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在陳尚偉的安排下,我倆搭乘轎子來到了柳府大門前。
一方面是因為這裡的達官貴人都以搭乘轎子為面子的象徵,而我那似乎對面子看得頗重的義兄,當然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能表現出面子的機會;另一方面也方便遮掩一下,我這個不太方便拋頭露面的通緝犯。
在這段路途中,我也向陳尚偉述說清楚,我與柳苡若之間所發生的事情,差點讓我這個義兄笑到滾出轎外。
同時在這段期間,也在心底不斷地自我提醒,一定要慢慢的扮演好季血羽的身份,做個自大的慾海饑民……錯了,應該是慾海饑匪才對。
當我們向門口的守衛通報時,守衛們望向他的臉色很恭敬,看得出他們似乎認得陳尚偉這個人,而望向我時,他們臉上的表情就比較好笑了,先是迷惑再是錯愕,再來就像如臨大敵的模樣,警戒地望向我。
我想,他們應該也認出我了才是,畢竟目前我可是柳家頭號大敵啊!
只不過,可能是礙於有陳尚偉在的關係,不然我想他們很可能會直接把我抓起來嚴刑拷打吧?
在守衛並未多加阻撓的情況下,我們很快的便得到屋內主人的同意,獲准進入柳家大廳內。
舉目之間便可發現,柳府裡那些下人婢女,看我的目光也紛紛表現出輕蔑與厭惡。歪+歪+書+屋只是,這算還好的了,本來我還在猜想會不會有暴動出現,畢竟這是那個柳苡若的家。
野蠻可是會家族遺傳的。
只是在大廳內等了半天,出來迎接我們的卻是一名雍容華貴的年輕婦人,而並非那個什麼刑部柳大人。
只見,那名年輕婦人看了我們兩人幾眼後,便走至主座坐了下來,態度看起來頗為傲慢。很顯然,她並不歡迎我們的到來。
「很抱歉!我家老爺正繁忙國事,此時不方便見客。不知陳賢侄到柳府有何要事?若是為了我家若兒的事而來,那麼就請回吧!」
陳尚偉只是笑了笑,似乎對方的態度早在他預料之中。
「柳夫人,請別這麼說。據我所知,那件事情並非全是我義弟的錯,有錯在先的人恐怕是令千金!」
「喔?」
柳夫人那挑了挑眉的表情,彷彿聽到一件很可笑的事。
「您可知道,打從一開始,就是令千金跑到我三弟的居所想刺殺他,刺殺不成才會失手被擒的呢?」
「那又如何?只不過想要殺個賊頭罷了!那是他罪有應得。」
陳尚偉笑了笑,笑容裡寫滿了神秘:「非也,非也!」
發覺他似乎話中有話,不只是柳夫人露出頗感興趣的模樣,連我的好奇心也讓他給挑了起來。
「請夫人將這封信轉交給刑部柳大人,他自然就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
他從懷中取出封裝密實的白色書信遞給了她,正面還寫了個人名「秦陳綺蘿」,我想那應該是冠了夫姓的婦人名吧?另外,在出發來這之前,他所說的「準備一些東西」,該不會就是這樣東西吧?
接過書信的柳夫人,很明顯露出不悅的妒恨神情,似乎對信封上面的人名相當反感。
「是那個狐狸精給的?」
「夫人,請注意您的措辭。」
陳尚偉雖然提出警告,但臉色卻並未有變化,依然面帶客氣的笑容。
「哼……不知丞相夫人,寫這封信給我家相公到底有何用意?該不會是又想勾引男人吧?」
「很遺憾,夫人您還不夠格知道。如果,不小心知道了,可能連柳大人都沒辦法保住您了,還請小心。」
雖然,他的語氣是那麼平淡,可卻叫人感到不寒而慄,令人無法不去相信他話中的真實性。
只見,柳夫人臉色立即變得沉重起來,猶豫了半晌後,她才緩緩站起身來,有些不甘願的說:「你們等一會兒。」
見那柳夫人煞有其事地趕緊轉身離去,看得我一愣一愣的,心中好奇心大起,不禁問起:「那位丞相夫人是什麼人啊?好像還挺厲害的。」
「是我小姑姑,也是當今權臣秦丞相的五夫人,兩年前你也見過她一次,還記不記得那次你被她迷得七葷八素?」
「呃,是嗎?沒什麼印象,有比燕雪兒還美嗎?」我純粹好奇的想問問。
「嗯……這麼形容好了。如果說,雪兒是京城公認的第一美人,那麼我姑姑就是天下公認的第一美人。」
原來如此,難怪季血羽這個慾海饑民會被迷得七葷八素。
「呃,那……那封信裡的內容我夠格知道嗎?」
「你的密令。」
「我的密令?那是啥東西?」
我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東西。
他露出錯愕的神情,反問:「咦?怎麼二弟沒跟你提起過嗎?」
我疑惑的搖了搖頭。
「嗯,其實這樣也好,我看……三弟你還是先別知道好了。」
他面對我的問話,先是考慮了一下,才緩緩繼續解釋。
「畢竟三弟你現在武功全失,遇上強敵恐怕難以自保,更別說要去執行密令的任務了,尤其是這密令又事關重大,關乎國運,不知道內容恐怕會對你比較安全。」
「喔,這樣啊。」
既然那麼重要,我還是別亂過問的好,反正我來這個時代的目的,只為了找尋周昕她們幾個人而已,其它的事情能避則避。
隨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一名臉色憤慨的年輕女子也接著出現在大廳之中,並用充滿殺氣眼神怒視著我。正是那夭壽的瘋婆娘——柳苡若。
「死淫賊!我要殺了你。」
這是她看到我之後說出的第一句話,同時還抽出她腰間所佩的華麗長劍。
「不是吧……還來!」
我差點落下悲哀的淚水,反倒是我那義兄不說二話,立即橫擋在我跟前,以防止慘劇再度發生。
「讓開!我要殺了那個淫賊!再不讓開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柳苡若衝到陳尚偉的身前,恐嚇似的用劍尖指著他。
「恕難遵從。」
陳尚偉只是淡淡的笑了笑,面對她的威嚇根本視若無睹。
「哼!是嗎?」
柳苡若冷笑一下,立即將劍尖往前送,她似乎打算直接用行動來代替警告。
只見,陳尚偉面對那突然刺過來的劍尖,很輕易的便偏頭躲過,人更是往前進一步,雙手擊向柳苡若的手腕,再反扣一圈,迅速奪下了她手中的利劍。
「你!」
看到陳尚偉如此輕易的就制住柳苡若,不只是她本人露出驚訝的神情,就連我也對陳尚偉的武藝之高強,感到錯愕不已。
「可惡,把劍還我!要不然……」
柳苡若憤怒的向陳尚偉喊著,可話才說到一半,便讓一名身穿官袍、頭戴禮冠的中年人給打斷。
「若兒,別再胡鬧了!柳家的臉還沒被你丟夠嗎?」
中年人一出現在大廳之中,便立即怒喝制止柳苡若的行為,語氣中更是充滿了濃濃的怒火與不滿。
「爹!可是他……」
中年人怒哼一聲,說:「住口!現在馬上給我回房裡去!」
柳苡若露出了委屈的神情,嘴上雖然想再說些什麼,但還是聽話的乖乖停下手來,再恨恨的看了我一眼後,才不甘不願地走出大廳。
在柳苡若離去之後,中年人似乎也懶得客套了,將方纔轉交給他的那封信件,從袖口中取出遞還給陳尚偉,並一臉謹慎的問:「書信裡的印鑒人,與陳賢侄有何關係?」
陳尚偉接過信件後,並未先答覆而是轉過頭來向我笑說:「三弟,麻煩你幫大哥將這把劍,還給柳小姐,我想她會感激你的。」
「啊?將劍還給她!」
我苦喪著臉。她的確會心存感激,因為眼前的白癡又給了她能砍死我的機會。歪歪書屋論壇當然,我也知道他這是要我避一避,所找的其中一個借口罷了。
「放心!我可以保證,你會安然無事的。」
陳尚偉似乎很有自信,但我對他卻沒有信心。
「嗯。」
我無力的點點頭,便往外頭走去。另外,心中也盤算好,這把劍絕對打死也不還。
至於,原先設想好要在美女面前,就裝出慾海饑匪模樣的念頭,早不知道丟到哪個垃圾桶去了。
重點是,我相信這個狂暴美女飢渴程度,絕對高出我幾百倍,最頭痛的是,她飢渴的還是鮮血!
才走到大廳外頭的我,便看到一直佇立在大廳外,偷偷觀望裡面狀況的柳苡若,正用著充滿殺氣的眼睛盯著我。
這一瞬間,我還真有種想哭的**。大姐,能不能別鬧了……
當她將目光落在我手上那把劍時,向前逼近語氣冷漠的說:「劍還我。」
「我又不是傻了。」我連忙將劍往身後藏。
「哼!」
她似乎也懶得多說些什麼,一個探手過來就想直接搶。不用說,武功弱得不像話的我,才一個照面,手腕立時一陣酸痛,而那把精緻華麗的長劍,又回到她的手裡。
隨後,只見她緩緩抽出劍身,望了望那銳利的鋒刃,發出冷冷的笑聲。
雖然,我不清楚她的笑聲是啥意思,但怎麼看都覺得相當危險,那感覺就像正舔著沾血鐮刀的恐怖死神,因自己又有新鮮的靈魂進帳而開心的笑著。
「呃,既然東西都還給你了,那我也就不打擾先走一步了,呵呵。」
我緩緩地往大門口的方向退去。心想,早知道她在大廳外頭,那把劍應該就直接丟了才是。
只是,那瘋婆娘似乎學聰明了,不發一語的暗下殺手,猝然之間就將劍刃向我的眼前推進。
也因為兩人之間的距離太過接近,劍刃又從我視線外的下方死角襲來,待看到進襲的劍芒時,儘管我那小腦袋,下意識的想偏頭閃躲,但也已經來不及了。
「吭!」
隨著耳邊突然爆出的響聲,眼前竟然有一道更快的黑芒掠過我眼前,與柳苡若那銀白色的劍刃,撞出一陣亮金色的火花,且燦爛的爆開。
「嗆啷!」隨著遠處一道鐵製品摔落地面的聲音響起,我也才意識到原來柳苡若的長劍讓人給擊飛了。
這一聲,也讓突襲失敗的柳苡若回了神,暴喝出聲:「可惡!你是誰!為什麼妨礙我!」她的左手正緊握著右手腕,陣陣發著抖,似乎讓剛剛那一擊給震麻了手。
然而,我也因為那還豎立在眼前,純烏黑色、黯淡無芒的劍刃,感到錯愕不已,其中最為醒目的,是劍身末端還刻著「貪狼」,兩個草書字體。
讓我更為驚愕的是,順著黑色劍身往回望向那名持劍者,竟然是昨晚在涼亭內所見到的耍酷小鬼頭,和方纔他所展現的那份高強劍術。
白衣少年面對柳苡若的問話,完全視若無睹,自顧自的緩緩將黑劍收入劍鞘之中。
「哼!」
看見那白衣少年不理她,柳苡若咬了咬銀牙,似乎打算暫且不理會這少年,先處理我這個襲胸色魔才是當務之急,立即轉身衝向那摔落地面的長劍,準備拾起再接再厲!
「靠!還來。」
我真怕了她,堅持到底的精神,在她身上真是表現得淋漓盡致。
正考慮是該逃還是去求救時,身旁的白衣小鬼頭卻出了聲,語氣冷淡的說:「只要你敢再拿起劍來,我就殺了你。」
「哼!我就不相信你敢殺我。」她不信邪的反駁了一句,迅速彎下腰拾起劍來。
也許,她認為這裡是柳家,在柳家沒人敢對她放肆,但我心中卻沒來由的深信,那少年不是隨便說說嚇唬人而已,只要她拿起劍那少年真的會殺了她。
「那個白癡婆娘……」
當柳苡若撿起地上的劍,示威似的向那少年晃了晃,不屑道:「我偏偏就拿給……」
「啷!」
少年未等她將話說完,迅速抽劍出鞘來回答,人更是向柳苡若直衝過去。
早已有了警覺的我,見那少年有了動作,人也幾乎毫不思索,立即衝了過去想阻止。
「咦!」
「呃……」
等我意識到幹了什麼蠢事時,人已經橫擋在他們兩人之間,而那黑色的劍刃已經停在我額頭之上,同時我也感受到一股暖暖的液體,從額頭上緩緩的流落,那是鮮血。
「你……」
呆立在我後方的柳苡若,聲音中充滿了驚奇訝異,而那白衣少年神情並未有多大的變化,語氣則很冷淡的接話下去。
「……是白癡嗎?」
真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我想那不是重點吧!重點是,既然都發現砍錯人了,為何不趕快把這劍收回去,而硬是要擺在我頭上耍帥?
從大廳跑了出來的陳尚偉,見到我們僵持不下的場面,立即大喊出聲制止:「白!住手。」
那少年見到出聲的人是陳尚偉,像是收到命令般的乖乖收劍入鞘。歪。歪。書。屋不用說,這位少年一定是陳尚偉帶來的人了,我想也可能是因為有他在吧,難怪那時他那麼有自信的向我保證。
「沒事吧?嘖!好像是頭皮被劃傷了。」
陳尚偉奔了過來檢查著我的情況。
「沒事,只不過是小傷。」
比起柳苡若的瘋狂砍殺這算是小意思了。
反觀,同樣也走了出來的柳大人,看到柳苡若的第一句話,便是大聲斥責:「若兒,你看你又幹了什麼好事!」
「爹!是那個人……」
柳苡若不滿的想反駁,可柳大人似乎不想聽那麼多解釋。
「閉嘴!你到底要給我惹上多少麻煩才甘願!」
「爹,我……」
柳苡若紅了眼眶,露出了很委屈的表情,似乎還想說些什麼,但終究還是沒說出口。
見到柳大人怒氣未平,陳尚偉推推我的肩膀,低聲跟我說:「三弟,還不快去安撫一下你未來岳父的情緒,說不定還能博取一些好感。」
「啊?我去安撫他……等等!誰是我未來岳父?」我愣了一愣,懷疑是自己聽錯了。
他也微微露出錯愕神情,問說:「咦,怎麼子謙沒跟你提過嗎?」
「提過什麼?」
「就是圓滿解決這件事的最好辦法。」
搖了搖頭,我眉頭不禁皺得更深了,不知怎麼地,心底突然不安了起來。
「這……這樣說好了,只因為你那晚說了太多錯話,使得柳家名譽大損、顏面盡失,也讓柳三小姐失了貞節,幾乎難容於柳家之中。
「因此他們為了挽回柳家的聲譽,才會編造謠言通緝你。呵……可大概他們怎麼也沒料到你真實的身份吧?」
「什麼、什麼身份?」
我越聽越是迷糊了起來。
「沒什麼,簡而言之,現在想要平息這件事,就是將你那晚所說的話變成事實。」
「那晚所說的話?」
經他一提,我不禁仔細的去想了想,那晚我到底說了什麼白癡蠢話。只記得好像說過,類似謀殺親夫那些有的沒有的。
等等!該不會……
「你、你該不會叫我娶那個瘋婆……那位柳三小姐吧?」
他點點頭笑了笑,還很親切地拍了拍我肩膀,說:「三弟,恭喜你了,能娶到這般如花似玉的嬌妻,可真是福氣啊!」
我登時垮下了臉,眼淚還差點落了下來。歪-歪-書-屋哇靠!福你個大頭鬼,明明就是兇猛狂暴的瘋婆娘,還嬌妻勒!
我知道這一定是許子謙那個白癡出的鬼主意!他這下可把我推進地獄的深淵了!
「爹!這是真的嗎?」
柳苡若聽到我這話,同樣也驚愕的問著她老爸。
只見,那柳大人鐵青著臉點點頭,算是回答了。感覺他不像是在嫁女兒,反倒像是不良老爸在賤賣自家的女兒,給暴發戶蹂躪的樣子。
「爹,你怎麼可以……」
不待她將話說完,柳大人先怒斥道:「住口,這是父命。」
「我不聽、我不聽……」
只見,早已紅了眼眶的柳苡若,終於落下了悲傷的淚水,像是發洩心中不滿似的,使勁的摔下手中的劍,一臉悲淒的跑遠而去。
老實說,我真有些替她感到可憐,從進門開始直到現在,柳府中人所表現出的樣子,似乎並不是真的在乎柳苡若的貞節,而是柳府聲譽的樣子……
「三弟,還不快追她,要是待會她想不開自盡可怎麼辦?」陳尚偉推了推我的肩膀。
「啊!我去追?」
聽到要娶她,我可是比她更想給自己一個痛快,以免往後受盡折磨致死。
話雖說如此,我還是非常不甘願的追了過去,但跑沒幾步又退了回來,指著那少年向陳尚偉說:「呃,老大,可不可以將他借給我一下?」
老實說,我還挺擔心,此趟追過去會不會有去無回?
陳尚偉點點頭笑了笑,似乎明白我的顧慮,向少年走過去,拍拍他的肩膀,轉頭對我說:「白十一往後就跟在你身旁保護你好了,也請你要好好照顧這個孩子……嗯……還有,畢竟這個孩子還未成年,所以希望你可以節制一點。」
「呃……好。」
白十一,有點怪怪的名字。只是,我搞不太懂到底要節制什麼東西?
我未猜想太多,連忙往柳苡若離開的方向追去,來到了柳府內一處佈置精美的人造小湖邊,便看到那瘋婆娘正一步步前進想走入那人造湖裡。
不是像我老大說的那麼準吧?雖然我也頗能理解她的心情……
心中大感吃驚的我,連忙大喊:「喂!千萬別想不開啊。」人也趕緊衝向小湖,迅速環抱住柳苡若,想阻止她做傻事。
「你幹什麼!放開我!」她似乎受到驚嚇,連忙掙扎起來。
「笨蛋,別自殺啊!有事好商量嘛!」
雖然,我試著想把她抱回岸上,但由於她極力在掙扎,實在難以拖動半步,那感覺就好像是在抱著一隻狂暴的野獸。歪_歪_書_屋也因如此,在她不停的掙扎下,我倆一個重心不穩,噗通一聲,雙雙掉入水中。
「夭壽!我不會游泳,救人……呃……」
摔入水中的我,也同樣掙扎了起來,但卻沒料到雙腳一踩,將身子打直,湖水也才高過我胸口一些罷了。
「你這個死色魔……」
同樣也成了落湯雞的柳苡若,冒出水面一臉怒容的直盯著我看。
「對不起,我以為你要自盡,所以才……」
天知道這人造湖到底有多深?當然,看到她又火冒三丈的樣子,我腳下習慣性的又緩緩退了幾步,想逃跑的**油然而生。
「阿靜……」
柳苡若像是突然想起什麼,沒頭沒尾低聲喃語的說了一個人名來,語氣給人的感覺卻是很寂寞。
更令人訝異的,是她並未像先前那般大聲喊打喊殺,而是轉過頭去緩緩的爬上岸,直接坐在湖邊的石塊上,也不管一身濕透,望著池水哀傷的發起愣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見此,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只好在離她不遠處找塊草地,坐了下來曬太陽,當人形曬衣桿。
雖說如此,但我很注意她的狀況,怕她做出傻事時,我會來不及阻止,可又不能直盯著她看,怕會惹她惱怒不滿而跑過來先砍死我,搞得我只能像個白癡似的,不停地偷偷斜眼瞄一下、瞄一下。
然而,因為柳苡若尚未暴走,而毫無用武之地的白十一,也同樣靜靜的佇立在我身旁附近,不發一語的望著藍天,又擺起他那冷酷的姿勢。
當然,我也趁著這個時候,想了想該怎麼推托這門令人頭痛的婚事,畢竟兩不相情不願的,又是被情勢所逼的,怎麼可能真的做夫妻嘛!想必她也會這麼認為的。
「阿靜……如果你還在就好了……你就一定會幫忙我的……可惡。」
也不清楚過了多久,我耳邊突然聽到柳苡若自言自語的聲音:「……我就真的那麼討厭……這麼令你們討厭嗎……這麼討厭……」
望過去,她流著眼淚的面容寫著悲憤,同樣也寫著一絲孤單與寂寞……
像這時候,身為男人的我,是不是該適時的給予溫暖,讓她像只溫馴的小貓,倚靠著我那強健的臂彎呢?
幾經思慮……答案是NO!我又不是白癡,萬一她又獸性大發,小貓變成老虎,把我生啃了怎麼辦?
就在我考慮好答案時,柳苡若卻也有了動作,她擦了擦臉頰上的眼淚,人也奮力的站了起來,似乎下了什麼重大決心的樣子。
她咬了咬銀牙,恨恨的說:「好!既然你們都如此討厭我,我就讓你們討厭到底!」
「啊?」
我愣愣的看著她,天知道她又在發什麼瘋了。
只見,她轉過身迅速衝到我身前,一把拎起我領口的衣服,一副盛氣凌人的模樣。
「你要是敢不娶我,我就殺了你!」
這是她所說的話,下一刻我落下了悲情的淚水。
別鬧了,大小姐!要自甘墮落還是請找別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