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遣散他們」葉天弘淡淡道。
聽到少年的話羅斯真是悔不當初,悔自己不應該把事實說的如此圓滿,至少要說這些是孤苦孩子無依無靠才行,那樣就不會引致大人的敕令了。
不死心的羅斯仍是盡最後的希望道:「這些小孩都是在很小的時候帶回來的,現在讓他們離開,他們也應該無處可去」可想而知孩子們能為羅斯他們帶來何等財富,嘗過甜頭的他們當然不能輕易讓人離開。
聽到漢子說這些孩子無處可去,葉天弘心略一猶疑,輕鬆道:「既然這樣,那就問問他們誰要離開,誰不要離開」葉天弘當然不是關心賊人們的生計,也更是不會理會萬道城中會不會盜竊猖獗居民日日失竊等瑣碎事,他只是很理所當然的認為想離開的就離開不想離開的就別離開。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羅斯也沒有選擇的餘地,更是深怕一時失言惹惱了少年,自己怕是要受苦,更有可能要被殺。而他身旁的兩位目光如炬,威脅性比之少年有過而無不及,羅斯哪能不心懼。
狹小灰暗的房間內,二十多個孩子就這樣站著豎直耳朵傾聽外面情況,就在剛剛他們若有若無地聽到外面一陣陣撕心裂肺鬼哭狼嚎之聲,想到剛剛一個大人說過外面有事想來應該是這事,但無意中幾位孩子聽到了一些熟悉的聲音,仔細傾聽下他們認出了是那些大人的聲音,所以現在他們一眾孩子都是緊張兮兮屏住呼吸寧聽。一陣輕微的腳步聲響起,小孩們知道有人走了進來,而有些孩子伸出手就想推開房門看看外面發生的事,但多數孩子還是記得大人吩咐過不能出去,他們怕隨意出去會令大人們生氣引來懲罰,雙方爭持之下一陣躁動所以引來了葉天弘的注意。
而暗角中兩個孩子不同於別人,他們倆沒有理會外面所發生的事情,也沒有和房內其他孩子一樣傾聽外面情況,沒有加入爭吵。兩人只是靜靜地蹲在地挨在一起,其中一雙冷漠眼瞳的他右臉鼓大紅腫,嘴角溢血,鮮紅的血線順著下頜的輪廓蔓延而下在下顎凝成血珠,「嘀嗒」血珠終是不堪重負跌落泥塵,地早已成就小小的殷紅灘水,而本人根本不管不顧。
「嘶……」
衣帛撕裂聲響起,原來是蹲在旁邊的另一個孩子把衣袖扯下,而她將這快不大且烏斑的布塊遞給旁邊的孩子。
手伸在半空,但郁彬像是完全沒有注意到似得,小熙訥訥道:「給,給你,你流血」而後者這才把目光自前方轉移過來,盯著她手中遞來的布料,郁彬遲疑片刻終是接下。
隨意地擦去嘴角的血,再用布料按住血水湧泉的缺口。而這時郁彬才想起她的傷勢也是不輕,隨即認真地觀察著她。蒼白的面孔沒能被烏髒掩飾住,嘴角添有點滴血絲,紅腫的眼睛和臉頰間的痕跡表明了她曾經的悲泣,往下一看,郁彬驚住,連忙把自己整個衣袖扯下為她包紮,不知為何看著她那血肉模糊的嬌小雙臂郁彬本能的感到心疼,心中不由的嘲笑自己「我的心不是冰冷的嗎?不是已經變得不再關心他人了嗎?」
生澀的包紮顯然弄疼了小熙,但小熙忍住了疼痛沒有喚出,看著郁彬關心呵護小心翼翼地為自己包紮,小熙首次嘗試到被關懷的感覺。
沒有讓兩人過多溫馨的時間,在眾多孩子還沒得出結論的時候房門突兀地被打開了,光亮隨之透進,可以見到一個人影走入,適應刺目的光芒後,孩子們看見一個精瘦漢子,這個不就是剛剛來發脾氣的那個大人嗎?
看著這些孩子羅斯就覺得像是看著閃閃發亮的金子,可惜現在就要失去他們了,所以他臉若寒霜。見大人這樣表情孩子們都是驚懼,怕像剛才的小熙一樣被毒打,眾人縮著脖子不動聲息地往後退了一步。
現在的羅斯很想發脾氣揍人,但他沒有這個本事,也沒有這個膽量。對著二十多個小孩不耐煩道:「出去,全部人給老子出去」既然發話了眾多孩子唯有聽命,而看他不像是要揍人的樣子,孩子們懸著的心也都放下。
二十多個孩子出到凌亂的客廳,登時愣住,他們想不到這裡會有其他人來,而且是一身光鮮,身穿綾羅綢緞佩戴金銀珠寶的富貴人,和豢養他們的大人不同,在這些久經磨練於行竊之道的孩子眼中當然能看出一些富貴人家特有的貴氣,顯然易見,三人都是貴氣十足的樣子。
這麼多穿著襤褸週身附帶酸餿味道的孩子湧現頓時把小小客廳塞滿,掩著鼻翼眉頭輕蹙的茗蓮道:「還是出去先」依言,葉天弘吩咐羅斯一聲,他便帶著孩子們向外走出。
如果說見到葉天弘三人他們是愣住的話,那麼見到平時作威作福慣的那些大人被捆成粽子般他們便是驚呆了。地的趙銘等人都很是無奈。
「現在你們有機會可以離開這裡,誰要走的沒有人能攔住你們」
聽到這話,眾人都是齊刷刷望著挺立當場的少年,就連被葒玉、茗蓮揉虐過的賊人都是。而那些孩子就一陣躁動紛亂。
他們現在都猜想到把趙銘這些大人捆縛的應該就是在場這幾個衣著光鮮的人。
「你說的是真的嗎」登時就有一個看似十三歲左右的男孩跳出來問道。葉天弘頷首示意,而就在男孩興奮激動的時候,地被俘的賊人們投向男孩凶狠的目光,雖在二女的淫威下他們不敢多話,但也不能就這樣讓自己的賺錢工具失去。
多年來受盡趙銘等人威壓讓孩子們都有一種本能的恐懼,只見一個目光男孩就登時蔫了,退回到身後眾人處,而其他孩子都是不敢胡亂躁動了。
見其如此,還是葒玉這個愛好動粗的傢伙出面。圍觀的小孩只見這個漂亮的小姐姐一步踏出身子竟然就離奇的越過二丈距離出現在胖子宋他們跟前,手起生風,拳落無影,重重虛影下只見大人們均是鬼哭狼嚎求饒連連。
就這樣,現實的孩子頓時對大人的畏懼感失去了,並饒有興致掃視著他們的苦況。他們都是被關在牢籠裡觀看外面繽紛色彩的小鳥,而無知且無懼的他們當然是渴望自由。
「別傻了,就算讓你們離開一時,只要還是在城中難免會再次被捉回來的」一道冰冷冷的話語頓時澆息了眾孩子湧動的心細,說得無錯只要在城裡就不難讓趙銘他們捉回來。而孩子雖然是無知了些,但還是知道要靠自己離開這裡是一件難事。
看著定定地站在眾多孩子身後的他,葉天弘也明白他說的有道理,順口問道:「那你說有什麼辦法呢」
冷酷的詞語從郁彬的口中吐出:「殺光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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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尋到他們的蹤跡了」
「說」
「在貧民窟」
「去阮府請來阮賀,就說按之前的計劃行事」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