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風說的話令徐綺芸一下愣住,隔了一會,急忙鞠躬致歉。
「不用道歉,這和你沒關係,我去拿衣服洗澡!」杜風深吸一口氣,急走幾步,把記事本放在一旁的餐桌上。轉身大步走進臥室,從衣櫃裡翻出替換衣服。
出了臥室往衛生間走去,進衛生間之前,杜風側頭看一了眼,見徐綺芸低著頭,一手捧著記事本,一手拿著筆,又在奮筆疾書寫個不停。
杜風皺皺眉,盡量和聲靜氣的說道:「又在寫什麼?要是道歉的話就免了。如果你是好奇,那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相框裡照片上的女人,是我的未婚妻!她……她在兩年前,和我去打結婚證當天,路上遭遇車禍不幸去世了!」
完,杜風大步邁進衛生間關上門,只覺得眼前似乎飄蕩著一團潮濕的濃霧,視線一片模糊……而這時,聽到客廳內響起『啪』的一聲悶響,好像是記事本掉地上。
不到十分鐘,杜風洗好澡出了衛生間。
徐綺芸立刻拿著記事本迎了上來,將本子展開,手提著記事本抬到杜風的面前。
杜風輕聲念道:「我不是故意說這些,勾起你的傷心事。是賈菲菲告訴我,你的妻子出遠門,今天會回來。沒有想到事情是這樣,請別介意,真是對不起!」
念完後,杜風突然覺得有一些不對!
徐綺芸美得幾乎不食人間煙火,卻偏偏身有殘疾。這樣的女孩最容易被居心不良的人傷害、欺負!她的戒備心應該遠遠超出正常人。如果知道和一個單身男人住在同一屋簷下,內心中應該懷著極大的惶恐、不安。可是看到自己之後,卻是泰然若素,沒有一點警惕?
表妹賈菲菲的為人,杜風還是瞭解的,並不是一個胡亂說謊的人。或許她這樣說,就是為了能讓徐綺芸安心的住進來,而且似乎目的達到了。
這麼一想,杜風釋然了,臉上露出淡淡的微笑,說道:「你先去換衣服。我請你吃一頓晚飯,算是對你幫我收拾屋子的答謝。」
徐綺芸抿著嘴,急忙搖頭,手握筆又想在記事本上寫什麼。
杜風似乎看出徐綺芸的心思,笑著調侃道:「小啞巴,可不可以省點墨水?只是吃個晚飯而已!快去換衣服!」
被杜風戲謔為『小啞巴』,這讓徐綺芸楞了好一會,但並沒有生氣,反倒是嘟著紅潤的小嘴,蹙著彎月眉,祥裝嗔怒瞪了他一眼,接著又展顏笑了笑,點點頭,才轉身往客臥走去。
徐綺芸的一顰一笑散發出無盡的魅力,彷彿會說話般的大眼睛傳遞一個信息『你怎麼可以欺負我?』,杜風的心怦然一躍,整個人不禁有些癡了。
五分鐘後,杜風和徐綺芸一道出門下樓。
天色已晚,聳立街邊的路燈紛紛亮起,播灑下來的霓虹透過濃密的枝葉,落在地上已是變成星星點點的光斑。
漫步在人行道上。徐綺芸只是低頭走路,上身穿著一件淺白色圓領T恤,下面配著一條暗紅色短裙,一雙乳白色低跟皮鞋。如繁星般明亮的眸子閃耀著動人的光采,臉頰紅彤彤地,渾身上下透著一股青春的熱力,讓一旁的杜風有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我知道附近有一家餐館,做的菜味道不錯。」杜風瞄一眼只顧低頭走路的徐綺芸,問道:「你能吃辣嗎?能吃就點頭,不能吃就搖頭。」
徐綺芸深深地看了杜風一眼,點點頭。
去餐館的路上,引來眾多路人驚艷的目光,杜風知道這群牲口們看的不是自己,而是徐綺芸。她實在是太令人矚目了!
如果她能說話,是一個正常人。她絕對不會出現在這一片破舊的居民區,而是出入那些頂級的酒店、夜總會、俱樂部,成為鑽石級別王老五們爭相獻媚的最佳對象!可她能聽,卻不能說,啞語手勢幾乎沒用過,顯然不是天生的聾啞人。是什麼原因造成……
「表哥~~表哥~~~杜風!」身後五米開外,突然響起一連串如銀鈴般清脆的女聲,打斷杜風的思緒。
杜風、徐綺芸幾乎是同時回頭循聲望去,只見一位打扮時尚,容貌秀麗,渾身上下透著一股機靈勁的女生緩步走來。
「菲菲?」杜風兩道濃眉微皺,疑惑的目光投向臉帶寒霜的賈菲菲,不解地問道:「你怎麼來了?」
「我為什麼不能來?居然敢連掛我兩次電話?算你狠!」賈菲菲沒好氣的白了杜風一眼,隨後走到徐綺芸身邊,親熱地挽著她的胳膊,臉上換做一副燦爛的微笑:「我哥沒欺負你吧?你們這是要上哪去呀?」
徐綺芸連忙搖搖頭,右手探向左臂掛著的挎包,想掏出筆、記事本回答賈菲菲的提問。
「我只是隨口問問,別麻煩了。有些事,我還得先向你解釋清楚。嗯,可千萬不許生氣哦……」賈菲菲邊說邊按住徐綺芸的手,緊接著湊到她耳邊壓低聲音一陣耳語,又不時側頭瞟一眼不遠處的杜風,嘴角飛閃過一抹得意的壞笑。
賈菲菲突然出現,做出貿然的舉動,說出隱晦的話語,讓杜風隱約覺得,這似乎是一個早就計劃好的『陰謀』!但他只是大步走到街邊,隨手從口袋裡掏出香煙抽出一支點上,一副不以為意的樣子。
僅僅過了一分鐘左右,賈菲菲又快又急的向徐綺芸解釋完畢,也不等她有任何表示,立刻快步奔到杜風身邊,用手捅捅他的腰,言語中難掩興奮之情,大聲說道:「表哥,我和你打個賭!」
「打賭?」杜風皺皺眉,將燃盡的煙頭扔入一旁的垃圾箱,側頭看了賈菲菲一眼,不冷不淡地問道:「費了不少心思吧?說!你想搞什麼鬼?」
「咳!」賈菲菲故意大聲乾咳一下,沒有立刻回答杜風的話,只是回頭盯著徐綺芸,嘴裡發出一陣低不可聞的壞笑聲。
順著賈菲菲滿含深意的目光,杜風看向徐綺芸。
徐綺芸根本就還沒將賈菲菲的話聽個明白,一臉茫然表情,又見杜風、賈菲菲都看向自己,很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她漂亮吧?」賈菲菲踮著腳,湊到杜風耳邊,急速問道。
「嗯!」杜風不假思索地悶應一聲。
「表哥,你也知道綺芸要在你那住三個月對吧?」賈菲菲將目光從徐綺芸絕美的俏臉上收回,不緊不慢地小聲說道:「玥兒離開我們都兩年多了,你對她可謂是至真至情。我知道,在你心中是把玥兒當做妻子。可是,畢竟你們沒有結婚……」
杜風腦海裡閃過一個女孩甜美的笑顏,靚麗的身影,心似乎被無形的巨掌狠狠地抓了一下,手一揮打斷賈菲菲的話:「不要說了!你究竟想做什麼?」
賈菲菲輕哼一聲,坦然回道:「我要和你打賭。我賭,你在三個月內會喜歡上綺芸,捨不得讓她搬走!」
杜風目瞪口呆盯著一本正經的賈菲菲,不由得啞然失笑:「呵呵,好,你真會瞎攪和!賭就賭!多餘的話我不想說。我從小到大沒輸過,你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