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風一手提著禮品盒,一手拎著水果筐,神色自然的站在張妤馨家小區街邊,從表面上看不出有一絲一毫的異樣,這得體的舉止讓站在一旁的徐綺芸很是滿意。
郭栴挽著徐綺芸的胳膊,頻頻投以讚許的目光,看來長相酷似秦玥的張妤馨並沒有給他帶來過多無謂的困擾。
而杜風是有苦自己知,一顆心七上八下的,如果不是事先得知張妤馨母親去了醫院陪護重病的張父,哪能裝得如此鎮定?
對於張妤馨,杜風自問,沒有一點想法那絕對是自欺欺人,甚至有過盡享『齊人之福』的念頭,但理智告誡他,為了圖一時之歡,只會給今後帶來無法估量的傷痛,注定以悲情謝幕。
深情的凝望著徐綺芸,杜風暗自決定,熬過這次聚會,以後盡量避免與張妤馨來往。
「像……太像了!」郭栴突然一把緊抓著徐綺芸的手,目不轉睛地盯著前方。
徐綺芸臉上洋溢著天真無邪的微笑,向從小區內急步走出的張妤馨揮揮手,湊到郭栴耳邊,低語道:「郭栴姐,相信我說的話了吧?」
郭栴不停地點頭。
站在兩女身旁的杜風,不由自主地將目光移到它處,避開兩年來在夢裡出現千百回,令自己永生難以忘懷的容顏。
張妤馨奔至徐綺芸面前,輕喘一口氣,笑道:「綺芸,這位就是郭栴姐吧?」
郭栴一愣,飄忽的思緒扯回到多年前,與秦玥初次見面時的那一刻……
張妤馨見郭栴癡癡地看著自己,臉上的表情變幻不定,傻呆呆的連個客套的招呼話也不說?難道還真被丁海鷗猜對了,她也認識秦玥,而且和杜風之間有著非同尋常的關係?
「郭栴姐?」徐綺芸很快覺察到郭栴有異,伸手偷偷地拍了拍她的後背。
郭栴這才驚覺失態,急忙對張妤馨歉意的說:「你好,我是郭栴。真是不好意思,你和秦玥簡直就是一對孿生姐妹,讓我……」
張妤馨臉上露出看似恍然大悟的表情,走到郭栴身邊,親熱的挽著她的胳膊:「郭栴姐,不用解釋了。我覺得呀,下一次你們應該帶一張秦玥姐姐的照片給我看。好了,站著說話多不方便,快去我家。」
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徐綺芸、張妤馨、郭栴誰也沒有提及杜風,簡直把他當成空氣,相互間有說有笑的往小區裡走。
隔著一米的距離,杜風不緊不慢地跟在她們後面,突然想到網上看的那些都市小說,男主得意的左擁右抱,女主們不知妒忌為何物的以姐妹相稱,無怨無悔的共侍一夫……多麼美好的幻想啊?!
可惜,這僅僅存在於毫無營養的意淫中,若要付諸行動,恐怕只會被無情的現實擊得頭破血流!……
胡思亂想間,已經到了張妤馨門前,杜風進了屋將手上的東西往沙發旁邊一放,乾脆裝傻充愣,充耳不聞滿屋子的歡笑聲、讚歎聲、寒暄聲,更沒有理會客廳內,女孩們複雜多樣的目光匯聚到自己身上。
在丁海鷗眼裡,杜風木訥無趣,怎麼勾搭上令人驚艷的徐綺芸?絕對是依靠金錢的魔力!而謝小柔則是認為杜風陽光帥氣,是老實厚道的一個好人,他和天使般的徐綺芸確實很般配。
做為主人的張妤馨招呼杜風入座後,便端起沙發前桌上的圓盤往廚房走去。徐綺芸做慣了家務活,想都沒想,跟在她的身後一起進了廚房。
謝小柔心無雜念,飛快將桌上的雜物收拾乾淨,搶在郭栴之前擠進那狹小的空間內。
郭栴瞟了一眼杜風,遲疑一會,隔著方桌坐到丁海鷗對面。
丁海鷗很敏銳的捕捉到這一細節,憑感覺,眼前這個女孩與杜風的關係絕非一般!
「杜風,我和妤馨從小就認識了,又一起上學,她父親身患重病,多虧有你幫忙,才能度過難關,真是太感謝你了!」丁海鷗不看杜風,對郭栴笑了笑,接著說道:「本來,她今天請你和綺芸吃飯算是小小的答謝,我和小柔本不該打擾。但今天是她二十歲生日……」
「今天是她生日?怎麼不早說?」杜風猛地抬起頭,看向丁海鷗。
郭栴臉色一暗,杜風的反應讓她頗不是滋味,默然無語的微低著頭,心間佈滿不為人知的酸楚。
「妤馨臉皮薄,當然不好意思說。我和小柔商量好了,等晚飯過後,一起去KTV唱歌,算是為她慶祝生日。杜風能不能賞個臉?」丁海鷗把話說完,不等杜風表態,又拎起椅子,湊到郭栴身邊,像相交多年的朋友,搭著她的肩,盛情相邀:「郭栴姐,能坐在一起就是有緣,今晚一起去玩玩?」
郭栴斜著眼瞟一瞟丁海鷗搭在自己肩上,那塗抹得妖艷的手指甲,心生一絲反感,但又不能駁了她的面子,不冷不淡的說:「好啊,我明天休息,正好今晚可以玩個盡興。」
父親重病住院等待動手術,母親去醫院陪護,為人子女的能有心情玩樂?杜風皺著眉往半掩著的廚房看了一眼,再仔細打量一下,濃妝艷抹的丁海鷗,暗想這餿主意多半是出自她!忽然覺得今晚絕非吃吃飯、唱唱歌那樣簡單,一定另有所圖!
張妤馨與徐綺芸在廚房一番忙碌過後,客廳內方桌上的菜餚逐漸增多,擺得滿滿當當極為豐盛。
開飯前,丁海鷗自作主張的把位置安排好,張妤馨被她強拉著坐到杜風身邊。這一舉動,讓徐綺芸微感不快,更是令郭栴心中湧動著一股怒氣,出於女性天生的敏銳直覺,總覺得不妥,忍不住偷偷地用腳在桌下輕碰了一下徐綺芸。
郭栴的動作,恰好被微低著頭的杜風收入眼中,差點笑出聲。她們表面上看似一團和氣,實際上根本掩蓋不了相互之間的猜疑,與其讓這些女孩們因為自己進行無謂的暗鬥,不如爽快的表明立場,將所有不該有的苗頭扼殺掉。
想到做到,沒有絲毫避諱,杜風往徐綺芸身邊靠了靠,右臂一展,輕擁著她,笑著對張妤馨說:「我沒有想到今天是你的生日,本該好好的慶祝,可是很抱歉,今晚八點訂購的傢俱送到我和綺芸的新房,需要有人簽收,我就不陪你們去KTV了。」
徐綺芸大訝,不明白杜風為什麼要說謊話,訂做的傢俱是下個星期一才送到酈城花苑新家。
「綺芸,今晚就好好的玩個痛快。」杜風轉頭看向徐綺芸的同時,眨了眨眼。
挨坐在徐綺芸身旁的郭栴看得清清楚楚,立刻醒悟,搶先回道:「杜風,有事你就去忙吧。等晚一些,綺芸給你打電話,你過來接她就成。」
事情沒有往自己設想的方向發展,張妤馨根本沒有施展魅力的機會,丁海鷗急了,但又不好阻攔,憤憤地瞪了郭栴一眼。
郭栴低不可聞的輕哼一聲,還她一個不屑的白眼。
張妤馨察覺到氣氛有變,急忙招呼道:「菜都快涼了,我們邊吃邊聊。杜風,婚事重要,你忙你的。其實,家父病重,我的生日不該這個時候慶祝的,簡單的吃一頓飯就行了……」
丁海鷗氣得火冒三丈,暗自拉了拉張妤馨的衣角,但謝小柔突然沒頭沒腦插的一句話,讓她徹底沒了脾氣。
「小馨馨,應該慶祝一下,不光是為了你的生日,更為了伯父的病早日康復!我剛才還在想呢,一群女孩就一個男生?多麼彆扭啊!現在好了,我們可以盡情的嗨咯!」
徐綺芸和郭栴手捂著嘴,被謝小柔誇張的表情逗得一陣發笑。
客廳內又恢復了和諧歡快的氣氛。
晚飯過後,杜風送徐綺芸等人去了附近一家連鎖KTV店後,沒有回住處,開著賈海濤送的那輛奧迪A8去了方永德家,在他家中靜等徐綺芸的電話。
可是,直到接近十二點,都沒有來電。
杜風坐在沙發上如坐針氈,思慮著要不要過去看看,放在茶几上的手機猛地響起來電鈴聲。
「快接電話!哎,你也有沉不住氣的時候?真是難得一見啊!」方永德笑嘻嘻的調侃道。
杜風半起身拾起手機,瞄一眼來電顯示,臉色微變,沒有想到會是郭燕打來的電話,稍一猶豫,還是按下通話鍵。
「杜風,快過來,我姐還有綺芸姐,哎,她們全都喝醉了!怎麼搞的嘛!」郭燕說話聲很大,堪堪將KTV內紛亂的雜音壓住。
「都喝醉了?!」杜風皺皺眉,看來沒有自己在,那些女孩們仍然是暗地裡鬥得不亦樂乎。
「好,我馬上過去!」杜風無心細究郭燕怎麼會突然出現,掛斷電話直奔大門。
「喂,杜風!要不要我陪你……」方永德眼皮直跳,有種不妙的感覺,可話沒說完,杜風已經急步出了房間,只餘下『彭』的關門聲在客廳內迴盪。
PS:祝書友們國慶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