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曦目光閃爍,盯著緋心有些不太自然的表情,卻也不去拆穿她。首發突然微是一哂,伸手向著桌上的東西撫去。他的手生的秀美,骨節均勻有力。微展而抬起的手指,總會讓人不由自主的聯想到高山流水,琴瑟雅鳴之境。
緋心順著他的手挪著自己的目光,忽然低呼了一聲:「皇上,使不得!」說著,她也顧不得自己的肩還讓他壓著,身體猛的一彈。
她這般突然一動,讓雲曦有些錯愕,本能的摁著她肩膀的手就一鬆,但另一隻手就順勢向桌上撐去。一摁之下,中指傳來刺痛。他猛的一縮手,指尖已經錐出一個紅點,冒出血珠來!
緋心是護之不及,眼瞅著他伸手過去,那裡頭堆著好些個針錐之類的東西。她忙著起身還是慢了一步,看他扎出血來。當時又是急又是慌,也顧不得太多,一把扯過他的手捏住,忙著張嘴就要喊人拿水拿藥。
「無事,碰了一下罷了。」他低頭看著她,輕聲止住她要出口的呼喊。
緋心看他手上血直冒,想是扎的不淺,心裡起了急,脫口而出:「皇上也不瞅瞅就摸,瞧這扎的!眼下近著水,天又熱,破了風可怎麼好?真真的讓人……」她突然一噤,覺得自己實是放肆的可以。一時間眼瞳微縮,喃喃道:「是臣妾服侍不周,臣妾……」說著,雙手也不由的松放開來。
她剛一鬆,突然雲曦的手指向她眼前一遞,那鮮紅的顏色頓時堆進她的瞳心。她愣了一下,忙忙的從袖裡拽出絲帕來想給他扎上。誰料他的手指卻又一縮,她不知是何意,忍不住便抬起頭來看他。正觸到他似笑非笑的眼,他將指肚向著她:「既然貴妃服侍不周,就替朕止了血吧?」他說著,就勢一伸就直接把手指塞到她微張的嘴裡去了!
她嚇了一跳,頭本能向後一仰。他手快的勾住她的腰,她掙扎著握住他的手腕,臉已經漲得血紅。又不敢把他的手撤出來,有微微的血味,與他手上淡淡的馥蘭香蘊成一片迷離。她想說話,但舌尖卻觸到他的指尖,一時間腦子轟隆隆響成一片,眼睛帶出一絲朦朧。
「這樣就不會再流血了。」他低聲開口,指尖卻不肯老實,在掃她的舌蕊。
緋心本對這種怪法子很不以為然,而且她一直覺得病從口入,覺得這樣很有點不潔。但這會卻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又是尷尬卻又有點莫明的躁熱。讓她不由自主的去吮他小小的傷口,眼睛卻在滴裡骨嚕的亂轉,完全不敢定在任何一個地方。似是一停,人就要發軟。
他看著她的表情,忽然退出手來,她一時不防,竟似不捨般的頭往前探了一下。讓她更是尷尬至極,他唇角微微噙笑,將她向自己的懷裡送去:「你瞧,連藥都省了不是?」說著,又伸手去撤她的釵,讓她滿頭長髮,有如流瀑。
她地鼻尖頂著他地胸口。感覺長髮滑墜。心下微緊。但好在他接下來沒有別地動作。她輕輕吁了一口氣。最近過得太閒太閒。過於閒悶。反倒記不住日子。竟不知是哪月哪日了!
「貴妃久不動針鑿。也不知這鞋做出來是什麼樣子。」雲曦突然開口。讓她微是一顫。臉越發燙了起來。更是不敢抬頭看他了。一時間想起這段時間。若非是他維護有嘉。她何能行進到今天!一想到這裡。更有些訕訕起來:「臣妾手藝粗陋。其實皇上也……」
他看著她漲地紫紅地臉。鬆開攬著她地手。一個側身坐在她方才坐地椅子上:「做地不好。朕可是不要地。」
緋心忙點點頭。剛要跪下給他量量尺寸。便聽得外頭一陣悉索。接著聽到汪成海在外頭輕嗽。緋心微是怔。便見雲曦蹙著眉頭。微揚了聲音:「你又怎麼了?」。他地聲音剛落。汪成海便跪著蹭著進來。磕頭一臉苦相:「皇上。奴才實是不敢擾了皇上。只是……」
緋心瞧他那樣兒。一時有些好笑。估計是皇上讓他候在外頭。偏是有事。他沒辦法就弄出點動靜來惹人注意。
「什麼事?趕緊說。」雲曦一臉不耐煩。
汪成海又磕了兩個頭,向後指著:「左大人現在還在下頭跪著鬧,直說見不著皇上死都不起來。」
「讓他死去!」雲曦哼了一聲,「沒見過他這樣的。」正說著,忽然聽到外頭一陣咚咚的腳步聲,接著便聽到一聲低叫「皇…」剛至一半,便又是一陣急急的腳步,連著聽到「劈里啪拉」像是砸什麼的聲音。這些都是壓得悶悶的,也沒人開口,但緋心一聽就慌了神了,怕是左含青要闖上來。
雲曦一下站起身來,把緋心往邊上一帶。自己撩了袍襟往外走,他幾步出去,外頭是一個特別闊展的艙廳。對面沒有設任何房間,直接是艙壁。左含青已經讓龐信的手下早摁翻在廳外,估計摁的時候下手不輕,臉上都破了相。因著龐信等人覺得他是個武夫,所以手底下沒留半點情面。見雲曦出來,眾人皆跪了下去,口呼萬歲。
「左含青,你活膩了?」雲曦聲音雖厲,但面上倒沒怎麼動氣,「官都做到這麼大,半點規矩不懂。你是不是還想往西北守大門去?」
「皇上!」左含青都快哭了,半邊腮幫子上一個大鞋印子。他是京畿營右將,但隸屬大內的行務屬哪裡管他這個,當時肯定照臉就踹,「皇上別整微臣了,微臣再不敢管那些個閒事雜事了,求皇上開恩吶!」
緋心在屋裡亂轉,繡靈幾個都沒影了,也不知道哪去了。她怕一會摁不住那姓左的再傷著皇上,又不敢出去。聽說那左含青力大無窮,當初打仗就個是狠角色。但突然聽到他扯著脖子像是哭呢,一時呆了。也好奇起來,不知皇上又整他什麼了?
左含青這邊一哭,更顯得臉腫的狠了,邊上一堆人都快憋不住笑。汪成海的拂塵都是亂抖,雲曦給汪成海一個眼色,汪成海明白,貴妃邊上沒人,讓他過去伺候一下。雲曦一臉淡淡,一直走到左含青面前:「朕宴賜群臣,偏是賞了你。你不謝恩受賞,反倒因這事跟朕哭哭啼啼,折騰了兩天,憑叫人瞧了笑話!」
「皇上!」左含青更是哭的凶了,掙扎著想空出手來抱皇上的大腿,「皇上就饒了微臣吧,微臣再是不敢了。皇上您是知道的,微臣的老婆凶悍,若是知道了,定要把微臣打死!」
緋心在裡面離的遠,也聽不真切,一直就聽著什麼打死打死之類的。也不敢湊近些,突然見汪成海拐進來向著她這邊趨近,忙著開口問:「公公可見那幾個奴才跑哪去了?怎麼的一個都不見了影?」
「娘娘別惱,剛才奴才有點急事,一時也拉不著人,便斗膽請福公公去幫個忙。靈掌宮許是派事去了!」汪成海不慌不忙的跪著回話,「奴才沒來及跟娘娘回,還請娘娘賜罰!」
「起吧。」緋心聽了也說不得什麼,頓了一下接著問,「外頭怎麼了,怎麼都上來鬧了?」
汪成海一聽樂了,哈著腰湊過來,在緋心耳邊說:「皇上前兒宴上,把境遠那幾個舞姬賞給左大人了。還著人給左大人寫南行十三調,為這事,左大人哭了兩天了!」
「啊?」緋心一聽有些怔。
「娘娘您在宮裡不曉得,左大人家裡的老婆是個潑婦,一點子小事都能把他打得滿頭包。」汪成海樂得口眼歪斜,「前陣子因為華美人的事,他一個武官跑來攪事。皇上這是以其之道還制其人之身!」
天下還有這樣的女人,讓一個武行天下,力大無窮的武將怕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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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水印很辛苦,熬得眼睛痛。其實國內中午的時間正好是她子夜時分,抱抱水妞,要好好休息。長假結束,很感謝大家一直的支持。更新的時間還是會放在中午左右,有時會稍晚些,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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