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包圍的軍兵早被適才的慘叫聲驚動,在一名膽大的副將的指揮下,慢慢圍將上去,此時已上到了正門前的台階中央。安斯蒂跨出門來,接著巴布斯和邦特也出現在安斯蒂的身邊,再接著是查林公爵,那副將一看,心中凜然,連忙招手叫手下士兵停止前進。安斯蒂走上兩步,在台階邊上站定,望了望下方的士兵,嘿嘿冷笑起來。那副將掃了面帶得色的查林兩眼,立刻察覺了安斯蒂的身份,連忙下令撤退。手下的士兵也不是傻子,見上面站著一頭猩猩和一具乾屍,說不出的詭異,早覺得不妙了,現下得到上司的首肯,立刻毫不猶豫地掉頭就跑,安斯蒂冷笑連連,將手輕輕托起,週身頓時亮起隱晦不明的光芒,衝上天空,向周圍罩落,被這光芒照射在身,所有士兵都在瞬間化為灰燼,隨風飄散。外圍的倖存者們驚得肝膽俱裂,哭爹叫娘地往皇宮外逃遁,那光芒繼續擴散,他們便也步入同僚的後塵,到陰世報道去了。安斯蒂飛上天空,四面掃視,身形驟然隱滅,巴布斯和邦特也隨即消失,下一瞬間,已到了南門之外。這裡是琳迪絲軍的帥帳所在,也是主攻點,防守這一段的是查林的親信,始終不肯投降,至今尚未陷落,但在無窮無盡的攻勢之下,也已岌岌可危了。見三人忽至,那親信先是大吃一驚,隨即又是大喜,高聲呼喝道:「大家加把勁,安斯蒂陛下回來啦。」手下親兵齊聲高喊,叫得城牆上下人盡皆知,一時間攻城的嚇得心驚膽戰,守城的也是心慌意亂,他們原以為安斯蒂不在,已有倒戈的打算,只是擔心琳迪絲報復,沒人敢領頭罷了,這會兒安斯蒂回來了,他們沒了出頭之日,哪裡高興得起來?不過雖然不高興,戰鬥力卻是陡然增強了許多,傻子都知道在這個煞星面前不好好表現,與送死沒有什麼區別。
瑞克與琳迪絲,古斯汀三人正站在營外指指點點,忽聽前方有人高聲吶喊,驚得面面相覷,急忙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與面帶冷笑的安斯蒂打了個照面,琳迪絲大叫一聲:「真是安斯蒂,快走。」古斯汀毫不猶豫地撕裂一張空間魔法卷軸,將三人包圍起來,轉瞬間送到不知何處去了。就在下一瞬間,城外所有士兵都化成了灰燼,城樓上頃刻間一片肅然,士兵們睜大了眼睛,心中驚懼到了極點,還哪裡鼓得起半點反抗的勇氣。安斯蒂冷笑道:「這幾個傢伙跑得倒快。」巴布斯道:「這就是所謂的魔法嗎?相當有趣啊。就是我們外來者之中也沒有多少人可以自由穿梭空間。」邦特道:「這麼低等的空間運用算得了什麼,我能感覺到他們還在這個大陸上。連一個行星也突破不了,這也配叫做自由穿梭空間嗎?」巴布斯道:「安斯蒂,你要去殺了他們嗎?」安斯蒂冷笑道:「開玩笑,跑了幾隻螞蟻用得著特意追捕嗎,由他們去吧,不然就太無聊了。」巴布斯道:「你無不無聊不關我們的事,皇帝在哪,他怎麼還不出來?」安斯蒂道:「心急的話可以去北方,上次我要殺亡靈族首領的時候皇帝就出現了。」邦特厲聲道:「是嗎,很好,立刻帶我們去。」「送死也這麼著急,那我成全你又何妨。」安斯蒂心中冷笑,將身一縱倏然北去,兩人連忙跟上,頃刻之間,三人便來到西普洛斯。
月球基地,王天站起來道:「看來我又得走一遭了。」王祺道:「只怕你不是他們的對手,別冒然出手。」王天笑道:「現在他們受了傷,這麼好的機會到哪裡去找?」王祺皺眉道:「那不過是他們說說而已,不見得就是真的,我總覺得不對勁。」王天道:「有根據嗎?」王祺道:「不,只是直覺。」王天哈哈一笑,道:「你想太多了,就是他們沒有受傷,以他們的實力,一時三刻也殺不了我。到時候我們一合體,至少逃命是沒問題的。機不可失時不再來,以其錯失良機,不如行險一搏。」說罷,劃開次元裂縫,步入其中,身形隱沒無蹤。王祺搖搖頭,啟動了能量錐攻擊系統,目不轉睛地盯住了屏幕。那裡,安斯蒂三人已來到貝克森上空。王祺意念發出,軌道空間炮瞬間發射,向三人直直轟去,接連不斷。卻見巴布斯不慌不忙地舉起一隻手,將轟下的能量全部接住,接著一口吞了下去,然後又一張口,好像激光炮一般向宇宙射來。一瞬間,將兩門軌道空間炮打成了碎渣。邦特道:「看來他對亡靈族首領相當愛護,不等我們動手就找上門來了。」安斯蒂冷笑道:「這不是你們期望的嗎?」巴布斯望著已沒有光束射下的天空道:「我找到他了,他就在那裡。」三人將身一縱,很快來到大氣圈外,對面飄著一個男子,身著帝服,滿臉笑容。見三人來到,親切地招呼道:「我忠誠的臣民啊,你們是來追隨你們君王的嗎?」安斯蒂嗤笑道:「很遺憾,我們志同道合,都是來弒君的。」
「唉……」王天歎氣道,「真是悲哀啊,難道我在你們心中的地位就這麼差嗎?」巴布斯道:「廢話就不必多說,你的存在對我們威脅太大,所以你今天死定了。」王天呵呵笑了,側身化出一道空間裂縫,回頭道:「我們換個地方吧,有生命的星球是宇宙的瑰寶呢。」巴布斯瞇起了眼睛,看著那條空間裂縫露出思索之色。邦特卻冷笑道:「無所謂。」王天先走,兩人隨後鑽入,來到月球基地後,這次元斬已經過多次改進,效用不同以往,穿越一個小型星系根本不成問題,三人出了空間裂縫,就來到比先前與安斯蒂交戰的星空更遠的地方。巴布斯與邦特在前,安斯蒂在後,與王天成對峙之勢。王天道:「你們是打定主意三個打一個了?」巴布斯道:「你是皇帝,神域第一高手,以一對三你還有什麼不滿的?」王天仰天大笑道:「這等解釋我倒是頭次聽到,真不愧是神域出來的高手,與凡人就是不同。這麼說來,我還是佔了便宜的?」巴布斯淡淡說道:「當然。」王天收斂笑容,道:「也罷,我也是乘你們受傷才來,就算公平合理吧。既然如此……」他猛然一聲暴喝,全身氣勢大盛,血光與電弧再次出現在身上,兩隻眼睛裡多了一抹血色,殺意凜然道:「我們就開始吧。」
巴布斯瞥了邦特一眼,兩人同時飛身而上,王天渾然不懼,迎面衝上,氣勢爆發開來,將兩人彈飛數十里,將身一閃,欺近巴布斯,巴布斯回手轟擊數下,王天被迫閃開,此刻邦特又至,將兩隻白森森的爪子從背後襲來。王天反應極快,身體忽然拔高,將兩隻爪子一把抓住,向迎面衝來的巴布斯甩去,臨空一招,擲出數萬光團,如暴風驟雨般襲去。兩人避無可避,撞在一處,各自慘叫一聲,跳將開來。巴布斯胸口汩汩流血,邦特耷拉了一隻眼球,巴布斯怒吼道:「混賬,你敢陰我!」邦特把眼球收了回去,冷笑道:「哼哼,彼此彼此。」兩人怒目而視,一時間倒把王天給忘了,王天呼地擲出一團暴閃的紅光,在兩人中間爆炸開來,笑道:「你們到底是來殺我的,還是來給我表演內訌的?」巴布斯哼哼地笑起來:「你這種蠢材也是天下少有,既然這麼想我們動手……」他忽的高聲叫道:「邦特,我們勢均力敵,我殺不了你,你也殺不了我,不如就把星圖上的文明行星對半分了吧。現在,我們先殺了他再說。」邦特冷笑道:「你偶爾也會說出不錯的建議呢,好,就這麼辦。」兩人齊齊向王天看去,身形忽閃,即刻出現在他身邊,左右圍攻起來。
王天左遮右擋,時不時還擊數下,與兩人打得有聲有色,一時間整片星域閃光不斷,爆炸連連,三人成三道光,在其中不斷穿梭。王天抽出空閒來,卻對在旁觀戰的安斯蒂笑道:「你請來的兩人也不怎麼樣嘛,聯手都殺不了我,是不是讓你很失望?」安斯蒂道:「別得意,你也同樣奈何不了他們,不是嗎?」王天笑道:「是啊,你說的半點沒錯,不過我奇怪的是,你為什麼不動手,若是你動手,說不定就能殺了我呢。」安斯蒂叫道:「蠢材,你看不出我身受重傷嗎?」王天笑道:「哈哈,原來如此。」他大笑數聲,手上猛然加力,單手抵住攻擊的兩人,卻砸出一個巨大的紅色光球,光球看似凶厲,卻始終沒有一點爆發的跡象,只是不斷地膨脹,放出飄渺不定的光芒,將周圍星空映照得光怪陸離。巴布斯兩人猛然發力,從王天身邊脫離開來,互望一眼,邦特忽道:「這樣下去我們反而得死在他的手上,不用再裝了,我知道你剛才一直想等待機會殺我。」巴布斯冷笑道:「你不也一樣嗎,你到底還是想獨佔整個宇宙。」邦特道:「是你圖謀我在先,我只不過是籌備反擊罷了。」巴布斯哼了一聲道:「要是我不準備,剛才早被你下暗手殺了。」王天飛到兩人身邊,笑道:「你們兩個可真有意思,真的是來殺我的嗎,還是來自相殘殺的?都想著偷襲對方,怎麼殺得了我呢?」
安斯蒂在遠處恨得直咬牙,高聲叫道:「看看那個吧,你們想死嗎?」巴布斯和邦特望著不遠處的紅色光球,裡面蘊藏的能量越來越強大,似乎有無限膨脹的可能,對望一眼,嘿嘿冷笑起來,忽然各自一聲大吼,身上光華大作,轉瞬間攻到王天身上,將他遠遠轟了出去,邦特身形一閃,半路截住王天,手掌向下一按,蒼白的光團無窮無盡地打將出來,王天待要躲閃,身後卻吃了一記重招,差點把脊椎打斷。兩人認真聯合起來,竟打得王天沒有還手之力。安斯蒂心中大驚,汗水涔涔而下,卻聽兩人邊打邊冷笑道:「安斯蒂,你故意隱瞞皇帝的真正實力把受傷的我們引來,是想我們和皇帝兩敗俱傷你再漁翁得利吧,呵呵呵,你未免也想得太簡單了,等我們收拾了他,再來教訓你。」安斯蒂高聲叫道:「你們隱藏了實力?」兩人大笑道:「這倒沒有,不過我們傷勢早已復原了,哈哈哈,你對我們毫不知情,你的圖謀又怎麼能成功?不過我們也沒想到會把皇帝也騙來,可算是意外的收穫,呵呵,他要是不出來,我們還真找不到他。」安斯蒂臉色鐵青,沉默半晌,見王天情勢愈發糟糕,忽然高聲叫道:「陛下,我幫你對付他們怎麼樣,不過你要承諾事後不找我麻煩。」王天儘管狼狽,卻哈哈大笑道:「原來你也隱藏了實力,世間貌合神離,實以你們三人為最。想臨陣倒戈嗎,我哪裡用得著你幫忙,給我滾一邊去,看我怎麼殺這兩個不知所謂的渣滓的……」正說間,巴布斯一拳轟在他的後腦,把他打得頭暈目眩。安斯蒂又叫起來,王天充耳不聞,招架數下,忽然將身一縱,猛然拔高,衝進不遠處的紅色光球之中。光球猛然擴大,亮度急劇上升,瞬間炸將開來,將臨近星域染上了一層血色。
王天早有意將兩人往光球邊上引,是以只是一瞬之間,異變就已發生,三人都來不及防備,當時便被轟了個正著。安斯蒂被直接炸得吐血,巴布斯兩人面色蒼白,顯然也受了內傷,只是兩人並不理會,只一瞬間,又來到王天面前。巴布斯道:「你手段倒多,可惜你力量不如我們,這些花俏的招式威力再大也有限,你今天死定了。」王天笑道:「是嗎,可是我不這麼認為呢。」他忽的一招手,整個星域被數之不盡的能量錐體籠罩,巴布斯兩人吃了一驚,驚詫地往四周看去,忽道:「好先進的科技,這個文明似乎比我們得到星圖的文明高得多呢。」邦特道:「是啊,他們一定有更好的星圖。」巴布斯冷笑連連,道:「陛下,你手上有星圖吧?」王天笑道:「當然有,雖然是幾萬年前的舊資料,不過包括了整個宇宙幾乎所有文明。」兩人臉上露出貪婪之色,巴布斯道:「把它交出來,我們饒你不死。」王天笑道:「若是相信你們,我就天字第一號的大傻瓜。其實我就是交給你們,你們也用不著了。」邦特道:「為什麼?」王天微微一笑,道:「因為你們就要死了,死人是用不著它的。」巴布斯不屑道:「這些東西雖然先進,但要殺我們,不亞於癡人說夢。」王天大笑道:「誰說我要用這些來殺你們。」他退後一段,一揚手,能量錐開始攻擊,光線四面八方齊射而至,將兩人打了個手忙腳亂。王天卻自叫道:「兄弟,是時候了。」
身邊的空間忽然裂開,裡面衝出一道白光,射入王天體內。神力自骨質核中衝出,與能量體中神力銜接起來,瞬間流遍全身,同時兩人能量完全結合,意識相互纏繞,很快融為一體。巴布斯兩人正要動手毀掉能量錐,能量錐卻自動消失了,兩人向對面的王天看去,見神色平和,全身放出白色的光華,不由得呆了一下,道:「你又變身了?」「呵呵呵……」王祺笑道,「你們可以這麼理解。現在,正戲開場了,你們兩個龍套可有準備好?」不待兩人回答,向前伸出手,五指張開,「哈」的一聲暴喝,將兩人遠遠彈飛出去。兩人半路止住,心中驚詫萬分,安斯蒂也是目瞪口呆。王祺踏出一步,竟然生生出現在兩人身後,砰砰兩拳,將兩人打了個趔趄。兩人急忙回頭,王祺左右一指,將兩人用一種奇異的光膜包圍起來,兩人掙扎數下,光膜猛然爆炸,將兩人炸得血肉模糊。兩人彷彿見了鬼,連連後退,道:「你沒有用空間移動,你是用飛的!」「沒錯。」王祺笑道,「在這個宇宙之中,只有我一人可以超越光速,在速度上,你們絕對無法趕上我。」巴布斯不可置信地叫起來:「這怎麼可能,這明明與宇宙法則相悖。」王祺笑道:「跟你們解釋太麻煩了,就帶著疑問去另一個世界吧,我們鬥得也夠久了。」
兩人又驚又懼,不約而同地衝了上去,但王祺速度實在太快,兩人雖有空間移動能力,卻來不及在戰鬥中使用,一時間只覺得周圍到處都是王祺,竟然只能硬生生挨打,根本無力還手。合體後王祺的實力比兩人高出一籌,他們勉強抵擋數回,終於支撐不住,被王祺雙雙打暈過去,像死狗一樣提在手中。這時,左右手臂上各自放出紅色的光芒,好像雲霧一般瀰漫下去,將兩人包圍在裡面,他們神色漸漸安詳,彷彿睡著了一般。安斯蒂嚇得渾身發顫,失卻了行動之力,眼睜睜地看著兩人在紅光中不斷分解消散,最後化於無形。紅光漸漸滲入掌心,在體表流轉一周,漸漸平息下來。他微微一笑,自言自語地說道:「你們是世界上最差的搭檔,可我們卻是世界上最好的,死在我們手裡,你們也該知足了。」說罷,向安斯蒂瞥了一眼,踏出一步,已來到他面前,淡淡一笑,道:「安斯蒂,剛才怎麼不乘機逃跑呢,莫非你自認可以戰勝我嗎?」安斯蒂恨恨說道:「他們禁錮我的空間能力。」王祺恍然道:「原來如此,怪不得你這麼老實。不過他們現在已死,禁錮也該解了,你怎麼還不跑呢?」安斯蒂道:「你的速度那麼快,我跑得了嗎?」王祺笑道:「你倒有自知之明了,好吧,看在你上次告訴我希露達的事的份上,有什麼遺言就交代吧?」安斯蒂咬牙道:「你真的非殺我不可?」王祺笑道:「殺不殺你其實無所謂,不過你要再像這次這樣將別人引來,對我來說可不是好事。我速度雖快,卻也不是萬能的,比如碰到範圍攻擊就不好應付。你說我怎麼還能放過你呢?」安斯蒂臉色難看的要命,恨恨地盯著王祺,王祺伸出手來,按在他的額頭上,能量衝出,把他固定得動彈不得,看著面露絕望的安斯蒂道:「再見了……」
話音未落,不遠處星域中猛然跳出一個人來,定定地向這邊看來,猛然大叫道:「原來是皇帝,怪不得……」王祺驟然回頭,身形已到對方身前,手掌按在他的胸前,那人露出極度驚恐的神色,身體立刻虛化,想要遁入虛空,卻已經來不及了,能量迅速爆發開來,將他炸得支離破碎。王祺又一步,回到安斯蒂身前,正要下手,安斯蒂忽然哈哈大笑起來。王祺停下手,道:「你笑什麼?」安斯蒂笑道:「他逃了,我又怎能不笑?」王祺瞇起眼睛,道:「他沒有死?你怎麼知道的?」安斯蒂笑得很是痛快:「因為我認識他,他絕對不可能這樣就死。」王祺沉默半晌,道:「那又怎麼樣,他的實力也就比巴布斯兩人略高一線,無論如何都不是我的對手。」安斯蒂笑得更開心了:「嘿嘿嘿,有件事你不知道,當時從尤蘭達手下逃出來的人大部分已經集合起來了,足足有幾十人之多,而他就是其中的一員。我跟巴布斯和邦特曾經也是,不過他們得到星圖之後私自逃了,我又偷了他們的星圖,這才與那些人分開。你不是擔心我再去叫人來殺你嗎?現在好了,也用不著我去報信了,只要這個人一回去,你就要遭殃了,哈哈哈哈……誰叫你剛才打了那麼久,一開始直接兩次變身的話,他又怎麼感應到你們的能量波動跑來呢,哈哈哈……」王祺面色凝重,砰的一掌打在安斯蒂頭上,紅光流出,用先前的方法將他吸收掉了。他隨手劃開空間,一步回到月球基地的控制室。
意識一陣顫抖,兩人分化開來,白光衝出,鑽進椅子上的艾絲緹拉的軀體中去了。王祺睜開眼睛道:「這回可麻煩了,真的過來幾十人的話,就是我們躲在基地裡不出去也是十分危險。」王天沒搭話,靜坐著不動,王祺奇道:「怎麼了?……咦?」王天苦笑道:「我好像要提前進化了,唉,剛才不該吸收掉三人的生命精華的,真是昏了頭了。」王祺瞪著他道:「你可真會挑時候,這個時候進化,我豈不是要獨自應付幾十個外來者了。」王天唉了一聲,道:「這事可怪不得我,合體狀態下我們不分主次,可不是我一人做的決定。」王祺苦笑道:「我們本來就是一體,我又怎麼會怪你。唉,沒想到前兩次進化需要的能量這麼少,真是失策。這回可真的麻煩了。」王天想了想道:「我可以強行壓制一段時間,半年之內,如果控制能量成長的話,應該沒有什麼問題。對了,你不是嫌這個身體不方便嗎,我現在生命能量有些多餘,與其浪費掉,不如就給你造個身體吧。」王祺點點頭,道:「這倒也不失為一種辦法,動手吧。」
王天伸手一指,離地數尺的地方多了個紅色的虛影,看起來像頭猩猩。王祺無語道:「我還是將就用吧,現在這模樣至少還是人類。」王天笑道:「開個玩笑而已,哈哈……」又一指,虛影漸漸變幻,凝成一個身材瘦削的年輕男子的形象,面目依稀與當日幻境中的艾彌斯有些相似。王天道:「這個樣子怎麼樣,已經是我能做到的極限了,實在記不清了。」王祺笑道:「只要不是猩猩和女人,隨便你怎麼搞。」王天道:「早說我就弄個健美先生的模樣了。」王祺苦笑道:「這麼極端,還是饒了我吧。」王祺呵呵一笑,張嘴噴出一團紅霧,紅霧漸漸凝聚到虛影之中。影像漸漸凝實,不斷向實體轉化。王祺道:「你怎麼會想到這個樣子?」王天道:「總不能用你以前的樣子吧,現在這幅模樣已經是我的專利了。這個可以有個區分,而且也比較帥啊。哈哈……」說話間,最後的轉化工序結束,王天又一指,絲線纏繞軀體,加了一層與自己相似的衣服,拍手笑道:「大功告成。」王祺微微一笑,驀然倒下,接著能量體化一道白光鑽入地上的身體,活動一下手腳,站起來道:「這下自在多了。」
王天瞥了眼椅子上的軀體道:「這具軀體怎麼辦?」王祺略微一想,道:「先放這兒吧,等有空的時候給精靈族送去,精靈女王尤妮絲好像是艾絲緹拉的好友。」王天道:「也罷,她上次就曾叫你把艾絲緹拉的軀體讓出來。」王祺道:「聽你的口氣,你本來是不是想拿它做什麼?」王天道:「當然是研究它長生不老的機理了,神族的祝聖完全是魔法的作用,竟然能製造出永生人來,你不覺得好奇嗎?魔法可能沒有我們想像的那麼簡單,說不定將來會成為我們對付安提瑞斯的手段。」王祺沉吟片刻,道:「魔力在這個宇宙幾乎是無限的,你這麼想確實有一定道理。安提瑞斯雖強,也不能對抗瀰漫整個宇宙的能量。」王天道:「我忽然想到了一個可能,你說安提瑞斯會不會想辦法吸收魔力增強自己的實力?」王祺想了想,道:「可能,但若不知道魔力法則,他的收益不會太大,還不如找幾顆恆星來得有效。」他頓了一頓,又道:「不過被你這麼一說,我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王天笑道:「直覺,預感……你越來越像神棍了。」王祺道:「這不是開玩笑的。」
他轉過身,將原先的身體抱起來,放到後邊的椅子上。回來坐下,點開資料,繼續演算空間魔法。王天則開始翻找著地球的線索,基地的操縱系統完全建立在主腦萊娜身上,萊娜一死,檢索全靠人工,實在是個眼力活。他皺著眉頭繼續先前的進度,忽然一旁的神靈系統自動啟動,教宗麥卡斯的身影顯現出來。王天呵呵一笑,示意王祺靜聲,卻道:「麥卡斯,我的孩子,你找我何事?說出來吧,萬能的神會幫你解決一切的。」麥卡斯叉著腰,拿法杖指著天空道:「光明神,你這個老混蛋別裝了,到底怎麼回事,你不是說把他趕跑了嗎,他怎麼又回來啦?還帶了兩個實力差不多的高手。」王天哈哈大笑道:「生氣啦,真可愛,呵呵……我說他們被我趕跑了並沒錯,他不是最後關頭才回來的嗎?要是我沒趕跑他,他怎麼會這麼久不回去?」麥卡斯一陣語塞,強詞奪理道:「反正就是你不對。害我對人失信,背後一定有人在罵我。說,你要怎麼解決這件事。」王天笑道:「別生氣啦,那三個傢伙已經被我懲治了,現在正在地獄接受懲罰呢,你回去告訴琳迪絲,她可以回去了。這回絕對沒有問題。」麥卡斯虎著臉道:「真的嗎?」王天笑道:「我的信譽就這麼差?」麥卡斯道:「哼,你有什麼信譽?」說著,就要往外走。王天又道:「站住,麥卡斯,我有件事要告訴你。」麥卡斯停下腳步,道:「什麼事?」王天微微一笑,道:「過一段時間,可能會有更多的人從外宇宙趕來。」麥卡斯呆了片刻,大叫道:「什麼?」王天道:「記住,這是神對你們的試煉,一定要堅持下去,堅持到最後就是勝利。願光明神與你同在。」說著,便中斷了系統,麥卡斯在屏幕中亂喊:「光明神不就是你嗎,喂,老混蛋,別走啊,我還有話要……」系統完全關閉,聲音終於消失。
王祺笑道:「這傢伙現在一點也不怕你了呢。」這時,忽然有人叫道:「喂……」王天充耳不聞,笑道:「都是上次玩過頭,被他看穿了。」那個聲音繼續叫道:「喂……」王祺道:「如果他知道你就是那個騎著龍去聖山,還幹掉他們兩個主教的人,不知會是什麼表情。」第三聲傳來,語氣提高了八度:「喂……」王天笑道:「我也很好奇,下次倒可以一試。」說罷,兩人呵呵笑起來。有人啊的一聲尖叫,把兩人驚醒過來,接著一個少女的聲音從背後傳來:「你們兩個傢伙怎麼不理人家,當我不存在嗎?」王祺兩人聽到這個聲音,一下子僵住了,脖子一寸一寸地轉過去,卻被人揪住耳朵,拉得跌倒在地。聲音繼續說道:「你們在磨嘰什麼,回個頭也這麼慢!」兩人頭趴在地上,望著邊上那雙小腳,瞪大了眼睛,一下子跳將起來,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之人。那人赫然便是剛才被王祺放到椅子的艾絲緹拉。兩人對視一眼,面面相覷,半晌說不出話來。王祺往後面的椅子上看了一眼,不確定地問道:「你是……艾絲緹拉?」少女道:「我不是艾絲緹拉。」兩人都是一愣,王天忽然指著他道:「你你你……你不會也是王祺吧?跟我一樣從肉身中誕生的?」少女道:「也不是。」王祺鬆了口氣,王天按著腦門道:「你知道嗎,我討厭這種回答。說吧,你到底是誰?」少女笑盈盈道:「我既是艾絲緹拉,也是王祺,我是兩者思維的融合,你可以叫我艾祺。這名字不錯吧。」王祺撫著腦袋,抓著王天的肩膀,道:「讓我靠一靠,我有點頭痛,不知道是不是昨天沒睡好。」王天苦笑道:「逃避是沒用的,面對現實吧,兄弟,我們注定要多個姐妹了。」艾祺笑道:「你們還挺會鬧的嘛。」
三人坐好,王祺沉默一下,道:「艾絲緹拉的意識不是早就消失了嗎,怎麼又能融合進去呢?你到底是以誰為主?」艾祺笑道:「很好奇吧,艾絲緹拉確實很早就死了,但她留在大腦中的烙印卻記錄了她生命中的一切,加上這三百年來你加上的印記,就有了我的誕生。當然,主體還是你的意識。」王祺道:「這麼說,如果我不用這個身體了,又會出來一個我不成?」王天笑道:「不好嗎,這樣用不了多久,我們就可以組一個足球隊了。」王祺苦笑,想了想道:「奇怪,安提瑞斯怎麼不會有這種問題,我從沒聽他提起過類似的事情。」王天道:「那是因為這時由你的潛意識引起的,你是地球人出生,意識自然會本能地作用於大腦,而安提瑞斯本身就是能量生命體,對他來說肉身就是真正的軀殼,他自然不會有這種煩惱。還有,上次你融合能量的時候,我給你輸了我的血,嗯,估計那個也是原因吧,畢竟只有我的血才能讓她大腦重新恢復生機,否則單純的大腦物質烙印是無法覺醒的。嗯?你想幹什麼?」王祺已跳將起來,道:「好啊,原來罪魁禍首是你……」手一招,出來一團火焰往王天身上砸去。「殺人啦,救命啊……」王天跳起來,大笑著四處躲閃。
兩人重新坐好,王祺咳嗽一聲,道:「既然找到了原因,以後應該不會有這種問題了。對了,艾祺,你怎麼不像王天那樣睡上三百年?」艾祺道:「笨,我是以艾絲緹拉的意識為基礎的,又不是新形成的,睡三百年幹什麼?」王祺道:「原來如此,那你現在有什麼打算?」艾祺道:「能有什麼打算,跟著你們混唄,總能找口飯吃。喂,王天,我實力太弱了,你給我想想辦法。」王天笑道:「這沒問題,我現在血不值錢了,多給你一些就是。我親自助你完成一次進化,之後你就跟我沒有什麼區別了,嗯,除了神力之外。」艾祺道:「神力我就不指望了,這樣已經很好了。什麼時候開始?」王天道:「你著急的話就現在,我現在能量有點過頭,不浪費都不行,正是時候。」艾祺笑道:「那就現在吧,力量早點成長,也能應付特殊情況,唉,我出生的時機太差了。」
三人找了個空蕩蕩的庫房,艾祺站到中央,王祺兩人站在門口。王天將手一抖,艷紅色的光芒彷彿匹練一般向艾祺身上捲去,纏繞全身,升上半空,接著化作無數細粒落下,粒子復又拉成一道道的血線,射進艾祺體內。艾祺全身捲縮起來,被紅光包圍著飄在半空。王天將血光一道一道地打入,一直打了數萬道,將艾祺包在血繭之中,張口一吹,吹出一團活潑潑的生命能量,慢慢匯入血繭之中。失去這團能量,王天身上的能量氣息頓時淡了許多。兩人走出庫房,關上了門,王天道:「能量消耗得差不多了,至少比先前多三個月。不過十月以後,進化就不可阻止了。」王祺道:「我倒是並不擔心,三個月內如果他們不來,估計也就不可能來了。安斯蒂說的是真是假,我們也無法確定。」王天道:「也是。」王祺道:「但願希露達早點出來,這個星球已經不安全了。我得去設置空間轉移系統,實在不行立刻離開,顧不得那麼多了。」王天點點頭,道:「希望如此了。」
……
有了一次教訓,敢於賭上性命的人越來越少,琳迪絲儘管奉光明神的神諭,還是無法徵召足夠的部隊,甚至被各地的貴族視為瘟神到處驅趕。麥卡斯只得派出手下的紅衣主教,前往各地宣示神諭,才把虔誠的信徒徵召起來,才勉強組成了一支十萬人的部隊。在神殿的全力下,再次攻到達布森城下。查林為防止城內神殿的人與外面的部隊裡應外合,把他們全部砍了腦袋。這一舉動激怒了神殿上層,導致神殿直接參戰,三個月後,達布森終被攻破,查林等不來安斯蒂,拔劍自刎而死。琳迪絲花了兩個月時間,才初步穩定了秩序,這時她發現,整個國家都神殿的勢力所控制,皇室的威信已處於歷史上的低點。琳迪絲使盡手段,與神殿展開權力鬥爭。
……
遙遠的星空某處,幾塊肢體碎片在虛空中蠕動,漸漸凝成人形,只有三四寸大小,好像人偶一般,但他忽然一掙,身體暴漲,瞬間變成一個三十來歲的男子,他環顧四周,大叫起來:「這到底是什麼地方,我怎麼會出現在這裡?我又是誰?」他團團轉了半天,忽然叫道:「我想起來了,該死的王祺,害得我好慘。我一定要報仇,可惡啊,那幫人到底到哪裡去了,怎麼一點氣息也沒有?」他在周圍星系中飛了幾圈,身形忽然變虛,卻就消失不見。
……
九個月後的一天,月球基地,王天走進另一個庫房,身上猛然紅光大作,充盈了整個庫房,彷彿液體一般到處流淌,紅光漸漸凝集到中央,化為紅色水晶狀的物質,血色漸漸消失,又變得透亮光明,彷彿鑽石一般。最裡面,王天被一層白色物質包圍,捲縮起來,在裡面沉浮不定。水晶體上放出無數絲線,粘在周圍牆壁上,將本身懸吊起來。王祺觀看半晌,見沒了動靜,便關上庫門,轉身向控制廳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