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祺覺察出後面法則風的恐怖,想也不想便抓起波利斯,帶著王座急速遠離。他這一全力發揮,速度非同一般,這次法則風擴散雖比平常還快上數倍,又哪裡追得上?飛了片刻,發覺身後法則風不再推進,王祺便鬆開了波利斯,轉過身去眺望遠方。只見法則風覆蓋區域內的景觀不斷發生變動,整個世界亂得不成模樣,這種現象,意味著自然法則在不斷變換,表明法則風在那裡高速流動。王祺回頭道:「法則風暴?」波利斯心有餘悸道:「沒錯。我就覺得奇怪,為何先前的法則風會忽然增強呢,原來不過是法則風暴的前奏。」王祺見他神色,頗為意外地說道:「怎麼你也害怕?」波利斯道:「碰到法則風暴會害怕的又何止我一人呢,除了極少數人之外,大部分外來者都只有死路一條。要不是你速度夠快,及時逃到平靜的風暴中心,我們現在已經完了。」王祺聞言,心想:這種自然現象叫冠上「風」字果然是有道理的,跟普通的風暴一樣,中心反倒非常平靜。問道:「這麼說我們被困住了,它多久才會消散?」波利斯道:「這個可不一定,不過至少也要幾個月,如果長的話,幾年也有可能。」王祺吃了一驚,沉吟道:「那風暴中心有多大?」波利斯道:「不清楚,但我想直徑上千萬里總是有的。」
雖然王祺自認已不再恐懼法則風,不過既然連波利斯也怕這風暴,它的作用力顯然比普通的法則風強烈得多,王祺也沒有親身試試的想法。想了想道:「還是往裡面去吧,那裡應該更安全一些。」便帶著王座,與波利斯一起往中心飛去。
這一帶真是蠻荒之地,到處灰茫茫的,根本不見一點綠色。當初法師理事會的次元空間雖然荒蕪,但與此相比可算綠洲了。過了幾十分鐘,王祺見下面高原上生長著一些矮樹和灌木叢,邊上還有水塘,頗為中意,便在此處降落。他將王座安置在水塘邊上的平地上坐下,就放鬆心神,開始接收裡面的剩餘能量。這時,地下驟然出現巨大的能量反應,緊接著那水塘忽然升高,好像一張大嘴一樣向王祺罩來。王祺不覺一愣,能量探測能力下意識地啟動,才知道這哪裡是水塘,哪裡是綠地,分明就是一頭空間獸為了捕獵而作的偽裝,那水塘還真就是一張大嘴。王祺心下惱怒,正欲動手,邊上先有一道能量轟進了怪物嘴中,霎時把它露出地面的上半個身體化作飛灰,接著又是一道光照射到怪物與地面結合之處,把它下半個軀體也燒成了粉末。卻原來是波利斯出手。波利斯見周圍又變成一片灰色,空氣中飄散著一種怪味,道:「要不要換個地方?」王祺道:「不必了,反正哪裡都一樣。」說著,便閉上了眼睛,不言不語了。波利斯也不知他在幹什麼,一時間無事可做,也就坐了下來,閉目養神。
這一坐,便是一個月。這天,王座終於停止了能量輸出,王祺自覺體內的能量平衡比先前牢固許多,便有試試闖出風暴區域的想法。於是交代道:「你在這裡看好王座,我去去就來。」波利斯道:「什麼事?」王祺隨口答了一句,人已騰空而起,瞬間消失不見。波利斯心裡罵罵咧咧,不知道他突然間發什麼神經,想要去以身犯險。忽地想起先前王祺因接觸王座而獲得對法則風抵抗力一事,心中頓時恍然。想到這一點,又聯想起當時王祺聽到王座時先是不把它當一回事,後來卻對它顯得頗為著緊一事,忽然想到一個可能:難道王祺只為王座的這個作用而來,那麼是否他解決這個問題之後,王座還能回到自己手中呢?他越想越有可能,心情一時倒有些迫切起來。
王祺獨自一人來到風暴邊緣,一頭紮了進去。初時一切順利,但越往外,感覺越差,只飛過數萬里,頭腦再次發暈,便知自己低估了這風暴。退出風暴區,回到王座那邊,見波利斯臉上露出徵詢之色,簡單地說道:「失敗了」,便又坐上了王座。波利斯猶豫一下,問道:「你得到王座是為了解決自己懼怕法則風的弱點?」王祺睜開眼睛,微笑道:「現在也沒必要瞞你了,沒錯,算你猜著了。」波利斯道:「這麼說……」他說到一半,又猶豫了。王祺卻看出他的想法,道:「你是想問我解決這個問題之後能否把它還給你吧。我可以告訴你,當然可以……」波利斯心中大喜,忙道:「一言為定。」王祺道:「你先別急呀……」波利斯哪能不急,又追問道:「難道有什麼條件?」王祺道:「沒有條件。但是,你知道我是怎麼解決自己的弱點的嗎?是通過吸收王座裡面的特殊能量。如果我估計得不錯,等我把內部能量吸乾,它就會失去抵消神域法則的力量,也就是說,你能到手的不過是一個徒具其形的廢物罷了。」波利斯大驚道:「你的意思是這種能量就是王座效力的關鍵?難道你吸收裡面的能量之後,自身就有抵擋神域法則的能力嗎?」王祺歎了口氣,想起十年前被追殺一事,道:「不用吸收裡面的能量,神域法則就對我無效,否則我怎麼有現在這種實力?不過你第一個猜測可能是正確的,這種能量應該就是王座的關鍵。」
波利斯心下失望,頹然坐倒在地。王祺閉上眼睛,開始想辦法吸收王座裡面最後剩下的能量,這些能量大約相當於最初的三分之一,不像其他部分一樣,接觸後會自然流淌到王祺能量體內,而是牢牢固結在王座裡頭。王祺對它沒有半點控制力,所以一直束手無策。只是它對王祺體內能量平衡太過重要,王祺實在不願放棄。他想:「艾貝爾都能夠對魔法無師自通,我如今也算是能量操縱方面的行家了,如果連這麼點小問題都解決不了,豈不是丟人現眼。」於是沉下心來,細細推敲這種能量的特性不題。
王祺枯坐兩月,眼皮也沒動一下,波利斯有些不耐煩,便於一日離開王祺身邊,在風暴中心安全區域內巡遊起來。風暴中心實際比波利斯想像的大得多,風暴又是驟然而至,被困其中的人自然不會就他與王祺二人。這一路轉來,他就碰到了好幾個外來者。外來者之間,除非有直接利益衝突,或者是部分生命體為了捕食或增強力量,一般是井水不犯河水。但這些人運氣實在太差,碰到波利斯心情最差的時候,加上他實力又強,於是便都去見了閻王。
王祺苦心試驗研究,終於被他鑽研出了一些名堂。原來他能量體內的侵蝕能量,並非像原先想的那樣單一,而是由兩種看似相同實質上卻差異極大的能量組成,其中一部分具有毀滅一切的能力,任何物質和能量與之接觸都會瞬間湮滅,但偏偏另一部分就能把它克制得死死的。由於兩者交雜混合,達成一種微妙的平衡,王祺的意識能量和本身的力量才能與之和平共處。法則風強化的是毀滅性能量,因此在強力的法則風下,能量平衡被破壞,侵蝕能量佔上風,意識就會受到直接傷害,他精神不振甚至昏迷過去也就不足為奇了。而王座裡面的能量,卻是相反的一種,所以能夠加強對毀滅性能量的克制效果,把它徹底與意識隔絕。區分了這兩種能量之後,王祺便有了方向,毀滅性能量既然能夠湮滅一切,自然不是他現在可以接觸的,但克制它的能量,王祺卻可以試著去研究。如果研究成功,王祺也許就能引出王座中保留的最後那些能量。可是這種能量雖然可以受到王祺的影響,但與毀滅性能量混雜得非常厲害,王祺要想接觸它都難,就是接觸到了,它本身又太過靈活,叫它往東,偏偏往東南或者東北,總是有很大的偏差,但偏偏當王祺無意識的時候,卻能相對精確地操縱他,又一次差點間接引出一道毀滅性能量,要不是它立刻回去,差點讓他從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這讓王祺大惑不解。不過不管怎麼說,無意識狀態幾乎不能派任何用場。於是王祺只得日復一日地研究精確操縱的手法。
一個月後的一天,王祺小心翼翼地引導著好不容易控制起來的能量,通過手臂進入王座之中,試著與內部能量連通。這時,天空中忽然有人急速掠過,過了片刻,又折返回來,停在空中呆呆地看著下面的王祺。然後悄然落地,向王祺走去,繼而露出不敢相信的眼神。他揉揉眼睛,又看了王座一眼,露出狂喜之色。王祺渾然不知有人靠近,他這時已到了關鍵時刻,已經成功地聯通了內外的能量,正要順勢控制它緩緩流出,哪知那人忽然動手,一把將王祺從王座上抓起,扔上了天空,隨後兩手高舉過頭,全身上下光華大作,化作一道流光衝上天空,轟在王祺身上,一穿而過,而後流光一停,那人急速落下,一把抓起王座,大笑數聲便沖天而起,想要乘別人還未趕到之前離開。但剛剛飛出百米遠,就碰到一人擋在身前,仔細一看,卻是剛才以為已經死去的王祺。只是剛才閉著眼神,神色安詳,這會兒卻微含怒色,嘿嘿冷笑。這人心中一慌,便退後了一些,覺得自己太過示弱,又回到原先的位置。
眼看著就要達成目標,偏偏被人打擾而前功盡棄。王祺盯著這人,心中已然怒極。他剛才能夠引導能量,並非因為他掌握了真正的解決辦法,而是試了數十萬次,才偶然得到的機會,完全是出於幸運。這幸運以後能不能有,還是個問題。冷笑片刻,也懶得與他糾纏,一拳轟出,帶出一團能量,那人慘叫也沒響起,便裂成數塊,繼而化作煙塵消散了,而王座則在他能量支配下緩緩降落在原處。王祺放開能量探測,發覺這風暴中心足足有將近二十個外來者。某一處兩人正在戰鬥,能量反應極為激烈,算是整個地區最強的,其中一人王祺非常熟悉,便是不知何故成為他手下的波利斯。王祺仔細感應兩人的能量對比,發現他竟處於下風,心想:「神域的強者看來比我想像得要多得多。波利斯比我見過的伊格爾尤利斯都要高出兩籌,竟然在這個小範圍之內碰到比他還強的對手。」他沉吟片刻,兩指併攏往王座一指,一個能量罩憑空出現,把王座包圍起來。王祺則原地消失,不知所蹤了。
轟然一聲巨響,波利斯眼前的景物不斷地旋轉,然後身後胸前相繼挨了一下重擊,接著眼界忽然狹窄起來,瞬間變成了一個白亮的開口,上方有塵土砂石不斷落下——他剛剛被打進了地面。上面有人大笑道:「波利斯,你怎麼了,剛才的狂妄去哪裡了,啊?」一個男子用帶著調侃的語氣說道。波利斯吐了口血,擦掉嘴邊的血跡,將衣服上塵土抖掉,就猛然衝上天空,一拳向浮於半空一個看似三十來歲的男子轟去。那人不敢怠慢,一個側身避過這拳。波利斯化拳為掌,方向隨之變化,掌心噴吐出一個能量球,炸出萬道光線,從四面八方向對手擊去,看來似乎已避無可避。那人不屑地笑了笑,猛然暴喝一聲,全身彷彿都化作一個超級光源,亮得讓人睜不開眼。那光線轟到他身上,便即隱沒。波利斯大恨,又是一拳轟出,那人以守代攻,也是一拳揮出,兩拳相交,瓶的一聲暴響,衝擊波四面彈射,兩人各自向後震飛。兩人強行止住後退的石頭,又返身戰在一處,不多時,波利斯腹部挨了一拳,再度被打入土中。他正要起身再鬥,就見無數能量彈如冰雹一般落進洞裡,把他擋了回去,然後爆發開來。波利斯擋了幾撥,忽往旁邊打出一拳,在側面斜斜開了洞,直飛而出,又被對方截住,雙方繼續大戰。
那人邊打便道:「波利斯,聽說你得了王座。」波利斯道:「哼,卡斯帕,難道一向標榜不靠外力的你也起了貪心?」卡斯帕道:「哈哈哈,你也太小看我了,我不是想要王座,而是沒想到你得到王座之後還是這種水準,真是太讓我失望了。」波利斯哼了一聲道:「別自以為是了,要不是過去十年因為不斷被人糾纏而不能好好利用王座恢復力量,你現在早就不是我對手了。」卡斯帕道:「哈哈哈,原來如此,你也真夠不幸的,怎麼樣,王座還在手中嗎?」波利斯還未回答,就聽一人道:「已是我的了。」
聲音近在咫尺,卻不知何時來到,卡斯帕大驚之色,強攻數招逼退波利斯,定睛一看,見來人看起來似是一個二十歲不到的青年,身上半點氣息不漏。卡斯帕發現自己竟然完全無法看透他,這一驚可是非同小可。波利斯早從聲音上聽出是王祺,倒是鬆了口氣,當下飛到王祺身後侍立。卡斯帕看看王祺,又看看波利斯,驚道:「波利斯,你做了他手下?」波利斯拿冷眼看他,並不作答。卡斯帕道:「沒想到你會這麼做,若非我親眼所見,還真不敢相信。」王祺回頭道:「你們認識?」波利斯點頭道:「老對手了。」卡斯帕嬉笑道:「什麼老對手,真會自抬身價,手下敗將才是真的吧。」波利斯大怒,但也無從反駁。王祺淡淡說道:「要殺他嗎?」波利斯道:「如果你願意。」王祺呵呵一笑,正要動手。卡斯帕見他神色淡然,分明不把自己當一回事,也印證了先前對王祺實力的推測,心中有個想法不可遏制地生出,不慌不忙道:「慢著,你不能對我下手。」王祺一愣,笑道:「哦,我倒想聽聽理由。」卡斯帕笑道:「我本是自己人,你怎麼能對自己人下手。」王祺與波利斯互看一眼,均是莫名其妙,問道:「你怎麼就成了自己人了?」卡斯帕道:「我願意做你的追隨者,怎麼不是自己人?」
王祺見他言談不羈,臨危不亂,倒生出幾分好感,笑了笑道:「好了,我不動手,你離開就是了。也不必做什麼追隨者了,我並不需要。」卡斯帕聽得此話,盯著王祺呆呆發愣,好像王祺說的是什麼奇談怪論,又或者站在那裡是什麼奇珍異獸,見王祺兩人要離開,連忙喚住道:「我誠心誠意要為你效力,你怎麼不收呢?」王祺一想怪了,這年頭難道做自由人還沒做別人下屬吃香了,波利斯情況特殊也就罷了,他搞什麼名堂?問道:「你是否什麼目的?」卡斯帕笑道:「哪有什麼目的,只是整天無事可做,給自己找點差事罷了。」王祺笑道:「這種理由虧你說得出來,不過罷了,既然你自己願意,隨便你。」卡斯帕飛到兩人身邊,拍拍冷著臉的波利斯的肩膀,調侃道:「我親愛的朋友,怎麼,多個夥伴不歡迎嗎?你可是前輩啊。哈哈哈……」
王祺來這裡只是為了救波利斯,這下事情瞭解,他也不願意多呆,不經意間,已從原地消失。卡斯帕始終留意著他,竟然沒發現他如何離開,心下乍舌不已。這時波利斯冷聲道:「卡斯帕,你到底在玩什麼花樣?」卡斯帕笑了笑道:「波利斯,我親愛的同僚,我忽然發現你很蠢。」波利斯怒道:「你說什麼?」卡斯帕嘿嘿一笑,忽然正色道:「如果你不愚蠢,就應該能猜到我的想法。」波利斯一愣,細思之下,卻無半點頭緒,轉換話題道:「你現在準備去哪?」「王座在不在那邊?」波利斯道:「你的目的是王座?」「錯。我只想去見識一下而已。」見波利斯點點頭,卡斯帕又道:「那麼,前面帶路吧。」
兩人飛了不久,就來到了王座所在地。卡斯帕降落在地,就見王祺閉著眼睛,端坐在一張雕飾得極其華貴的稀有晶石製作的椅子上。他繞著走了三圈,嘖嘖讚道:「原來這就是王座,真是名不虛傳。對了,波利斯,我們的老闆怎麼一點反應也沒有?」波利斯道:「他在吸收裡面的能量。」卡斯帕先是滿臉驚訝,繼而喜道:「這種事都做得到嗎?這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他回過頭去,又道:「波利斯,既然我們老闆沒空理我們,留在這裡也沒意思,還是出去走走吧。我們兩人聯手,可以輕而易舉的把這個地區所有人掃蕩一空。」波利斯點點頭,兩人一同去了。
王祺再次睜開眼睛已是六個月後了,在這個六個月時間裡,王祺試驗了無數次,但始終沒有像上次那般幸運,不過被王祺琢磨出一個方向,只要他的意識與那種可控制能量結合足夠緊密,那對它的指揮有朝一日絕對可以達到完美境地。可是這種結合,除了隨時間流逝讓它自動加強之外,暫時也找不到好的辦法去人為影響。他往遠處眺望片刻,無聊地拍拍王座的把手,站了起來。裡面的能量對他來說暫時不可強求,他也不去勉強,當下放開能量探測能力,遍及整個風暴中心,很快發現卡斯帕與波利斯兩人,至於其他的外來者,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不用想,便大約猜到是被兩人屠戮一空。想到這麼久過去,風暴可能散去也說不定,便再次去了風暴邊緣。
仔細觀看風暴影響的區域,王祺發現法則之力似已減弱了許多,於是飛出去做了個試驗,果然這回他一直行過十萬里之遙,神志依舊清醒。心想:「看來用不了多久,這風暴便要散了。現在也不必著忙。」忽又想起當初與波利斯離開的時候,本來是交代利蒙特準備好一切,準備等取回王座就出發的,誰想後來因為幾個突發的變故被困在此處,也不知他們是擔心,還是會以為自己拋掉他們跑了。搖搖頭,就準備回王座所在地。飛了一會兒,驀地留意到地下一個微弱的能量反應,王祺不由生出好奇之心,當下五指分開往下連劃數下,光線縱橫間,地面上出現無數深溝,王祺盡力一吹,平地起了一陣颶風,也不知有幾級,把本就支離破碎的土層一層層吹去,一時間灰黑色的泥土漫天飛舞,把陽光都遮住了。等風頭過去,塵埃落地,再看時,地上多了一個十多米深的大坑,底下半埋著一個金屬色的圓筒,大約一米寬,兩米長,在陽光下熠熠生輝。王祺落到地上,一把將它從地下抓起,翻來覆去看了一圈,見表面沒有半點縫隙,無處著手,便從眼睛裡射出光束,硬生生割開了外殼,隨手一撕,開了個大口子。
裡面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男子,黑色短髮,閉著眼睛,面容英俊無比,穿著一身筆挺的制服,雖然這風格王祺沒有見過,但從一般常理來推斷,多半是軍服一類的設計。把容器口子拉大,發現他腰間掛著幾樣東西,一把又似長劍又似長槍的金屬武器,一把手持式的短槍,那把槍就是王祺先前感知的能量源。王祺拿起隨意開了一槍,遠處一座山峰轟然崩裂,不由得吃了一驚。再開第二槍時,已經沒了能量。王祺把槍放好,又拿起那把金屬武器,輕輕一折,竟然沒有折斷,又隨手一劃,地上的岩石如豆腐一般被切開,王祺立刻對發明這些東西的文明刮目相看,這些武器的威力只怕是外來者級別的。沉睡的青年男子始終沒有醒來,王祺伸手碰了一下,發現他肢體冰涼,心想:「莫非這是某個文明的太空棺材。」為了驗證自己的想法,他仔細觀察了一番,忽的注意到耳朵內廓幾條金屬色的貼片,上面寫著一些什麼,摸了摸,發現這貼片似是直通大腦,忽然想到:「這恐怕是一個生化機械人。」有了這個認識,他扳開這人的眼皮,果然發現眼珠也有些金屬色彩,再用能量掃瞄一番,認清了他的內部結構,果然是特殊構造的機械體。
在青年的頭部邊緣的艙壁上,有一排看似顯示屏幕的東西,只是無論王祺怎麼操作,都沒有任何反應,略一感應,才發現裡面的能量已經所剩無幾。而青年身上,更是一點能量也沒有剩下。不過缺少能量可難不倒王祺,他伸手虛按在青年額頭,宛如流水一般的光芒從掌心滲出,透過額頭向內而去,片刻之後,能量已無法流入,王祺便收了手。
片刻,男子忽然睜開眼睛,眨巴兩下,然後轉過頭面向王祺道:「編號9410星雲戰士試作型,埃默拉,願意聽從您的命令,主人。」王祺饒有興致地看著他道:「你叫埃默拉嗎,怎麼叫我主人呢?」埃默拉坐起來道:「我曾經發過誓,誰將我喚醒,誰就是我的主人。」王祺驚訝道:「聽你這麼說,你不是依照程序行動,而是有自主意識了?」埃默拉道:「是的,主人。」王祺再次打量他一番道:「說說你的來歷吧。」埃默拉應了聲是,便開始講述自己的過去。
埃默拉講的好像一個科幻故事:他與其他外來者一樣,也是來自外宇宙,不過他不是一人進來,而是與一個龐大的作戰基地同來的。這個作戰基地奇大無比,是某個軍事文明創造的一個不受控制的怪物,具備完整的資源採集,製造維護系統,甚至有內屬的科技研發能力,因為主系統意外擁有了感情,創造它的文明反被它摧毀,之後它便在太空中流浪,履行它潛意識中設定的征服和破壞的使命。埃默拉便是基地實驗室中製造出的另一個有感情的異類,在參加多次戰鬥之後,他就被主系統發現與其他戰鬥員不同。主系統為了保證自己的安全,就把他封存起來,切斷了能量供應。但埃默拉既然生出了初步的感情,自然不會乖乖等死,就利用自己學得的技術和剩下的能量,連接了基地的控制網絡把自己釋放出來。本來他可以成功逃走,誰知就在這時星空中發生了神秘變化,一股巨大的力量把作戰基地與他乘坐的小型太空艙吸了進去,而且能量被一股強大的力量強行吸收,基地癱瘓,埃默拉也失去了絕大部分力量,之後便來到了這個世界。埃默拉因為無法破壞已經損壞的封閉太空艙,等了多年之後能量逐漸耗盡,只好一直沉睡,直到王祺給他補充了能量。
王祺把整個故事回味一下,問道:「那麼作戰基地呢,是不是也在附近?」埃默拉道:「不,它應該不在這個世界。」王祺訝道:「它不是跟你一起進來的嗎?」埃默拉道:「我也不清楚,不過我的內置通訊系統無法聯繫到它,除了它不在這個世界之外沒有其他解釋了。」王祺道:「你沒有親眼目睹它跟隨你進入這個世界嗎?」埃默拉道:「沒有,主人。在進來時太空艙先進了一個奇異的地方,跟太空艙外的聯繫一下子中斷了。」王祺道:「那裡應該是空間裂縫,能量流非常混亂,大概影響了通訊吧。」沉思片刻,恍然道:「我明白了,你們雖然進入空間裂縫的時間相同,但進入這個世界的時間卻不同。兩個世界的時間是相互獨立的,也許它會在未來的某一天來到這個世界。」埃默拉臉上微微露出詫異之色,顯然對獨立時間之事一無所知。王祺猜到這個可能,正感慨間,忽又想起了希露達,依照希露達對他的感情,如果沒有被艾恩格拉斯殺死,一定會隨他進入水晶牆。如今不出現在這個世界,說不定也是因為到來的時間不同的緣故。不過沉默半晌,知道想也沒用,就放下這個心思站起來道:「埃默拉,對我你可以不用守什麼約定。如果你非常重視誓言的話,我也可以讓你恢復自由。當然,如果你願意,就隨我走吧。」埃默拉拿起身邊的兩件武器,沉默一下道:「自從我被封存,就失去了存在的意義,就是沒有誓言,我也會選擇跟隨你。說不定我當初發這個誓,也是基於這個考慮也說不定。我的感情還不完善,有時不大明白自己的想法」王祺點點頭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多說了,如果你將來明白了,可以隨時離開。你會飛嗎?」埃默拉道:「會。」
兩人往中央飛去,王祺起初放慢速度,見埃默拉緊隨其後,顯得非常輕鬆,便開始提速,一直增加到接近基斯的水準,埃默拉才顯得有些力不從心。不過這也已經讓王祺大為吃驚了。他忽然降低速度,停下道:「攻擊我試試,我要看看你有多大的戰鬥力。」埃默拉顯然有些困惑,王祺道:「不用擔心,你身上的能量都是我給你補充的,絕對傷不了我。」埃默拉點點頭,身形忽動,手中那把似槍似劍的金屬武器破空刺來,將及王祺的身體,尖端上猛然爆出一點光芒。王祺手一抓,把那團光抓在手心,隨手甩出,遠處轟然一聲巨響,一個龐大的天坑瞬間造就。王祺吃了一驚,道:「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你的實力比一般的外來者還要強上不少。」埃默拉道:「外來者?」王祺道:「這以後跟你解釋。」想了想,又道:「從你的編號來看,作戰基地像你這樣的戰士數量應該不少了,你們到底有多少人?」埃默拉回憶一下道:「在來之前發生了一次大戰,損失了四萬兵員,還剩下六萬。但只要基地功能恢復,用不了多少時間就能補上這個差額……」
「也就是說足有十萬了。」王祺得出這個數字,只覺得頭皮發麻。十萬這種級別戰士,等於是十萬個不弱的外來者,加上思維發達卻沒有感情,身為軍隊成員,配合也不成問題,就是有一百個迪爾克斯,估計也要被轟殺成渣。不由感慨道:「你們那個宇宙的力量層次也太高了,什麼敵人竟然能消滅你們四萬名高手?要放在我們那個宇宙,真是不可想像。」埃默拉道:「並不奇怪,敵人與我們一樣都是同一技術的產物,不過他們的創造者與我們的創造者剛好是宿敵的關係。」王祺道:「原來如此。」
風暴中心的另一頭,波利斯與卡斯帕一邊往回飛,一邊說著話。幾個月相處下來,兩人的關係至少表面上好了許多,波利斯不再冷言冷語,也會主動說話了。卡斯帕問道:「既然風暴減弱,我們就可以離開這裡了,你知道我們接下去會去哪裡嗎?老闆的意思是什麼?」波利斯道:「聽他口氣,我們應該會去北方的都市圈。」卡斯帕笑道:「哈哈,都市圈嗎,好懷念的名詞,沒想到這輩子還會去那裡。」波利斯道:「你當初為什麼要離開那裡呢,我記得你原來是王庭禁衛軍的一員?」卡斯帕嘿嘿笑道:「我乘庫恩實力大降的時候把他打成了豬頭,怕他報復才跑的。反正在迪爾克斯手下干沒太大好處。哼,這家後既吝嗇又膽小,寢宮周圍也靠近都不允許。我的力量恢復比在外界自己想辦法還慢,還留在那裡聽他指使幹什麼?」波利斯道:「原來是這樣,倒也合你的個性。那麼這次回都市圈,你準備去找他嗎?」卡斯帕道:「開玩笑,庫恩那傢伙雖然變態,實力可是一等一的強,我哪裡是他對手。不過我們老闆離迪爾克斯的實力已經不遠了,他根本不是對手,我就不必擔心了。」波利斯道:「原來你主動加入了他麾下,不過是為了借助他的力量殺庫恩。」卡斯帕大笑道:「波利斯,這種問題不必問了吧。哼,你也太天真了,就算我不加入,庫恩難道不會死在他的手上嗎?這個世界上,也只有迪爾克斯才能容忍他。」
波利斯正欲問個明白,忽見左邊遠處有一人急速飛過,往風暴邊緣去了,多半是準備提前離開。兩人對望一眼,都是大為吃驚,原以為風暴中心的外來者已經全數被他們剿滅,誰知竟還隱藏了一個,這人還偏偏從他們身邊飛過,在兩人看來,這等於是赤裸裸的挑釁。波利斯大怒,卡斯帕也沒什麼好氣,也不打招呼,就不約而同地急追而去。飛了一段,那人再次出現在視野之中,兩人猛然加速,剎那間就一前一後把那人夾在中間。那人忽地停下,前後看了一眼,冷聲道:「兩個不知死活的東西,我不欲跟你們做無謂的戰鬥才隱藏起來,你們難道還以為我怕了你們不成?」卡斯帕笑道:「你一點氣息不漏趴了將近一年,我們也只能這麼想了。呵呵呵,咦——」卡斯帕笑著笑著,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仔細觀察起來。那人大約四十來歲,相貌堂堂,頗有威勢,身著一套靈便的金白兩色的戰鬥服,上面帶著優美的裝飾,肩上還有一個皇冠標誌,皇冠下面有五條金線。卡斯帕眼睛一亮,叫道:「前王庭禁衛軍的制服,五條金線,你是副統領拉維尼亞。哈哈哈,波利斯,我們碰到大人物了。」
「拉維尼亞!」波利斯先是一驚,然後又不屑道,「沒想到你還活著。哼,不過那又怎麼樣,不過是個過氣的副統領罷了。」
卡斯帕笑道:「拉維尼亞,你的上司西格森都加入迪爾克斯麾下了,為什麼你還這麼個性呢?」拉維尼亞冷哼道:「他願意加入是他的事,與我何干。」卡斯帕道:「看來你很看不上迪爾克斯的樣子,也是,他奪取王庭時力量差阿特拉斯太遠,雖比你們強,但差距也不是很大。要你服氣確實不容易。不過人不能總活在過去呀,現在阿斯特拉已經變作一介凡人,而迪爾克斯多半已超越了往昔的他,你不服不是不識時務了嗎?」拉維尼亞道:「你跟我說這些不是笑話嗎?你還不是主動脫離了禁衛軍。」卡斯帕拍拍腦袋道:「原來我們說的話你都聽到了,那我也不多說了。波利斯,我們上,試試這個前副統領還剩下幾成本事。」波利斯道:「雖然你沒資格命令我,但正合我意。」說罷,獰笑一聲,一把向拉維尼亞抓去。
拉維尼亞往後飛腿,避開他這一抓,又一側身,閃開卡斯帕如雨而至的能量彈,罵一聲:「兩個瘋子,給我滾——」說著,右臂曲至左肩,往前用力一揮,一道強大的電光炸裂而出,爆散開來,頓時空氣變得炙熱無比,一瞬間,這片空域已進入了電漿狀態。卡斯帕哈哈大笑道:「你太小瞧我們了!」說罷,兩手在胸前合攏,然後猛然一開,全身上下釋放出強大的氣勢,溫度又驟然下降,恢復常溫,電漿也消失了。波利斯已經衝了上去,一拳向拉維尼亞胸腹間轟去,拉維尼亞抓住他的拳頭,把他順勢往外一帶,正欲補上一擊,後面又來了卡斯帕,兩人交手一合,波利斯又從身後而至,前後夾攻之下,拉維尼亞面色終於凝重起來。
卡斯帕與波利斯雖然在一起呆了幾個月,但一起戰鬥的機會連一次也沒有,所以起初只是各自為戰。但交手之後,兩人慢慢學會了配合,逐漸把拉維尼亞壓制住了。兩人一邊打,一邊冷嘲熱諷,拉維尼亞一言不發,只是拚死抵擋。過不多時,身上就挨了數下,吐了幾口血,弄得身上血跡斑斑,狼狽異常。拉維尼亞沒想到兩人如此厲害,情知自己恐怕難逃這一劫,眼神中忽然閃過一絲厲色,隨即大喝一聲,全身放出萬道光芒,把兩人逼得連連後退,然後兩臂伸出,凌空抓住兩人,把兩人固定得動彈不得,緊接著身上一明一暗,放出一種不祥的氣息。卡斯帕掙扎不脫,知道他恐怕動用了超乎尋常的能力,見他身上出現異變,失驚出聲道:「你想跟我們同歸於盡嗎,你瘋了?」波利斯也是大驚,連忙掙扎。拉維尼亞冷笑道:「瘋的是你們,要不是你們無緣無故對我下手,我怎麼出如此下策。」卡斯帕道:「我們不過是為了試試你的本事罷了,又怎麼會殺你呢?」拉維尼亞道:「事到如今還說這些幹嘛,太難看了吧。」卡斯帕急道:「這不是跟你開玩笑,我們真的沒有殺你的意思。快停止吧。」拉維尼亞道:「不必再廢話了,這一招一使出,如果中途放棄我就會暫時失去大半戰鬥力,你以為我會中斷嗎?」
見波利斯竭力掙扎,卻全無用處,卡斯帕心中焦躁,急中生智,忽道:「這樣下去我們都得死,我有一個提議……」
「有什麼廢話就直說吧,沒有多少時間了。」拉維尼亞恨聲道。
卡斯帕道:「我們最近找了一個好老闆,你不如停手,加入我們的行列如何……」
「我還以為你要說什麼呢。」拉維尼亞打斷他的話頭道,「以你們的實力,竟然還需要托庇他人,真是不知羞恥,我寧可死也不願意與你們為伍。」
「你這麼急幹嘛,至少聽我說完啊。」卡斯帕苦笑,道,「若是他有很大機會成為下一任的皇帝呢?」
拉維尼亞吃驚道:「你說什麼,有這種事?」
「當然有,不然我說這個幹嘛,如果我想騙你,難道不會找一個像樣點的理由嗎,這種借口可是誰聽了都不會信的。」卡斯帕道,「他非常特殊,完全不受神域法則限制,現在實力估計與迪爾克斯相差不會太遠,而且增強速度超乎想像,日後取而代之根本不是問題。如果將來做了皇帝,以他力量,加上根本不需要借助王城下的保護力來抵抗神域法則,你想想看,我們可以得到什麼好處?」
波利斯道:「原來你打這個主意……」卡斯帕勉強笑道:「剛開始沒想得這麼複雜,也是不久前才完善的。」又對拉維尼亞道:「如果你擔心他不會這麼做,大可不必,因為他這人非常好相處,比阿斯特拉好得多了。」波利斯冷笑道:「你說的雖然不假,但你不過與他說了兩句話,又怎麼這麼瞭解他了。」卡斯帕怒道:「給我閉嘴,波利斯。」
拉維尼亞仔細看兩人神態,半晌道:「看來你倒不是在胡說,既然如此,那又大不相同了,我非常欣賞你的建議。可是……」他停頓一下,道:「我又怎麼相信你們不是在騙我你,若我放開了你們,你們卻出爾反爾把我殺了,那我不就淪為他人笑柄了?」
卡斯帕道:「我猜就算我們發誓也沒用吧。好,我有辦法解決這個問題。你不是會暫時失去戰鬥力嗎,我們也放棄戰鬥力就是了,到時候我們誰也不能攻擊誰,這樣你總放心了吧。」回頭道:「波利斯,我們放棄身上所有能量。」
波利斯道:「你說什麼?你怎麼肯定他說的話是真的,如果我們失去了戰鬥力他卻完好無損,我們不是任他宰割了嗎?」
卡斯帕大吼道:「拜託,都這個時候了你還猶豫什麼,只有這樣做我們才有機會活下來,難道你想這麼無謂的死去嗎。快把能量散掉,波利斯,已經沒有時間了。」
「切,我做就是了。」波利斯恨恨道。
兩人渾身發光,轉眼化成一個光人,猛然同時大吼一聲,把身上的強光震散,光芒一散去,兩人臉色變得有些灰敗,看起來萎靡不振。波利斯顫聲道:」現在……現在該輪到你了。」
拉維尼亞仔細打量兩人,見兩人能量似已完全透支,忽然大聲道:「好,我就信你們這一次。」話音一落,他的兩條手臂忽然炸裂,波利斯和卡斯帕身邊束縛立刻鬆開,兩人失去向地下跌落,激盪起了一片塵埃。等塵埃散去,兩人慢騰騰地走了出來,氣喘吁吁地到了拉維尼亞身邊。只見他兩臂斷口處還在流血,身體僵直,似乎動彈不得。波利斯走上前去,奮力舉起手,就欲往下砸去。卡斯帕連忙一把抓住,道:「你……你瘋了?」波利斯回過頭去,道:「難……難道……你剛才不是權宜之計嗎?」卡斯帕道:「什麼……權宜之計,當然是真的,要想奪取皇位,對手……對手可不是迪爾克斯一個,他的禁衛軍不是擺設,幫手越多越好。」波利斯呼呼直喘道:「原……原來如此,你說的也有道理。」兩人坐在一旁,開始調勻呼吸。
拉維尼亞好一會兒才恢復過來,坐在地上用力一掙,肩膀上重新生出兩條胳膊,接著呼吸又急促了許多。
一直等了半個小時,三人都恢復得差不多了,齊齊站了起來。拉維尼亞道:「總算你們守信用,現在我們去哪?」卡斯帕道:「還是趕緊回未來的陛下那裡去吧。法則風暴已經減弱,隨時可能有外人進入,要是不幸被人碰上,以我們現在的狀態是必死無疑,那我真是死不瞑目了。」拉維尼亞道:「那我們走。」
三人飛上天空,慢悠悠地向王座所在地飛去。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們力量逐漸恢復,便越飛越快。
三人來到王座所在地的上空,一路上拉維尼亞已問過王祺的一些問題,見王座上沒人,便道:「他人呢?」卡斯帕和波利斯對王一眼,都搖搖頭。波利斯道:「先下去再說吧。」兩人點頭,落到地面。卡斯帕看著空空的王座,笑道:「我們老闆還真有特色,要麼一坐幾個月,要不是就搞失蹤,不知在玩什麼,難道丟下我們先走了?」拉維尼亞道:「怎麼可能呢,王座還在這裡。」波利斯上前坐下,見兩人面色古怪,說道:「我是想試試王座有沒有失去效力,我不是說了他可以吸收裡面的能量嗎,如果能量吸收乾淨了,這個王座對他就沒用了,而王座也會失去對抗神域法則的效力。」卡斯帕道:「我記起來了,你確實這麼說過。怎麼樣,還有效力嗎?」波利斯站起來道:維尼亞道:「這麼說他還沒有離去。嗯?」他忽然察覺到什麼。
卡斯帕也反應過來道:「他來了。咦,怎麼多了一個人。呵呵,難道天從人願,我們老闆終於改變主意培養自己的勢力了?」三人抬頭看去,只一會兒,王祺和埃默拉落到王座邊上。王祺注意到拉維尼亞,不由一怔,問波利斯道:「他是誰?」波利斯簡單說了拉維尼亞的身份,又大概說了經過。拉維尼亞走到王祺面前,行了一禮,卻沒有說話。王祺道:「既然你願意,那自然隨便你。不過你既然已經跟他們結識,應該知道我沒有什麼好處給你。」拉維尼亞先是有些詫異,被卡斯帕揪了一下,便道:「這我當然知道。」說著,便退到一邊。
王祺在王座上坐下,摸著下巴,心裡只覺得莫名其妙,心想這些人一個個都是怎麼了,做我的手下難道有那麼好嗎?其實要是換成其他外來者,早就明白這些人的打算了。可是他心裡根本沒有奪取迪爾克斯位置的意思,哪裡會想到這個方面去。想了一會兒,不得索解,也便放棄了。一抬頭,就聽卡斯帕指著他邊上問道:「老闆,他是誰,怎麼不介紹一下?」王祺轉過去一看,原來埃默拉侍立在一旁,於是把他的來歷粗粗說了一下,至於具體的,他卻沒有透露。
外來者中間也有不少人造人,王祺手下這幾個看似年輕,最老的也不過四十歲的樣子,其實都是阿斯特拉時代就來到神域的老怪物,見多識廣,自然不會驚訝。三人說了幾句也就罷了。
因為法則風暴即將平息,王祺也不再去吸收王座裡面的能量,整天坐在王座上沉思。埃默拉智慧不低,感情卻還在初步階段,侍立在旁也不感到無趣。其他三人靜坐休息,等到第二天完全恢復,就在附近比鬥起來。王祺兩人便做了看客。卡斯帕見他無聊,提議以三敵一,試試王祺的實力。沒想到王祺只出一招,便將三人禁錮當場,根本沒有他們發揮的餘地。卡斯帕和拉維尼亞見他如此厲害,心想達成目的那日不遠,都是滿心歡喜。只有波利斯一早見識過,不以為意。
第五天上午,拉維尼亞急速飛落在王祺身邊,道:「風暴消散得差不多了。」王祺一下子站起來,道:「既然如此,我們立刻動身。」波利斯兩人站起來,來到他的身邊。王祺看了看身後,道:「這王座太大,也是個麻煩。埃默拉,你拿著吧。」埃默拉道:祺正要走,卻見埃默拉沒有動手去拿王座,卻是按下腰帶上的按鈕,便定睛欲看個究竟。只見腰帶上面射出一道光線,照射在王座上面,除此之外就沒有沒什麼動靜了。王祺幾人正奇怪,就聽埃默拉驚訝道:「空間匣怎麼無法使用?」波利斯聞言恍然,不由嗤笑道:「你是哪來的鄉巴佬,神域的空間結構異常穩定,一切空間技術的產物在這裡都不過是廢物。你不會連這個都不知道吧?無知也要有個限度。」王祺皺了皺眉頭,倒是埃默拉感情淡漠,也不著惱,只道:「原來是這樣。」便將王座拿起,對王祺點點頭。
王祺第一個飛起,四人圍成一個半圓跟在身後,一起往北方急速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