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獅心裡也挺為這個大聖國師王菩薩悲哀的,如果真如他所言,這位當年西方教第三號人物到現在連佛都沒有混上,卻還在為阿彌陀佛辯白。
大聖國師王菩薩看到黃獅憐憫的眼神,一想也就明白黃獅在想什麼。辯解道:「貧僧當年砸開無支祁的封印,使淮河兩岸百姓流離失所,罪孽深重,沒有被封佛也是理所當然的,獅王沒必要挑撥離間。」
黃獅不屑地說道:「本王還沒那閒工夫呢,本王最後問一句,就算菩薩所說的是實話,萬年前菩薩乃是西方教僅次於兩位聖人的人物,但是菩薩你沒有這個能力鎮壓水母娘娘,那阿彌陀佛總不可能也鎮壓不了吧?阿彌陀佛能夠出手將水母娘娘收伏,為何不自行將其鎮壓在大雪山、須彌山這樣的西方仙山底下,而要多此一舉讓菩薩帶到南贍部洲呢?」
「這個,這個……」大聖國師王菩薩頓時語塞,半天才吞吞吐吐地說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南無阿彌陀佛乃是我西方教教主,豈能輕易動身!」
向來恬靜的后土也忍不住心裡的憤怒,冷笑道:「大聖國師王菩薩,就你剛才所說的話,能說服你自己嗎?記得封神之戰的時候,接引道人和准提道人兩位西方教教主可是天天往我們東方跑!」
國師王很是奇怪,就算南無阿彌陀佛真有算計,當此佛門大興之時,水神一脈難道為了一個水母娘娘就要和佛教撕破臉皮嗎?當即問道:「這水母娘娘是什麼人?她被我們佛教鎮壓也是因為在西牛賀洲作惡多端。咎由自取罷了,你們水神一脈難道還想為她翻案不成?莫忘了,無支祁、相柳這兩個惡名昭彰的神祇都是出自你們北方水部,你們難道也準備為他們翻案?。」
黃獅像看白癡那樣看著大聖國師王菩薩,繼而說道:「菩薩難道以為經過了這一系列事情後,我們水神一脈還會相信阿彌陀佛關於水母娘娘的一面之詞嗎?」
「你。你」大聖國師王菩薩手指指著黃獅地鼻尖,氣得渾身顫抖,一字一頓地說道:「不打妄語乃是我佛門沙彌尼十戒之一,你這頭獅子精竟敢懷疑南無阿彌陀佛妄語!」旋即含怒一掌向近在咫尺的黃獅打去。不過大聖國師王一出手就後悔了。黃獅只有金仙頂峰的道行,在這麼近的距離下怎麼可能躲得過去,可惜掌勢想要收回來已經來不及了。
幸虧大聖國師王今日仙力耗盡,雖有雷神幫助恢復,卻也不過才恢復到五成而已。雖然黃獅來不及躲避他的憤怒一掌,不過卻被龍王的蒼龍鞭給擋了下來。黃獅沒想到大聖國師王沒有任何徵兆地就對他出手,差點就陰溝翻船了,心有餘悸地和大聖國師王拉開了距離。然後感激地看了一眼並沒有說話地雷神龍王。
黃獅斜睨大聖國師王,不屑地說道:「沒想到自稱西方教第三人的大聖國師王菩薩也會行此偷襲之事。由此推斷,那兩位教主也好不到哪裡去。不妨告知菩薩,我們認為,被你們佛教鎮壓在淮陰龜山萬年之久的水母娘娘就是本王那失蹤了萬餘年的二師姐,冬神玄冥。」
「你說水母娘娘就是玄冥大神?」因為被蒼龍鞭反噬顯得更加虛弱地大聖國師王菩薩頓時驚叫起來。原本由於黃獅前半句對他和西方教兩位教主的誹謗而憤怒不已的大聖國師王瞬間就被震驚取代了,將疑惑地目光投到這裡面身份最高的雷神龍王身上,急切地問道:「難道雷神陛下也認為水母娘娘就是玄冥大神嗎?」
大聖國師王心裡清楚得很,如果被他鎮壓在龜山萬餘年的水母娘娘真是玄冥大神,那南無阿彌陀佛當年的話就有問題了。雖然冬神玄冥以冰冷著稱洪荒,但她和春神句芒、夏神神農、秋神蓐收分別執掌四季。可是深受洪荒眾生愛戴的。絕不可能會像南無阿彌陀佛描述的水母娘娘那樣以發洪水為樂。而且最讓大聖國師王菩薩擔心地是,當年他鎮壓水母娘娘的日期。和玄冥在三界失蹤地日期也相差無幾。
雷神龍王擺擺手說道:「耳聽為虛眼見為實,現在我們怎麼揣摩都是沒用的。只要將那個水母娘娘放出來,我們就知道事情的真相了。」
「不行!」大聖國師王菩薩神經質地跳了起來,叫道:「如果事實證明水母娘娘不是玄冥大神,卻又將其放跑,和無支祁那樣為禍蒼生怎麼辦?貧僧決不能答應,水母娘娘是貧僧鎮壓的,貧僧就要為地界眾生負責!」
黃獅拱手道:「有雷神龍王坐鎮,菩薩還擔心水母娘娘跑了不成?莫非菩薩現在做賊心虛了?」
還真有點被黃獅言中了,大聖國師王菩薩現在確實是在患得患失,他是接引道人和准提道人成立西方教後的第一批教眾,對兩位教主執弟子禮,這麼多年來對阿彌陀佛的敬仰早就深入到五臟六腑之中,即使在佛教裡受了委屈,沒有被封佛,只是不忿釋迦牟尼如來、定光歡喜佛這樣從截教投過來的佛陀而已,對阿彌陀佛、准提佛母兩位老師還是一如既往的尊敬。\\可若水母娘娘真是玄冥大神,那以往在大聖國師王眼中阿彌陀佛那慈悲為懷的高大形象將會瞬間崩塌,失去信仰將是一件極其可怕的事情,所以大聖國師王現在有些自我麻痺,不敢正視現實。
思慮良久後,大聖國師王菩薩斬釘截鐵地說道:「還是不行,當年南無阿彌陀佛將裝著水母娘娘地金鈸交給貧僧時曾經說過,他當初為了降服水母娘娘也是費了一番功夫,才用金鈸將其困住。而雷神陛下當年為了護持天地,耗盡了蒼龍真靈,雖然人皆敬佩,卻也從此失去了可以比肩混元聖人大羅金仙地道行法力。當年阿彌陀佛要降服水母娘娘尚且困難,若是今天她被眾位放出,要想重新鎮壓恐怕不是易事啊!」
許久不出聲的真武帝君突然冷哼道:「菩薩有一半是說對了,我二姐地道行遠勝我和大姐,即使在水神一脈中,除了父神以外,唯有寒神寒浞能與我二姐相比,接引老賊雖為混元聖人大羅金仙,想要降伏我二姐,當然要苦費一番心思。」
大聖國師王菩薩不再和真武帝君起口舌之爭,轉而對眾人說道:「貧僧受南無阿彌陀佛法旨,鎮壓水母娘娘,自然也要擔負起看守她的任務。你們想要貧僧放出水母娘娘,除非你們請來南無阿彌陀佛地釋放法旨,或者從貧僧的屍體上踩過去!」說完唸了一聲佛號,便盤坐在蒲團上,閉目不言。
「師父」早已被這一樁樁駭人聽聞的事情震得目瞪口呆的小張太子聽到大聖國師王菩薩想要以死保住水母娘娘不被放出,驚呼一聲後就撲到他師父身上。同時一邊勸解道:「師父,其實將水母娘娘放出來證實一下也沒有什麼問題嘛,有雷神陛下和后土陛下等人在場,縱使那水母娘娘不是玄冥大神,她也絕對不可能逃出五位太乙金仙結成的天羅地網。然後再重新把她給鎮壓回去,不就皆大歡喜了嗎?師父何必要如此呢?」
大聖國師王菩薩心裡苦笑,小張太子能想到的,他難道就沒想到嗎?如果那水母娘娘和阿彌陀佛所說的一樣,那他自然沒什麼好擔心的,他先前所說的話不過是托辭而已。可是他卻害怕把水母娘娘放出來後,發現這個人真的就是玄冥大神。小張太子從小在盱眙山長大,除了他這個菩薩師父外,對佛教,對阿彌陀佛都沒有什麼感情,更別說是信仰了。而他則不一樣,他是由阿彌陀佛和准提佛母兩位聖人親自教導而成就太乙金仙的,這種感情,說的不好聽,就是盲目的崇拜。而且他從小養成的這種慈悲為懷,濟世蒼生的性格,就是阿彌陀佛培養出來的,他是絕對不相信以阿彌陀佛的為人會做出囚禁冬神玄冥這樣的事情。大聖國師王菩薩不想,也不敢看到這種事的發生。
先前咄咄逼人的真武和黃獅同時愕住了,雖然他們懷疑水母娘娘就是玄冥,從而對阿彌陀佛產生了極大的怨恨。但不可否認,大聖國師王菩薩卻是一個難得的好人,從他為了淮河兩岸的生靈,萬餘年來一直守著無支祁這件事上就可以看得出來。去阿彌陀佛那裡討要釋放水母娘娘的法旨,怕是比共工復生還要困難。而殺大聖國師王菩薩,不說下不去這個手,若真的殺了,淮河兩岸眾生的怨念恐怕能讓他們步步遭災,處處有難。
就在大家爭執不下的時候,海神若笑道:「我看大家不必這樣劍拔弩張,這樣下去也解決不了什麼問題。難道大家都忘了我們這次來淮陰龜山還有一個目的就是封印無支祁,或者殺掉無支祁。如果有著無支祁這個障礙留在溶洞裡,我們就是想放出所謂的水母娘娘也不太容易啊!」
雙目緊閉的大聖國師王菩薩眼睛大睜,激動地說道:「如果眾位能將無支祁這孽畜封印或者殺掉,貧僧,貧僧願意違反一次我佛的法旨,將水母娘娘放出來讓眾位一辯真偽。」然後又警惕地說道:「不過話又說回來,若是在沒有解決掉無支祁前,卻將水母娘娘釋放出來,有無支祁幫助其逃跑,恐怕我們聯手也不一定能重新將其擒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