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真的好漂亮啊!」琴兒驚歎道,「李公子,可不可以借過來讓我仔細瞧瞧!」
陸昭容微言阻止道:「琴兒,你怎麼這麼沒規矩?」看得出她也非常好奇,但心知此物必是稀世奇珍,我肯定不會輕易予人,於是說道,「對不起,李公子,我這書僮不懂事,讓你見笑了。」
「沒關係,喜歡就拿去玩吧。不過這東西好像很脆,小心別摔壞了就好。」我不以為然地將琥珀觀音遞到了琴兒手裡。
琴兒驚喜不已,激動地捧在手中觀摩,接著又湊到陸昭容面前,連聲感歎道:「公子,你快看,真是太美了。我從來都沒見過這麼漂亮的觀音像。就是在我們蘇州最有名的聚寶齋裡,也沒有這樣的寶貝。」
陸昭容見我並不介懷,這才仔細欣賞起那琥珀觀音來。我見二女對此寶愛不釋手,不由說道:「你們很喜歡這東西嗎?其實這是我一個朋友鏢局的鏢物,剛才我是碰巧幫她搶回來的,看以後有機會再還給她。不然的話,把它送給你們也無妨。」
陸昭容收回了目光,望向我道:「李公子,如此重貴的寶物,你竟可這般輕易視人,好像一點也不在乎。你若不是家中藏寶無數,定是位淡泊錢財的清高之人。」
我微笑道:「陸兄你過獎了。其實漂亮的東西就是該拿出來大家欣賞的,若把它私藏起來就沒意思了。哈!在我老家有一種叫『博物館』的地方,就是專門把世代的珍品,展示出來供人觀賞的。」
陸昭容點點頭道:「李兄,你的見解與心胸真是讓在下佩服萬分!」接著又對琴兒說道,「琴兒,我們也看夠了。快把這觀音還給李公子了。」
琴兒聽了她們小姐的話,這才戀戀不捨地將琥珀觀音交還到我手裡。我逐將其重新裝入盒中包好,然後說道:「時候也不早了,大家早點休息吧,明天還要趕路哩。」
二女見我就那麼雙手枕著頭,在她們身邊躺下了,對望了一眼,均顯得有些干尷尬,畢竟她們是兩名知書達禮的女兒家,要這麼與我共睡一屋,心裡總覺得不妥,雖然都是滿臉倦意,但卻抱膝坐著。
我也不想她們太為難,於是撐起身來,「嗯,火快息了,我再去弄些柴火進來,免得晚上太冷了。」
我到木屋後的草棚裡撿了些乾柴,又抱回了大堆乾草,在冰涼地面上鋪了開,等將草墊弄好之後,便對二女說道:「陸兄,你和琴兒來睡這裡吧,墊著這個睡起來舒服一點。」
「多謝李兄關心。」陸昭容猶豫地一下,還是同琴兒走了過後,卻又說道,「我們睡了這裡,可是你……又睡哪兒?」
我答道:「沒關係,我是個夜貓子,反正也不睏,不如今晚就幫你們守夜吧。」
陸昭容沒想到我會這麼好,有些過意不過地說道:「李兄,你這……這怎麼行呢?這樣太勞煩你了。」
我還沒有答話,琴兒卻突然湊過來,笑道:「公子,你該不會是想跟李公子擠在一起睡吧?」
陸昭容被自己的丫環給逗弄了,不覺雙面發紅,埋怨地瞪了琴兒一眼,又連忙低下了頭,怕我見到她臉上的紅霞。
我微微一笑道:「你們安心睡吧,不用管我了。嘿!其實我是不習慣跟男人擠在一起睡。」
由於我故意將「男人」二字說的很重,陸昭容聞言微微一愕,似乎更肯定我早已看出了倪端,不覺又抬頭望向我,回報了一個淡淡笑容,眼中充滿了真誠的感激之色……
篝火燃盡,已至天明。我同二女離開了木屋,駕起馬車,繼續上路了。我駕車的技術已經熟練了許多,我們沿著往北的大道,只走了小半天的路,便到了小縣城。
「呵呵,一會兒我們可以吃頓好的了。不過我現在沒銀子,可要請你請客哦。」
我正與車上的二女說著笑,忽然發現一個鏢師打份的男子從路旁快步走過,那正是上次一起運鏢時與我熟識的年輕鏢師魏通。
「嘿!小魏……」
我正想與那小子打招呼,但見他行色匆忙,並沒有注意到我,只是對迎面過來的兩名鏢師說道:「任鏢頭,我剛才收到搜狐門傳來的消息,說已在附近百里內,發現汪敬忠的行蹤了。」
任鏢頭喜道:「總鏢頭現在正在北龍會的總舵,小魏,你快隨我一起去向總鏢頭報告這個好消失吧。」
另一名鏢師也笑道:「總鏢頭這次請了搜狐門、北龍會和青竹堂的人馬幫忙,汪敬忠那叛徒肯定逃不掉了。」
他們三人說著,快步從我身邊走過,沒入了街角處。我也沒急著再叫住魏通,心想原來林總鏢頭現在就在這城裡,看來他在江湖上的面子還是挺大的,可以號召這麼多幫會來幫他,可能不用我幫忙,也能抓到汪敬忠了。不過琥珀觀音現在就在我手裡了,一會兒去交換給他們,順便也可以見見林月如。
於是我找了一家客棧,下車後,對陸昭容說道:「陸兄,你們先這裡休息一下吧。我有點事要辦,很快就回來。呵!記得要給我留飯哦!」
陸昭容也不多口問我,要去辦什麼事,只是點了點頭道:「李兄,你有什麼要事直管去辦。我們會照顧自己的。」
辭別了二女之後,我回到街上,隨便找個人打聽了一下,才知道剛才魏通他們所說的什麼北龍會,是這縣城裡的大幫會。
北龍會的總部坐落在城東的一處大宅院,我漫不經心地走到大門口,卻被兩個把門的大漢給攔住了。他們見我衣衫破爛的像個乞丐,死活不讓我進去。
「呵呵!看來我當乞丐的時候要比當皇帝的時候多。」
我自嘲地笑了起來,也不想與把門的人爭辯,逕直繞到了後院牆,一個翻身就輕鬆躍進了院子裡。
後院無人,我沿著走廊想去前院直接找林震,經過一間房門時,由於聽力超常,忽然聽到了窗戶內傳出一個女子的歎息聲,不由停地腳步,*上過去,瞥見到屋子裡的女子正是林月如。
「李逍遙……你在哪兒?你真的跌到山下崖摔死了嗎?你給我講的仙劍奇俠傳的故事裡,死的人,不是林月如嗎?可是……為什麼?為什麼你要……為了救我……你竟然了……」
林月如的臉色憔悴,玉臉上帶著一股淡淡地愁思,獨自一個,垂著臻首,抱膝坐在床頭,眼神恍惚,口中喃喃自語地說著話。
「李逍遙……我知道你沒有死,你肯定沒有死……那天你為什麼不顧一直衝上來救我?你……你總是那麼自以為是……我真的好討厭你……我恨你……」
我微微一愣,自從相識以來,還從未見過高傲、潑辣的林大小姐,像現在這麼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不由得讓我憐意頓生。那日在山洞之中,鬼使神差地與林月如有了合體之緣,雖然現在還是覺得大小姐她很麻煩,不過更覺得這就是她的可愛一面了。
「月如……」
我輕輕喚了一聲,第一次叫這個名字,都讓自己感覺有些肉麻,所以連忙止住了。不過林月如意識恍惚,魂不守舍,根本沒聽見我的聲音,仍一邊喚著「我的名字」,一邊自言自語。
「李逍遙,如果你真的死了……你就拖夢來告訴我吧……讓我把你忘了,讓我可以重新振作起來……現在我們鏢局正處在難關上,失了琥珀觀音,爹爹整日都鎖著眉頭,我好想可以幫他,可是我卻這樣心神不寧,反而還讓爹爹為我擔心。我……嗚!李逍遙,這都是你害的,你到底在哪兒?」
我暗自歎了口氣,心中決定暫時不現身與林月如相見了。我考慮到古代人的思想都很封建,林震要是知道我把的寶貝女兒給搞了,肯定會叫我們結婚的,說不定還打算把他們鏢局交給我繼承,我可不太想接受。
眼下最要緊的還是先去京城當回我的皇帝,這樣雖然有點對不起林月如,但在京城不還有分別更久的劉陵在苦盼著我嗎?等我當回了皇帝後,再來見林月如,也就不怕他老爸逼婚了,也可以給林大小姐一個urprie。
想到這裡,我悄悄取出了琥珀觀音,沒有驚動到林月如,輕輕地把東西放放在了窗前,接著展開輕功,飛離了大院。
我剛才離開北龍會的宅院不久,忽然感應有一個好像在跟蹤我,一直走了整整兩條街。我只發現跟蹤者是個年輕女子,身手矯健,只聽步伐,便可知她武功不俗,但一時搞不清對方的意圖。不過現在的我身懷絕技,倒不怕有什麼人來找我的麻煩,心中打定主意,便走快兩步,在街角一轉,將跟著我的人,引到了一條巷子裡。
「呵呵!姑娘,不可否認我長得很帥,但你也不用這麼一直跟了我好幾條街吧?」
我驀地轉過身笑道。只見那名女子不過二十出頭,一衣精練的黑衣勁裝,凸現出玲瓏的身段,一對細眉有如彎月,生得十分嬌俏,不過卻有一雙如葉子般殺手似的眼神,而且只戴著半邊耳環,看上去很有個性。
黑衣女子見了我突然轉身,先是一愣,直盯了我半晌,接著雙眸中流露出萬分驚喜之色,上前兩步,猛地對我著下跪道:「奴婢,拜見皇上!」
「皇……呵!姑娘你是?」我一下子也沒反應過來,愣了片刻,才伸手去扶起她。
黑衣女子見我伸手去扶她,顯得有些惶恐,卻又不敢退讓,只是欣然說道:「皇上,終於找到您了!這真是太好了!」
我現在這身打份,她能都認出我是朱厚照,我心想她肯定是宮中之人,於是清咳了兩聲,進入了狀態,擺出皇帝的架式,詢問道:「朕還以為有什麼人想對朕不利,原來是宮裡的人。你叫什麼名字?」
「皇上,我是錦兒,你不認得我了嗎?」
我心道,真正的正德皇帝早就死於非命了,我是個全新的替代品,當然不認識你了。黑衣女子見我沒說話,思考了片刻,便又說道,「我聽義父說,皇上你出宮在外,遇到行刺,腦子受了傷,所以忘了以前的事,原來是真的。」她說到這裡,不禁流露出一絲失落之色。
我問道:「義父?你的義父是誰?」
黑衣女子立刻恭敬地回答道:「回皇上的話,奴婢是內宮總管劉公公的義女——劉錦兒。」
「哦,是劉公公的義女。」我笑了笑,還真沒想到劉瑾那胖太監竟有這麼一個漂亮的義女。
「皇上,義父他老人家可擔心您了。自從你上次在渡頭被刺客劫持後,張允和谷大用他們被義父給罵得狗血淋頭,若不是其他人求情,義父早已氣得要砍他們的頭了。義父事後發現了近萬錦衣衛全面搜尋皇上的下落,可卻半點蹤影也找不到。您這些日子到哪兒去了?」
「哈!這可就說來話長了。不過真是讓劉公公擔心了。嗯!那個……我這麼久不在宮中,那朝廷裡豈是不很糟糕?」
「皇上,您請放心。義父早已將消息隱瞞了,朝中的大員們都不知道皇上失蹤的事。不過太后以為皇上一直在外遊玩,不肯回宮,已是對義父大發雷霆了。義父也是著急的不行了,幸好錦兒今天找到了皇上。對了,皇上,你怎麼會穿著這樣子?您一個人流落在民間,可真是受苦了。」
「沒事,呵呵!我一個人體驗生活嘛。」
我又不覺笑了起來,意外地遇見到皇宮中的人,我忍不住高興,這下子回京城也就方便多了。剛才自己把琥珀觀音交還給林月如,可說是給他們鏢局雪中送炭,而現在劉瑾的義女正好又來給我「錦」上添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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