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既成,銀屏兒等攙著新娘入了洞房,陳羽這邊一聲令下,那宋維長便指揮著下人們把那流水的宴席傳了上來。今兒是陳羽特意花了大價錢從那太白樓上的請得有「關中第一廚」之稱的徐繼長掌勺,做出得那菜先不說吃,單是看那色澤就令人忍不住食指大動。
可惜陳羽卻幾乎連一筷子菜都碰不著,這邊剛剛的給幾位重要的賓客敬了酒,又被胡大海和孫築輪番灌了幾大杯,正想歇一歇,那裡陳謙他們也不用等著陳羽去敬酒了,直接就把陳羽從這邊架了過去,又是幾大杯望斷雲下去,陳羽就覺得那胸肺間像是著了火一般,頭上也開始絲絲了了的疼,心想這望斷雲好酒是好酒,卻是實在有些烈。
到了此時,陳羽開始後悔沒有聽宋維長的勸。前天宋維長向他請示婚宴上喝什麼酒的時候,他幾乎是不假思索就說了望斷雲,這是他最喜歡喝的酒。可是這位老總管卻建議換一樣,說這個酒太烈,婚宴上不適合,要是用這個酒,用不了怎麼灌,新郎官就得醉倒,倒還不如換成那江南過來的女兒紅,那酒名兒一聽就喜慶,又正是個婚禮上合用的酒,而且也甜軟些,也沒那麼大的勁兒,喝的時候新郎官還能好受點。
這些陳羽心裡也明白,但是他又一想,人生不就這一次大婚嘛,應該是怎麼痛快怎麼來,醉就醉,怕個什麼,醉了睡覺便是,於是便還是堅持用望斷雲。
到了現在,饒是陳羽事前預料到今天的情況,剛才已經偷偷的服用了兩粒自己配的醒酒丸,卻還是架不住了。
兩個下人扶著他到一邊的廂房裡稍事歇息,陳羽忙又掏出兩丸藥來塞進嘴裡,躺在榻上就覺得天旋地轉,忍不住伸手撕擼著胸口的衣服,這時那小廝裡有個開眼的,便忙不知從哪裡找過來一塊兒修繕時剩下的木板兒,就站在榻前給陳羽扇了起來。
陳羽正覺得好受些,卻見一個羽林衛的兄弟跌跌撞撞地找了進來,一眼看見榻上躺的陳羽,便一手扒拉開那小廝,伸手就去拉陳羽,硬是將他扯了起來,口中含混不清地笑道:「好羽爺,竟然逃席,回去,回去,這次定要,定要罰你!新郎官兒敢逃席!」
說著便不等陳羽說話硬是把他拉了出去,這一下子眾人又圍上來,可巧的是,此時在裡間陪著幾位女眷用飯的銀屏兒出來了,正好看見眾人手裡拿著杯子要灌陳羽,看陳羽那個樣兒,已經是醉了的。她便不由分說地一個一個把眾人扯開,先是幾句話把那些小子們罵走了,然後又和善地勸說幾位賓客,最後卻還是她替陳羽喝了三杯酒,眾人這才放過了。
且說這頓酒席直喝到半晌午才算完,人一個個東倒西歪地走了,陳羽也醉得不省人事,躺在那榻上打著震天的呼嚕。
銀屏兒與那管家宋維長將賓客們一一的送走,再回來時銀屏兒便命從陳府陪嫁來的兩個丫鬟去廚房裡弄些醒酒湯來,然後便到廂房裡照顧陳羽。
醒酒湯做好了,可是陳羽卻睡得死死的,宋管家見人家大姑娘在這裡伺候著,又是陳府那樣大家人家的大丫鬟,怠慢不得,便想要把陳羽叫醒了,可是銀屏兒卻把他攔住了,然後命醒酒湯就放在那裡就是,等他醒了再說吧。
且說這一來天已完全黑下來時,陳羽卻還未醒,銀屏兒卻是呆不得了,二少奶奶那裡不定有多著急了呢,現在回去只怕也少不了一頓說辭了,又兼著那洞房裡還有一個沒掀蓋頭的綺霞等著,她便只好把陳羽推醒了。
陳羽腹中有那四顆醒酒的藥丸,要說酒勁兒縱然還有,卻也沒有什麼大礙了,只是這酒後易乏,所以也就睡得香甜。此番被銀屏兒叫醒之後,他揉了揉眼睛,面前的美人兒便逐漸清晰起來。
陳羽伸了個懶腰坐起來,只聽那銀屏兒道:「你的酒沒事了?」
陳羽打了個哈欠道:「沒事了吧,我喝酒之前就吃了點醒酒的藥,現在倒也不覺得怎樣了,許是沒事了。」
銀屏兒聞言頓時放下了心,卻又嗔道:「哼!你倒是一覺好睡,累得人家在這裡守著你,回去還不定怎麼挨罵呢!」
陳羽聞言嘻嘻一笑,伸手便拉過了銀屏兒的胳膊,銀屏兒見勢一掙,陳羽沒抓牢穩,那胳膊便在手裡一滑,等到陳羽用力時,便堪堪的只握住了那雪白的手腕兒。
銀屏兒不由得嗔道:「好沒皮沒臉的,今天可是你成親的日子,新娘子的紅蓋頭還沒掀開呢,便先顧著來輕薄人家,也不羞臊的慌!仔細我告訴給綺霞去,看你怎麼說,還不快鬆開呢!」
陳羽聞言一笑,非但沒有鬆開,反而抓住她的手腕往自己懷裡猛地一扯,那銀屏兒哎呦一聲,便歪到了陳羽懷裡,陳羽的手就勢覆上她的小腹,把她往自己懷裡一提,自己的身子也順勢往榻上一倒,頓時便成個仰面的疊羅漢了。
只是,這個羅漢疊得稍稍嫌香艷了些。那銀屏兒剛才還埋怨陳羽調戲她,此時陳羽真個的調戲起來,她反而不吱聲了,也沒個言語的就把臉兒藏在陳羽懷裡,任他那手在自己身上到處遊逛,只覺得那手撫過的地方,肌膚竟泛起陣陣顫慄,那種感覺,酥酥麻麻得煞是撩人。
陳羽見她閉著眼兒紅著臉兒不說一句話,也就越發的得了意,便把那手順著坎肩摸了進去,觸手處小腹上的皮膚真個有若凝脂一般,滑膩嬌嫩,真真的讓人明白所謂溫柔鄉到底何意。
只是,當陳羽正準備把手往上繼續走時,銀屏兒卻突然伸手一把把他摁住了,口中膩聲地哀求道:「好人兒,饒了人家吧,待會兒還要回去呢!」
陳羽聞言另一隻手的動作也不由得一滯,以前倒沒發現,這銀屏兒小妮子也這麼勾人,別的不說,單是這光滑水嫩的肌膚,便足以讓人戀棧不去了,看胸前那兩團嬌膩的形狀,料想也是個**的去處,只是,最讓人難受的地方也就在這裡了。銀屏兒畢竟是二少奶奶陪嫁過來的,是那二爺的通房丫頭,就算她再好,卻也是只能看得,摸得,卻偏偏是吃不得。
其實陳羽也不敢調戲她太過了,畢竟銀屏兒是個經過人事的女子,經不起逗引的,完全情火發作起來,不顧一切的兩人成了好事,反倒心裡不安穩了。這一則當然是怕人看出來,女子久曠房事與常得魚露滋潤,只是面色上就瞞不過去,二則,有綺霞這個先例在此,萬一要是不巧了懷上孩子可怎生是好?她和綺霞可不一樣,綺霞好說歹說總歸還算是個能容忍的過錯,一旦要是銀屏兒這裡出了事兒,那可就是勾引主子的女人,那是大周律上寫明了要誅六族的。
當下陳羽把手抽出來,那銀屏兒卻反而放了心地偎進陳羽懷裡,喃喃地說道:「怎麼就遇見了你這麼個冤家,真真是提不起又放不下!也就只有這樣躺在你懷裡的時候吧,我才覺得心裡有一種什麼都不用想什麼都不用擔心的安泰,這就是人家所說的依*嗎?」
陳羽聞言也不答話,把她抱起來,然後看著她的小臉上一臉的沉醉,這才笑著說:「我這輩子不知道修了什麼福呢,能得幾位姐姐的垂青,原本有了綺霞一個我就該知足了才是,可是一看見姐姐那模樣,我就忍不住心裡不聽使喚的開始胡思亂想。姐姐如果願意讓我做你的依*,那我就是你的依*!」
銀屏兒聞言一笑,伸手撫上他的臉龐,正動情間,突然想起來剛才就說要走的,現在是越發的晚了,那手便突然一頓,只聽她頗有些洩氣地說:「只怨我這輩子沒個好命,不像綺霞那般是個有福氣的,便也只有每日裡虔誠些,多燒香行善的,求個來生罷了。」
陳羽還要說話,她卻伸手摀住了陳羽的嘴,說道:「你莫說了,再說,我便不想走了,現在回去怕是都要挨罵了。」
然後她鬆開陳羽的手道:「我要走了,你趕緊去洞房吧,綺霞還等著呢。蓋著個大紅蓋頭的一個勁兒坐在那裡,可是累著哩,她現下還懷著孩子,你平日裡可要好好的疼她,我與她親若姐妹,你疼她,便當是也疼我了。」
說完了,她也不等陳羽說話,便猛地起身下了榻,出門而去了。
門外宋維長等人遠遠的候著呢。其實剛才銀屏兒哎呦那一聲,他們便聽見了,幾個小子要進去,卻被送管家給攔下了,下午時他就覺出不對勁兒,看那銀屏兒的慇勤樣子,不像是來送姑娘的娘家人,倒像是個原本的夫人似的,因此聽了那聲哎呦,宋管家心裡便越發明鏡兒似的了,他自然是不會允許這些不懂事的小子進去攪了好事兒。
此時銀屏兒出來,那宋維長便恭敬的送了出去,門外的車馬還在那裡候著呢,早就不耐煩了,不過礙著銀屏兒的身份,沒人敢言語罷了。
且把那宋維長送走了銀屏兒,又命門房上的錢六關了大門,然後自己回來之事都不提,只說陳羽起來洗了把臉,然後便往那洞房裡走去。
堪堪的走到門口,便聽見裡面的對話,只聽一個不熟悉的聲音嫩溜溜地說道:「千萬不能動的,更不能自己掀開,要不不吉利的。姐姐,您再堅持一會兒,我去偷偷的看看爺醒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