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意為「長治久安」。本秦之鄉名,秦時有興樂宮。漢高祖五年(公元前202年),在興樂宮基礎上修治長樂宮,七年建未央宮,自櫟陽遷都長安。惠帝元年(前194)至五年築城牆。武帝時在城內修北宮,建桂宮、明光宮,在西城外營建章宮,並擴充上林苑,開鑿昆明池。新莽改長安為常安,於南郊建九廟。東漢建都雒陽(洛陽城),仍以長安為西京。
長安城平面不規則,東垣平直,其餘三面牆隨地形河渠曲折。城外挖有護壕,以轉關橋相連通行。每面城牆有3門,由北至南,東牆為宣平門、清明門、霸城門,西牆為雍門、直城門、章城門,由東至西,北垣為洛城門、廚城門、橫門,南垣為覆盎門、安門、西安門。每門設3個門道,每道寬六步,可容四個車軌。霸城、覆盎、西安、章城四門內對長樂、未央二宮,其餘八門各與城內一條筆直的大街相通。每條街均分成三條並行的道路,中為皇帝專用的馳道,兩側道路供吏民行走。班固《西都賦》「披三條之廣路,開十二之通門」,即指長安的道路和城門。
公元25年,赤眉軍暴亂,攻伐九州,長安慘遭浩劫,幾乎被一把火燒光。至初平元年,董卓挾持獻帝於長安,城池雖有修繕,但比之漢武之時長安雄風,相差甚多。
建安十六年(公元211年),五月二十八日,天色陰沉。蒼穹暗淡,這壓抑無比的天氣一如韓遂二十四年來的沉悶心情,而這一次,他的忍耐終於到了盡頭,連番佈置,周密計策地韓遂再次露出了凶悍的獠牙。四萬五千鐵騎休整數日之後縱馬東下,從槐裡城直撲長安西面雍門。
當鍾繇正在司隸校尉府中與眾將商議,如何將韓遂這只猛虎擋在三輔之外。如何在萬年、高陸等城建立防線擋住馬超叛軍時,城頭警鐘大作,金鑼四起,叛軍突襲的呼號之聲,短短數息時間便響徹全城。軍議中的眾人面面相覷,滿臉震駭,難道馬超並未往北攻打馮翊郡的頻陽城。而是繞過了萬年、高陸、涇陽等城。跨過渭水直至城下?但這似乎有點不可能,北地郡至此三百餘里之間城池密佈,關卡層層,他和那些西涼兵難道還會飛不成?但一想到馬超短短六七日時間全取安定郡的瘋狂攻擊,他們又覺得這很有可能,這一刻眾人似乎又看到了馬超全身孝服,殺氣沖天地模樣,這個如同噩夢一般的人物,短短一月間已將西涼攪的天翻地覆。已讓他們膽顫心驚,他們不由自主地朝廳外趕去,想要瞭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府外早已候滿了前來稟報軍情的士卒,看到校尉大人出走大廳,全都一窩蜂的湧了過去。
「大人。西城門外發現叛軍騎軍。前軍斥侯發現了叛軍首領韓遂、閻行的戰旗。」
「大人,敵騎離城門不到三里。」
「大人。漢陽郡成中郎將來報,冀城城外是座空營,韓遂主力去向不明。」
鍾繇愣在當場,鍾進、衛固、王邑等人沒有絲毫的反應,鍾演不由伸手拽向下額的鬍鬚,以掩飾心中的恐慌,他們判斷錯了,來地不是馬超那頭狼,而是韓遂這隻老虎,但韓遂怎麼可能越過這幾百里地防線殺到長安城下?他們腦海之中頓時一片空白,各城每日都有軍情上報,一切正常,莫非……
幾乎在同時,鍾繇與鍾演同聲喝道:「立即關閉各城門,流民、百姓不得靠近城牆五百步,違令者殺無赦。」
「二弟,你留守內城,看護諸將吏家眷老幼。」
「三弟立即執我令符趕往潼關接替潼關守衛,不許任何人出入!再派輕騎趕向弘農求援。」
「范先,你領精兵五千火速趕往雍門、直城門、章城門,若有聚眾流民,先砍下腦袋再說。」
鍾繇短短時間之內顯然已經想清楚了其中的關鍵,韓遂能悄無聲息的趕到城下,顯然有內應,而且還不止一人,如今鐵騎突至城下雖然駭人,但不能奪下城門,他拿長安沒有任何的辦法,他現在擔心的就是,長安城中是不是已有叛軍的人,西城的城門是否安全。
鍾繇應對的雖然及時,但明顯已經晚了一步,這一個月來,韓遂在金城、漢陽拖拖拉拉,顯然是有意而為之,漢陽郡、扶風郡的流民瘋狂湧入長安城中,顯然有人在暗中操縱,如今城頭警鐘一響,早已埋伏在城中地三千金城門閥私兵,與一千西涼軍悍卒聞聲而起,對著西面城牆的雍城門展開猛攻。
變故太突然了,守護在雍城門的二千曹兵面對著一湧而上的叛軍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一時之間難以抵擋,紛紛後撤,依托著城樓進行反擊,而他們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叛軍砍斷吊索,放下吊橋,敞開著城門迎接著西涼鐵騎地衝擊。
守衛雍門的軍司馬劉奉看著越來越近地叛軍鐵騎急的大汗淋漓,他破口大罵,帶著身邊的一什親衛硬朝著密密麻麻的長槍、戰刀撲去,用自己的血肉身軀去強行衝開堵在城牆上的叛軍。
刀槍無眼,血戰無情,劉奉的長槍剛剛刺入一名西涼軍士卒的身體,他便感覺渾身一輕,低頭看去,五桿長槍已同時刺中他的胸膛,將他活活的挑了起來,在西涼兵的大喊聲中,劉奉結實的身軀帶著噴湧著鮮血的槍洞直往城下摔去。
而隨在劉奉身側的親衛也在瞬間死絕,在這不算寬敞的城牆上,密密麻麻高舉的長槍、戰刀將道路完全阻絕,將空隙處塞的滿滿當當,根本容不得任何人通過,而從城樓中湧出,高呼著為軍司馬大人復仇的曹兵也完全是在用自己的身體換取著叛軍的生命。
韓遂白鬚飄飄,瘦弱的身體被戰甲緊裹,這一刻,他的身體就像是一個大火爐,不斷的燃燒著,不斷的放射出巨大的能量,他騎在戰刀之上,高舉長槍,隨手挑飛正往這裡衝擊的幾名曹兵,率先衝過了吊橋,衝進了城門,在他身後,四萬五千西涼大軍如同一道鋼甲洪流,從缺口湧出,隨即沿著一條條街道,一處處空隙朝城中殺進,長安城中驚恐不安的百姓慘遭屠戮,奉命增援西城門的范先面對著驚恐湧至的百姓率先舉起了屠刀,他心中惦記著城門的安危,不敢有絲毫的懈怠,眼看驚恐的百姓堵塞著街道,他狠下心來殺出一條血路。
而縱馬奔馳的西涼鐵騎雖然不想屠殺百姓,但鐵騎已至極速,根本停不下來,擋在戰馬前方的百姓紛紛被鐵騎撞飛,被踩成肉泥,破城之時,長安猶如煉獄,血流成河,屍積如山。
面對著盼望這座城池幾十年的韓遂,面對著窮瘋了的西涼大軍,范先的五千增援精兵就如同丟進大海的一塊石頭,只來得著掀起一個浪花,便消失的無影無蹤,騎在戰馬之上的范先,更是被韓遂身後的閻行一刀砍成兩斷。
分散守衛在長安城內的四萬曹兵失去了長安城牆的強大依托,頓時顯得如此渺小,盡然無一人敢擋韓遂之鋒銳,被親衛連拖帶拉強行架到內城牆上的鍾繇,望著血流成河的長安城,老淚縱橫。
駐守西涼幾十年,不僅未讓西涼百姓過上好日子,反而使他們喪命在叛軍的鐵騎戰刀之下,鍾繇一氣之下,閉著眼睛便往城下躍去。
還好一旁的親衛時刻關注著鍾繇的神色,反應夠及時,在校尉大人躍起一時,緊緊抱住了他的身軀。
鍾演眼見兄長心生死意,頓時知道這長安城已經沒法守了,兵心一亂,士氣全無,在內有韓遂、外有馬超的情況下,守在這個彈丸之地,只是等死罷了,韓遂在西涼的根太深了,誰又能保證,在半夜的時候,內城的城門不會被打開?
鍾演隨即下令撤退,守衛內城的一萬精銳護著鍾繇及各位大人的家小,一路收整敗兵,一路撤往潼關,而韓遂則急於穩定長安,也乾脆放他們去了,他與鍾繇神交已久,根本沒有取他性命的打算。
西涼大軍迎來了他們起兵以來的最大勝仗,不到半天的時間,牢不可破的長安城輕易就被拿下,韓遂用他的長遠眼光和謀略,彌補了兵力上的不足和短處,千里奔襲,一擊致命。
扶風、京兆兩郡幾乎全部淪陷,讓本已風雨飄渺的大漢國,再起波瀾,讓韓遂的名字響徹天下。
攻打江東正在關鍵時刻的曹操,雖然已派曹洪、徐晃星夜趕往長安支援鍾繇,但叛軍勢頭如此之強,長安轉眼就易手,讓他失了分寸,而孫權小兒守禦有道,領著水軍與他鏖戰江面不落下風,急切之間不可下,劉備那個賣草鞋的,天天在棗陽一帶打打鬧鬧跟個蒼蠅一樣沒完沒了,實在讓人心煩。
三日後,孫權手書一封令人傳至曹營,「三輔失陷、京畿動盪,公宜速去,足下不死,孤不得安。」
曹操看罷,不由仰天大笑,當即下令班師回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