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這麼期待的目光一看,傑弗遜到有點不好意思,剛才潛藏的意思說出來。
「實際上我也沒有隱瞞什麼,只不過弗吉尼亞州議會和州政府都致信我,希望我盡量幫他們說話,保住三州民兵和格林將軍的位置,至於對那個軍官的處置,則可以遵照聯邦政府的意見。甚至對我直說,如果聯邦政府還想對三州進行別的處罰,那他們也不會排除會用其他手段回敬!」
傑弗遜這麼坦白的說出來,不是他大公無私,實在是因為這件事情過於重大,他覺得隱瞞底線之類的進行談判,反而可能會讓事情發展到不可收拾的程度。還不如坦誠的說出來,大家認認真真地談一下,才可以真正解決問題。
而且作為一個南方出身的高官,他明顯從弗吉尼亞州給他的信件中,聞到了一絲不易樣的氣氛,感覺事情不會像看起來那麼簡單。
「哼!僅僅是處置那個低級軍官?」沙利文不屑的冷笑。
一個小小的低級民兵軍官,最多也就能追究到讓他去職,根本無法消除沙利文將軍所受的委屈,他自然是不會滿意的。
傑弗遜已經失去了拿他繼續說事的興趣,對於他這不屑的話並不回應,而是直接向富蘭克林進言:
「尊敬的總統先生,雖然我和大多民主黨黨員,一直以來都是主要站在為南方三州利益說話這一邊,但是這一次,我絕對是出於為了南方三州和我們聯邦政府的共同利益考慮。真誠的向你進言。希望你能在這件事情上,慎重處理和南方三州地關係。雖然我個人也覺得,南方在這事情上面有失誤。但因此而對他們進行過於嚴厲地懲罰,則可能會把南方三州從聯邦中推出去。我想這絕對是你和在座的諸位都不願意看到的!」
「那你覺得聯邦政府該怎麼做?放任不管麼?」富蘭克林心中有點不舒服。
他自認也同樣是為了整個聯邦考慮,如果放任不管,肯定會讓聯邦政府在整個聯邦地信譽受到極大的損害,到時候其他州看到弗吉尼亞這麼侮辱聯邦政府,還不用受到懲罰。豈有不紛紛效仿弗吉尼亞州的道理。那到時候這些地方,聯邦政府還用管麼?
「當然不可能放任不管,只是我們的處置應該稍微輕一點罷了!」傑弗遜苦笑著搖了搖頭。
作為一個聯邦政府官員,他當然也不會認為可以真可以放任不管,這點恐怕連弗吉尼亞州政府自身都沒想過。只是想想到底該給他們一個怎麼樣的處置,才能確保各方的利益不受侵害,卻實在沒有辦法。
如果當初沒有沙利文將軍直接向報刊記者透露這個消息,把事情鬧得過於大了。也就不可能在這麼不容易解決。想到這裡,傑弗遜看了旁邊仍舊有幾分不平地沙利文將軍一眼,心中的怒火,再次燃燒了起來。
「戰爭部長先生。其實現在情況這麼糟糕,你起碼應該負一半的責任。現在你說說,我們該怎麼解決這次的事情?」
沙利文卻是等這句話等了很久了,見狀立刻針鋒相對的回應。
「當然,傑弗遜國務卿閣下,我覺得這是很簡單的事情,只要閣下能夠以私人的身份,遊說格林將軍引咎辭職。到時候我們聯邦政府就可以說第一責任人已經辭職,可以不予追究,這樣弗吉尼亞州政府和我們聯邦政府的面子問題,就都算顧全了,事情自然可以落幕。」
傑弗遜一愣,想不到沙利文將軍竟然還真能提出這麼個狠毒地建議來。
他卻是不知道,這沙利文將軍在離開裡士滿的時候開始,就已經在想怎麼報復格林將軍,怎麼報復三州民兵組織。對於他來說,最讓他痛快地,不過就是讓格林將軍辭職,然後再慢慢控制那只民兵組織進行調教了。只要三州民兵組織沒有了傳奇的格林將軍領導,那他這個曾經的獨立戰爭英雄,現任地聯邦政府戰爭部長,肯定還是能順利拿下這支民兵隊伍控制權的。
從裡士滿回到費城這麼長時間考慮報復地方法,就算不熟悉政治鬥爭,不精通辯論口才的老將軍,也已經順利想出了一個比較好的辦法。而且一時之間,竟然還讓傑弗遜這個大律師,也一下找不出特別理想的反駁理由來。
偏偏一旁的威爾遜再次出來給沙利文說話。
「呵呵!如果傑弗遜真的想要讓事情順利解決,我覺得剛才沙利文將軍提的建議,無疑是最簡單的方法。」
「不錯!不錯,如果能說服格林將軍主動辭職,那事情確實簡單很多。」麥迪遜也幫沙利文將軍說了一句
如果不是他準備當選副總統後,還需要和民主黨的人接觸,他早就出來給沙利文將軍說話了。對於共和黨的團結和愛護,他可不比威爾遜這個創始黨員要少,加上沙利文還是內閣草擬名單中的戰爭部長,自然更佳關心愛護了。
連續幾個人對沙利文的意見表態,傑弗遜也感覺有點難以應付了,正在他想另外找理由的時候,富蘭克林也終於說話了。
「親愛的托馬斯,這件事情關係到整個聯邦政府的利益,我希望你能站在聯邦政府這一邊。雖然沙利文將軍的建議,可能對格林將軍有點不公平,但我還是希望你能夠幫我向他傳達我的歉意。如果他同意,那是為了整個聯邦作貢獻,我們不會忘記他的功勞……」
面對富蘭克林這個老總統的叮囑,傑弗遜還能說什麼樣的反對理由。
而且華盛頓同樣在這個時候也站在了聯邦政府這一邊。
「格林將軍在這件事情上本來處理的也有瑕疵,托馬斯,如果你願意去裡士滿。我可以寫封信由你帶給格林將軍。」
雖然沒有明說。但華盛頓也毫無疑問的表明了他
林將軍主動辭職地意思。
傑弗遜只能無奈地說:
「兩位尊敬的總統先生,我考慮這次問題的時候,始終都站在聯邦政府這一邊。只是想盡量能夠顧全大多數人地意見。既然你這麼說,我會肯定盡量向弗吉尼亞和格林將軍陳述我的意見,至於他們是不是聽從,我實在很難保證!」
「只要你願意去就好,我相信你在外交上的天賦,同樣也可以在這次的遊說行動中發揮作用。而且作為和華盛頓先生同樣重要的南方官員。你們在南方的影響足以讓你地遊說成功。」富蘭克林再次點頭鼓勵。
只是說話間卻是不經意掃了莫裡斯一眼,心中暗動,要是當初那份內閣名單沒有草擬好,這次也許就可以用國務卿的職務,作為對傑弗遜處理好這件事情的誘惑籌碼了。而且由傑弗遜繼續擔任國務卿,其實也更符合自己心目的期待。
現在這樣的情況,只能讓勞總統無奈歎息了。
周圍的其他共和黨人,卻在傑弗遜應下來之後。全都露出了笑容。
就連本來以為傑弗遜會趁機敲詐一番的康柏,也對傑弗遜的這番表態大感驚喜。心中大奇,他傑弗遜竟然像華盛頓一樣大公無私,真地答應站在聯邦政府這一邊。
他到沒有懷疑傑弗遜謊言答應。以傑弗遜的為人,一旦當著富蘭克林他們的面答應了。自然不可能陽奉陰違。因為事情不成功,他本人也會丟面子,被人看輕。所以這一次毫無疑問,他肯定是真的準備去幫忙遊說了。
這一次地緊急會議,在匆忙中舉行,卻在輕鬆中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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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的時間,很多人都鬆了口氣,自認為有傑弗遜這位南方實力派人物出面,肯定不會有什麼問題。
但事實上絕大多數人,包括傑弗遜自己,都估算錯誤高估了他對南方地影響力。
雖然作為南方地位最高,最有影響力的人物之一,傑弗遜抵達裡士滿的時候,受到了弗吉尼亞州議會和南北卡羅來納州代表的熱烈歡迎,但在傑弗遜私下提出聯邦政府希望格林將軍辭職,來換取雙方的妥協時,這些南方三州的領導者,還是立刻斷然拒絕了這個提議。甚至責問傑弗遜,為什麼不幫他們多多說話,爭取消除所有的懲罰措施,為什麼最後竟然得到這樣的交換條件。
連格林將軍自己,都表示自己是南方三州議會賦予責任的總指揮,為了南方三州的榮譽和權力,絕對不會屈從於聯邦政府的壓力而辭職。
以傑弗遜的口才,毫無疑問肯定是有幾分說服這些人希望的,但是他在聽到這些南方人尤其是州議員眾口一致的說辭後,卻並沒有馬上進行遊說,而是皺著眉頭要求這事情可以稍後再說,他想先找那些民兵瞭解一下情況。
對於他這個要求,南方三州的官員也提不出什麼反對意見,自由三州民兵總司令格林將軍陪同,再次前去視察那些民兵。
等到了和格林將軍私下接觸的場合,傑弗遜才對這位老將軍發問:
「尊敬的格林將軍,這次的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想就算是那沙利文將軍的提議再差,也不至於讓你們當場反對他的決定,並且把他羞辱的不得不跑回費城吧?」
格林將軍是一個典型的軍人,面對傑弗遜這樣似乎瞭解了什麼內情的問法,立刻愕然的說不出話來。
看到格林將軍的神色,傑弗遜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立刻不失時機地把華盛頓的信遞給格林將軍,輕聲地說道:
「唉!這次的事情,華盛頓總司令也非常生氣呀,這是他的親筆信,你可以自己看看,他對你是非常失望的。」
華盛頓信中本來只是委婉的指出格林將軍的做法偏激,鼓勵他主動辭職,但經傑弗遜這麼一提示,看起來就成了華盛頓指責他的行為偏激,要求他主動辭職了。作為華盛頓老部下的格林將軍,看到曾經老上司的這番指責,臉上羞怒交加,面色很不好看。
「將軍閣下,我只是想知道是到底誰讓你這麼做的?州議會,還是州政府?」傑弗遜立刻看出了格林將軍的心虛,趁機進行追問。
「我只服從州議會的命令,國務卿閣下!」格林將軍收起了華盛頓的信,為難的點頭。
他話中的意思已經很明顯,就是只有州議會才有命令他的權力,如果他曾經做過什麼事情,那肯定也是州議會下的命令。
對於他這麼委婉的回答,傑弗遜非常高興。果然不出自己所料,當面拒絕沙利文這樣的態度,真是有預謀的。
其實這件事情傑弗遜在一看到的時候,就覺得有點異常。康柏他們不瞭解南方人,也許會以為南方人非常自私自利,又極端仇視北方人,不知道變通,對於發生格林將軍直面駁沙利文將軍的面子,也不會感到奇怪。但實際傑弗遜卻知道他們同樣非常圓滑,對北方人也非常友好。沙利文要解除那個軍官的職務,格林將軍完全可以通過委婉的勸說來進行,哪裡需要當著普通士兵的面公然拒絕,還連續拒絕了兩次,這事情他一看就知道裡面有貓膩。
現在通過格林將軍大致瞭解了情況,他心中反而舒了一口氣。只要是議會領導的陰謀,他就不擔心。議會在一般情況下,確實大多扮演的是激進角色,但他也是典型的多頭政治,很難達成真正的統一意見。如果是州政府領導的,傑弗遜不僅要擔心說服的問題,還得擔心是否有獨裁或者真有分裂傾向。但現在麼,估計自己只要發表幾篇針對性的文章,再走訪一下相熟的議員,這事情結局基本上就已經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