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琴兒是何等聰明的人,一想就知道了個大概。
昨天自己被毒水浸染,受了冰寒之氣,如果不是因為程風及時給她換過了衣裳,她很清楚,此刻自己多半是成了一塊石頭一般的硬物,不省人事了。
怎麼說,人家程風也是救了自己一命,剛才她自己檢查過了,程風並無對自己做出什麼越軌的事情,確實不應該對他發脾氣的,當下湊到程風身邊,語氣稍微軟了一些,「就算你當時是好心,為了救我,我暫且不追究,可是今天一大早你干麻又對我毛手毛腳的。」
程風仍舊用手搓著自己的臉,這一巴掌,著實打的生痛啊,「我……我怕被你發現我給你換過衣裳,所以想趁你睡著了的時候給你換回來,沒想到你……好人真是難做啊。」
柳琴兒顯然是不大相信,歪著頭問道,「你說的是真的?」
程風哼了一聲,「當然,如果我真要對你做什麼事情的話,昨天晚上就對你……,何必會等到今天早上。」
柳琴兒心裡也承認程風說的話,但嘴上又怎麼放得下,「就算你說的有道理,但是你不知道對女兒家動手動腳的,實在是齷齪得很,沒個正經。」
她這麼一說,態度明顯好了不少,程風聽在心裡頗為舒服,嘴上說道,「我只是不想你死得那麼早啊,早知道這樣,昨晚就讓你凍死去好了。」
說著程風轉過身去,做出一副不理會人的樣子。
柳琴兒心裡頗為慚愧,怎麼說眼前的這個男人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於公於私自己都不應該怪罪於他,所謂生命誠可貴,這個道理柳琴兒還是明白的。
過了好半晌,兩個人都沒有說話,柳琴兒終究是覺得慚愧,過去拍了拍程風的肩膀,「喂,你一個大男人不會這麼小氣吧,我剛才只不過是說著玩的。」
程風轉過身來,指著她的鼻子,「那,你聽清楚了,你動不動就對我動手動叫,你還是不是女人啊你,一點斯文都不知道,以後還怎麼嫁人啊,誰敢要你啊。我讓你收斂收斂,其實也是為你好。」
柳琴兒一臉怒色,手指節骨頭都咯咯作響,狠狠的瞪著程風。
程風大吃一驚,『哇,不是吧,我就說你兩句又要動手。怎麼這麼小氣……』
柳琴兒氣得全身發抖,終究還是忍下了,一跺腳,「把你身上的衣服還給我。」
程風兩手護胸,「憑什麼?」
柳琴兒伸出一手,「那衣服本來就是我的,你不是說我小氣,還給我。」
程風這才醒悟過來,急忙揮手,「啊……不是不是,你才不小氣類,如果你都算小氣的話,那這世上就沒有大氣的人了,剛才說錯了嘛,呵……」
柳琴兒嘴邊帶笑,強忍著才沒笑出來,「那好,這衣服要讓給你穿也不是不可以,只不過呢,你從此就欠我一個人情,以後我讓你做什麼,你就得做什麼,哪怕我要你自殺,你也必須照做不誤。」
程風給生生嚇了一大跳,「不是吧,這麼狠,不就一件衣服麼,以後出去我還你就是,有什麼了不起的,真是小氣鬼。」
柳琴兒狠狠道,「好,你既然不答應,那就把衣服脫下來。」
程風往後退了一步,「你不是來真的吧。」
「脫不脫?」柳琴兒雙目寒冷,「不脫就答應了,不答應就脫衣服。」
程風又往後退了一步,真的給她嚇著了,過了片刻,他頭一甩,似乎想通了什麼,挺了挺胸,「憑什麼脫,憑什麼你讓我脫我就要脫,你讓我脫,我偏不脫。」
柳琴兒大怒,「你脫不脫。」
程風哼道,「不脫,我要沒了衣服,還讓我怎麼見人啊。」
「啊……死人,我讓你脫啊……」柳琴兒到底是被氣得過頭了,竟然撲到程風身前,張手就要去脫他的衣服,程風當然是不讓了,伸手去組織。
兩個人都沒了修為,靠著蠻力絞合在一起,最後程風發現不能老是一味的防守,應該一攻為守,於是他也伸手去脫柳琴兒的衣裳,這一招果然有效,令她防不勝防。東躲躲,西藏藏,十分狼狽。
「你的手不要亂動啊,你這個無賴,啊,你的手別亂來……」
「這都是你逼的,我不這麼做,衣服遲早要被剝光,還讓我以後怎麼見人啊……」
二人你推我我推你,你罵我我罵你,最後不知道是誰出的手,忽然一聲長長的:
「嘶啦……」
顯然是衣服破爛的聲音,而且聽這聲音,應該是被撕出了一個大口子,少說也有米把來長的口子。
二人同時停手,驚異的望著對方,誰都不確定到底是誰身上的衣服被撕破了。
三秒鐘的對望後,二人的目光同時往下移,陡然,柳琴兒道,「不准看,你閉上眼睛。」
見程風沒反應,她又喊道,「你聽到沒有啊,讓你閉上眼睛啊!」
程風餓了一聲,隨後閉上了眼睛,本以為柳琴兒會大叫出來,不料半晌也沒聽見她發出聲音,睜眼一看,只見柳琴兒已經在遠處坐下來,背對著自己,看不清楚她臉上什麼表情,程風大為好奇,一步步走過去,「你怎麼了?」
程風正要走到她身前,忽聽她大喊一聲,「你不要過來啊。」
程風一愣,隨後道,「你不讓我過來,我偏要過來。」
「啊……」柳琴兒忽然大叫起來,「你不會先穿好衣服再過來啊。」
程風頗為好奇,往身下一看,頓時倒吸了一口冷氣,天那,原來剛才撕破的衣服是自己的,而且正中下面,冷風颼颼吹到裡面,一陣冷冷的冰寒,程風的臉瞬間紅到了耳根。趕緊把衣服簡單的絞合起來,然後重新穿好。
待他檢查後,確定沒有再有遺漏後才說道,「叫你斯文點不偏不聽,現在倒好。」
程風也沒說什麼,在柳琴兒身邊坐下,見她臉色憂鬱,顯然已把剛才的事情拋到腦後去了,「你擔心什麼?」
柳琴兒低低道,「這裡是荒漠裡面的毒海,傳說有千里之遙,進得來,幾乎不大可能有出去的機會,再加上我此刻修為全失,我看以後我這大半輩子,就得死這裡了。」
程風頗為好奇,「是了,你的修為怎麼也被任左巖吸去了,他當日不是說你的修為原自聖經之力,無法吸收的麼?」
柳琴兒看他一眼,心想,「反正自己都要死了,告訴他也沒什麼,再說,他雖然是個妖怪,但如今還為真正成性,也算是無知的妖怪,沒什麼好隱藏的。」
她歎息一聲,「他是沒辦法吸收我的力量,但是卻把我的力量全部封印在了生死玄脈之中,生死玄脈是人的死穴,根本動不得,一動必死。」
「生死玄脈?」程風口中低低的念到,這不由讓他想起了父親傳給自己的絕密之術——奔雷。
傳說奔雷是一式用來屠龍的武技,其威力之可怕,程風想都不敢去想,但也知道奔雷的原理便是用七分力道衝破生死穴,便可瞬間打通生死玄脈,喚起禁忌之力,從而獲得大威力的攻勢。
想起這些,程風再次深深的為父親的偉大而感歎,能夠創下如此可怕的武技的人,生前決然是個十分了不起的人物。
柳琴兒以為程風有所發現,驚道,「怎麼,你有解決的辦法?」
程風搖搖頭,「不知道,我怎麼可能知道呢,」
柳琴兒一陣失望,「也對,你怎麼可能知道呢,生死玄脈是人的死脈,而連在生死玄脈外的生死穴也是死穴,這根本就不可能再把封印在裡邊的力量解開,任左巖他夠狠的,真是個無賴,自己吸收不了就把力量封印起來,這都算什麼啊。」
程風跟著歎息一聲,「你的力量只是被封印起來,終究有釋放的可能,可我的就不同了,徹底的被他吸走了,一點都不剩下,這十年來,算是白修煉了。」
柳琴兒忽然皺起眉頭,『也未必,你的鬥氣屬性是非天堂界所能有的裁決屬性鬥氣,如果屬於陽性的話,或許還有得救。』
程風大驚,眼睛裡光芒爆射,「裁決屬性的陽性就有得救?這話怎麼說啊?」
柳琴兒道,「裁決屬性鬥氣本來就是未知屬性鬥氣,是千萬力量屬性裡面的王者屬性,如果是陽性的話,結合世上九陰玄體的精純陰氣,便可以恢復從前,甚至更甚往日。」
程風聽得血液***,「真的假的,九陰玄體,那個什麼東西?」
柳琴兒說道,「在陰曆九年九月九日晚上九時九分九秒那一刻出生的女性,其身體便是九陰玄體,你只要喝下她的一滴精血,便可以讓裁決屬性鬥氣復原,甚至成倍增長。」
程風半理解的點點頭,「這樣的啊,這麼算來,如今這個女性應該是二十九歲九月九日年齡了?」
柳琴兒點點頭,「不錯,正是這個年齡,不過這九陰玄體什麼都講究一個九字,實在太難得了,要找到這樣的人,實在太渺茫,再說,你的鬥氣屬性還未必是陽性。」
程風腦袋裡面思來想去,「這個女人,會是什麼樣的女人呢,二十九歲九月九日大,而且還要是晚上九時九分九秒出生的,太苛刻了吧……」
程風又問道,「那要如何才能知道自己的屬性陽性還是陰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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