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柏還有另外的考慮。
既然這些僕人都敢這樣對待賓,那些租用賓家族土地的自由民,自然更加會不把賓放在眼裡了。自己雖然是賓的監護人,但畢竟不可能隨時隨刻保護著她,更不可能還要照顧她的產業。就像這座城堡,這些僕人自己之所以沒有馬上把他們趕走,就是因為知道新來的僕人如果沒有好好地教育,他們的表現也會像今天的這些人一樣。還不如利用這次機會,直接把他們教育好了。
不過自己並不能保證,今天教育好了,明天他們會不會故態復萌。或者表面上接受教育了,等自己一轉身,就又恢復原狀。現在恨英國人,恨英國貴族,已經成了一種社會心態。有這樣的僕人存在,讓自己怎麼放心把賓一個人丟在城堡裡。同樣的,那些土地自己也有點不放心再交給別人耕種了。(註:當時北美黑奴數量還不是最多,也有不少土地都是像英國國內那樣租給自由民耕種,在傳統英國貴族中尤其盛行租地。)
「李!」賓晃了晃康柏的手。
「怎麼了?賓。是擔心那些僕人嗎?」康柏笑看著小姑娘,輕聲安慰:「放心好了,湯姆一直是我的貼身男僕,也受到過管家教育,一定會把他們管教好的。」
「我不想住在這個城堡裡。我怕你們走了之後,他們又會變成原來的樣子。」小姑娘一句話,正好說中康柏也擔心的事情。
「可是我們也不能總換僕人呀。賓,放心好了,我會讓湯姆多管教他們幾次,直到他們真正聽你話了,我再讓湯姆離開好不好。」
「那你能不能也留下來?沒有你陪著我,我還是不敢住在這個城堡裡。」
「住在這個城堡裡?」康柏轉頭看了看雄偉的伯爵城堡。
這確實是一棟漂亮大氣的建築,自己的「白宮」現在不知道有沒有開工建設,說起來自己還從沒住過這麼高檔的住宅呢。要是能進去住一晚,感覺也應該會非常不錯吧。
「好!我可以陪你在這個城堡住上幾天。」
「太好了!」賓馬上撲到康柏的懷裡,在他臉上狠狠地親了一口。
城堡的事情交給專業動人員處理就是很簡單,湯姆作為康柏的男僕,在費城時,也一直扮演著管家一樣的角色,對於如果管理僕人很有一套,等到康柏和賓一起走進城堡的時候,那些僕人正一個個乖乖的聽從湯姆和荷槍實彈的民兵指揮,在不停的擦洗和打掃已經有點灰塵的城堡。
從門口這一路進來,康柏才算真正見識到了這個時候的貴族城堡。
在外面已經有三層樓高的城堡,在內部感覺尤其高大幽深。其實石砌的城堡也不是特別適合住人,不過在已經六月份開始嫌熱的日子,走進這個城堡立刻感覺一陣涼爽,到讓康柏馬上喜歡上了這個地方。
那牆壁上面的裝飾並沒有康柏想像的那麼豐富,除了一些浮雕和幾把劍,最多的還是大量的人物肖像畫,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據陪同的賓介紹,畫上的這些人都是這個城堡曾經的主人之一,差不多是北美最有名畫家的作品,有些甚至是主人在歐洲時,請歐洲的著名大師畫的。從上個世紀到現在,光是這些油畫的價值,就無法估量。
因為客廳正在打掃,康柏在賓的帶來下,來到了一個滿是藏書的書房。
和大多數房子一樣,這才是城堡真正的核心。書房的兩側,是好幾排擺滿圖書的書架。康柏見過現代大圖書館,當然不覺得怎麼樣,賓卻驕傲向康柏介紹,這兒的藏書和費城學院的總數差不多,而且還有很多珍貴的羊皮書、手抄本,屬於古董級的書籍,費城學院絕對沒有。
康柏只是點頭感覺這些書確實珍貴,倒也不覺得有多大的用處。
他感興趣的還是藏在書房一個櫃架上的瓷器,因為那些東西一看就知道是名貴的中國瓷器,色彩不見得華麗,圖紋卻是典型的中國特色,並不是按照要求定制的作品。走過去拿起一個青花龍鳳紋盤,翻過來一看,果然入目就是「景德鎮廠」這四字,又小心的將另外一個青花瓷梅瓶側轉,更是「大明永樂年製」。
「城堡裡原來總共有各種中國瓷器幾百件,這幾件是最好的,被我父親拿來放在書房中藏起來。其他很多瓷器都不見了,可能是被管家拿去變賣了。」賓看到康柏在注意瓷器,就耐心的解釋。
「哈哈哈!賓,這些瓷器就算放在中國,也都是非常值錢的寶貝呢!」康柏小心翼翼的將瓷器放好。
這些肯定都是官窯出品,而明的青花,可是集大成的作品。康柏帶團逛過好幾個拍賣場,知道瓷器後面後這樣年號的,一般都出自官窯,絕對是珍品,有些甚至只能是貢品。後世一件「元青花鬼谷子下山圖罐」,以一千四百萬英鎊拍出,加佣金後為一千七百萬英鎊左右,折合人民幣約兩點三億,創下了中國藝術品在世界上的最高拍賣紀錄。這幾件明朝的相對價格會低一點,但光是這個櫃架上的幾件瓷器,放到二十一世紀也值千萬。
這個城堡中的瓷器必須好好保護,這是康柏唯一想到的。甚至顧不上再和賓說話,匆忙跑出去命令湯姆,回收保護好城堡中所有的瓷器,等自己看過之後才能使用。
住在城堡的第一晚,康柏就是在不停的翻看各類古董藝術品中渡過的。
那些西方的很多藝術品古董,康柏不怎麼懂,單是各類瓷器,康柏統計了一下,明官窯出品的有近百件,清朝官窯出品的也有百多件,有大有小,款式種類繁多,據賓說,歷代伯爵買這些藝術品瓷器就起碼花了上萬英鎊,其中幾件特別名貴的瓷器,還是別人送的。其他的普通日用生活瓷器還有幾百件,雖然不一定是官窯出品,但也造型美觀,色澤不凡,讓康柏很難捨得將他們繼續當作日用瓷器使用,最後戀戀不捨的決定繼續使用,還不忘叮囑僕人,使用這些瓷器一定要小心。
想不到這個城堡竟然還是一個藏寶庫,康柏正式決定住下來了。
不過他和賓並沒有在城堡待太長時間,第二天稍微準備了一下,就又一起乘坐馬車,前往視察費城附近的伯爵家族田地去了。因為湯姆還在城堡中訓那些僕人,所以這次隨行的貼身男僕,就由剛剛脫手銀行事務的詹姆斯代替,順便讓檢查一下契約和賬目。
看著別人在那兒起草書寫豐功偉績,康柏本來也不願意待在這個自己還不能左右的城市。這次乾脆趁著離開費城去視察的機會,到外面散散心。
賓家族在賓夕法尼亞州地位特殊,佔有的都是賓州最肥沃的土地,其實想租用或者想買下這些土地的人非常多。遠的不去說,近的就有威爾遜和比德爾家族等,他們都非常希望能夠購買這些土地,只是被康柏的插手,沒有得逞。
這次前後視察一圈以後,果然有不少租用伯爵家土地耕種的自由民,妄圖更改或者不承認原先的契約。康柏也沒心思和這些數量眾多的佃戶一個個爭辯,心中已經有了決定,等回到費城,就把這些土地都給賣了,然後用賣地的收入,代表賓入股銀行業。自己只要那筆錢代表的股權,以後賺了錢,仍舊給賓,自己並不會昧了她。
視察了幾天下來,到了費城附近一個小鎮,正好就是康柏第一次到費城時曾經待過的那個小鎮。康柏現在感覺自己影響力欠缺,非常想拉攏幾個政治上的盟友,不僅要有上層的,同樣也有有基層的。想起這個小鎮的鎮長很不錯,在小鎮中也是很有影響力的人物,又好久沒來,就乾脆決定去拜訪一下那位博尼斯鎮長了。
「哦!李議員閣下,終於盼到了您的光臨,我還以為當上了大陸會議代表,已經把我們這個小鎮給忘了呢!」
康柏的馬車剛在旅館門口停下,鎮長博尼斯就大笑走下台階來迎接。
「博尼斯鎮長!我怎麼會忘了你們這些老朋友,今天就是特意來看看大家的。」康柏笑著和老鎮長擁抱了一下。
(朋友的書《拿破侖的東方元帥》作者:急速戰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