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獻帝新傳 第九卷 第十二章 張飛之血
    PS:首先聲明,本章內容很多地方和人物寫得比較偏離實際情況,但我這麼寫,主要還是想能給帶來一絲獨特的新意,希望大家能夠理解。

    這些天的劉協忽然感覺到總有些不舒服,張機前來診斷,卻沒有發現什麼異況,只好開了一些安神養氣的湯藥,並和劉協說道:「皇上是操勞過度了,其實如今天下大定,皇上沒有必要過於憂慮,如今天氣轉涼,皇上為何不去襄陽城外遊獵幾日,舒緩下心情。

    陳群也覺得張機說的很有道理,劉協繼承帝位以來,一直每日忙碌,很少安心下來休息幾日,便主張劉協到景山遊獵幾日。

    雖然并州一帶戰事在即,但有曹操和周瑜同在,料想也不會出什麼問題,劉協也就讓陳群和王越安排一下,只是並非遊獵,而是帶著蔡琰、小喬遊覽景山風景。

    難得有如此良機,劉協牽著蔡琰和小喬在悠閒的山野間漫步,悠然登上景山峰頂,看著蔥綠的草地和凌亂奇石,劉協彷彿回到了在學校讀書的日子,每天鋪著報紙躺在草地上睡覺的那段時光還真是安逸呢。

    興致一來,便讓人在山峰的草坡上鋪上蜀錦,拉著小喬和蔡琰一同躺在那溫和陽光下,環手抱著頭,忘記所有煩惱,暫時了斷揮之不去的猜測之心,靜靜躺在山野間,叼著一根野草。

    小喬忽然問道:「皇上是不是很喜歡這種日子?」

    劉協坐起來,望著遠處的秀麗山川和雄偉的襄陽城,輕輕地阿了一聲,復又說道:「但這種生活,應該不屬於朕吧!」

    皇甫嵩最近的身體也漸弱,劉協恐怕自己和他在一起的時間不會很多了,在回歸襄陽城之前,劉協特意經過景公府,和皇甫嵩閒聊。

    皇甫嵩從四月間得了場重病,張機和華佗都親自過來把脈診治,兩位神醫聯手,老將軍自然很快病癒,但身體卻再比上從前,與尋常老者無異。

    兩人閒聊京城往事,談到當年先帝托孤和西園八校之時,皇甫嵩猛然一陣劇烈咳嗽,劉協撫其後背道:「公可是想見見皇甫驪?」

    皇甫嵩笑道:「聖上深悉老臣之心啊!」

    劉協淡淡一笑道:「收復并州後,皇甫驪就能回來了,老將軍但且放心吧!」

    看著白髮蒼蒼的皇甫嵩,劉協心中倍感欣慰,正是有了皇甫嵩和盧植那一代的老臣鼎立,自己才有襄陽之治,有了朝廷的穩定,他們都在自己權位巔峰之時,將職位留給了荀彧、張昭這一代人,當張昭漸老,他也從容的把位置空出來給蔣琬。

    正是因為有了這些忠心大漢的賢臣才有了今日南漢的穩定與昌榮,正是有了他們,南漢統一的步伐才會如此迅速,也正是因為有了他們,三國亂世才沒有出現,社會漸漸回歸了穩定。

    想到五胡亂華的時候,大漢百姓不過五百餘萬,而北方東胡卻擁有七百萬的人口,東胡本來就是男子皆兵,應該值得慶幸,今天的大漢還有三千萬以上的人口,二十年暴政,六年動盪,十二年的中原混戰,大漢從巔峰的五千五百萬人口衰落下來了,但他沒有衰落到谷底,他仍然是這個世界的四大帝國之一。

    當劉協再回到皇宮的剎那間,他原先的欣慰而愉悅的心情恍惚間流逝一空,餘下的仍然是一顆憂慮的心,劉協不無擔心的想,莫非要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

    徹夜未眠的劉協拉出地圖,看著所有屬於自己的疆域,一時也說不清楚,究竟什麼地方會發生問題?

    索性將這個問題留給時間,而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給荀攸發了一份急函,讓他整頓軍治,隨時準備出兵。實際上,只要手中還有足夠的軍隊,劉協就能夠感覺到一絲安慰。

    九月初,曹操正式開始攻打晉陽,他決心要在這裡親手埋葬劉備。

    從各地徵調的四百餘架轉輪投石車悉數架立,如同列陣整理的巨人,傲然屹立在晉陽城前,在投石車前列陣擺開的神鳶車。

    十萬士兵整齊如雪地裡的白樺林,滿山遍野的守衛在投石車和神鳶車旁,在他們身後堆積著山一般的滾狀煤石和神鳶鐵箭。

    隨著曹操每一聲令下,四百枚滾滾赤紅如殘陽的煤石,夾帶著曹氏對劉備的仇恨呼嘯飛過天空,在濃濃黑色烏煙中,以幾乎完全相同的詭異弧線重重砸入晉陽城中。

    即使劉備事先有準備,但在高大悲壯的晉陽城中,仍然引發了熾天火焰,被濃濃烏煙遮掩的晉陽城中時時傳出喧嘩而淒慘的嘶聲。

    這一場戰爭是如此冷酷而殘忍,晉陽城的百姓在卑微的呼救,然而卻沒有人向他們伸出救援的手,他們一邊抹去眼角的淚水,一邊挖開溝濠,用渾濁的泥水澆滅那些炙熱滾燙的煤石,撲滅自家小屋上的火焰。

    數日後,當晉陽城內能夠燃燒的事物都化為一地肅哀的黑色塵灰,再也沒有人報著一絲活著離開晉陽的希望,而這正是曹操所需要的。

    夏侯惇、夏侯淵、夏侯恩各領五萬人,輪流展開攻城戰,而張遼和黃忠同樣領著鎮南軍和駐防軍一波波向城牆翻滾而去,每一次的進攻都彷彿是憤怒的海嘯,一波波洶湧澎湃的海浪扑打在城牆上,每一波浪水退去,城牆都留下一地新鮮的血液。

    當晉陽城殘破的城牆開始變得脆弱,呂布的旗號緩緩飄過曹操大軍中,像一葉孤舟駛過深邃的大海,但海水卻為他讓開一條道路,讓這葉孤舟從容來到沙灘上。

    呂布坐下的赤兔寶馬,還是舊日神采,殷紅如血,通身赤紅,就彷彿滾滾燃燒的煤石雕像一般。

    呂佈一個人持著自己旗號,來到晉陽城下,方天畫戟緩緩舉向城牆上的張飛,張飛灰黯眼神中突然燃起熊熊烈焰。

    不用說任何話,當方天畫戟舉起的那一刻,張飛已然明白,當畫戟準確無誤的指向自己,張飛也伸手抓過丈八蛇矛,兩人雖然隔著數百步,但彼此卻能感覺到對方的目光。

    陳宮正要相勸,劉備舉手示意陳宮無需多言,多年征戰沙場的他,太明白這種嗜血的慾望,棋逢對手,每位武將所求的正是這樣的一戰,無論它的結局如何,但願它足夠驚天地、泣鬼神,足夠自己銘記一生。

    城門緩緩打開,張飛孤身一人騎在黑炭般的寶馬上,單手持著蛇矛,驅馬向呂布而來,兩人四目光華凌厲碰撞在一起,彼此握緊拉著馬韁的左手,右手一揮劃過一道優美綺麗的弧線。

    城上城外四十餘萬人,滿地緊密列陣,人人目光都緊盯在他們兩個人身上。

    張遼、黃忠都過來助陣,夏侯惇和夏侯淵也頓足而觀,這將是整個亂世最巔峰的一場對決。

    張飛猛然高喝一聲,聲如徹天貫地的炸雷,風馳電掣般向呂布拍馬而去,用盡全身力氣一挺蛇矛刺去。

    呂布亦大喝一聲,兩人戟矛驟然相撞,無數星火跳躍,彼此身體都是一震。

    呂布旋身而起,方天畫戟劃出一道金色弧線,橫切張飛腰際,張飛蛇矛一挑,各自又是一震。

    兩人兵器雷霆舞動間,四周鼓起一陣旋風,飛沙走石迷亂兩人身形。

    雷光閃爍間,兩人兵刃已經相撞百餘次,彼此都將這一戰視為生命中最後一段旅程,彷彿兩人各自從山峰底端攀爬,同時到達了峰頂,在這最巔峰時刻,他們相遇了,面對面,沒有多的言語,彼此都要證明自己才是這個時刻的擁有者。

    張遼和呂布之間相交多年,他也忍不住了,縱馬在沙場上狂奔,舉刀大喝道:「冠軍侯天下無敵,必勝!」

    曹操躍上擂鼓台,一腳將呆若木雞的鼓手踢下去,親自操槌擊鼓,南漢三十萬軍士立時在張遼和曹操的鼓動下大聲高喝,劉備不甘示弱,親自為張飛鳴鼓。

    呂布和張飛從響午打到傍晚,整整打了三百回合,呂布見張飛已然支撐不住,一場鏖戰下來,幾乎讓他油盡燈枯,畫戟一挑逼開張飛,冷視一眼,道:「多年未見,進步神速!」

    張飛呸了一聲,還要挺矛而上,呂布又是輕佻畫戟逼開他,道:「回去換馬吧,這馬配不上你!」

    張飛大聲笑道:「你算個球!」復挺矛而上,呂布冷嘯一聲:自尋死路!畫戟一繞,彈開張飛蛇矛,一戟刺入張飛甲冑,就在張飛一滯的微毫間,呂布畫戟一抽,手臂一震,戟尖舞動間撕裂張飛甲冑,在他胸口劃出一記十字型血痕。

    張飛雙目一瞪,又是一聲鳴雷般高喝,還要持矛而上,呂布側首冷視他,手腕一抖,畫戟正中十字中心,將血口刺深寸許,肩膀一收,又將畫戟撤回。

    呂布冷冷的說:「雖然我從不相信宿命,但你再上前一步,這將會變成一場無法改變的宿命!」

    張飛座下寶馬終於疲倒地上,張飛也跌落沙地上,他抓著蛇矛,強行撐起身,毅然站立在呂布面前,齜著牙,凶狠地盯著呂布,悲笑道:「你算個球!」,話音未落,再一次挺矛而上。

    呂布面色一寒,手臂一揚,畫戟自下而上劃過一道金色的弧線,在張飛雄厚胸口劃出一道深邃不見底的艷紅血痕,當畫戟停落在半空中,在戟尖一滴嫣紅的血滴輕輕流淌過光滑的戟鋒,悠然滴落而下,濺落在沙場上的野花上,染紅那嬌柔的淡黃色花瓣。

    呂布不再說一句話,冷著面,駕馬返身而回,空留下身後一座孤寂死城,斜陽的餘暉穿梭過死城的邊際籠罩在呂布的甲冑上,泛起刺眼而璀璨的光芒。

    張飛伏在地上,微微動了動手,抓緊沙場上的野草,呂布聽到他的聲音,嘴角忽然浮現一絲寂寞的弧線。

    張飛艱苦的站起身,踉踉蹌蹌向晉陽城走去,沒有走上幾步,復又倒下,隔了良久,劉備擦去眼角淚水,對身邊士卒道:「去扶他回來!」

    就在這時,張飛卻再一次艱難的爬起來,向劉備跪拜,三拜之後,滿面流淚,表情痛苦至哀,他忽然大聲高喝道:「大哥,不要讓……匈奴人……進長城!」

    復又仰天吶喊:「愧對列祖……列宗啊!」

    曹操、周瑜等人大驚失色,他們都明白張飛的話告訴他們一件可怕的事情,劉備放外族入了長城!

    劉備和陳宮也是大驚,急忙讓人將張飛救回城中,但張飛早已斷氣,他仰望蒼天,雙目怒張,在兄弟之情和民族之心間掙扎著走完人生最後一霎那。

    丈八蛇矛,潔淨地躺在綠盈盈的草地間,不帶一絲灰塵和血跡。

    呂布臉色微微緩和,淡淡一笑道:「原來,你已決心一死!」

    復又折身而回,縱馬向張飛趕去,劉備帳下十餘名士卒正要抬起張飛的屍身,呂布拍馬而至,畫戟飛挑,立時結果他們的性命,翻身下馬,將張飛屍首抱到赤兔馬,闔上張飛雙眼,彷彿自言自語一般,和張飛道:「除了我和趙雲,翼德你是第三位騎赤兔的人!」

    他牽著馬韁,悠閒地望了望天空,向曹操那裡走去,復又輕輕拍了拍張飛肩膀道:「咱的赤兔挺配你的!」

    劉備帶著數十員將領驅馬趕來,手持雙股劍,高喝:「留下我兄弟!」

    呂布全當無視,繼續牽著赤兔向曹操那裡走,手中畫戟卻輕輕震了震,曹操傲然站立在鼓台上,向夏侯惇一甩手,夏侯惇立刻和夏侯淵一起帶著數十鐵騎迎向呂布,張遼也驅馬而上。

    呂布聽到劉備的馬蹄聲離自己不過數十步,停下腳步,大喝一聲:「都給我滾!」

    回首返身上馬,方天畫戟挑向劉備等人,冷喝道:「再前半步,要爾等悉數陪葬在此!」

    劉備大驚失色,乃停馬道:「請將軍留下我兄弟屍首!」

    呂布哈哈一陣大笑,冷目直逼劉備道:「可問自己良心,是否配做翼德的兄長!」

    劉備身邊將領見夏侯惇等人已然趕來,急忙催促劉備道:「主公速走,此處危險!」

    劉備也看見夏侯惇和張遼等人趕來,急忙驅馬返回,夏侯惇等人皆直追而去,劉備大恐,方悅、楊阜兩人急忙留下殿後,張遼馬快,當先而至,揮刀而下,夏侯惇、夏侯淵也隨後而上,三刀揮舞間,方悅、楊阜不到十回合俱被斬成血人。

    曹操大喝一聲:「攻下晉陽,便在此時!」

    周瑜也令人拔帥旗,高舉旗幟,大喝道:「誓奪晉陽城!」

    南西兩面,三十餘萬南漢大軍黑壓壓如沸騰的潮水般一浪浪撲向晉陽城,劉備歸來後,好不容易關上的城門,瞬間又被衝擊開,諸將一馬當先,舉旗而上。

    曹仁、李典見曹操發動最後一擊,也調動全軍向晉陽城發起最後一攻。

    張飛驟亡,匈奴將至,月餘狂轟,死城中在最後時刻夾雜著詭異的血液,燃亮最後一絲光芒,在城中每個烏黑牆角,每一寸青黑色磚路上,都留下一具具殘缺的屍體,一朵朵妖艷而眩目的紅色血花。

    廝殺聲一直在這裡沸騰了三天三夜,黑紅交錯的血水匯聚成河,捲動破殘的青色旗幟,向汾水流去。

    劉備二十萬大軍,就在這三天之中,如同一條混濁的泥石流撲入黃河,剎那間只留下一地狼狽的屍首。

    在最後的時刻,陳宮和刑道榮護著劉備,從曹仁把守的北門突圍而出,但在曹仁身後卻站立六千鐵騎,呂布的虎狼營。

    呂布冷笑道:「想投向外族的懷抱嗎,下輩子吧!」

    他畫戟一舉,六千鐵騎如同數千野狼般衝刺而下,此刻劉備只剩下五千餘人,在鐵騎的狼突般的四處衝鋒下,霎那間死傷殆盡,六千人將劉備、陳宮和邢道榮三人圍個水洩不通。

    呂布又一次冷笑一聲道:「臨行之前,聖上叮囑我,如果劉備想北逃,就讓他逃出去,為的是留下追殺漠北異族的理由,如今看來,這一切都沒有必要了!」

    呂布緩緩舉起畫戟,冷目中凌厲寒光盯在劉備胸口處,正要擲下去,曹操在後高呼道:「將軍刀下留人!」

    呂布微微一滯,回首冷看曹操一眼,道:「這種畜牲不如的東西,何故要留下!」

    曹操道:「劉備終究是一代梟雄,厚待百姓,故聖上有旨,若其原降,剝其皇叔之名,封為未鹿侯!」

    復問劉備道:「劉備可願歸降當今聖上?」

    劉備喜道:「聖上仁義,令備萬分悔過,願效力朝廷!」

    曹操笑道:「那便恭喜玄德了,日後你我同朝為臣,當同心協力,為聖上分憂!」

    劉備拱手道:「理當如此!」

    曹操復問陳宮道:「公台與操亦為舊識,今日事已至此,可否原降?」

    陳宮乃仰天大笑道:「既然事已至此,何必再降他人!」乃拔劍自盡而亡,刑道榮則隨劉備一起歸降。

    曹操令人厚葬陳宮,復問劉備道:「今日玄德已經是朝廷重臣,前塵舊事可以不提,然匈奴之事是否為真?」

    劉備汗顏道:「確有此事,然皆為陳宮安排,備也只知東胡族三十萬騎兵已經跨過雁門關,料想半月之內便至!」

    曹操眉頭一皺,乃翻身上馬,與呂布低聲道:「不用留活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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