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封禪 卷一 血戰荊州 第五十四章
    第五十四章十月上,荊州治所襄陽。襄陽依山傍水而建,前有漢水,後有荊山,左通上庸、房陵,右連江陵、江夏等地。地處戰略要衝,位於咽喉要道,與北岸樊城遙相呼應,互為犄角之勢。如此堅固之城卻不戰而降,教滿城百姓生死操縱於他們之手,實讓有志之士深感痛心。城樓之上,巨大的黑色「漢」字大纛迎風飛舞,霸氣橫生。配合著襄陽城,寬闊的護城河,高大城樓更是氣勢磅礡。立於城樓之上遠望,當是意氣風發。比城樓還要闊氣的便是劉表原本所居之鎮南將軍府,劉表此人姿貌溫偉、才華橫溢。與陳翔、范滂、孔昱、范康、檀敷、張儉、岑咥等人共稱「八俊」,初任荊州刺史,只單人匹馬上任,借用荊州門閥之力量,一舉平定荊州,肅清叛賊。劉表為政恩威並著,招誘有方,萬里肅清,群民悅服。又開經立學,愛民養士,從容自保。據地數千里,帶甲十餘萬,勢力強橫,名聲顯赫,故進為鎮南將軍、荊州牧,封成武侯。荊州富足,又兼劉表文雅,其居住之府弟自是修建的寬敞大氣,精緻之中飽含雅致。而如今這雅致的大殿之上,氣氛卻十分的沉悶,甚至還帶著一絲肅殺之氣,壓仰的眾人微微有些喘不過氣來。大廳正中,端坐一矮小黑瘦之人,此人面目粗曠,略顯醜陋,但卻隱隱現出一股氣吞山河之霸氣,讓人一望便產生出一種敬畏之感。他的前方兩旁文武待立,或低首沉思、或閉目養神,盡皆沉默不語,又像是在等待著什麼。那個端坐椅上,黑瘦矮小之人便是罷三公之職,重新啟用丞相制度,自任丞相總攬軍政大權的曹操。曹操起兵於亂世之中,聚四方豪傑而討董卓,隨後南征北戰,兵鋒所指,所向披糜。更曾深入千里,痛擊烏丸,其赫赫軍功震驚。建安十二年,曹操盡一生之精力,終於平定北方,一舉掃除一統天下之最大阻礙——河北袁閥。袁閥乃當朝第一門閥,四世三公,人才輩出,門生故吏遍及天下,勢力大的驚人。幾十萬大軍曾將曹操逼的走頭無路,危難之機,袁家當代家主袁紹手下謀臣許攸叛逃,給曹操帶來了巨大的情報,讓他輕騎而出,一舉燒燬袁軍的糧草,一戰而定大敗袁軍。如今曹操盡得北方之土地人口,勢力已達頂峰,兵多將廣,錢糧豐厚。此次大軍南征荊州,曹操自是想一鼓作氣,橫掃東南。而曹操最大的敵人,當今聖上親認的皇叔劉備則在長阪坡被他派遣的五千精騎突擊,幾乎全軍覆沒,如今眾人正在商討追擊之策。原本眾人一致認為當分兵兩路,一路直取江陵,一路便輕騎直奔華容。江陵乃荊州屯積錢糧軍資的重鎮,頗為富裕,可以極大的補充南征大軍的軍械,尤其是他們北方極缺的戰船。包抄至烏林地界之輕騎,可以阻斷劉備軍殘餘士卒的後撤之路。這條計策早在三天前便已經商談妥當,但早上探報傳來的消息卻讓眾人不得不再次商討,猶豫起來。讓眾人大費其神的原因便是,後方傳報,棗陽、新野、鄭縣等地皆發現了劉備軍的身影,人數雖然不多,但是個個武藝精湛。這些部隊的行動飄忽,來去無蹤,已有大量的偵探斥侯被截殺,不少防備稍弱的亭縣被突襲,此時已近秋收季節,征辟的民夫正散佈各處準備收集殘餘的糧草,正是這分散的民夫可成被打擊的對象,讓他們痛苦不堪,據報,已有十幾處防衛薄弱之處遭受襲擊,守衛士卒被殺,糧草軍械被一搶而空。些許糧草兵械但他們來說,猶如九牛一毛,對大軍沒有絲毫的影響,真正讓他們心驚的便是新野、鄭縣兩地乃糧道必經之處,一旦有什麼閃失,後果不堪設想。河北袁紹軍官渡慘敗之戰猶在昨日,他們又豈敢掉以輕心。曹操端坐椅上,感受著空氣中壓抑的氣氛,便首先打破了沉寂,側過頭去看向左側排頭之人,緩緩說道:「公達可有良謀?」被曹操喚為公達之人兩鬢些許斑白,雖年已不惑但一眼看來精神頗佳。尤其是雙眼之中閃動的神韻讓人一望便生出親切之感,只需一眼便能感覺到他腦海之中無窮的智慧,這個慈祥長者便是被曹操倚為左臂右膀,專職為其出謀劃策,現任中軍師的荀攸。荀攸略一沉吟便昂道說道:「丞相,劉備素有賢名。前番寄居劉表籬下,劉表雖待其極為熱誠,但必深深防備。故只任其屯居新野小縣,錢糧軍械均嚴加控制。由此看來劉備帳下兵馬不過數千,其中大部還是從新野之地招募之流民,從樊城以及長阪兩戰來看,樊城守卒悍勇無比,千餘人便能硬生生從前軍五萬大軍之中殺出重圍,可見其戰力之強悍,此部當為劉備之精銳。而長阪之戰中,劉備軍士卒戰陣雖然嚴密,勇猛有餘卻不知變通,必是新近招募之兵,其兩部人馬皆損傷慘重,根本沒有分兵襲我糧道之可能。斥侯所報之敵卒必是樊城一戰中突圍而去的敵卒,依我之見,只需增派越騎營三千騎卒巡查與樊城、新野一線可保萬失一失,前部計策不變依舊分兩路直取華容與江陵兩地,圍殲劉備殘餘之兵。」荀攸話一說完,對面武將隊列之中便跨出一人,魁梧身軀緊裹鱗片戰甲,伴隨著一步跨出而叮噹有聲。眾人抬著一看,正是曹軍前部統率,征南將軍曹仁。此刻曹仁面帶慍色,瞪著雙眼緊盯荀攸,似乎對他當著眾人之面說出樊城一戰被敵人突圍重圍而憤怒,而荀攸所言也讓他感受是在挖苦譏諷他。「丞相,軍師之言恐怕不妥!」曹仁憤然說道。曹操素知曹仁處事謹慎,膽大心細,聞言立即坐直身軀,來了精神。「丞相,樊城一戰,劉備軍士卒千餘人幾乎全部戰死,逃出去的不過百餘人,還大部帶傷。但據斥侯探報,四散攻擊的敵卒在二三百人以上,戰力十分的強悍,這僅是探知的敵軍,假若還有隱藏在各處之敵軍,那就不可輕敵了,大軍遠征,糧草便是全軍將士的生命,出現任何一絲的差錯都有可能造成不可估計的損失,如果糧道被斷,不止是我三十萬大軍全軍覆沒,就連徵調的那百萬民夫也無法倖免。末將以為,再徵調一萬大軍穩守新野、鄭縣各地,同時前軍全力奪取江陵,以荊州之錢糧充實大軍,為萬全之計。劉備喪家之犬,荊州南面各郡旦夕可下,東面有孫權、周瑜虎視眈眈,以丞相大人橫掃之威勢,他日一紙令書傳到柴桑,孫權小兒必親手取那大耳賊之首奉上。」曹操微瞇雙眼,嘴角露出一絲笑意,點頭說道:「子孝之言深合吾意,今日之勢主動之權盡在我方,優勢頗大,需以夕日袁紹之事為鑒,不可輕殆,大軍遠征該當步步為營,緩緩而進,以穩為上。」曹操話語剛落,文學掾司馬懿便跨出隊列抱拳躬身說道:「丞相,豈不聞兵貴神速,劉備此人頗為了得,雖屢戰屢敗,但卻屢敗屢強,一旦讓其逃脫,不需多日,便將成心腹大患,今劉表長子尤在江夏,水陸兩軍亦有兩萬人馬,而東吳孫權雖然年幼,但大將周瑜智略超群,見識頗深,如其聯合江夏共守長江一線,以我北方士卒不習水性之短去攻敵之所長,恐怕即便得勝也損傷慘重,如今西涼馬騰、韓遂等對長安虎視耽耽,大軍在此拖遲時間一長,恐怕西線戰事又起,到時首尾不得兼顧,此兵家大忌。」司馬懿乃穎川太守司馬雋之孫,京兆尹司馬防之子,主簿司馬朗之弟。少有奇節,聰明多大略,博學洽聞,伏膺儒教。曾多次稱病躲避曹操征辟,今六月,曹操罷三公職而以丞相自居,始用強制手段辟司馬懿為文學掾,由此可見曹操對此人之重視。他此番話語落地有聲,彷彿是點燃了一個火藥桶,引起來巨大的反應。一時之間,夏侯淵、夏侯敦、張遼、徐晃、張郃、毛蚧、程昱等人各據一辭,互陳厲害。原本壓抑安寧的大廳之中,氣氛熱烈嘈雜起來。此次眾人一反常態,反而大部分武將主張緩緩而進,眾多謀士力主輕騎直追。但縱橫於沙場之上的武人論起辯才又如何是這些飽讀經書的謀士對手,只片刻,便被眾謀士駁的說不出話來。尤其是隨軍出征的諫議大夫王朗高才博雅,引經據典,只乎以一人之力便駁的眾老粗面紅耳赤。曹操見廳中話語之聲漸弱,始露出一絲微笑,起身說道:「眾人所慮俱佳,然袁本初之敗歷歷在目,不敢不謹慎行事,吾意已決,前軍全速朝江陵進發,先取江陵再圖江夏。」中軍師荀攸還待再勸,身後一精瘦之人忙扯了扯他的衣角,荀攸隨即會意,不再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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