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七年新年前後的兩場勝利,極大地刺激了合眾國
勝利消息傳到費城,頓時讓全費城人都明顯的鬆了一口氣。前方有華盛頓這個天才將軍拖著英軍,費城有康柏這個戰略大師駐守保衛,由這兩個善戰者領導著合眾國,大家有什麼可擔心的。
大陸會議中名義上是以約翰-漢考克這位主席為第一人,但這位老好人,因為作為主席要平衡各派的關係,所以他並沒有拉人作自己的親信。直接他的人,並沒有幾個。
其他大陸會議代表,卻絕對不可能隻身去維護自己的利益,大家基本上都形成了一個個派系,來互相聯合和競爭。雖然這麼多代表被分割成很多派系,但真正有絕對影響力的,卻並不是很多。只有大陸會議三巨頭,也就是傑弗遜、富蘭克林和亞當斯,他們領導的派系,才是大陸會議中最強大的力量。由此帶來的一個後果,就是這三巨頭的影響力,不管是當時還是後來,都遠在漢考克這個名義上的大陸會議第一人之上。
大陸會議作為北美十三個殖民地,各自選舉代表組成的機構,內部派系形成的原因有很多。富蘭克林、傑弗遜他們形成派系,主要是基於政見不同,或者地域不同,聽名字就能聽出來,譬如說民主派、激進派、北方派、弗吉尼亞派等等。
如今亞當斯回到了弗吉尼亞,富蘭克林在法國,傑弗遜也在外面。大陸會議中真正最大的派別勢力。反而是康柏這個匹茲堡人領導的跨州、跨政見派系,一個新出現地派系。
這次因為三大派地領袖不在,康柏趁機拉攏了一批人。組成了新的財團利益派。其主體成員為在匹茲堡以及費城有各種利益的集團代表,主要是像莫裡斯這樣地銀行家和會計師代表,也有少量的地方派系成員。
這個財團利益派系的成員,對於戰爭並不害怕,反而非常喜歡。因為戰爭就意味著商機,就意味著利益。不過他們也非常不同意把戰火燒到自己的家門口。因為那樣會破壞正常的商業秩序,所以在康柏號召大家把戰線維持在紐約州的時候,大家上下一心,準備了各種物資和裝備,無條件地支援大陸軍。
等到戰勝地消息傳來,大家齊齊鬆了一口氣。
康柏也放心了不少,感覺至少多了幾天時間準備。剛好後方匹茲堡的各種軍火和軍事物資,也源源不斷的送了過來。康柏一邊用自己的銀行款填賬單,一邊找大陸會議報銷,領取一份份抵押。同時還根據銀行資本,不斷地發行美元。戰爭打得越熱鬧,康柏的資本越雄厚。幾分合同和抵押下來。康柏都有點算不清自己有多少財產了。
外面的事情解決了,康柏馬上把眼光放在了自己的內部。
大陸會議可不是純潔的聯誼機構,他內部地政治鬥爭,絕對不比任何一個政治機構簡單。康柏剛剛拉起了一個利益派系,並不穩固,需要不斷的利益來鞏固派系成員。
當初也不是他不想直接組個政黨,而是成立政黨,遠不是他現在水平就能做到的。剛剛加入的派系成員,忠心不穩定,而且如果沒有嚴格地政治綱領,那也還不如維持現在的派系結構。至於政治綱領這種事情,沒有一致地共識,提出來沒多少人會接受,所以康柏決定目前只要維持派系就行,這樣也能減少大陸會議的內部鬥爭。
為了把所有的財團、銀行家、金融系統成員統一在自己的派系下,並且加強這個派系的團結,以及在整個大陸會議和合眾國中的影響力。康柏以他這個派系的名義,向大會提議進行多項立法。其中包括專利法、商標法、工商稅務法等等,涉及金融和商業等行業的十幾種法規。並且針對當前北美各州獨立的經濟和工商業發展,要求加強合作商談,取消某些商業壁壘,進行自由貿易等。
在康柏這位強勢人物的威壓下,大陸會議的效率很高,馬上專門開始進行了這方面的討論。
本來一切都沒問題,專利法、商標法等法律法規,很快就獲得了通過。只是在研究金融系統法規的時候,作為中央銀行行長的漢彌爾頓,卻突然在大陸會議上提出了一個意見。他認為現在康柏他們三家銀行發行貨幣的情況,有違真正的公平,認為他們雖然有準備金作保證,也有第三方監督,但是央行監督效率不高,很容易被發行鑽空子,所以建議把存款準備金收歸中央銀行,由央行根據準備金給出美元發行數額。
「先生們,你們也覺應該把發行準備金收歸中央銀行嗎?」康柏笑著在自己的座位上發言,眼睛掃過那一個個大陸會議代表。
他現在可是大陸會議最大的派系領袖,真正威勢比富蘭克林他們在大陸會議中還要強。
這些代表對於漢密爾頓的提議無所謂,如果這筆準備金是收歸大陸會議,那他們可能還有點興趣。至於收到中央銀行,這個本來就是康柏提議,漢密爾頓這個小軍官執掌的部門,他們不放心,也不在意。
只是正因為漢密爾頓是被康柏提名的,他的身上早就打上了康柏的標籤,大家直接覺得這個提議是康柏授權的。所以聽到康柏的提問,他們都只是互相看了看,不好發表意見。
坐在康柏身邊的莫裡斯不樂意了,就算這個提議是康柏授權的,他也要說呀。因為它自己的北美銀行就在發行美元,要是這個準備金要交到央行,少了多少潛在的空子可鑽不說,光是交準備金這麻煩事,就不是他願意接受的。
裡斯幾次使眼色給康柏。詢問他的意思。康柏只作不己看情況說話。
「呵呵!難道漢密爾頓行長覺得,我們這幾家發行會趁你監督不到地時候。胡亂發行貨幣?你這是在懷疑我和李議員地人品呀!」莫裡斯最終還是忍不住開口了。
「議員閣下,我主張把發行準備金收到中央銀行,並不是針對你和李議員的銀行。按照現在的貨幣發行機制,任何一家銀行,都能在有足夠準備金地情況下,發行美元。我絕對相信兩位議員閣下的銀行。是不會鑽央行監督空子的,但難保其他銀行不這麼做。我的提議,完全是為了整個大陸會議的利益。如果大家不相信,我可以辭去央行行長的職務,只作旁觀監督地角色。」漢密爾頓恭敬的對莫裡斯和康柏說道。
他這個中央銀行的行長當的也鬱悶。
那些大陸會議代表不拿他當回事,就連平常負責的業務也少得可憐。但他不愧是天才的經濟學家,很快就看出了康柏貨幣發行機制中的漏洞,並且毫無顧忌的提了出來。直爽單純是主要原因。不過內心也未必沒有拿這個漏洞顯示自己才能地意思。
這個漏洞,當然是康柏原先特意留下的。
不過因為制定的不嚴謹,不僅被漢密爾頓看出來了,而且也確實存在著那樣的風險。所以在漢密爾頓提出這個建議後,康柏到也沒覺得特別不可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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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對於漢密爾頓這個將來地財政部長。現在卻像小孩一樣,展示自己的才能。康柏不由覺得有點好笑。
偉人絕對是可敬地,但看偉人成長時的經歷,卻經常是讓人想笑的。
如果不是自己知道歷史,明白他是個前途無量的天才經濟學家,愛惜他這個人才,按照一般人正常的脾氣,知道自己預留下來的漏洞,竟然被人揭了出來,肯定會忌恨他。
康柏看了看身邊莫裡斯不善的眼色,就知道他已經對漢密爾頓懷恨在心。
心中不由感歎,這個漢密爾頓到底還是年青呀!
雖然漢密爾頓這個提議明顯傷害了康柏和莫裡斯的利益,但最後兩人經過悄悄的商談,還是最終答應了這個提議。不過加強了權力的中央銀行行長一職,卻被轉給了莫裡斯,而年青勇敢的漢密爾頓先生,則被提名為新成立的稅務總局局長。
現在合眾國統一的稅種和稅收非常稀少,因為各州都有自己的稅務局,每個州的稅都是各州獨立支配,並不上繳的。他這個稅務總局局長,實際上只能掌控各州專門給他劃定的一個稅種,徵收非常弱小的一筆錢,作為大陸會議的日常費用。
大陸會議那些老成的政治家們都看出來了,康柏對漢密爾頓其實並沒有任何表彰的意思。不過漢密爾頓本人卻對這個職務非常喜歡,馬上表示,他會寫出了一個詳細的稅種稅費章程,給大陸會議審批。
當然,康柏內心的算盤,康柏自己還是非常清楚的。明著是沒有獎賞漢密爾頓,但這個鍛煉的機會,卻絕對高過任何獎賞。
漢密爾頓除非公然和自己作對,不然他就始終不可能脫離自己派系的身份。所以現在讓他在各方面鍛煉鍛煉,將來才有可能有更傑出的表現。自己是財團的領導者,是大老闆,顧了政治就不能顧財團,所以政治上的事情,最好不是自己直接出面,而是讓一個代言人來負責。
這樣的代言人選擇很難,而眼前這個精通經濟學的天才漢密爾頓,卻是一個難得符合條件的人。康柏相信,只要對他進行合適的錘煉,將來必然能成為自己的財團,甚至是自己領導的這個財團派系的代言人。
通過詹姆斯、查爾斯等其他人的介紹,康柏對漢密爾頓的表現是越來越佩服。
他以前從來不相信有人天才到僅憑幾天就能把全國金融數據看遍,但這個漢密爾頓就做到了。他僅僅花了幾天時間,利用央行行長的職務,把北美關稅以及其他各種稅全都翻了一遍。把這些稅在徵集過程中的正面作用,全都羅列出來,給詹姆斯和查爾斯看,用來證明上次送康柏離開費城時,他說應該加強徵稅的觀點。
這麼一個對稅務瞭解透徹的人,絕對能在這方面幹成績,這也是康柏敢提議由他出任稅務總局局長的原因。
短暫的經濟工作會議很快就結束了,因為前線最新傳來的消息,勝利並沒有帶來任何真正的好處。
實際上華盛頓兩次戰鬥的勝利,並沒有像真實歷史上那樣,對英軍造成多大的殺傷。英軍雖然被打得暈頭轉向,整體實力卻基本沒受損。
不過華盛頓的這兩次襲擊,也確實讓豪將軍和康華利感到非常驚訝。至少在解決華盛頓這支大陸軍之前,他們再也不敢直接渡河過去攻擊費城了,要不然自己現在的老巢紐約肯定會失守,後路一斷,就算能打下費城也會被重新奪回。
不過和歷史上這個時候最大的區別是,本來英軍因為損失慘重,需要進行長時間的休整,一直到半年以後,休整完畢恢復了實力,加上剛好從英國內有行動命令過來,才會再次發動攻擊。但這次華盛頓的攻擊,卻因為各方面的配合不到位,造成英軍只是白白奔波了一趟,損傷了少量的人員。正好是處於把野獸打痛卻沒有打死的狀態,反而激發了他的凶性。所以英軍最後是起了急著報仇雪恨的心思,而沒有長期休整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