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三天遙遠的山區路途,我們一行人總算抵達了,他們口中的老窩——山王寨。
從外觀看上去,那是建立在深山峽谷間的城寨,城寨內是數百坪的大草地,草地上建有十幾間大木屋。
東、西面是高聳山壁,南、北面則是兩道建立在小河道上,石製的高大城牆,而那十多尺左右寬的小溪流,則從中橫貫整座城寨。
剛進入這座城寨時,我還以為這裡是普通小農村,與電視上所詮釋的賊窩完全不同。
幾名忙著晾衣的婦人,與在溪中嬉戲的黑壯小孩們,見到我們隊伍的歸來,紛紛露出歡喜的笑容,奔來相迎他們的父親與丈夫。
那十足的溫馨場景,也讓我與周昕大感錯愕,足足呆滯了一分多鐘!
在小嘍囉阿貓的帶領下,我與周昕被帶到其中一間大木屋休息,而這也是我前世原本所居住的屋子。
當阿貓離開這所木屋後,這些日子一直粘著我不放,裝出親密模樣的周昕,立即露出嫌惡的表情,迅速閃離我的身旁,另外還有不知從哪兒變出的手帕,使勁的擦拭身上每一處,彷彿把我前世當成病原體一樣在處理。
甚至,她那張嬌俏的臉蛋,也彷彿因為擦拭過度,而顯得紅通通的發燙。
這是交易成立以來,每當我倆單獨相處時,都會發生的事情,我也早就已經習慣了。
還有一句對話,每天至少也都會說上一遍,這也是我倆之間最常有的對話。
「我睡床上,你打地鋪。要是敢接近我一尺之內,你就死定了,哼!」
「放心,打死我,也不會再做出殘害我『弟兄』的事來。」
聽到坐在床邊的她,又再次重複了這句,我也很無奈的再次回答。
周昕撇撇嘴,不屑的側過頭去,一頭栽進柔軟的獸皮床上,自顧自的閉上眼休息,而我也懶得再理會她,同樣自顧自的在木屋裡,仔細觀察了起來。
這些天我並非單純的一直趕路而已,也想了不少往後該如何身處在這個時代的種種問題。
只是,有件事考慮了許久仍是猶豫不決,為了因應姨丈的時空效應理論,我究竟是該扮演好季血羽的角色,還是必須從頭到尾都裝作失去記憶呢?
雖然無法決定運用哪項方法,對於效應的影響力較小,但事前的準備卻是不可少的,還是必須得先調查好季血羽的個性,以防需要假扮突然「恢復記憶」的狀況。
看了看屋裡,儘是裝飾滿兵器、虎熊之類的猛獸毛皮,與許多金銀飾品,但是大都雜亂不堪的亂擺,衣服等雜物也統統堆在角落發臭,另外還在某處的木桌下,找出差點被翻爛的古代春宮圖。
我認為只要觀察得宜,便能從一個人的房間中,大約得知房間主人的性格,此外再加上這些時日,旁敲側擊的不停偷偷詢問季血羽的為人如何,藉由這些綜合起來,我大概可以猜知這季血羽是個好大喜功、粗魯野蠻,外加性飢渴兼骯髒齷齪的雜碎。
話說回來,這些書倒是能算得上是「古代文物」,非常有考古的價值!嗯,有空得好好研究看看。當然,這只是純學術性的研究。
還有一點,那春宮圖上還寫著少許的,不知是哪一朝的文字,而從未學過那方面學識的我,卻能夠看得懂它的意思。我想,會不會是因為我前世原本就懂的關係呢?
「少寨主,我是阿貓啊!寨主有事找你過去。」
聽到屋外的喊叫聲,我趕緊收好這些東西,跑到門口去應門。
「老爹找我有什麼事啊?」
「這……我也不太清楚?少寨主。不過,看起來好像是找金道長他們,來幫你看看病情的樣子。」
「道長……呃……是嗎?我知道了,帶路吧!阿貓。」
山賊窩的道長,怎麼不是找醫生?還是說,該不會他們認為這種病喝「符仔水」就可以治得好吧?我頗感無力的想著。
阿貓點了點頭後,一臉恭敬的走在前頭帶路,而我則是若有所思的,繼續想著事情。
思考的事,當然是目前所處的狀況,還有該怎麼以僅有的線索,尋找同樣回到前世的他們。
只是,也許因為現在用的是前世的身體,或者是其他未知因素的影響,以至於現在不只是身體難以自主靈活運用,腦袋更是愚鈍得可以,想事情還要想個半天才能想通,實在是令人心酸無比。
「少寨主,我們到寨主的房子了。」
阿貓在一間大木屋外停下來,提醒似的將我給喚醒。雖然這間木屋外觀簡陋樸實,但卻是這座城寨內,僅次於那座供作公共房舍的三層木樓以外,最大一間的木屋,足足有將近十幾坪這麼大。
「呃,啊?就是這裡?那我們走吧!」
「不了,少寨主。寨主吩咐過,只要將你的人帶到就成了。如果沒別的事的話,小的想要回家去,看看我爹娘了。」
我點點頭同意了,看著他興高采烈的離去,才舉起腳步往老爹的屋內走去。
此時,屋內大廳客椅坐著四個人,其中老爹與一名衣飾華麗的年輕男子,似乎在討論些什麼重要事情,神情看起來相當嚴肅。
坐在他們身旁,還有一名正閉眼靜修的年長男子,披青衣道袍的他,全身上下彷彿瀰漫著一股仙風道骨的氣息,不用說,他一定是金道長了。歪歪書屋論壇
最後,是穿著一身儒袍,也是第一個注意到我入屋的年輕男子,他露出有些擔心的神色,立刻向我迎了上來,似乎很關心我病情的樣子。
當我看到老爹身旁的他時,心中頗感驚愕,因為他的長相非常神似我那位大學同學,兼超麻吉加損友——徐維亞。
雖然,兩人的長相同樣那麼的帥氣,但給人的感覺,還是有些不相同。
假如我麻吉徐維亞,是屬於年少輕狂的瀟灑浪子,那麼這位仁兄,就是屬於成熟穩重的多情男子。
尤其是現在,他一身青衣白布的儒生打扮,真讓我產生一種錯覺,彷彿是見到帥氣版的諸葛亮。
「耶?你……」
「三弟,怎麼,你還認得為兄嗎?我是你結拜二哥,許子謙啊!」
「呃,對不起,我真得記不得你了,這位……二哥。」
然而,聽到我們的對話,那位衣飾華麗的年輕男子,似乎是為了關心我的狀況,停下與老爹的對話,立刻起身向我走來。
但是,看到他的第一眼,我整個人卻已經傻在原地,就連發現到那位古代版周昕時,都沒有此刻這般,心中充滿了詫異的驚奇與……恐懼的顫慄。
太像了!簡直就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實在太像那個與我是對立死敵的傢伙——陳尚偉。
「三弟!」他湊到許子謙的身旁,用關心的眼神上下打量著我。
「你……」
雖然,明知道在這個時代所見到的人,不大可能是同一個人,而且他那時也已經死在研究所裡了,但心中燃起的不安異樣感,依舊讓我久久說不出話來。
「怎麼了,三弟?還認得我嗎?我是你結拜大哥,陳尚偉啊!」
聽到他的名字之後,我心裡排斥的感覺更擴大了許多,眉頭情不自禁皺得更緊了。
看到我的反應有些奇怪,他露出疑惑的神情也皺起眉頭。
許子謙似乎也察覺到我的情況有些奇怪,又試著提醒。
「三弟,他可是我們的大哥啊!你還記得我們那天是如何結拜的嗎?」
見到他們的樣子,我才注意到自己的失態,趕緊收斂起不安的思緒,對他搖了搖頭。
「三弟,試著想一想,看你還記得什麼。任何事物都可以,統統說出來給二哥聽,這樣我才能幫得上你。」
「對不起,關於你們的事情,我都記不太起來了。」
幾天以來,這句話我不知道已經說過多少遍,而對像大多是心疼兒子的老爹。
只見許子謙也失望地歎息起來,但慢慢的,臉上神情逐漸從失望難過,轉變成深思熟慮的模樣,而我那位結拜義兄,則深深的歎了口氣,同樣陷入深思。
一直在旁注意我們幾個對話的老爹,也露出失望的神情。不過,他很快的便將希望轉放在那位道長身上,也簡單的向我介紹那位年長男子——金不換道長。爾後,便很快的切入正題,老爹的口吻充滿了尊敬的意味。
「金道長,您看小兒還有沒有得醫治啊?」
只見,金道長將目光放在我身上,來回巡視了幾遍,才用著深沉語氣答覆。
「寨主,這病時候到了,自然會恢復,一切就請隨緣吧!恕貧道無能為力。」
老實說,聽到這話我心中還頗感驚訝,這個道長是不是另有所指啊?
只是,我還未弄清楚那人的意圖,許子謙便出聲反駁,臉上更出現一絲意味深長的微笑,完全不給道長面子。
「不不!金道長,我可不這麼認為。」
「真的嗎?子謙。快說!呃,但是你似乎太失……」
老爹見許子謙似乎有辦法,喜出望外的連忙追問,但話講到一半才醒悟許子謙失禮之處,正要「稍微」斥責一下,卻見道長淡然一笑,阻止老爹想說的話,揮揮手便悠然離去。
陳尚偉則自始至終都未發一語,靜靜的看著兩人爭論,一邊似乎也在思索什麼事情。然而,我也同他那般靜靜的看著他們爭論,心底卻一直強壓著略嫌不安的感覺,思慮著為何眼下會有如此巧合之事。
許子謙摸摸鼻子,似乎覺得沒吵到架,還頗為無趣的,便將話題轉正,一套如何治癒失憶的辦法,也很快從他口裡說出來。
「寨主,我想三弟的失憶病,應該屬於較為嚴重的那種,雖然在下沒學過醫術,但也曾聽過這種病救治的辦法。」
「嗚哦哦!真的嗎?子謙,快說出來,別繞圈子了!」
「是的,寨主。我曾聽聞凡是失憶之人,只要常去接觸失憶前,最熟悉的事物,或是做他極力想完成的心願之事,便能夠刺激出他的回憶,假如順利的話,那失去的記憶,也很容易跟著全部回來了。」
經他這麼一提,老爹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事,眼中綻放出光芒來,連忙轉身向我詢問。
「兒啊,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在從前你就一直有個心願。」
「呃,心願?」
「對啊!我也想起來了。那是三弟你一直夢寐以求的東西,說不定你會有印象,要仔細的想一想啊!」
許子謙擊掌醒悟過來連忙提醒,可說完後卻用著略帶歉意的眼神,瞄了陳尚偉一眼。
陳尚偉聽到他這麼說,流露出複雜的眼神,但卻沒有什麼表示。
看到那兩人露出期盼的目光,我真的得好好想想,怎麼樣才能唬弄過他們呢?尤其是,他們現在似乎認為我一定會記得此事。
只是,很遺憾的是,我先前並未研究過記憶喪失症,這類病例對病患而言,會發生什麼樣的狀況,唯一有的印象,就只有電視中演出的部分橋段罷了。
天知道那到底是真是假?
唉!因此,如何成功的裝作失憶患者,也變成我的重要課題之一。
擺出認真思考的表情,仔細的想了一下,才突然想起在房間裡,那些翻爛的春宮圖。
「呃,是不是娶老婆這檔事?」
見到他倆猛點頭表示認同,先前的猜想果真是沒錯,我前世還真是嚴重性飢渴啊。
許子謙一直在旁觀察我倆對話的情況,而老爹則是再接再厲,提醒我似的接著再問:「那你還記不記得『燕雪兒』是誰?就是在你記憶中最美,還誓死非娶不可的女子。」
我裝出相當無奈的表情,歎口氣對他們搖搖了頭,裝傻到這種程度應該夠了吧,天知道那個燕雪兒,到底長得多正點?
只見,他們倆相視一眼,似乎心裡都各有了主意的樣子。
「是嗎?好吧,爹知道你和媳婦兒,這些天一直都在趕路,應該也累了。尤其媳婦身子這麼柔弱不堪,俺想搞不好身子會有所不適,你就先回去陪陪她吧!」
聽到盤問總算告一段落,我當然是樂得連忙跟他們說拜拜。沒辦法,看到那位結拜大哥在場,我實在渾身都不對勁。
連忙跑出老爹的大屋,深深的喘了幾口氣後,這才想起一件事。
雖然,老爹要我回家陪老婆,但說實話,與她相處的這幾天,我們除了在眾人面前裝作很「恩愛」的模樣以外,其餘單獨相處的時間,幾乎沒有說過任何一句話,且她對我也一直保持著戒心與不信任。
也因此,與她相處的時間,實在讓人感到不自在,相信她也是這麼覺得吧?
所以,我決定先在這城寨裡,到處逛逛,熟悉環境一下,最好還能讓我閒晃到入夜。要是能疲累不堪到躺在地板上,便能瞬間入睡的話,那就更棒了!因為,我實在受不了那種悶到不行的氣氛。
由於才剛來到這個時代,除了覺得很多不方便的地方,像是沒燈、沒電、沒車、沒冷氣這些之外,基本上,這裡一切的人事物對我來說,看起來都是那麼的新奇有趣,心情就好像回到這來做考古遊覽一般。
當我打定主意,邁開腳步左右觀看起來時,走了沒多久卻又發現到一件事。
眼中所見到的每樣東西,都有一股奇怪的熟悉感,一直從心底冒了出來,彷彿很久以前曾見過的樣子。
雖然搞不清這是怎麼一回事,卻也讓我四處閒逛到入夜,因為那種對事物新奇與熟悉重迭的感覺,實在相當的奇特。
當我回到前世的木屋時,天色已完全暗了下來,未升火點燈的木屋內,更是一片漆黑。
「怎麼沒點燈,她人不在屋內嗎?」我閃過這道想法。
在屋裡摸黑了一陣子,好不容易憑著月光,找到打火石與油燈,努力敲打了一會兒,才總算點燃燈火,讓室內明亮起來。
只是,卻沒想到左右看了一下,原來屋內還有人在,那人是一直躺在床上休息的周昕。
她該不會從中午就一直睡到現在吧?可真能睡!也許就像老爹所說,實在是累壞了吧?
看到火爐旁邊,還擺著兩盤未動過的飯菜,肚子已經有些餓的我,拿起那已冷掉的飯菜就是一陣猛嗑。
我想這應該是老爹吩咐人送來的,大概送來的時候,周昕處於睡死狀態才沒發現吧?
「那位躺在床上的小姐,你不起床吃點東西再睡嗎?哈囉——睡死了嗎?我要夜襲你囉!小美人。」
我隨口胡亂喊了一會兒,只見周昕懶洋洋的翻身起來,面露凶光的盯著我。
確切感受到目光中,蘊含著極濃厚的殺氣時,我還是趕緊解釋的好。
「呃,我、我其實只是在開玩笑!開玩笑而已,真的!呵呵,其實我只是想叫你……」
「閉嘴!」
「是……」
聽到那冷淡的命令語氣,我很無奈的允諾,低下頭吃我的飯,而她則冷哼一聲之後,就倒回床上繼續再睡。
吃完後,我便找了一塊地方睡,心裡卻直想著剛才的事,總覺得她的反應似乎比平常還「凶」了許多。
翌日,天還未亮。
我便從那該死的硬木地板,艱難的爬了起來。由於還不習慣這種「床」,再加上這山寨晚上不知為什麼安排特別多的巡邏夜哨人員,外頭老是鬧哄哄的腳步聲,可害得我是一夜難眠,外加渾身酸痛!
隨便活動個兩下,意外瞧見火爐邊,那盤飯菜還依然完整。我心裡不禁懷疑,難道她正實施減肥計畫?
「周大小姐,周大小姐!你今天早餐還要吃嗎?如果不吃,我叫他們別煮你的份,免得浪費食物。聽到了嗎?周大小姐……」
「嗯……好……」
走到大約距離她「一尺」的地方,我嘗試著叫醒她,詢問這個問題。只是沒料到她的回應,卻是如此簡單明瞭,外加些許有氣無力的感覺。
覺得有些奇怪的我,仔細觀察了她一下,才發現天氣明明就頗為溫暖,穿著厚重皮衣的她,卻彷彿覺得很冷的樣子,緊緊的裹著棉被,而臉蛋更顯得通紅,像發燙似的。
該不會是生病了吧?我決定試一試。
「周大小姐,那我出門去叫他們別準備你的早餐囉!等回來後我再跟你洞房,好嗎?」
「嗯……好……」
嗯,很好,看來病得極嚴重。我想也許是舟車勞頓所致的虛勞病之類的吧?只不過我也才讀過幾個月醫書,天知道我診斷的對不對?
保險起見,我飛快的跑到老爹的屋外,大吵著要問上哪找大夫。
被吵醒的老爹,知道媳婦生了病,便拉著我趕到山寨裡唯一一名大夫的瓦房外。這也似乎是寨裡唯一的瓦房,由於建在較偏遠的田園中,所以昨天在逛的時候,並沒有注意到這裡。
只見,老爹叫了許久的門,才總算有人出來應門,正是昨天那名金道長。
本來昨天還覺得有點奇怪,看病不找醫生,卻找道長和軍師,原來這位道長還兼職醫生啊?
透過門縫,看到他屋內的景象,也讓我感到有些驚奇,屋內除了像個道家廟宇,同樣擺著神壇香爐,以及許多牌位外,還有著成排成堆的草藥櫃,甚至這草藥還佔去屋內一半的空間。看到這裡,我腦海裡立即冒出個念頭——「他……該不會是,傳說中隱居避世的得道高人吧?」
我記得許多電視小說上,都有這一類的人。不但武功是高強無比,還精通不少醫術,而最重要的,還有八成機率會與主角攀上「親戚」關係,像是師父、祖師爺、岳父之類的等等。
「金道長!又要麻煩你了。這次是俺家的媳婦生病了,麻煩請您去看看她。」
老爹一開口就直切正題,而老道長則用如公式般,極深沉的口吻回答了老爹。
「修道之人,本當以慈悲之心,救世濟民。寨主,就別客氣了。待貧道準備一下,便隨著你們去。」
看到老爹感謝連連的樣子,彷彿只要請到他「出山」,一切疑難雜症都「包治」!也因此,我心底生出了一絲期待與興奮。
這也許是因為一直把閱讀中醫書籍,當作是興趣看待的我,現在有機會親眼看到「古代版」行醫的過程,而且行醫者還是個高人,怎不叫人興奮呢?
當我們三人火速趕回家後,金道長便立即替病榻上的周昕做診治。這位大小姐起初還有些微反抗,但知道金道長是來幫她看病之後,也就乖乖聽話了。
我曾經在書上看過,醫者在替病患治病下「處方」前,為了確定病人所患何病,需從「望、聞、問、切」四項診斷法下手。傳說,功力高深者,甚至只需察顏觀色,便能得知患者病因呢!
也許,眼前的「高人」,正如傳說般功力深厚,只瞧他仔細看了周昕的臉色,又搭起周昕的手腕把了脈,最後問我幾句關於周昕病情的問題,治療的處方很快便出來了,前後不過才十幾分鐘而已。
「貧道已決定好處方,待會請差人來拿藥帖,三升水煮取一升,一天早晚分服,不出二日便可痊癒。兩位就不必太過擔憂了!如果沒其他的問題,恕貧道先行告退。」
「謝謝你啊!金道長。有你的保證,這下俺父子倆就放心多了,呵呵!」
在老爹開懷的笑容下,目送著金道長離開木屋後,才又轉回頭囑咐幾句,似乎怕我會擔心得胡思亂想。
「兒啊!別擔心了,這個金道長號稱包治!山寨裡,無論是誰受了跌打損傷,只要交給了他,都包管治得好!」
我只是點點了頭,啥話也沒回答。其實,現在的心情與其說是擔心,還不如說是有點興奮!
聽到道長信誓旦旦的保證,彷彿他所開的藥方,真有如神丹妙藥,包管藥到病除的樣子。一直對中醫學相當感興趣的我,心底還真想瞧瞧,他所開的藥方為何呢!
想到這,心裡也有了個主意。
「呃,這樣好了,老爹。藥交給我去準備就好,您就回去休息吧!」
「啊!你行不行啊?以前的你,可是連開水都沒煮過耶。」
老爹露出錯愕的表情望著我,彷彿看到相當不可思議的事情。看到這點的我,也很快警覺起來,趕緊掰了一個理由。
「呃,其實我這也只是想替老婆做一點什麼,畢竟我是她老公嘛!看看這樣能不能讓她感動的痛哭流涕而已。呵呵呵!」
不過,這是不可能發生的事。只是,都還未讓那小妮子感動半分,反倒先讓老爹痛哭流涕、感動萬分起來了。
「果然是長大了,實在是太有責任感了!放心,爹一定會你的,就放手去做吧!」
老爹還邊說邊含淚的送我出門,真讓我頗感無力的沒法走路,耳邊彷彿還聽見他興奮的吼聲,從屋裡傳了出來。
「嗚哦哦!俺的兒子,終於長大了啊!」
好寶的老爹啊……就跟我所認識的四位大小姐之一——季虹她老爸的個性,還真是差不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