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坐在獨立宮的辦公室處理公務,一陣敲門聲響起。
「進來。」康柏隨口應道。
「閣下,這是從紐約蓋茨將軍哪兒送來的加急信件。」會議秘書湯普森進來遞給康柏一份信件。
聽說是加急信件,康柏也沒和湯普森客氣,直接接過信件打開就看。
湯普森並沒有走開,也在一邊看著,想知道到底是什麼事情,讓蓋茨將軍發加急信件。不過內心已經猜測,應該是北方前線的軍情有變。
「奧爾巴尼的英軍有異常調動,似乎進入了備戰狀態。蓋茨將軍讓我們這邊提高一下警戒級別,防止柏高英南下突襲費城。」康柏疑惑的說出了信件上的內容。
大陸軍在奧爾巴尼、加拿大、英國,都有大量的探子和友好人士,他們對英國國內的增援部隊一直非常關心。從目前的信息來開,英軍應該剛剛在國內完成集結,還沒正式出發。這個柏高英,難道準備以一己之力幾千人,就對佈防嚴謹的美軍展開攻擊?不可能吧!
湯普森聽到這個消息,卻是嚇了一跳。
「閣下,要不要去請其他軍事和軍械委員會的人過來?」
「不!」康柏搖搖頭,「不必了,這件事情應該關係不大,柏高英只有幾千人馬,防守奧爾巴尼的話,我們很難在短期內打下來。但他要是進攻的話,卻也很難有所作為,甚至我們還可能趁機消滅掉他。應該是聽說了我們大軍南下的消息,而進行的一些戰時準備。除非英國地援軍提前抵達。否則他基本不可能在一個月呢。主動對紐約和費城發動攻擊。」
「可萬一要是攻擊怎麼辦?」湯普森不放心地說道。
「湯普森先生,我們正在南方進行軍事行動,手上根本沒有多餘的士兵可以調派。現在華盛頓將軍的大軍。應該已經到了約克鎮附近,就算我們下令把他們調回來,也不可能在短期之內趕到。而對於奧爾巴尼地英軍,我們只好盡可能的做防禦準備。蓋茨將軍防守紐約,我防守費城,互為倚角。攻守互助。蓋茨將軍也是一位老將軍,既然已經來信通知我,那他那邊就肯定已經加強了戒備,而我等會兒也會下令費城的部隊加緊戒備。就算奧爾巴尼的英軍在今天進攻,我們也能保證把戰事拖上幾個月,足夠華盛頓將軍解決完約克鎮,再返回來救援我們了。」康柏信心充足的說道。
他們對南方各州動手前,當然也對北方的事情進行了周密地安排。雖然不能說北部各州的防線固若金湯。但面對幾千英軍,就算不能把對手吃掉,堅持幾個月還是肯定沒有問題的。至於英國國內的援軍,如果有幾千人以上的部隊過來。康柏他們這兒肯定能收到消息,要是人數更少。那防禦起來就也沒什麼大問題了。
湯普森對康柏這位「費城保衛者」還是很有信心的,聽到他這麼說,自然也就不再懷疑,接了他讓費城部隊加強警戒的命令後,就放心的離開了他地辦公室。讓康柏這位軍事和軍械委員會的主席,繼續處理自己的公務。
康柏的工作時間還是很短地,花小半天時間處理完今天的公務,下午就可以好好休息。
只是等到他出門準備回城堡時,卻看到一個讓他感覺非常不爽地人物,大陸會議中最著名的激進派沙彌爾-亞當斯。
這位老兄不僅是激進民主派,同樣也是激進獨立派,用句後世的話來說,這就是一位走極「左」路線的人。
在大陸會議中,大多數人走的是中間偏左路線,像傑弗遜和富蘭克林算是中間偏左陣營的代表,而華盛頓、約翰-亞當斯和康柏,卻可以算是真正的中間陣營。真正的激進「左」派和右派,其實並不是很多,但這個沙彌爾-亞當斯,卻絕對是很正的極「左」人士。
「李議員!你果然在這裡,我正有事情找你呢。」
康柏還沒對這個沙彌爾-亞當斯說話,這位非常熱血的人物就已經主動向康柏打招呼了。
「你好!沙彌爾-亞當斯先生!有什麼事情我可以為你效勞的嗎?」康柏摘了下帽子,對他行了一禮。
心中已經有了預感,這傢伙恐怕還是準備拿漢密爾頓說事。本來自己看在傑弗遜的面子上,不願意和他領導的民主派系中成員起衝突。但如果這個沙彌爾-亞當斯不知好歹,還敢來招惹自己的話,可絕對不會再手下留情。反正傑弗遜的民主派也不團結,不一定會為沙彌爾-亞當斯採取一致行動。其實即便是民主派願意在大陸會議中和自己進行黨派鬥爭,也不可能掀起多大風浪。
兩人重新來到康柏在獨立宮的辦公室坐下。
「李議員,你是我們大陸會議軍事和軍械委員會的主席,是我們監督軍隊運行的最大民主代表。現在一線的軍隊,已經完全落入華盛頓這樣的強權軍人手中,你可不能坐視不理,必須採取更嚴格的措施,限制他對軍隊的掌握了呀!」沙彌爾關切的說道。
語氣十分誠懇,康柏能從那些話裡,聽到他發自內心的聲音。
但是這話的內容,卻讓康柏不敢芶同了。
在前線將士用命,準備用熱血保衛自己國家的時候,這位代表大人竟然還想著怎麼限制指揮官的權利。不知道該說他是無畏好呢,還是說他無知好。
「沙彌爾-亞當斯先生,華盛頓將軍目前的權利,完全是根據上次大陸會議討論時,成立的那個總司令部授予地。完全符合法律和民主地精神。我沒有理由介入他對軍隊的指揮。」康柏委婉的拒絕。
這樣地極左人士
好利用的。康柏不想自己出面來當領導,喜歡站在幕演,這應該不會和這些極左人士的觀念起衝突。而面對那些主動跳出來想當領袖的著名政治和軍事名人。這些極左人士,基本上是非常反感的。深怕他們長期佔據權利中心,會導致墮落腐化。他們這樣的心態,剛好可以被自己拉來利用,作為扶植自己代言人上台地一大助力。
如果沙彌爾不主動挑戰自己的利益,康柏不想和他起衝突。
「怎麼會沒有理由呢。李議員,你可是我們正經的軍事和軍械委員會主席,本來就負有監督和協調軍方的責任,完全可以介入。至少,我覺得如果你親自去前方,那參與一部分軍隊的指揮,根本沒有問題。在前方正在作戰的時候,我也不是想剝奪華盛頓將軍的指揮權。實在他那麼長時間執掌一支軍隊,太讓人不放心了。如果由你這樣的民主人士在身邊,那對我們地人民和民主,都是一件好事。畢竟。誰也不願意看到一個獨裁的軍事強人出現,你說是嗎。李議員?」沙彌爾-亞當斯誠摯的說道。
「這個……」
康柏有點不知道該怎麼接口。
本來還以為這個極左人士,為了民主,寧願不顧大局的想剝奪華盛頓地指揮權。想不到他們其實也是有點大局觀念的。自己要是真去了前線,確實會讓華盛頓分出一部分權力來,但不會破壞整體指揮。這算是一個既符合戰爭需要,也符合民主需要地安排。
可惜自己還是不能答應。
不願意離開費城這個安全的地方是主要原因,還有一點考慮,就是自己深怕自己走了以後,沙彌爾他們這些民主派,會趁機奪取自己財團利益派的權益。雖然自己的派系很強大,像中央銀行行長莫裡斯這樣的銀行家代表,影響和權勢都不在沙彌爾-亞當斯之下,但自己還是不放心離開。
「沙彌爾-亞當斯先生,你說的很有道理。但是我留在費城,並不僅僅是軍事和軍械委員會的需要,還要防止北方的奧爾巴尼英軍。就在剛才,我還接到紐約蓋茨將軍的來信,說奧爾巴尼的柏高英部出現了異常調動,恐怕會有行動。這時候如果我去了約克鎮,還怎麼處理這兒的事情?呵呵,還有,沙彌爾-亞當斯先生,你覺得我離開了費城,北方會不會同樣出現一位強權軍人呢?」康柏笑著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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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沙彌爾-亞當斯一愣,「好像是有這個可能!」
「那閣下應該不會對我的軍事安排再有意見了吧?」
「當然,當然。」沙彌爾連連點頭。
看到沙彌爾-亞當斯喏喏的不知道該怎麼說,康柏自我感覺今天的談話已經結束,並且和沙彌爾他們的這樣的民主派達成了妥協,心中非常滿意。
但隨即這位不識趣的沙彌爾-亞當斯先生,又說了一句話。
「李議員,軍事上的事情,你確實比我們其他代表要瞭解,有你這樣的民主文官監督軍方,應該出大問題,我也就不再說我那些膚淺的意見了。只是最近有一個官員的做法,對我們的事業造成了很壞的影響,你應該出面,好好的懲戒他一番!」
康柏眉頭一皺,想不到這個沙彌爾-亞當斯最後還是準備把矛頭指向漢密爾頓身上。這位可是自己必保的人物,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放棄。
「沙彌爾-亞當斯先生,如果你是想說漢密爾頓先生,那麼請你不必再說了。我已經調查過他的所有行為,他的做法,完全符合大陸會議給他的權利,完全符合法律程序。如果你還有什麼問題,可以向詹姆斯-威爾遜先生主持的費城法院提起告訴,我們一切可以按照法律程序來處理!」康柏站了起來。
「威爾遜先生的法院?」沙彌爾-亞當斯面上忍不住露出一絲苦笑。
大陸會議的人都知道,這位詹姆斯-威爾遜,也是和康柏坐同一條船的人,和漢密爾頓同屬康柏領導的財團利益派系,自己去告,能告得贏嗎。
康柏卻已經不想再和這位沒事找事的先生說話了,再說下去,不是翻臉,就是得罪人,還不如借口閃人,避開不談。
拿過一邊的帽子戴在頭上,康柏微微向沙彌爾一禮:
「很抱歉,沙彌爾-亞當斯先生,今天中午我還約了人吃飯,不能再在這兒奉陪了!」
「哦!好的,李議員,你去吧,我也該告辭離開了。」沙彌爾-亞當斯無奈的站了起來。
本來興匆匆地過來,向康柏這個大陸會議最大的實權人物告狀,哪想到最後卻一個目標都沒有達成,沙彌爾-亞當斯只能悻悻的告辭離開。
但他經過這次核康柏的談話,沙彌爾卻受到很大啟發。覺得在大陸會議中,想要維持自己的信念,就必須像康柏組織的那個財團利益派系一樣,也組建一個和自己同一信念的派系。
以前沙彌爾-亞當斯,雖然屬於傑弗遜領導的民主派,但實際上,也確實如同傑弗遜向康柏報怨的那樣。他們這個派系成員,基本上是為了同一個目標,同一個信念,才會集在一起,並沒有具體爭奪的利益,實際上是一盤散沙,根本不團結。加上傑弗遜這個派系領袖,又不願意在獨立戰爭期間,在大陸會議搞派系鬥爭,所以根本沒法和康柏的財團利益派系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