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走出師部大門沒多遠,一輛現代轎車就「吱」的一聲在我身邊停了下來,我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在最短的時間內做出了警戒的動作。
車子後座的窗子慢慢地降了下來,印入我眼簾的是一張熟悉的臉一周立雄。這個平時不芶言笑的傢伙正衝我露出他燦爛的笑容。
我的腦子在瞬間有點兒短路了,他怎麼來了?他不是在成都軍區「工作」的嗎?當車門打開的時候,我更是瞠目結舌,車內端坐著付春,加上開車的肥豬王,我們上次行動倖存的人員已經全部到齊了,這真是想啥來啥啊,我幾分鐘前還在想他們要是在我身邊就好了,這才過了一會兒,我就真的見到他們了……
一時間,我都不知道說什麼好,只是傻乎乎地笑著,周立雄笑著說道:
「愣著幹嘛?上車啊!」
我連忙點了點頭,鑽進了車內。說實話,我對他們怎麼能找到我並不奇怪,只要他們想找我,那是非常容易的事情,但是我很奇怪為什麼他們又齊刷刷地來到福州了,不過我也曾經是影子的一員,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我還是知道的,所以儘管心裡充滿了疑問,我也沒有開口問他們。我問道:
「這麼久不見,幾位老哥都還好嗎?」
正在開車的肥豬王頭也不回地說道:
「挺好的,就是閒得難受,我們幾個都沒活千,於是乾脆約好了一起休假幾天,來福州看看小兄弟啊!我們知道你在野戰部隊出來一趟不容易,所以還是我們來找你吧!別忘了當初我說過的,咱們幾個可是要好好的喝幾杯的呀!」
我頓時鬆了一口氣,原來他們不是出任務來了。接著心裡泛起一絲的感動,這些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真是沒說的,為了和我一起喝酒,千里迢迢地趕到福州來見我。
我爽快地說道:
「好!承蒙兄弟們這麼看得起我,今天你們到了我的地盤,自然要由我來做東了。王老闆,麻煩把車開到西湖賓館,今天咱們好好的喝一頓,不醉不休!」
我不知不覺中用上了在日本時的稱呼,今天看到這些兄弟的那一刻,我的思緒立刻被帶到了那血腥的日子裡,當然我也倍加珍惜一起相聚的機會,想想張哥。客死異鄉,甚至屍首到現在都回不來,我們能活著,可以一起喝喝酒,真的已經是萬幸了。
想到張哥。我的心情沉重了不少,我轉頭低聲地問道:
「付組長,張哥的遺孀……現在還好嗎?」
付春歎了一口氣。說道:
「這次來福州之前,我去看過他們,孤兒寡母的,雖然國家通過別的渠道給了不少補償,但是畢竟家裡的頂樑柱倒了,現在他們的日子也過地緊巴巴的……」
我知道張哥的家就在北京,付春平時過去還是比較方便的。我想了想。掏遍了所有的口袋,將我身上地錢全部掏了出來,遞向付春,說道:
「付組長,這些錢您幫我轉交給嫂子。是我的一點點心意。」
付春點了點頭,接過錢揣進兜裡,說道:
引、陸啊!今天大家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就不要想不開心的事情了!」
我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一會兒,我奇怪地發現,肥豬王似乎對福州地路也很熟,他輕車熟路地開向西湖賓館,透過後視鏡,他看到我的表情,笑著說道:
「呵呵,認路是職業習慣了……哦,忘記告訴你了,我們幾個人就住在西湖賓館,從賓館到你們師部的路,我剛剛開過一遍……。」
付春和周立雄都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很快,我們就到了賓館。肥豬王並沒有走向餐廳,而是對總台的小姐說道:
「小姐,我們是403房的客人,麻煩你交待廚房整幾個菜,具體我就不點了,你們看著做吧!另外,先拿五瓶茅台,一併送到我們房裡來!」
說完,就領著我們直奔房間而去。我們坐下一會兒,侍應生就將酒菜送了上來。肥豬王端起酒杯,哈哈大笑道:
「這杯酒,就慶祝咱們哥幾個還能坐在這裡一起喝酒吃肉!來!兄弟!干了!」
說完,他仰頭就喝了個杯底朝天。我們三個人也二話沒說就乾了這杯酒,茅台酒帶著它特有的醇香,聞起來讓人心曠神怡,但是喝進嘴裡就是另外的感覺了,就好像一團火劃過喉嚨,沿著食道進入胃裡,然後在胃裡面燃燒著。
不過這種感覺真地很暢快,和這些一起面對過死亡威脅、甚至互相擋子彈的兄弟們一起喝酒,這心裡頭的痛快啊,也只有喝酒才能發洩出來了。
大家幹完這杯酒之後,哈哈大笑了起來,平時成熟穩重的付春也不例外,他喝完之後,率先又把酒倒上,大聲說道:
「回國那天我就盼著大家能一起聚聚了,可是當時長風受傷太嚴重了,等到你傷好了吧,卻什麼都不記得了,說真的,那時可把我嚇壞了,後來大家都回到各自地單位,直到今天,我們幾個才聚在了一起,我心裡頭高興啊!要不是長風,我想我們幾條老命都撂日本了,或者就任務失敗灰溜溜的回來,所以,我建議,大家敬長風一杯!」
說完,他站了起來,衝我舉起了杯子,肥豬王和周立雄也隨聲附和,我連忙端起酒杯站了起來,說道:
「付組長您這麼說我可不敢當啊!當時我那狀況,要不是兄弟們,我也回不來了。這裡我的資歷最淺,這杯酒我敬大家,我先乾為敬!」
說完,我不等他們說話就把酒乾了。我的酒量本來就很一般,連續兩杯白酒下肚,我就感到頭有點兒暈暈的了。不過我站的筆直,將杯底向大家亮了亮。
周立雄大聲說道:
「好兄弟!夠豪氣!」
說完,他也仰頭乾了一杯,付春和肥豬王也二話不說就把酒乾了,他們都面不改色的。我心裡也暗暗佩服他們的酒量,白酒喝這麼猛很容易醉的。
大家坐下之後。開始吃菜、敘舊,互相之間也推杯換盞起來,房間裡地氣氛漸漸熱烈,我們喝酒都非常爽快。來者不拒,杯杯見底,很快,五瓶茅台酒都被我們瓜分一空。平均一人一斤多白酒下肚。我眼前已經非常模糊了,看到我對面的付春都成了兩個人了,大家也都已經有了醉意,肥豬王晃了晃酒瓶子,說道:
「這麼快就喝完啦!我再去叫酒!」
說完。他站了起來,到邊上去給服務台打電話,我連忙說道:
「王哥。我……已經喝高了,我看今天……」
肥豬王不由分說地打斷了我的話,說道:
「今天這麼開心,多喝點兒,以後還不知道兄弟們有沒有命再一起相聚呢!」
我嘴巴動了動,還想說話,坐在我對面的付春說道:
「長風。讓他去叫吧!今天是很不容易,大家多喝點兒!」
付春平時不顯山不露水的,想不到酒量深不可測啊!今天他可是一杯都沒有少喝,到現在他還是面不改色的。倒是周立雄,平時看上去很強悍的一個人。現在也和我一樣醉眼朦朧了。肥豬王自然不用說了,酒鬼一個,想要他喝醉還早著呢!我點了點頭,任由肥豬王去叫酒,趁著空檔,我暗暗地運起了龍騰真氣,試圖驅散酒力。
我想,人會產生醉酒的反應,無非就是血液裡的酒精濃度過高了,所以我覺得運功把這些酒精逼出來後,就相當於沒有喝酒了。
果然,我感到氣息運行的通道和以往相比有點兒不一樣,血管裡似乎多了一些雜質,我控制著氣息盡量將這些雜質聚攏在一起,然後逼到指尖處,微微用勁,我就看到我的指尖慢慢地滲出了一些散發著酒味的液體。
而我的神志也清醒了不少,這招果然管用!這個發現讓我非常的興奮,一向害怕喝酒地我,今後可以放開膽子喝了,有了這一手,我怎麼喝也不可能喝醉了。
我加緊動作,又控制著真氣梳理了幾遍,直到血管裡的血液恢復正常,我的腳下已經積聚了一小攤水,這些都是從我的指尖滴下來的,應該都是濃度非常高地酒精。
清理乾淨之後,我馬上神情氣爽,剛才那些醉酒的反應已經完全沒有了,這個時候,侍應生又送了四瓶茅台上來。
肥豬王招呼大家把酒滿上,氣定神閒的付春和醉眼朦朧地周立雄都倒上了酒,我也沒有遲疑,爽快地將酒倒上,說道:
「雖然今天很開心,但是我還是想說,我們幾個在這裡相聚,也不能忘了長眠在日本的兩位戰友,所以,我建議,這杯酒,敬兩位好戰友!」
說完我將酒倒在了地上,肥豬王和付春臉色一整,也效仿我,將酒倒了,就連已經有點兒醉意的周立雄也毫不怠慢。
我接著倒上一杯酒,說道:
「這杯酒罰我自己,在大家歡聚的時候,提起了不開心的事情!」
說完我仰頭乾了一杯,付春笑著說道:
「長風現在酒量見長啊!來!來!來!咱們有師生關係的三個人,乾一杯!」
我笑著舉起杯,和周立雄以及付春碰杯之後,一飲而盡。大家坐下來之後,我問道:
「付組長,你們這次真的是休假?呵呵,如果涉及機密就不要說了,我懂規矩地!」
付春笑著說道:
「就是休假啊,大家兄弟一場,如果我們有任務在身,就算不能告訴你,我們也不會編理由來騙你的!」
我笑了笑,問道:
「那……如果我請你們幫兄弟一個小忙,也不算是佔用國家公共資源了哦!」
付春將一塊糖醋排骨放進嘴裡,一邊嚼著一邊含混不清地問道:
「讓我們幫忙?呵呵,長風啊!在福州還有什麼你搞定不了的事情?你的身手我們可是清楚得很啊!」
我笑著說道:
「原因有兩個,,我在野戰部隊,而且周圍耳目眾多,所以出來不方便;第二,我希望能盡快辦成這件事情,這就需要人手,一個人做會拖很長時間。」
付春將骨頭吐了出來,饒有興趣地說道:
「你說說看什麼事情吧!只要不違反原則,我們就當練練手,也好久沒有行動了,手都癢了!」
我並沒有說話,只是笑著從口袋裡掏出楊政委給我的那份文件,遞給付春,付春看了我一眼,接過文件就看了起來。
我知道不用解釋,他看了那些資料,就知道我是要對付那些人了。果然,付春才翻了一頁,就笑著說道:
「喲!目標來頭都不小啊!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這些應該都是你們師的領導吧!」
我笑著說道:
「唉,在基層部隊也很難混啊!我好好的一個排長,只想靠自己的實力發展都有人不答應,要整我,既然這樣,我就給他們來個大的!」
接著,我將近日的遭遇簡要地敘述了一遍,付春聽完之後,笑著說道:
「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啊!長風啊!這幾個師領導挺有意思的哦!哈哈!好!我答應了,你說吧,要我們哥幾個幹什麼?」
付春他們在影子小組的人,都有一種傲氣,因為他們是最優秀的軍人,而且秘密檔案裡他們的級別都高得嚇人,所以,我的目標雖然是些正師職或者副師職領導,他也沒有放在眼裡,連說話的語氣都充滿了調侃。
我胸有成竹地說道:
「您看了這些資料,應該也能猜到了,我需要一切對資料上的人不利的東西,我想,憑借幾位大哥的身手,在那些領導們的住宅以及辦公室,應該能出入自如吧!營院裡那些明暗哨卡對你們可都是形同虛設的……」
付春哈哈大笑道:
「沒問題!這幾個人在我們那裡也是掛了號的,我甚至馬上都能提供一些資料給你,這次就當是完善我們的資料庫吧!呵呵,順便複製一套給你……」
我大喜,端起酒杯,說道:
「付組長,感謝的話我就不說了!兄弟先乾為敬!」
說完,我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