獅鷲騎士好像根本沒有下來攻擊的意思。只見上百隻獅鷲在弓箭不及的高處不斷的飛舞,雷蒙斯特在不斷的衝殺的時候,偶爾看向天空,獅鷲騎士的飛行軌跡透著古怪,好像是暗合著什麼陣勢。
在混亂地戰場中,他沒過多精力思考著獅鷲騎士的古怪行為。
如果他此刻也是處在高空,定會大吃一驚,也許率領衛戎軍掉頭就走了。
因為在獅鷲騎士不斷的飛舞中獨特的軌跡地同時,下面的狼軍同樣在跟隨著不斷轉換陣勢。獅鷲騎士就好像高空的指揮者,在高處觀察著衛戎軍的進攻路線,指揮著下面地狼軍不斷的改變陣型。
高處的優勢是毋庸置疑的,衛戎軍茫然不知自己正越陷越深。他們遇到地阻力並不大,正好是可以衝鋒但又不會覺得過於順利的程度,雷蒙斯特的警覺心一直無法到達臨界點,身在局中地人是沒辦法像獅鷲騎士一樣綜觀全局面地。
雷蒙斯特錯就錯在他把自己定位為了衝鋒地猛將。如果他像丘遠山一樣在後方指揮,以他的聰明才智肯定不會陷入這個危局。
與此同時,在玉龍山上觀戰地歸藏從高處瞭望著遠處平原上的大戰,當看到那些獅鷲騎士飛舞的路線和下面狼軍的隊形轉換時。他已經握緊了雙拳,在接下來,他看到了衛戎軍越衝越深。而在外圍的衝鋒口正被一波一波的狼軍合攏。
歸藏額頭的冷汗一下就淌了下來。
一個可怕的感覺瀰漫在他心頭。他再也顧不得將領的矜持跑下哨塔。一邊跑一邊大吼:「所有東線軍集合,快集合。下去救援殿下。」
留在玉龍山頂的大部分都是他的舊屬,自出了「魔神將軍偷襲」一事後,雷蒙斯特和歸藏徹底決裂,原本所屬歸藏的六萬大軍並沒有和雷蒙斯特在一起。
而在這次決定性的大戰裡,躊躇滿志的雷蒙斯特帶領自己的心腹部隊進行追殺。
歸藏焦急的呼吼聲波蕩在整個大營裡。
聽到他呼喊的留守衛戎軍迅速的集合起來。
…………
一股一股的衛戎軍衝鋒進了狼軍的深處,而在他們視野不及之處,狼軍已經完成了最後的包圍。而雷蒙斯特突然發覺,身邊的衛戎軍越來越多,而本來密集的狼軍卻變得無比稀疏,好像戰場上全部變成了自己人一樣。
就在雷蒙斯特覺得不太對勁的時候。
一直在天空中盤旋的獅鷲騎士突然齊齊發出震天的尖嘯,巨大的聲波穿透長空,也吹響了狼軍反攻的號角。
密集的狼軍分出一條巨大的縫隙,大地劇烈的搖晃起來,一頭頭像小山一樣的猛犸出現在了衛戎軍的面前,猛犸衝鋒團,幾乎所有衛戎軍心中都是一涼,下意識的看了看四周有無後退之路。
可是在他們的視野裡,密密麻麻的全是自己人,狼軍全部跑到了外圍。
猛犸們第一次展現了他們大陸王者的霸氣,一隻隻高達十五米的猛犸發動了史無前例的猛烈衝鋒,這些移動小山幾乎沒有任何停滯的就衝進了衛戎軍的深處,在他們直徑達三米的粗腿下,沒有任何力量可以抵擋。
猛犸一聲長嚎,劇烈的聲響震得大批的衛戎軍馬全都受驚亂跑起來,在巨無霸的震懾下,這些驚馬根本變得無法控制,無數騎兵在混亂中被驚馬甩下馬,哀號聲淹沒在千蹄踩踏之下。猛犸巨大的象鼻橫掃開路,被掃到的騎兵,整個人騰飛向空中,龐大的力量使他們在做了一個巨大的拋物線運動後,直接摔成了肉餅,猛犸的兩把螺旋象牙就像無堅不摧的標槍,在絕對壓倒性的力量面前,任何反抗都顯得那麼無力。
在猛犸背上的狼軍也不閒著,他們不斷的向下投擲著標槍,巨石,同時控制著猛犸向人密集的衛戎軍衝去。
反觀衛戎軍的反擊,箭矢射在猛犸的厚皮上,連一點痕跡都無法留下,而長槍的衝鋒更顯得螳臂擋車,騎士們擎著長槍猛烈的撞擊向猛犸,槍頭撞進了猛犸的粗腿,但是騎士卻因此被龐大的反彈力量直接撕裂。
長槍留在猛犸粗腿上的淺凹卻使得吃痛的猛犸更加暴躁,帶來了更多毀滅性的衝擊。
天空中的獅鷲騎士也不閒著,在進入大圍剿之後,獅鷲氣勢從高空俯衝下來,每一次衝擊,都帶走數名衛戎騎士的性命,獅鷲的利爪,獠牙,騎士的長槍,幾乎都成了收割生命的死神鐮刀。
短短的十數分鐘內,衛戎軍的幾個騎兵大隊就被掃平了。
雷蒙斯特看得目呲欲裂,他運足氣力,用本身超絕功力將聲音波蕩出去:「快退,不要和猛犸對抗,快退!」
退?我看你往哪裡退!
在遙遠的後方,層層保護中的丘遠山正站在一輛大輦車上,遙望著殺聲震天的戰場,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
大局已定,已經陷入包圍中的衛戎軍,在大陸王者猛犸和天空王者獅鷲的聯合攻擊下,根本沒有倖免的可能性。
雷蒙斯特啊雷蒙斯特,你果然還是太年輕了呀。
如果你再長個十歲,恐怕我就不會是你的對手了,可惜了,戰場就是這樣,永遠沒有後悔的機會,你不會再有機會翻盤了。
年輕的代價,就是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