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羽,是你嗎?”
當我還在深思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阿日的問話聲。
轉頭便見到手上捧著東西的阿日,在遠方探頭向我望了過來。
我向她走了過去,說:“正好換班,你應該也累了,趕緊去睡吧。”
“還好。”她目光朝我打量了一下,問說:“你這個身體沒事了?”
“你覺得呢?”我隨便動了動,裝出頗有活力的模樣。然而,也許是怕她擔心,所以我不打算讓她知道太多。
“真的嗎?”她似乎覺得我這是在敷衍,騰出一只手,用食指試探般的,朝我身體戳了起來。
她的這個舉動,讓我回想起在現代的時候,每當我受傷逞強裝作沒事,周昕常常會用這招來試探我。
我忍不住笑了笑,心頭像是給什麼東西灌滿,滿是暖烘烘的感覺。
“喂,你在笑什麼啊!”她噘著嘴沒好氣的更大力戳我。
我哭笑不得的邊閃邊解釋說:“痛痛痛,沒什麼啊,我……只是覺得你這個樣子,挺可愛的,嗯,超可愛,沒錯。”
她動作停頓愣了一下,臉蛋跟著微微紅起來,將另一只手捧著的碗,遞給我說:“我順便也幫你煮了一份,拿好!”
“哦,謝謝。”老實說,這時我還挺高興的,以為這是稱贊她的回禮。
“要是打翻了,你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她沒好氣的又補充一句,緊接著就在我手臂上,狠狠的擰了一把。
我又中招了。另外,天知道她為什麼又要掐我?
擔心手中東西會翻倒,痛的我是想躲不敢躲,眼角差點滴落無力的淚水,只好求饒說:“痛痛……我錯了,老婆大人,請指下留情啊!不是可愛,是美麗賢淑、溫柔大方、艷麗照人……”扯到後來,連我都不知道自己在說啥。
“哼!”她似乎是在強忍笑意般,雖扁著嘴可嘴角卻微微上揚,僵持好一會兒才松手,說:“少油腔滑調了,還不趕快喝完粥,看看她們去。”
眼見有機會逃脫魔爪,我當然是猛點頭答應,迅速解決掉早餐後,我便連忙趕去病房,看看幾位大小姐的狀況。
入內只見她們三個睡得相當熟,深怕吵醒她們休息。我放輕動作小心翼翼的個別檢查,直到心裡有了個底之後,才心頭深感沉重的走出病房。
“怎麼樣了?”阿日不知從哪裡突然跳了出來。
專注想事情的我,被嚇了一大跳,看清楚是她之後,問說:“耶?你怎麼還沒去睡?”
“睡不著,我是想問問她們的情況怎樣了?”
“這……”我歎了口氣,無奈的反問說:“她們……昨晚有沒有什麼異狀?”
“是沒有……”阿日似乎從我身上看出什麼,也跟著流露出擔心的神態,緩緩說:“可是,她們臉上的青黑色,有越來越加深的感覺,昨晚給她們喝了幾次藥,處方好像也沒什麼效果。”
“是嗎……”我所見也是這樣。除此之外,毒發擴散的跡象,在她們身上也越來越明顯。
而更重要的是,試了那麼多藥方,不只找不出一點頭緒,甚至她們還能撐上多少天,我都無法清楚斷定。
這毒很可能是陳氏研究所的研發產物吧。理論上,只要將東西隱藏在生物體內,應該就能轉送運到這個時代,而容器恐怕就是那只狐狸了。
“她們不會有事吧……”阿日感覺有點像是在喃喃自語。
“別擔心,我會找到解藥的,也絕不會讓她們出事。”
我心裡也有個底了。若是無法在短時間內,找出解救的藥方,那麼唯一的解決辦法,就只有去找那家伙了。
不用猜也知道,他手上一定握有解藥,打算藉此引我上鉤,進而完成他的目的。
至於,要怎麼找到他人,我倒是一點也不擔心,既然他不打算主動找來,那麼一定留有些線索給我。
雖說如此,但問題是到現在為止,我仍無法推測出來,他的目的究竟為何?
如果,目的只是為宰了我,那機會可說是其多無比,若說是目標是四位大小姐,那麼在早些時間偷襲綠柳莊時,他大可命人能殺一個算一個,不會像如此這般。
當我對這問題還感到困惑時,瞄到了阿日那憂愁的臉,突然醒悟一件事。該不會,那家伙的目的是想找出周昕吧?
想到這點,我突然開口問說:“阿日,你覺得陳尚偉他人可能會在哪兒?”
“咦?”
“這麼問好了,以你對陳尚偉的認知,你認為我們要到哪裡可以找到那家伙?”
不知道是該說她太聰明,還是太會舉一反三,她在低頭沉默的想了一下後,抬起頭來便問說:“你想找他要解藥?”
“呃……”也許是基於保護心態,我不想讓她知道太多而擔心。
“該不會,你又想笨笨的去以身犯險了吧!還是說,你有能夠全身而退的辦法了?”
我裝傻笑了一笑,解釋說:“那個……是已經有對策了,但沒有你想得那麼嚴重啦!畢竟,打不贏我也可以逃嘛,而且他想殺我,也沒有那麼容易,昨天你不就見識到了,你說對吧?”
她並未響應我的話,就只是雙眼直盯著我瞧,似乎試圖從我臉上找尋答案。
就這樣盯了我好一會兒,她才點了點頭說:“我知道了,我試著猜猜看,在那之前,她們就先麻煩你了。”
我點點頭。
“那……我先回去休息了。”
“好,早點睡。晚些時間,我再去找你。”
她點點了頭,卻似乎還在想些什麼,動也不動的呆站在原地,就這樣過了好一會兒,緩緩說:“阿羽……”
“嗯,怎麼了嗎?”我看她模樣有點怪。
“我昨晚跟她們聊了一個晚上。”
“哦?都說了些什麼。”我猜想,她會不會是有話想跟我說?
“我們聊了很多,有關於我們的事,真的聊了很多,我能感覺得出她們羨慕我,而我其實也……很羨慕她們。”
“呃,我怎麼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啊?能不能解釋一下。”
“閉嘴,聽我說完。”
“是……”
“我這幾天常常在想……如果,當初你沒有婉拒,你那四位朋友的感情,那麼今日我會在這裡遇見大家嗎?如果,我不是長得與你那位朋友相像,陳尚偉會把我推到你身邊嗎?大家又會關心這個我嗎?好多好多個如果……”
“嗯……”雖然,虹兒也曾如此問過我,可這時她給我的感覺,卻像是在傾訴心中的話,這讓我不知道該說些啥才好。
“你知道嗎?也許因為這樣子,我常常會感覺自己,好像完全無法融入你們之中,總覺得你們把我當成另外一個人。”
“這……我這個……”
她見我嘟噥半天說不出話來,沒好氣的說:“雖然,我不是很喜歡油腔滑調的人。可是,你啊!可要好好學學怎麼哄女孩子,不然以後就有得你受了!”
“是……是嗎?”
“真是笨死了!唉,我累了,不想跟你說了。”她沒好氣的跺了跺腳就轉身離開。
“呃……”我很無力的搔了搔頭。我還挺想問她,到底是笨在哪裡啊?
中午。
維亞回來的時候,燕老爹也尾隨其後出現,兩人身後更帶著大批人手,其中絕大部分都是保鏢,剩下小部分則是醫官,也就是太醫院內的解毒聖手。
想來也不會感到意外,向來愛女心切的燕老爹,聽到這個壞消息,自然是無論如何也會趕來看看她了。
想當然,光是保護不周這個罪,燕老爹就氣憤到差點將我的頸子折斷。至於罪魁禍首陳尚偉,他更發誓要將他碎屍萬段。
然而,當所有解毒聖手都宣告無力救治時,燕老爹更發出怒吼聲,說萬一她女兒掛了,他一定要我們三兄弟陪葬。
他所說的三兄弟,自然就是我與陳尚偉,還有許子謙了。至於為何連許子謙也要陪葬?只能說,算他衰,誰叫他與我們倆曾是結拜兄弟。
就這樣鬧了整個下午的風波,在燕老爹氣消恢復理智後,才總算告一段落,或者該說,是另一番質問的開始。
只見,坐在大廳內的燕老爹,如此質問我與維亞,說:“你們說,現在該怎麼辦?五天,所有醫官都估計只能再撐五天!五天之內無法解毒,她們就會毒發身亡,你們說現在該怎麼辦!”
維亞聳聳肩轉頭看向我說:“只好,找陳尚偉要解藥,也沒別的辦法了,對吧?阿羽。”
言下之意,就是把問題丟還給我。看他神色顯得相當冷靜,似乎對眼下窘境不很擔心,就像是有把握會贏的樣子。讓我是差點跪地拜倒。
真不知道,他心髒是用鐵作成的,是打不破撼不動呢?還是他太過天真未能看出眼下面臨的危機啊?唉……
“也只能如此了。”我無力的搔搔頭後,才說:“維亞,麻煩你,幫我去叫阿日來,我跟燕大人說明一下因應的對策。”
維亞點點頭離去之後,燕老爹便急忙問說:“可有何對策?”
“其實,也不算是什麼對策,我只是打算自己一個人去要解藥。”
“……”燕老爹光亮的額頭,冒出三條Y字青筋來,似乎認為我這是在耍他。
“我猜想,陳尚偉最主要的目標,應該是想找到我那位周姓朋友才對,更正確說來也就是覺醒之後的日筱嵐。”
“在那之前的一切布局,可說都是為了最後一步棋,而在那之前,我認為他不會隨意剔除掉,會影響到結局的任何棋子,也就是我和那三位女孩子。”
“是嗎?據老夫所知道的陳尚偉,可是個心計極深的人。你怎麼能這麼肯定,萬一那是他故作玄虛,目標根本就是你呢?”
“本來我也不太肯定,但是覺醒這件事,卻並非刻意制造情境,就能夠覺醒成功的。因此,在他找不出其它辦法之前,基本上應該不會對我們動手。至於我啊?從頭到尾,我應該都是必須鏟除的目標之一,只不過他很清楚在找到她們之前,我是絕對不會回到現代的。”
我之所以會這麼推論,最主要還是因為那次陳尚偉布局失敗,使我從中所分析出來的東西。
“再說,如果要不到解藥也能換個方法,只要能從那只狐狸身上取得毒液,讓我另一副身體也同樣中毒,相信在姨丈透過血液的研究,應該能找出解毒的辦法來。”
當然,這也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了。因為,我也不敢保證,姨丈一定能夠找出解毒方法。
我這個提議,燕老爹感到相當訝異,他似乎沒有想到我會用上,像是在賭運氣般危險的方式。
然而,當燕老爹才想說些什麼時,維亞突然從廳外快步走進來,遞給我一張信紙,對我說:“阿羽,你看,這是在阿日房間裡找到的。”
我疑惑的接過信紙。只見上面寫著“衛洲萬年客棧”的地址。同時,立即聯想到早些時間我曾問過她的問題。
她該不會跑去找陳尚偉要解藥吧?我猜想,她也許認為在還未覺醒之前,那家伙是不會動手殺她的。因此,她可能認為,與其讓我去要解藥,還不如讓她去來的安全吧?
五天之後。衛洲萬年客棧。
因為那件突發事件,經過一陣商討之後,我們一群人趕著馬車,來到了這間客棧附近,一間燕老爹所安排的民屋住入。
三位大小姐的安全,也是由燕老爹安排的幾名護衛看守,而我與維亞則掛名住在那間客棧裡頭。
提議這種做法的人是燕老爹。
由於,他無法全然相信曾是內奸的阿日,因此他認為得多做層防備之外,他也打算自行帶齊人手,在洲城內外四處搜索,揪出那家伙要解藥。
雖然對此我並不以為然,可就算我想有所反對,燕老爹也很難聽的下去。因為就是有些人,只相信眼見為憑,再加上愛女有性命危險,過於緊張的狀況下,更讓他有些難以看清事實。
而意識返回後的小白,在阿日離開的那一天,人也跟著不見蹤影,沒半個人知道她跑去哪裡。
三位大小姐的症狀,也如同預期般,皮膚上的青黑色澤,有越來越明顯的跡象。那些解毒聖手各個都斷言,在膚色盡逝轉為青黑時,就是三女魂歸之日。
只是,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在趕來衛洲的這幾天裡,好幾次因為擔心想去看看她們,可是卻都被拒於馬車外,而其它人卻沒有這種狀況,就連最好色的維亞,都能夠輕易入內探望她們。
唉!實在搞不懂她們在想些什麼?難不成她們是在生我的氣嗎?還是在故意避開我?這是個謎。
當然,這一連串難解的問題,真讓我苦惱到差點沒暈過去。
“阿羽,你決定好接下來的行動了嗎?你總不會打算坐在這裡,等待阿日拿解藥回來吧?”
坐在我對面的維亞,神色不安的如此發問。當他知道小白的意識,讓我給意外送返後,他神色才真正有所變化起來。我想,他顧慮的原因,也應該和我差不了多少。
此時的小白,盡管無法變身成黑麒麟,導致我方戰力大損,但就算如此,她本身也是個功力極強的劍客,多少也不能說沒有戰力,可是眼下無緣無故鬧失蹤,使得情況又更加惡劣起來。
至於,是否要擔心她的人身安全,我認為倒不必太過擔心,除非是對上了生化獸與雞腿,不然在這個時代裡,我相信她絕對是天下無敵。
然而,我猜想她之所以會失蹤,也許是為了要串聯片段的記憶,而離開前去找尋記憶中的地方吧?
畢竟,盡管那晚我解釋了許多,但她所保有的片段記憶,絕對比我所知道的事,還要多上好幾倍!
因為小白在覺醒之後,有好幾年的時間,都是跟隨在陳尚偉的身旁,陳尚偉轉贈我,也不過是近幾個月的事。
而重點是,我猜想,她可能會前去的地方,大多應該是那家伙的據點吧?
只能說,要是運氣倒霉一點的話,讓她找到陳尚偉“聊聊天”,最後反被那家伙拐走,並且將我當成她的敵人,那情況就只能用“玩完了”,才能形容即將面臨的窘狀!
另外,值得附注一提的是,根據過往的經驗來看,我通常都會出奇的倒霉……
上帝保佑啊!
無力的在心底默念了十幾次後,我才對維亞說:“等,當然要等,只不過是你留在這裡等。”
“啊?那你呢?”
“我記得你曾經說過,陳尚偉藏匿財寶的地方,好像是在這附近對吧?”
“你要到那裡找他?你怎麼會那麼肯定他會在那裡等你,是阿日跟你說的?”
“她沒跟我說過。這麼解釋好了,在阿日去找陳尚偉之後,他應該就會選擇在那個地方等待我,才對。”
“哦,怎麼說?”
“所謂的決戰之地,就是交戰雙方皆默認的地點。既然,阿日打算在這個地方會合,了解我們狀況的陳尚偉,也應該會順勢將會面的地方,設置在雙方都知道的地點。”
維亞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下,又問說:“你就一個人去,真的沒有問題嗎?”
“盡力而為吧!倒是比起我這邊,我更擔心你們這邊會被偷襲,重演上次綠柳莊的慘狀,所以你們才可要好好小心才是。”
維亞點了點頭,拍了拍我肩膀說:“我知道了,你就安心的去吧。”
我無力的盯著他看。
我是死定了嗎?還安心的去咧……
向維亞問清楚地點之後,我轉換好身體便就此出發,步行花了我一個時辰,來到一處偏遠的山區。
也許是,陳尚偉那家伙有意引路,我很快就發現到人跡,也就是新印下的步行與車輪。
我順著痕跡來到一處成人高的巖縫入口,巖縫兩旁還高掛著懸燈,就跟那天理教分舵入口一樣。
看到這裡,其實也很能容易理解,那個莫名其妙的天理教,根本就是那家伙為斂財而創辦的組織,而惡鬼丑角根本就是他故意丑化的。
而之前他口中,那所謂的組織“天譴”,也八成是以陳氏轉送過來的成員所組成。只不過,天理教站在表面救助世人,而天譴則暗地搞破壞,好讓兩者相輔相成,達成吸人吸金的目的。
我毫不猶豫便往裡頭走去。唯一出乎意料之外,內部格局比先前在分舵所見還要大上許多,裝潢也更是華麗無比,看得我是嘖嘖稱奇,外加驚歎連連。
走道前進到盡頭,是一處寬廣的室內,石壁上刻滿了的神佛肖像,以及一堆莫名其妙的圖騰,四個角落還各設有大型壁爐,爐內熊熊烈火還散射出金黃色的火光。
而我的正對面牆,還矗立著一尊巨大的石像——羊首黑身手持三叉戟,像極傳說中惡魔的詭異東西。
至於,我所想找的人——陳尚偉,此時正孤身一人坐在石像前,面露微笑的歡迎我的到來。
再仔細一看,那只活紅色的狐狸,正趴在他的大腿上,溫馴的盤成一圈,像是在睡覺一樣。
然而,就當我的目光轉投到室內一處角落時,我才警覺到情況似乎演變到最麻煩的狀況。
我見到小白她人靠著牆,坐在壁爐附近,靜靜的擦拭著貪狼刀身,彷佛在等待什麼,對於我的出現顯得毫不在意。
該不會,現在小白已改站在陳尚偉那一方了?我無法確認這一點。
陳尚偉故意忽視我的目光所指,隨口閒聊說:“怎麼樣,你覺得這個地方如何?還不錯吧。”
“我的感想,原來有錢可以用來這樣浪費。”這是我的真心話。
嘴上雖陪他瞎聊,但我目光卻未空閒下來,仍不斷四處張望。
他笑了出來,手輕輕撫摸著火紅狐狸的毛發,說:“的確相當浪費。不過,對那些富有的信徒而言,卻認為越是奢華越能表達出他們的虔誠,也越能顯現出神至高無上的地位,真的很可笑。”
“哦?是嗎?也許是如此。”這間室內除了我們之外,我看不出是否有其它人藏身在這裡。另一個重點是,阿日呢?
依我猜想,陳尚偉不會放過她這個白白送上門的籌碼才對。
“你大可不用再找了,現在這裡沒有其它的人,應該說你想找到的人,再過一會兒才會來,這時候你就算再著急也沒用。在那之前,就陪我閒聊一會兒,如何?”
這麼說來,他的手下是去抓人了嗎?
“……”我皺起了眉頭,沒有回應他的話,心底則開始打算起,該如何面對這種狀況?是否要搶在人質到達之前,先行搶奪解藥或狐狸呢?
只是,怎麼盤算勝算都不高,而他也正因為知道我的目的,才會將那只狐狸抱在懷中,好隨時進行應變吧?再加上小白會站在哪一邊也是個問題。
想來想去,似乎也只有見機行事才是上策。最佳的情勢,就是能找到可以偷襲的時機了。
只聽他像是頗為感歎的說:“現在想想也真是奇妙,你怎麼也不會猜想到,這個地方在幾百年之後,我爸爸會因為誤判這裡有豐富的礦脈,而挖掘到龐大的寶藏意外致富吧?”
我撇撇嘴不屑的說:“這我聽說過了。就算你不說,我也能看出來,你創立天理教的目的,還不是為了幫陳茂斂財,好讓他日後能大發橫財。”
“哦?我還以為消息沒有外流出去。”看他的樣子好像頗為訝異。
只見,他彷佛一定要爭到贏的模樣,頓了一頓又說:“不,我猜想,你一定不知道,我爸爸曾在這間藏寶室內,找到一個青銅刻版,對吧?”
我發覺他變得實在很多話。不知是不是因為腦細胞受損,傷害到某處交感神經,讓他無法控制自己的嘴巴,少說點話感覺好像就會死一樣。
不過,很多時候他之所以會廢話那麼多,多少都是為了某種目的而解說的。
“不知道。”
“那是我爸爸寫給自己的一封信。那上面不只詳細記載了幾個極具價值的礦脈位置,還記載著他未來該注意哪些事情,以及該注意哪些敵人,甚至提到必須開設十二所研究所的事等等,而他依照著那封信的指示行動,的確是自此一帆風順,順利的創辦陳氏集團,開設十二所研究所,建立地下金融帝國。”
“是嗎?”
那還真跟考試作弊沒啥兩樣。另外,我心底其實還挺羨慕陳茂可以這樣作弊。難怪他這位礦產大亨的生意,是怎麼做怎麼賺。
甚至,開始在考慮要不要在仿效一下,也刻在青銅板上刻下,過去幾期樂透彩頭獎號碼,好造福後來的自己呢?
想當然,除此之外更重要的是,我也一定會留話提醒自己,在第一次見到陳尚偉的時候,就該直接拿槍將那家伙斃了,省得遺禍萬年。
想到這點,我突然想起一道問題,說:“那個青銅板上,該不會也刻有我的名字?”
陳尚偉並未響應我的問題,只是露出不屑的笑容。
當然,看到那家伙的表情,我大概就猜到為什麼了。
那上面沒有我的名字,要是有個話,他們大概也不會讓我活到現在。也說不定是我的影響力根本還不夠格,讓他們列入名單之中……
他頓了一頓才說:“你似乎還沒有注意到,我說這番話的用意,對吧?”
“你該不會是想說,如果我殺了你,就會破壞他的計劃?他將因此無法挖掘到寶藏,也無法藉此資金建立什麼狗屁帝國,也更不會有十二所研究所的創立,是不是?”
我不屑的笑了笑,搖搖頭說:“只可惜,我很也清楚王強的時空強制修正理論,所以……”
他搶過我的話接下去說:“所以,你更該要注意這點,可別被時間給蒙蔽了。就我們身處的這個時代,與現代相比看似相當久遠,依王強的理論似乎不會受到太大影響。可是更仔細去思考的話,你可以察覺到時間的說法,應該要用‘因果’取代才正確,對吧?”
聽他這麼說,我也才猛然醒悟過來。
假如我在此破壞陳茂計劃的話,在未來陳茂就無法建立研究所,姨丈也不會在他的研究所內,進行腦域計劃的研究。想當然,我也不會因此在車禍中得救,更不會遇到那幾位大小姐了。
這就是他所謂的因果影響。
尤其“因果性”越強,所遇上的改變也就越大,像身為陳茂之子的陳尚偉,絕對是受到因果性影響最強的人。
大概正因此,陳茂才會不惜代價將他復活,好派遣他過來這時代執行計劃。
不過,我也很清楚那只是推論而已,因為誰也無法保證我與陳茂的因果性,究竟有多麼強硬。
說不定,我毀了陳茂這位商業狂人,在未來將會有其它的人,取代陳茂在“歷史上”的位置,去開創什麼鬼金融帝國,以及十二所研究院等等之類。
如此,無論陳茂有沒有出事,對我而言,所改變的東西,只是上面老板是誰在當而已。
只能說,他很成功的在我心底面,種下了不安的因素,好讓他搶先一步立於優勢位置。還是說,這正是他的謀略之一?
“在懷疑是嗎?的確,畢竟可變因素很大,所以我也曾對此感到懷疑。”
陳尚偉像是在回憶什麼般,又說:“不瞞你說,當初在等你覺醒的那幾年裡,你我之間曾發生過不少事,只是你對那些事都沒有印象而已。”
“其中,最讓我感慨的是燕雪兒,大概正因為是林語兒是前世,所以她們倆真的非常相像,常使得我忍不住重迭她們倆的身影,甚至讓我猶豫該不該將她推給你,還是該將她搶過來?”
“……”
“尤其,當我將身體換成前世時,經常都會忍不住妒忌你,腦子裡更常這麼想……如果,我當初認識林語兒時候,沒動用那麼愚蠢的手段,肯多花點心思去追求,那她現在會留在我身旁嗎?呵,是的,如果用時空轉送技術,想辦法改變那個結果的話,我還會變成像現在這個樣嗎?嘿,沒有人性的怪物……我很想知道結果會如何?”
聽到他這麼說,我也不禁感念起在天堂的老爸老媽。如果,出車禍的那天,我死命阻止他們出門的話,或許我現在還只是個普通的大學生,然後就這樣安安穩穩的過完了一生。
“因此,我決定試試這個理論,當然假若你不怕後果的話,也可以試試無妨……”
正當我對他這些話感到困惑時,一道熟悉的女聲,突然從我身後的走道傳來。
“阿羽……”
轉過頭去,是阿日。此時她那張略顯驚訝的臉蛋上,雙眼發紅並明顯帶著淚痕,好像不久之前曾大哭過一樣。
然而,她身後還跟著走進來一個人,那家伙正是笑面書生。此外在他的肩膀上停留著一只布榖鳥。不用猜想也知道,那是第十一神的前世。
只見阿日似乎想向我跑過來,但人才微微向前傾動,笑面書生就搶先一步出劍攔下,將劍刃架在阿日的頸邊。
我語氣冷冷的向笑面書生,問說:“你們對阿日做了什麼?”
笑面書生只是笑而不答,而阿日則難過的哽咽起來,哭著說:“我師父他……他……他死了,是被他們逼到自盡的……師父死了……”
從她的樣子看來,那也許是剛剛才發生的事情。
我狠狠的轉頭瞪向陳尚偉,發狠說:“放心,阿日……我一定會找他算清這筆帳!”
“彼此彼此。”陳尚偉也毫不客氣的回瞪我。
然而,他那張大嘴巴就像無法自制一樣,在看了幾眼小白與阿日後,用恥笑般的語氣,說:“昨天,當她們倆一起出現在我面前時,可是讓我相當的驚訝啊!我怎麼運算也沒能推算到,你竟然將芬裡爾狼的意識送返現代,使我原本為你所准備的歡迎會,倒變成過於盛大隆重了,唉,真是可惜了……”
懶得理會他。我只能解釋,人若是帶衰,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另外,可以的話,我還真想直接撕爛他的嘴。
“本來……打算找出所有人後再全部殺掉,就算有意外,至少也要殺掉你和周昕兩人。可是,正因為你找出返回現代的方式,所以就算少了最重要的一個人,但是現在也別無其它選擇了……”
陳尚偉一臉惋惜的搖了搖頭後,才低頭摸摸那只狐狸,說:“六十九號,給我三顆解藥。”
雖然不清楚他那些話是什麼意思,但聽到“解藥”兩個字,我雙眼立即綻放出光芒來。
只見,那只四腳動物突然像是抽筋起來,身體不斷在顫抖,最後它從嘴裡吐出三顆指頭大小,類似結晶體的銀白色珠子。
陳尚偉似乎要讓我認個清楚般,將落在手掌上的藥丸,故意遞向前給我瞧幾眼,說:“項羽,這就是你想找的解藥了!相信你也親眼看見了,在這個時代也只有它才能制造出這東西來。
“此外,我也推測到你可能會親身試毒,好將毒素原體轉送回現代,請求你姨丈找出解毒的辦法。雖然這個方法很不錯,而我也的確不敢肯定,你姨丈會不會研究出另類解毒方式,幫助你替那三位女孩解毒等等……因此,為了杜絕這項可變的意外因素,我決定……”
只見陳尚偉突如其來的一個手刀,就砍向那只狐狸的腦後頸位置,迅速將狐狸砍暈過去,很快的變見到那只狐狸,在沒幾秒鍾的時間,突然縮小轉變成一條珊瑚蛇。
接下來的舉動,而更令人驚愕的是,陳尚偉毫不猶豫的抓起那只珊瑚蛇,一把捏碎珊瑚蛇的頭後,隨手就將屍體扔到火爐之中,任憑大火隨意焚燒。
然而,對此感到驚愕的人不單只有我,連阿日也像是被嚇到了般,整個人一愣,呆望著在火堆中焚化的屍體。
此外,不知是不是因為陳尚偉那出乎意料的舉動,讓笑面書生有了種兔死狗烹的警覺,在珊瑚蛇被殺死的瞬間,他笑臉也跟著為之一僵,但很快的就又恢復成原狀。至於第十一神,那就只有天知道鳥類震驚時會是啥樣子了。
“好了……現在在這個世界上,解藥就只剩下這三顆了。”
他露出詭異的笑容,刻意說:“對了!可別說我沒提醒你,這一顆的分量,就只夠救一個人,萬一有人多吃或少吃的話,我可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只見,一只類似蜈蚣的深紅色生物,從他的袖口中緩緩爬行出來,並爬至那三顆結晶前,一次一顆,迅速的吞沒掉全部解藥。
“十九號,將小嵐押過來。”
聽到陳尚偉這麼說,我知道事情不妙了。雖然不知道那家伙想做什麼,但絕對不會是什麼好事。此外,若是再這樣下去被動的等待時機,只會讓事情越變越糟。
因此,我迅速沖向陳尚偉,打算動手搶走解藥。可是,才沖前沒幾步,一道白色身影迅速占滿我的視線,霸道的擋住去路。那是小白的前世——白十一。
“咦!”
在驚訝之余,白十一又發動猛烈的攻勢,猛烈揮刀朝向我砍來,皆是毫不留情,我只好不斷回避。
對此我是又驚又氣。看來,她真被陳尚偉給拉攏過去了。或說要不是因為小白意識的強占,她恐怕也未必會站在我這一方,畢竟在那之前她原本就是陳尚偉的人。
“小白,住手,我不想和你打!快住手。”
“……”
白十一無視我的話,仍一味的猛烈攻擊我。
陳尚偉反倒回應我的話,說:“沒用的,我已經和白達成約定,只要她能幫我殺了你,我就會告訴她一切想知道的事情,也會讓她得到她一切想要的東西。”
聽他在那邊說風涼話,我不信邪的又喊了幾句,白十一根本是充耳不聞。
笑面書生將阿日押到陳尚偉身旁,已經沒有時間再跟她耗下去了。
我不得不利用右手堅硬的優勢,算准她出刀砍來的時機,我硬是出手抓住緊握貪狼刀身。
“吭!”金屬相撞清脆響聲,在室內回響不絕。
她像是沒料到我手會如此堅硬般,臉上神情是為之一愣,我更趁此時機奮力一腳將她踹飛。
該死的是,我才打退一個,另一個又接著上來。那是第十一神。
幾乎在同一瞬間,那只臭鳥放射出真空刃,筆直朝向我設了過來,讓我是驚愕的連忙閃避,往外側翻了好幾圈。
當我剛翻起身,臭鳥又大展雙翅迅速撲來。
由於它連接攻擊的速度非常快,我無法完全躲開,硬生生被臭鳥給迎面撞上。
那威力簡直就像被砂石車給撞上,痛得我是五髒六腑都在翻騰,整個人更直接彈出去,筆直撞上身後的牆面。
那家伙更迎面撲至,用它雙翅中的利刃刺穿我的雙腕,用它那雙鳥爪困住我雙腿,將我整個人釘在牆上動彈不得。
我只能眼睜睜的望著陳尚偉,將蜈蚣動手塞入阿日口中,並扼住她的嘴,逼她吞入。
隨後,阿日露出極為痛苦的神情,雙手緊按肚子趴倒在地面上。
“阿日!阿日!該死的家伙,你對她做了什麼!”
“我只是給她吃下一種特別改造過的寄生蟲而已。這種蟲在進入人體後,會鑽往心髒附近的位置,並吸附在動靜脈血管上,是一種靠吸食血液維生的生物。
“不過,你大可放心,短時間內,那只蟲不具危險性。真正會讓她有危險的是,當有人想從她的體內,揪出這只寄生蟲時候……”
我立即醒悟到他的意圖,問:“難道……難道,你打算將這件事告訴燕老爹他們?”
如果這件事讓燕老爹知道了,連我都很難保證,他會不會為了救女兒而殺了阿日。
這並非我不信任燕老爹,而是我認為只要身為人,就都會有自私殘酷的一面……
“不是打算,而是已經這麼做了。”陳尚偉喝采似的鼓掌了幾聲後,左側牆壁上其中一幅兩尺寬大小的壁畫,突然應聲打開來。
壁畫後方,赫然出現一群人影,首見先到的是燕老爹與維亞,前者神色顯得陰晴不定,而後者則一臉憤慨,氣憤的死瞪著陳尚偉。
而那兩人的後方地面上,還躺臥著三位氣息奄奄的大小姐,她們臉上也露出悲傷與憤怒的神情。
最後面靠近暗室另外一頭出入口的位置,還持劍駐守著兩名像是天理教教徒的壯漢,那八成是為了威脅他們不能開口說話,甚至是有其它的動作。
光看到這些,我就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
剛剛陳尚偉說了那麼多,相信就是為了拖延時間,好讓他將所有人都給抓進來,甚至有一部分原因,也是為了讓所有人都無法懷疑,阿日身上懷有解藥的真實性。
只是既然如此,何不干脆殺光所有人不是更省事嗎?
看出這點的維亞,火冒三丈忍不住大罵:“你這家伙!這麼做,到底有什麼目的。”
陳尚偉轉頭背對著我,向維亞冷冷笑說:“目的?我之前不是說過了,一方面是為了測試王強的理論,另一方面則是為了除掉首要大敵嗎?所以,為了這兩個目的,有兩個人必須死,一個就是項羽,而另一個就是周昕。
“只不過,因為周昕一直遲遲無法覺醒,所以我決定改變計劃,又重新設下這場新局。
“為了我計劃的需要,我希望你們能夠親自殺了她。只要答應了我的條件,我答應放所有人一馬,讓你們苟延殘喘的活下去,甚至我還能可以告訴你們,將意識轉送回到現代的方法。”
當然他這些話,讓維亞等人都露出驚疑的神色,光看樣子都知道他們認為其中有詐,而我也如此認為。
陳尚偉也看出來了,因此又說:“你們不相信我也無所謂。只不過,六十九號的狐毒算算時間,差不多也該發作了,毒傷一旦發作,距離死亡僅剩二十四小時,請你們自己好好想想。這次,我可是連殺她的借口都為你們准備好了,死一個總比死三個好,不是嗎?”
聽他不斷的慫恿,我聽得是火冒三丈,大聲反駁說:“屁話!當然不是!”
“哈哈哈!”陳尚偉似乎覺得相當好笑,只見笑聲一停就命令說:“第十一神,殺了他!”
只見,那只死鳥的鳥嘴,在我眼前十幾公分處,大大的張開,不斷的吸入氣體,好似要來一發特大號的氣體炮,一炮打爆我頭的樣子。
無奈的是,雖然知道情況緊急,自然是想盡辦法要脫逃,可在完全無法動彈的情況下,就算絞盡腦汁也無可奈何。
可惡!我該不會就這麼掛了吧!
當我腦袋閃過這樣的念頭時,眼前突然劃過一道黑影,緊接著臭鳥的雙翅,瞬間噴灑出綠色的液體,我被困死的雙手也跟著松脫開來。
我知道機不可失,奮力擊向臭鳥的下巴,好擋下那駭人的一炮。
然而,這一記,不僅讓張大的鳥嘴閉上嘴,還讓那只鳥的臭嘴生煙,趕緊遠遠跳開我面前。
好不容易贏得喘息機會,這才發現白十一站在我身旁,貪狼刀上還沾滿了綠色的液體。看到這裡,我登時醒悟,原來剛剛是她救了我。
發現情況不對,陳尚偉神色冷酷的質問說:“白,你這是在做什麼?難道你想背棄約定。”
白十一冷冷的回應他,說:“沒想過……只是,看到那只怪鳥,我就有一種想宰它的**。嗯……比想吃雞腿還強烈。”
她將話說完,再度揮刀沖向那只怪鳥,似乎打算趁它病要它命。
聽她這麼形容,我當然知道她意思是,眼下她最想做的就是宰了鳥人,其它的她都不想管。只能說,小白所留下的怨念太強了。畢竟曾自詡為天下無敵,卻被這只鳥打敗過,任她如何自我安慰辯解,也接受不了這種事吧?
陳尚偉冷哼了一聲,對站在身旁的笑面書生,說:“十九號,你去幫第十一神,殺了他們。”
笑面書生露出笑臉點點了頭說:“好……沒問題。”只見,他持劍往前走沒幾步,突然迅速一個轉身,舉劍就刺向陳尚偉。
陳尚偉似乎早有警覺的樣子,身子略微一側,很輕易就躲開。當然,見他偷襲並未成功,讓我心中直呼可惜。
此外,見到笑面書生這種舉動,我並不會太感意外。
我知道他一直在等待機會,或者該說是,他曾經透過語言暗示透露出他想與陳尚偉公平一戰,也就是在等待那家伙被孤立起來的時候。
陳尚偉迅速抽出他慣用的兵器,冷聲詢問他說:“你這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我只是跟你一樣想進行試驗,試試眾多項腦域開發計劃中,究竟是‘陳氏’的開發計劃好,還是‘項氏’的開發計劃優秀?”
笑面書生笑得很開懷,他手中的劍,更毫不留情的向陳尚偉猛攻。
對此,陳尚偉似乎總算醒悟他的廢話太多,冷哼一聲,毫不客氣的反擊。
起了內哄的兩人各自拿出真本領,展開了一連串的兵器搏斗,打的是如火如荼。
另一方面,維亞似乎發覺到這是個機會,偷襲駐守在幾位大小姐身邊的天理教徒,燕老爹則是在一旁看照著中毒的大小姐們。
而倒在地上的阿日,顫抖的身體則趨於緩和,彷佛疼痛減緩了許多。
雖然我很想跑過去看看阿日的情況,但我很清楚現在首要要做些什麼,也就是得搶時間宰了第十一神。只有趁機解決這個要命的強敵,我方才有獲勝的機會。
只見被砍掉雙翼的鳥人,面對白十一的貪狼刀,利用速度上的優勢,除了不斷的閃避之外,還運用雙腿上的利爪,及那張堅硬的鳥嘴,適時的做出反擊動作,完全不見劣勢,甚至因為體力的關系,使得白十一有逐漸轉作弱勢的跡象。
天知道是不是我剛剛那一記鳥嘴攻擊,讓它嘴內的真空發射器官受到影響?使得它對上白的攻勢,即使有相當好的機會,卻未見它再使用過。
不過無論如何,那極快的移動速度,卻令人相當的頭痛,在想辦法時,我看到那尊“偽”惡魔像手上拿的巨大三叉戟,登時有了個主意。
我連嗑好幾顆藥丸,讓腦袋稍作盤算後,便沖入戰局之中,揮拳猛攻擊向那只鳥人,順利將它逼退好幾步。
“小白,我們……”
我看准機會想找白十一商談戰術,而退守幾步的白十一也用眼角余光盯向我,冷冷的打斷我的話,說:“我不需要你幫。”
“等等,聽我說,現在不是固執的時候,我有辦法能……”
“你再插手,就別怪我不客氣。”
白十一冷冷的補了一句,就不理會我獨自持刀沖向鳥人。也許是鳥人顧忌我會再度偷襲的關系,面對持刀沖來的白十一,則不斷的閃避退後,保持距離。
“呃……”我無力的歎了口氣。
由於,眼下實在沒時間解釋了,我打算好不管如何,只要抓到機會一定會直接宰了那只鳥,做烤乳鴿當今晚的宵夜,送上桌給大家吃。
然而,才正當我想再沖向前時,意外注意到鳥人的鳥嘴,正冒出一絲絲細煙,而白十一卻似乎無視那個異狀,朝它直沖揮刀猛攻。
糟了!是陷阱。
我加快速度就沖向白十一,眼見那鳥人即將張嘴的瞬間,我立即朝向她飛撲而去。
一瞬間,破空聲至,右肩感受到強烈的劇痛,我人才連同白十一一起倒地,而白十一的左肩處也是一片血紅。此時,她神情驚訝的呆望著我。
看來我倆都未能完全躲過,鳥人的那一記奇襲。
眼見鳥人又迅速沖來,我立即翻起身,一手拉起還在呆滯的白十一後撤,另一手則從懷中取出銅錢,就朝鳥人的要害射去,阻礙它的行動。
我沒時間廢話多說,不管她答不答應,就吩咐說:“小白!聽我說,待會我會與它纏斗時,你人繞到石像正對面兩公尺處,就站在那裡等待機會,懂了嗎?”
“……”白十一沒有回應我的話,而是露出思慮的神情,看著我右肩上的傷。
“只要我們能活著出去,你要多少只雞腿,我都會買來送你!別想那麼多了。快!”因為我擔心萬一解釋太多,被對方聽出個問題,這招可就失去作用了。
“我知道了。”白十一點點了頭,立即抽手撤離我身旁,且戰且走的繞到指定位置上。
眼見最重要的一擊就定位了,我遂將右手再轉化為堅硬的利爪,又一連猛嗑下十幾顆藥丸,准備好以一人之力,承受鳥人猛烈的攻擊。
畢竟光是力量與速度,鳥人即使受了重傷,仍略勝過我許多,只能靠且戰且退的方式,來吸引他走入陷阱。
也許,鳥人認為只要小心注意白十一的位置,就不容易誤中了我的計策,因此反倒認為我這是在分散戰力,遂更卯足全力對我猛烈攻擊,想趁著這個時機一口氣解決掉我。
只是,這也就是我想要的。我就是希望他將注意力,放在我與小白身上。
見我一路呈現敗退狀況,白十一忍不住大喊說:“喂!你行不行啊!”
這問題直讓我氣到差點嘔血,一面打斗、一面沒好氣的說:“靠!你這種的問法,是男人都會說,行!”
“白癡……”
在同時,鳥人開口冷諷了我一句,看准機會就朝我沖了過來,運用它那銳利的腳爪,朝我一連踢了好幾下。
在我閃避不及的情況下,硬是吃了好幾腳,最後一記超猛側踢,更是將我踢飛出去,直撞向石像手持的三叉戟,戟身底部的石柱登時碎裂。
而我為了預防鳥人又接連追上,隨即從地上撿起石塊,朝向鳥人連射出五枚碎石,而將其中的第二、第四枚射出的方向,是石像手持三叉戟的手腕部,再反射向那只鳥人。
當然,鳥人面對那殺傷力極弱的石子,僅選擇避開幾個要害處之後,便任憑剩下的石子打在身上,筆直向我沖來,打算趁勢撲殺。
注意到白十一像是忍不住了般,正准備舉刀沖前攔截之際,我腦海便模擬好一連串的動作預測,用手比了一比石像,笑了笑說:“死鳥,你玩完了!你家的神要懲罰你了。”
當然,我這白癡的舉動,分別讓兩人為之一愣,也就在兩人分神的幾秒鍾,石像手腕承受不住三叉戟的重量突然倒塌,戟刃部位更朝向鳥人。
由於塌落的速度並不快,因此對鳥人而言,只要迅速的移動腳步,便能很輕易的逃脫閃避,只是那最佳的逃脫位置,卻正好閃入白十一的攻擊范圍中。
當然這個結果,令白十一神情顯得相當驚訝,但她也懂得這是掌握地利的好時機,連忙揮刀攻擊想將鳥人逼回去。
依鳥人的能力,面對如此窘境,它仍然是游刃有余,干脆憑借速度的優勢,反撤入即將迎面倒落的位置,憑借著一、兩秒鍾間,打算從另一端逃脫開來。
而我站在另外一端等待它的出現,左右雙手更早已蓄勢待發。
只見,那家伙如同預測般,翻身閃過壓倒的三叉戟。
就在我看到它的瞬間,我用右手直接向那家伙突刺,准確的擊中了它的胸口,打算就這麼取它性命。
只是,沒料到那家伙的身體出乎預料的硬,先前看小白砍的明明是那麼輕松,而我刺進去的右手,卻就這麼卡在它胸口上,想動也動不了。
我真差點沒暈過去。這下麻煩大了!
場面就這麼僵持起來,而鳥人則看了看自己的胸口後,才轉頭望向我散發出濃烈的殺氣。
“呃……意外!這純粹是意外。”
眼見,鳥人似乎不打算多說什麼,那張鳥嘴更開始冒起煙來。我知道這是它蓄氣的征兆,八成是打算一炮轟掉我。
就當我為此頭痛之際,又一道黑影迅速從我眼前閃過,鳥人那像貓頭鷹的頭部,瞬間與身體分了家,飛出大老遠,綠色液體跟著濺灑出來。
那飛遠被分了家的鳥頭,在掉落到地上滾了幾圈後,迅速轉換成一只布榖鳥,隨後便被白十一射去的貪狼刀,一刀刺穿做成串燒。
總算……解決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