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了付春他們,我打了一個車直接回到了連隊,本來毫無頭緒的事情,現在由於兄弟們的加入,變得容易了起來,我的心情也異常輕鬆。
在辦公室沒有找到孫遠超,詢問過文書之後,我才知道連隊幹部都在連部開會,於是我換上軍裝來到連部。
我敲了敲門,然後推門進去,孫遠超他們正在開會,他抬起頭來看到我進來,笑著說道:
「一排長回來啦!」
我點頭說道:「是,連長!開會呢?」
吳焰峰接口說道:
「是啊!快坐下吧!」
我看到劉釗也在這裡,可能是我不在家,他們就找了他來吧!我在劉釗身邊坐了下來,這時,旁邊的衛金巖陰陽怪氣地說道:
「喲!一排長到哪裡逍遙去了?你身上的酒氣,五里外都能聞到!」
我反唇相譏道:
「衛副職指導員,我軍哪一條條令規定請假外出不能飲酒了?莫非是你編的什麼條令裡面有這規定?」
衛金巖眉頭一皺,說道:
「你這叫什麼態度?民主生活會上,進行批評與自我批評是很正常的嘛!一個小小的排長,還不讓人說了!」
這時林峰也忍不住嘲笑道:
「衛副指導員。你批評別人我倒是經常看到,自我批評嘛……嘿嘿!」
衛金巖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氣急敗壞地說道:
「我看陸排長不得了了呀!啊!才來了幾天啊,就開始拉山頭了!」
孫遠超忍不住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怒聲道:
「夠了!你們有完沒完了!你們這個樣子,還像是解放軍軍官嗎?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潑婦在罵街呢!衛金巖!人家一排長按照程序請假外出,雖然喝了一點兒酒。但是明顯沒有酗酒嘛!否則能這麼清醒啊?批評同志也要有根有據!一排長……也有不對,大家都少說兩句,我們接著開會!」
他這話明顯偏袒我了,把衛金巖一頓好批,而我,就一句「也有不對」就糊弄過去了。我沖林峰眨了眨眼睛,林峰也對我笑了笑。
孫遠超接著說道:
「好,我們繼續剛才的議題,這幾天的訓練搞得不錯,我建議近期在本連範圍內舉行一次測試,盡快選出四個人準備集團軍大比武,我剛才說過了,我認為一排長可以不用參加測試。直接進入四人小組,而且這四個人的訓練就由一排長負責,大家說說自己的看法。」
吳焰峰言簡意賅地表態道:
「我沒有意見,一排長的軍事素質和帶兵能力都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一看軍政主官都表態了,而且看到則才我和衛金巖那勢同水火地態勢。林峰和柳毅都明智的選擇了沉默,大家看著衛金巖,按說他是副指導員。主要協助指導員的政治工作,軍事上的事情一般不會去發表什麼不同意見的,但是現在這個非常時期就不好說了,果然,衛金巖清了清嗓子,說道:
「我說說自己的想法,我認為吧。這個測試還是所有的人都參加為好,因為本來說好了四個名額地,現在咱們內定一個,而且這個名額還是給幹部的,恐怕下面的戰士那邊不好交代。再說這次集團軍大比武,我們自然要把最好的人選送上去,一切都是為了連隊的榮譽嘛!所以我覺得這種選拔不能搞特殊!」
說完他挑釁地看了我一眼,我心裡暗罵道:
「說得冠冕堂皇的,還不是怕我去參加比武的話,在集團軍首長面前露臉了,對你不利?」
林峰和柳毅更不敢說話了,一般情況下,軍政主官一拍板,下面就是走走程序的,想不到這個衛金巖真地提什麼不同意見了,孫遠超和吳焰峰臉上都露出了不快的神色。我觀察了一下各人的表情,站起來說道:
「連長,指導員,我還是參加測試吧!」
孫遠超「哼」了一聲,瞪了衛金巖一眼,說道:
「有這個必要嗎?一排長,雖然你來我們連的時間不長,但是你的表現大家都看到地了,我就不信,讓你參加集團軍比武,會有哪個戰士不服!」
我笑了笑,瞥了一眼衛金巖,然後狂傲地說道:
「連長放心吧!別說我們連了,就算全集團軍比,我也不會出了前四名的!而且我參加選拔可以堵住一些企圖造謠的嘴巴,連長,就讓我參加吧!」
孫遠超沉吟了一下,點了點頭,說道:
「好吧!這事情就這麼定了,測試就定在下個禮拜一吧!大家還有什麼意見沒有?」
孫遠超看了看全場,沒有人說話,他點頭道:
「那好,我們進行下一個議題……」
從連部出來,劉釗扯了扯我的衣服,小聲地對我說道:
「陸排,那個葉幹事上午走了,走之前找了您好幾趟,實在等不到你回來,才離開的。」
我淡淡地問道:
「哦?她有留下什麼話沒有?」
劉釗說道:「那倒沒有,不過留了一個電話號碼,她說讓你有空給她打電話。」
說完,劉釗遞過來一張紙,我點了點頭,將電話號碼接了過來,隨手塞進口袋裡,現在我正要對付她的老爸,還是不要怎麼和她接觸比較好。
凌晨一點,根本沒有睡覺的我一骨碌從床上爬了起來,我把衣服披上,大搖大擺地走出了宿舍,我擔心屋子裡還有人沒有睡著,所以乾脆」光明正大的走出去,反正幹部查鋪查哨是很正常的事情,就算屋裡的戰士們看到了也沒什麼。他們總不能一直醒著,看我回來沒有吧!
一出屋子。我就閃身躲進了陰影裡,輕飄飄的沒有發出一絲聲音,我知道不遠處的樹下就有幾個自衛哨,是各排自己安排的哨兵。我可不能讓他們看見,查哨當然好說了,但是我總不能查大半個晚上都不回來吧。所以明智地辦法是繞開他們。
問題是還有暗哨呢,除了值班排長之外,沒有人知道他們的具體位置,連長指導員都不例外,我迅速地掃視四周,雖然只有幾盞昏暗地路燈,但是我已經能看得很清楚了,營區門口兩個哨兵那是形同虛設的,100米外的樹下幾個自衛哨,我也有信心不讓他們發現,可是我看了半天,就是沒有找到剩下的一個哨兵在哪裡,這周是柳毅值班。看來這小子還不錯,安排哨位比較講究呢!
我看了看十米外地圍牆,心裡正在盤算著如果自己衝過去。並且翻過牆哨兵發現的概率有多大,這時,我看到前面一個班的宿舍裡走出一個睡眼惺忪的戰士,我突然想到,這是換崗時間了,我笑了一下,伏下身子。耐心地等待著。
自衛哨的接崗戰士來得最早,先後三個哨兵都換下去睡覺了,緊接著是營區門口的哨兵也下崗了,而暗哨接崗的戰士遲遲沒有出來,難道哨位在營區的另外一側?可是我這時也不敢輕舉妄動。誰知道戰士換崗的時候,進進出出會不會吵醒幾個兵?如果我這時貿然出去,被哨兵發現了,一喊起來,我可是躲都沒地方躲的。
所以我忍著直接翻牆出去的衝動,繼續等待。直到接崗時間過了十五分鐘,我終於看到三排一個士官班長一邊穿衣服一邊走了出來,我心裡說道:
「這小子,逮個機會好好批評一下,什麼作風啊!害我等這麼久!」
暗哨的位置只有值班排長和當晚的哨兵知道,所以那個士官事先是知道地,他直接朝食堂那一側走去,慢慢地消失在我的視線中,原來哨兵真的不是布在我這一側啊!不過我還是等那個下崗地列兵回到宿舍之後,才小心地從藏身處閃了出來,三兩步就衝到牆根下,我躲在陰影裡再次張望了一下,確定沒有人之後,我原地輕輕一跳就攀上了圍牆,然後順勢翻了過去,輕飄飄地落在外面的地上。
我還沒來得及站起身,後面就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
「什麼人!口令!」
我差點兒魂飛魄散,心想,這下我的英名全毀了,真是陰溝裡翻船啊!
我慢慢地回過頭去,頓時鬆了一口氣,原來是周立雄一臉壞笑地看著我,他身後站著肥豬王以及付春。我也不管他曾經是我的教官,上去衝他的胸口捶了一拳,笑著說道:
「你想嚇死我啊!」
周立雄笑了笑,說道:
「咱們的陸精英膽子怎麼可能那麼小呢!」
大家小聲地開了幾句玩笑後,付春說道:
「好了,別開玩笑了,一會兒我們分頭行動,小陸和老王去參謀長家裡,我和小周去師長家,上半夜我就觀察了一下地形,他們雖然住在師部大院裡,但是距離還是比較遠地,而且都是別墅式建築,大家進去之後小心點兒,這次沒有具體目標,找到對我們有利的東西就可以了,出來之後,我會去他們各自的辦公室安放監視裝置,具體的事情我們車上談!」
說完,我們就跟著付春上了白天那輛現代,仍然由肥豬王開車,在夜色的掩護下,我們在距離師部500米地暗處下了車,互相看了一眼,就兵分兩路,直接奔目標而去。
我們繞過正門,遠遠地沿著圍牆直接走到後面,這裡都是家屬區,師首長的別墅在最後面,再往前則是家屬樓和單身幹部樓等等,我們走到一處僻靜的地方,付春低聲說道:
「我大致觀察過了,這個位置進去,離兩個目標點都比較近,而且這裡沒有哨兵,大家注意了,翻過牆之後,在我們右前方大約五十米就有一個巡邏哨,所以大家進去之後必須立刻隱藏起來,動作一定要迅速,別的位置比這裡還要難進去。」
我們大家點了點頭,付春接著說道:
「大家都看清楚我畫的地形圖了,進去之後,直接朝目標推進,路上注意不要暴露身形,尤其要小心游動哨和暗哨,這裡也是我軍的精銳部隊所在,大家千萬不要掉以輕心。」
說完,他打了一個手勢,輕身說道:「上!」
我們四人同時敏捷地攀上圍牆,轉眼間就順勢翻過去,同時看準了路燈的陰影,就勢蹲了下來。
我們互相看了一眼,默契地分成兩組,向各自的目標走去。經驗豐富的肥豬王,領著我避開了好幾個巡邏哨,我們利用樹影、燈下的暗影以及各種阻擋物快速而隱蔽地前進著,很快,我們就看到了葉誠飛的房子,此時已經是凌晨了,除了路燈還亮著,所有的房間都已經是黑漆漆的了。
肥豬王將我拉到一個黑暗的角落,低聲問道:
「你知不知道裡面有多少人?」
我小聲地回答道:「他有一個女兒在機關工作,可能住在家裡,另外應該還有一個戰士公務員吧,其他的我就不清楚了。」
肥豬王點了點頭,掏出了軍刀,我一看,連忙拉著他問道:
「你拿刀幹啥,我們又不是來殺人的!」
肥豬王奇怪地看了我一眼,說道:
「我又沒說要殺人,我拿來撬窗戶的,你這麼緊張幹什麼?」
我訥訥地說道:「哦,沒什麼……」
肥豬王三下五除二地將窗戶鎖撬開,然後輕輕地推開窗子,我們對視了一眼,我會意地點了點頭,敏捷地鑽進了屋子裡,緊接著,肥豬王也鑽了進來,他小心地將窗戶恢復原狀,然後才和我一起打量起屋子裡的擺設起來。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肥豬王在我耳邊小聲地說道:
「就看這些傢俱和擺設也知道這個葉誠飛不乾淨了,集團軍首長家裡也沒有這麼豪華呀!」
忽然,肥豬王飛快地閃到沙發後面,幾乎是同時,我也已經發覺了一一有人下樓。我條件反射的一個側滾,躲到了一個魚缸後面的死角里。
就在我躲進來的一霎那,客廳的燈就亮了,魚缸的這一面是不透明的,我看不清到底是什麼人下來了,在我右側的肥豬王向我打手勢,說是一個女孩子下樓了,我心裡想:
「莫非是葉曉妍?她這個時候下樓來幹什麼?」
我克制著自己的好奇心,將整個人隱藏好,這時,腳步聲離我越來越近,我看到肥豬王臉上也露出了焦急的神色,並且小心地朝右挪去,我就知道這個人朝是我這邊走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