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斯往東疾飛,伊格爾兩人在後面緊追不捨,追到第三日上,他們來到一片海洋上空,伊格爾忽然停下不追。見尤里斯面有疑色,伊格爾笑道:「這種速度,我們根本是追不上的,不過我們不追,他反倒有可能自己送上門來。」
尤里斯奇道:「這話怎麼說?」
伊格爾笑道:「他的速度有點不正常,與先前有微妙的差別,之前他帶著一個人飛的時候,速度比現在慢上不少,所以不是他實力突增,就是他沒有帶著庫恩的那個管家。前一種情況我們追不上,後一種情況我們不需要追,他自己就會送上門來,就是這麼回事。」
尤里斯道:「你的意思是,他是故意引開我們?」
伊格爾笑道:「可能性對半吧,不過我們反正追不上,何妨試驗一番呢?」
尤里斯道:「你要怎麼做?」
「很簡單,我們往回飛,」伊格爾笑道,「不管他追不追來,我們都是要去另一邊的,一舉兩得,豈不是妙?」伊格爾說完,往西南方向一指,兩人霎時離去。
伊格爾眼睛裡異光閃爍,沒有停止對基斯的探測,兩人剛剛停下時,他還未停下,連速度也未變,待到兩人往回飛行了一段,他忽然停了下來,又過不久,果然往兩人這裡追來。伊格爾笑對尤里斯道:「你看,我說的果然不假吧。」
尤里斯道:「他追上來了?」
伊格爾道:「那還有錯,速度比先前還快上幾分……」他說到這裡,忽的愣了一下,先是迷惑不解,接著臉上露出尷尬之色,笑道:「看來我們是走狗屎運了,他的速度比先前又稍快了一些,這個速度差別絕對不可能是帶著一個人就能影響的,看來他的實力真的增強了。」
尤里斯驚道:「他的力量成長速度這麼快?」
伊格爾道:「沒你想的那麼誇張,幅度極低,速度也只快了一點,要不是我一直沒有放鬆過監視,絕對分辨不出來。這裡可是神域,隨隨便便就能大幅增強實力,那我們還加入什麼禁衛軍?」
尤里斯道:「那樣的怪胎不是也有一個嗎……」
伊格爾略一回想,道:「你是說上次我們執行任務時發現的那個外來者?」
「除了他還能有誰,那種力量增長速度,可絕非尋常。」尤里斯道,「要不是他力量級數太低,可是一個重大威脅。」
「尤里斯,你太多慮了,」伊格爾笑道,「在這個充滿危險的神域世界,要想安安穩穩地成長幾百年,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在他有力量與我們較勁之前,怕是已經死了。就算他突破了這個時期,頭疼的也是迪爾克斯,不是我們,我還巴不得換一個皇帝呢。」
「你說的也有道理。」尤里斯道,「這個暫且不提,基斯既然追上來了,不管你的前提是不是錯誤,結論總是對的,這就夠了。不過我看他多半要跟我們打游擊戰,牽制我們的追擊,你準備怎麼應付?」
「嘿嘿嘿,我自有辦法。」伊格爾笑道,「你就好好看著吧。」
伊格爾尤里斯往西南去,基斯在後面追趕,短短幾刻之間,情況發生了相當戲劇性的變化。
基斯很冤枉,他並不是笨人,為了讓伊格爾兩人以為自己依舊與王祺在一處,他的飛行速度是刻意仿照先前帶著人時來的,可是他自身力量稍有增加,加上對速度控制無法做到非常精確,有一定的出入,才引起了伊格爾的懷疑,讓他來了個歪打正著。伊格爾兩人引誘他追去的可能性基斯也不是沒有預料到,不過就只兩天時間,恐怕安提瑞斯兩人還無法擺脫追兵,除非他丟下王祺不管,否則便不得不追,而且還必須遲滯兩人的速度。
追了半個多小時,來到淺海區域,基斯忽然發現感應中越來越近的兩人瞬間消失,心下一凜,知道必是中了計了,當下不及細想,便即往回飛遁。剛剛飛出一段,海面上暴起兩道水柱,一前一後,把基斯夾在中間。水柱慢慢落下,露出伊格爾和尤里斯的身影。伊格爾不理基斯,卻對尤里斯笑道:「我的實體幻象如何,一使出來,他果然就立刻中招,你先前還不信呢。」
尤里斯冷哼道:「若不是他能量感知能力太差,豈會上當。」
伊格爾搖頭歎氣道:「唉,我的親友尤里斯啊,得到你的誇獎當真不是件易事呢。」
兩人說話的時間,基斯沒有逃走,不是他不想逃,而是因為在短距離內,憑借自己微弱的速度優勢,根本沒有逃走的可能。他面無表情,心中卻思緒萬千,在兩人還在說話的時候,他心中已有了定計。他先前對王祺所說的脫身之策並非是安心之言,而是確實存在,只是這個對策不到萬不得已,他是絕對不會使用的。
閒話說完,伊格爾知道兩人吃定了基斯,從容笑道:「基斯,你還有什麼遺言嗎?」
基斯不答話,甚至半點動靜也無,伊格爾見他如此,嘖嘖歎道:「如果你想無聲無息地死去,本來也無所謂,只是少了許多趣味。也罷,看在我們交情不錯的份上,我就成全了你……」他說著便揚起了手,忽然面露驚訝之色,急速飛到基斯一旁,把住他的肩膀看了幾眼,忽的抬頭,神色古怪地對尤里斯說道:「他竟已經死了……」
尤里斯也是訝然,來到基斯身邊,先是檢視一番,然後與伊格爾對望一眼,都是不可置信,這麼乾脆的敵人他們還是初次遇到。伊格爾呵呵笑了起來,道:「他的覺悟也太高了一點吧,自知必死,竟然都不用我們動手,還真是讓我長見識了。」
尤里斯皺皺眉頭道:「不可能,沒道理呀。」
伊格爾嘲笑道:「尤里斯,你難道還以為他是假死不成,他現在就算真的活著,身體不能動彈反抗,我們可以輕易殺他。假死是自殺而不是自救。」
尤里斯不理他,頭上兩隻觸角放出奇異的光芒,滲入基斯的全身,過了一會,道:「他的身體組織生機已經完全絕滅,本來應該不會有問題,可是我總覺得沒這麼簡單。」
伊格爾道:「既然生機滅絕他哪裡還有機會,你想得也太多了。」他一把抓起基斯,用力往海面一擲,這股力量強大無比,幾乎瞬間把他打入海底岩石層。
尤里斯道:「你不銷毀他的軀體,如果他真活過來怎麼辦?」
伊格爾哈哈大笑道:「那就正和我意。我現在越來越喜歡他了,他就這麼死了,反而讓我覺得無趣。」
尤里斯冷道:「這種想法遲早有一天會害死你的。」
「放心,我是什麼人,你還不清楚嗎?」伊格爾笑道,「我們走,去找另一個小子,還有那個不知死的安提瑞斯,嘿嘿,他竟會幫助一個普通人,我倒是蠻覺得好奇的,得把理由問出來才殺他。」
安提瑞斯帶著王祺,拼盡了全力,急速向南飛馳,到了第七天上,兩人落到地面,再也不跑了。安提瑞斯憑借能量體的優勢,完全收束了自己的力量,看起來就與常人無異,就是伊格爾他們探測手段再高,也是無用。反倒是如果繼續跑,倒有可能會讓兩人發現。兩人就在這個地方待了下來,準備等待一段時間,等完全安全了再行離去。
到了第十天的時候,安提瑞斯就感應到伊格爾和尤里斯越過他們向南疾飛而去,完全沒有察覺到兩人的存在。安提瑞斯放下心來,王祺卻稍有些憂心,基斯沒有隨後而至,讓他覺得很不安。因為他可是說過一旦兩人追來,必定會回來幫忙的,要說他會言而無信,王祺絕對不信。
他們所在的區域,是一片光禿禿的荒山,裡面山峰怪石林立,待了數天,法則風一次沒來,算是個頗為安全的地方。王祺整天呆著沒事做,就生出了去周圍探險的念頭,不過考慮到這裡處在蠻荒地帶深處,隨時可能碰到空間獸或者外來者,終究還是沒有付諸行動。安提瑞斯也是一樣。但他們不去找麻煩,麻煩卻自己找上門來了。
在第十二天,安提瑞斯發現伊格爾兩人越過他們北還,應該是已經放棄了追蹤,兩人都是頗為高興,等過了一日,遠處卻忽然飛來一頭巨大的,有點像是肥母雞的空間獸,偏巧不巧就停在離兩人不遠的地方。這只空間獸算是頗大的能量源,於是沒過半天,伊格爾兩人再次南向而來,等安提瑞斯發現他們的時候,他們已經到了不遠處,而且是直直向空間獸,也就是他們的方向過來了。
王祺和安提瑞斯對望一眼,都是暗叫晦氣,他們想跑,卻不敢快速飛行,只是在靠近地面處飛掠,準備離那頭空間獸遠些,以避開可能發生的戰鬥。誰知那空間獸感知靈敏無比,見到兩個人,也不知怎麼想的,忽然一跳,越過老遠的路程,便往兩人頭上壓來。這頭空間獸看上去身體柔軟無比,但一壓下來,幾座山峰卻被瞬間壓平,哪有半點緩衝,王祺見沒法逃,在地上打一拳轟了一個大洞,一起躲了進去。
伊格爾和尤里斯來到不遠處的高空,掃見是一頭空間獸,心下失望之餘,轉身就要離去。可那頭不長眼的空間獸忽然張開口來,射出一道光束,向伊格爾兩人打去,伊格爾冷哼一聲,第三隻眼光芒一閃,那道光束頓時回擊而去,把空間獸轟到在地,一陣陣抽搐起來。於是兩人再次遠去。
安提瑞斯和王祺剛剛鬆了一口氣,地面忽的震動起來,那只空間獸恢復過來後開始發狂,不敢去惹伊格爾兩人,卻把看起來像是同類的王祺兩人當成了目標。身體動了數下,移開到一旁,然後那張好像山洞一般的大口對準了他們所在的地洞,然後裡面微光閃爍,感應到裡面的能量強度,安提瑞斯便吃了一驚,這一次攻擊下來,沒有他能量保護,王祺肯定是沒命,就是他也得受不輕的傷。
可是一使用力量就要暴露位置,到時候伊格爾兩人到來,王祺可能只是被帶回去,但他是死定了。正在兩難之間,卻見王祺快速衝了上去,進了空間獸的嘴裡,抬起了空間獸的舌頭,往後一卷,那光束再發出來,首先就得經過它的舌頭。那空間獸平時之敵都是智慧低下,如何見過這等場面,當下慌亂起來,光束一下收了回去,然後低了頭,想要把王祺吐出。但王祺抓得極緊,一時半會兒,它也無可奈何。只是這空間獸畢竟強大,王祺連它的內部皮膚都破不開,要想傷它也是不能。那空間獸煩躁無比,在邊上發起羊癲瘋來,頓時地面不斷震動,附近山體開始崩塌,隆隆作響,聲勢驚人。
安提瑞斯見空間獸蹦跳著遠去,又一時奈何不得王祺,也不出去,以他的實力,不用出全力,就能殺死這頭空間獸,只是他雖是能量體,但身體卻是生物性的,力量不好控制,一旦稍有出落,引來伊格爾和尤里斯,豈不是糟糕。
他不出去,伊格爾他們也來了。一種空間獸莫名其妙的發狂,他們自然感應得到,起初還以為是伊格爾的攻擊造成的,但過了好久都沒有停歇,他們終於覺得不對勁了,是以回來看看。
兩人一近,安提瑞斯知道事情已經無可挽回,便待在地洞中更加不敢動彈。
伊格爾和尤里斯浮在空中,望著下方暴亂不止的空間獸,卻沒有在周圍找到預想中的攻擊者,都覺驚訝。伊格爾笑道:「這傢伙搞什麼名堂,沒人打它還發瘋,莫非是吃壞了東西?」
尤里斯道:「怎麼可能,我們才離開多久。」
伊格爾拍拍腦袋,呵呵一笑道:「也是。」
兩人起了好奇心,一時也不離去,看了不久,那空間獸只是不斷地呼氣,噴吐唾液,要麼就是以頭撞地,他們漸漸都看出究竟來了。伊格爾笑了笑,伸手一劈,打出一道光芒,把空間獸的頭頸斬掉了一半,又揮一掌,便徹底斷開。頭一斷,空間獸軀體一陣抽搐,便即倒斃在地。然後那張巨大的嘴中跑出一人,黑髮黑眼,兩手空空,正是王祺。他全身衣服也爛了一些,與伊格爾和尤里斯差不離。
伊格爾見到是他,先是露出意外之色,然後放聲大笑起來,朝尤里斯一示意,雙雙降下,落在王祺身前。
伊格爾的聲音聽到的也不是一次兩次了,王祺一聽到笑聲,便知不對,見到兩人落下,心中已不覺驚奇,只是警惕地看著兩人,估摸著他們的來意。
尤里斯道:「就是他嗎?」
「沒錯。」伊格爾答了尤里斯一句,笑對王祺道:「小子,我們又見面了,你們可真難找啊。安提瑞斯去哪兒了,莫不是丟下你跑了?」
「他以為你們不會追來了,幾天前就走了。」王祺道。面對兩大外來者,他知道安提瑞斯就是出來,也只是送死而已,安提瑞斯雖然不是好人,卻總算幾次幫他,王祺如何會說實話。
「年輕人說謊可不好,怎麼說剛才我也救了你的命。」伊格爾笑道,「你就不能說點真的嗎?」
王祺冷哼一聲道:「如果不是你們追殺我,我怎麼會遇險,你稱剛才的行為為救命之恩,是不是太不合適了。而且就是你們不殺它,我也未必會死。」
伊格爾呵呵一笑,正要說話,卻見一旁的尤里斯面帶疑惑之色,頭上兩個觸角不停地震動,不解地問道:「尤里斯,你怎麼了?莫非發現了安提瑞斯的藏身之處?」
尤里斯理也不理他,走到王祺面前立定,兩個觸角又微微震動起來,王祺不知道他搞什麼鬼,但見他神色如此凝重,知道必定不是什麼好事,心中暗暗警惕。伊格爾見尤里斯如此認真,也不說話了。
過了有小半會兒,尤里斯轉過身對伊格爾道:「你試著感應一下他的能量氣息,是不是很熟悉?」
伊格爾微怔,知道尤里斯不會無緣無故這麼說,也看向王祺,第三隻眼睛徒然放光,過了好一會兒,驚訝道:「咦,確實很熟悉啊,可是我怎麼就是想不起來在什麼地方見過他呢?」
尤里斯道:「你忘記那次任務了,我們推測的那個力量增長極快的奇異生命體跟他極像,我們探查了好幾次,我還特意留了個心眼,絕對不可能弄錯。」
伊格爾又是一愣,瞪著尤里斯好半天,道:「你是說他是那個外宇宙生命體?」還沒等尤里斯回答,他又轉向王祺,額頭第三隻眼再次放光,王祺表情不變,伊格爾卻露出了笑意,嘿嘿笑道:「原來你來頭還不小,我們都讓你給騙了。呵呵,看來你的力量又再度成長了,只不過才兩年多而已,真是不可思議。」
見王祺警惕中帶著疑惑,伊格爾笑了笑,三言兩語把事情說了一下,王祺才明白過來。伊格爾回頭看了尤里斯一眼,說道:「你可以確定他不是比較特殊的進化型生命體嗎?」
尤里斯斷然道:「不可能,他比較接近能量生命體,他的力量並非主要來自肉體,就算他進化情況比較特殊,也不可能獲得這麼強大的力量。」
伊格爾眼睛一亮,回頭笑呵呵地對王祺問道:「既然我們都是外來者,就得好好親近一下了,給我說說看,你到底是什麼生命類型,到底是用什麼辦法才可以無視神域法則的?」他雖然不肯定王祺可以無視神域法則到底是因為自身特殊,還是因為有特別的方法,但逼問一番總沒有什麼損失,如果真的找到了方法,他們的力量就可以不受限制地增強,那可是天大的好處。所以他問出這句話的時候,眼睛還在發光。尤里斯雖然稍稍鎮定一些,也是掩飾不住的激動。
另一邊,安提瑞斯聽到伊格爾的問題,在地洞中暗罵:「兩個傻蛋,他要是真知道具體方法,還輪得到你們來問。」
果然,王祺道:「很抱歉,我自己也不清楚。」見兩人臉色不好看,道:「我是機緣巧合才來到神域的,跟你們的情況完全不一樣,這一點你們看我的力量遠遠比不上其他外來者就應該知道了,而且我的身體是在神域形成的,可能是這個原因也說不定。」他自己確實不明白原因,一時也想不出什麼好理由,不過卻知道絕對不能讓對方持有那種看法,否則他就算再次逃走,也永無寧日了,所以索性就說了實話,反正他們也得不到什麼。
伊格爾見他擺出一副什麼都不明白的樣子,笑道:「這種話只能騙騙三歲小孩,你要編理由,也要像樣一些才好。在我失去耐心之前,你最好說實話。」等了半晌,他又問了一遍,王祺還是那個答案,伊格爾嘿嘿冷笑道:「看來我不想點辦法是不行了。你要知道,動刑可不是庫恩的專利……尤里斯,你先來吧,看看他能硬到什麼時候。」
希爾文再次來到秘密研究室,走進西首的房間。時隔一個月,房間中央的小水池之中,乳白色的液體依舊在翻滾,看起來與先前並無半分不同,但希爾文卻隱隱感到了一種莫名的氣息。時辰已經近了,希爾文在心裡對自己說,他盯著水池表面看了一會兒,又焦躁地在屋子裡走來走去,不時地看著牆邊屏幕上顯示的時間,只剩下數分鐘了,數分鐘之後,他的命運就將被決定。可是就在這個關鍵時刻,他忽的感應到地面上空來了兩個強大的外來者,他立刻緊張起來,切換了屏幕的顯示,然後就看到了伊格爾和尤里斯,還有與他們在一處的王祺。
伊格爾掃了一眼王祺,心裡也暗自佩服,他們幾乎想盡了一切辦法,威逼利誘,行刑逼供,可王祺說的都與先前一模一樣,於是伊格爾就想到了柯琳絲。他雖然不知道兩人的關係,但從上次來這裡時見到的情況判斷,應該相當親密,完全可以一試,而一路上看王祺的反應,雖然還沒有交待他們想知道的事情,卻焦躁無比,就知道這一步棋是走對了。他相信,只要他們把柯琳絲抓到手上,王祺必會服軟交待,如果他再不交待,那就是他真的不知道了。
伊格爾向下細看,就在希爾文原先屋子所在處的森林中找到了一架黑色飛行器。上次他來時希爾文的家中除了王祺柯琳絲和希爾文之外沒有別人,希爾文不需要使用飛行器,那麼這架飛行器必然就是那個女孩的了,既然飛行器還在,那麼她應該還未離去。
伊格爾對王祺笑了笑道:「對付你這種死不開口的人,最好的辦法就是利用你的親人朋友了。」
他說完話,第三隻眼睛一亮,仔細感知了希爾文的位置,然後伸出手,手臂微微發光,往下方轟出一道能量,直接貫穿了希爾文所在的房間。然後他拉著身體無法動彈的王祺落到下方,進入了強行打開的通道,尤里斯也隨後而入。
「希爾文博士,我們又見面了。」伊格爾來到下面,見到希爾文,就哈哈一笑,招呼一聲道。希爾文站在中央的水池之前,臉色鐵青,死死地盯著他。
「希爾文博士,不會吧,我弄壞了你家的房子,就讓你這麼生氣嗎?」伊格爾笑道。
希爾文從牙齒裡迸出幾個字來:「伊格爾,你來幹什麼?」
伊格爾道:「你放心,我不是來找你的,那個女孩呢?」
希爾文臉色一變,退後一步,更加緊張道:「你找她幹什麼?」
尤里斯始終在觀察希爾文的動作,見他反應有些奇怪,當即走上幾步,想要越過希爾文去到水池邊上,卻被希爾文再次擋在前面。尤里斯哼了一聲,搶步上前,向希爾文攻去,希爾文勉力招架數合,就被尤里斯一招格開。尤里斯也不去管他,快步上前,走到水池邊上,觸角微微動彈,然後猛回頭道:「裡面有人。」
伊格爾一下子猜到了真相,沉聲道:「希爾文博士,你不是拿她做了實驗體了吧?」
王祺心頭一震,先是想到了柯琳絲當時說的後遺症的治療,但看了希爾文幾眼,見他臉色險惡,終於覺得有些不對勁,道:「希爾文博士,你……」
尤里斯彎腰向水池中伸出手去,希爾文正欲阻止,卻被伊格爾臨空一抓,立刻被禁制了全身。伊格爾簡直氣瘋了,如果王祺真的掌握著抵禦神域法則的秘密的話,他們一旦得到,就可以為所欲為,甚至有可能恢復他們昔日的力量,到時候迪爾克斯又算得了什麼呢。可是王祺死也不答,加上能量體極為特殊,他們無法控制他的思想,所以眼前只剩下這麼一個辦法,卻眼看著就要被希爾文破壞,他怎麼不怒。
尤里斯的手即將穿過池中的液體表面,卻被一種神秘的黑色能量擋住,他的手一下子變得焦黑,驚叫一聲,臉上抽搐了幾下,顯然已是痛極。伊格爾上前兩步,走到水池邊上道:「尤里斯,怎麼回事?」
尤里斯哼了一聲道:「裡面有一股非常強大的力量保護著,我根本無法觸及。」
伊格爾看了水池一眼,伸手凌空一抓,但水池表面黑茫一現,他的力量便被截斷,
希爾文見兩人都無力破壞,真是大喜過望,心中鬆了一口氣,臉上便現出輕鬆之色。
伊格爾一下躍到希爾文面前,按住他的胸口,手掌隱隱發光,威脅道:「快點解除防禦,不然我立刻殺了你。」
希爾文也不懼他,嘿嘿冷笑道:「我怎麼知道,若我有那種能力,你們怎麼又能進到這裡,又怎麼能把我這麼輕鬆制住?」
伊格爾聽得一怔,卻知這話不假,收了手,回頭看了水池一眼,道:「那這是怎麼回事,你到底在做什麼實驗?她會不會死?」
王祺急切地看著希爾文,只盼他說出不會死的話來。
希爾文得意地笑道:「反正快要結束了,你們想知道答案就多等片刻吧。看吧,那邊的牆上就是時間,只剩下半分鐘了,你們很快就會知道結果了。」
伊格爾見他笑得可惡,本待立刻殺了他,但實驗究竟如何畢竟不知,終於強行忍住。當下伊格爾和尤里斯站在水池邊上下望,王祺和希爾文被各自定在不遠處,但四人的目光同時盯著中央的水池,只聽得水聲噗噗作響,房間裡安靜無比。
倒計時終於歸零,所有人的心都懸了起來。
水池中翻騰的乳白色液體慢慢停止了跳動,池面恢復平靜,好半晌沒有動靜,伊格爾和尤里斯出於一種莫名的感覺,各自退了一步,然後又退了一步,並肩站到一處,兩人對望一眼,心下都是疑惑,倒是把要利用柯琳絲威逼王祺的事情忘到了一邊。王祺屏住了呼吸,一邊盯著池面,一邊暗暗祈禱。希爾文臉色焦急無比,看得兩隻眼睛都要凸了出來。
池面再次有了動靜,噗嚕嚕翻了幾個氣泡,然後乳白色的液體中忽然透出一些紅色——這是血液的顏色。王祺心中立刻一片冰涼,若不是身體被定住,幾乎站不住腳,明白柯琳絲已經凶多吉少了。伊格爾以為實驗失敗柯琳絲死去,心下惱怒無比,回頭向希爾文看去,卻沒有看到預料中的沮喪,反是面露狂喜之色,不像是裝出來的,於是又向池面看去。
屋子裡再次恢復安靜,所有人目光的焦點都盯著水池。液體中的血色越來越深,然後池面再次開始蒸騰,白色的霧氣瀰漫開來,把整個屋子的景象都變得朦朦朧朧,不過在場幾人裡面,即使是實力最弱的王祺,也可以完全無視這些霧氣,所以沒有對視野造成任何影響。
池面上伸出了一隻手,一隻潔白無瑕,一看便知是女子的手,王祺先是狂喜,然後又化作不安和疑惑,因為這隻手明顯小上一號,決不屬於柯琳絲,希爾文就是給他治療了,也不可能讓她年齡縮小。
這隻手扶上了池壁,緊接著池面變成了黑色。並不是液體的顏色發生了變化,而是因為大量的黑色頭髮在液體表面漂浮,這個場景詭異無比。然後頭髮慢慢向中間,向上方移動,一個披著長髮的女孩慢慢浮出池面,最後破水而出,臨空站在池面上方一點的位置,她這一出場,立刻震撼了全場。
這個女孩只有十三四歲,全身不著一縷,只是被長至腳踝的濃密黑髮遮蓋了一些,黑色的長髮與白皙的肌膚交相輝映,給人一種異樣的美感。臉上表情極為純真,胴體尚還極為青澀,卻透著一種致命的誘惑力。
她懸空踏了一步,髮絲輕輕舞動間,便到了水池的邊緣,接著身上的部分頭髮開始交匯融合,變成了一件薄薄的黑色外衣,然後髮絲恢復了飄逸。她赤著腳,輕輕落地,然後左右看了兩眼,什麼話也沒說。
伊格爾看看邊上狂喜的希爾文,冷哼一聲,忽然疾步上前,就要往女孩身上抓去。雖然出場方式挺震撼的,但他可是外來者中的強者,豈會怕一個實驗體。就在他即將抓到的瞬間,就聽到尤里斯大叫一聲:「伊格爾,不要——」
就在伊格爾愣神間,全身上下忽然劇痛,身體一下子失去了力量,就往地下跌倒,勉強抬頭一看,卻見自己渾身上下被無數黑色絲線穿過,每根絲線都發著黑光,黑光在吸收他的能量,而另一頭則連接著那個女孩,黑色絲線就是她的頭髮。能量急速流失,頃刻就去了一半,不過能量倒也罷了,像他這種偏生物型的生命體,能量消耗乾淨對他沒有大礙,可至關重要的身體組織也在急速走向衰弱,再這樣下去,他就得衰竭而亡,伊格爾不由得驚駭欲絕。
希爾文和王祺兩人在伊格爾中招的瞬間就恢復了自由,王祺心中茫然,站在那裡好像一截木樁,根本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另一邊希爾文看到伊格爾的慘樣,卻哈哈大笑起來。
尤里斯飛身趕上,雙手轟出一道能量向那女孩打去,左手一拉,凌空把伊格爾拉到身後,重重摔在牆角。他做完這些,就想後退,誰知他威力無比的一擊被那女孩看似柔若無骨的手輕輕一擋,就化為烏有。接著數十根長髮輕輕一飄,一瞬間就把尤里斯穿了個通透,被那幾根細細的髮絲懸在了空中。
黑色光芒微微閃爍間,伊格爾臉色狂變,眼睛裡露出恐懼之極的神色,卻與剛才的伊格爾一般全然無法反抗,就連發出聲音也是不能。隨後整個人開始發生變化,先是氣勢全消,接著整個人都憔悴下來,片刻之後,他的眼神中便完全失去了神采。髮絲回到女孩身上,尤里斯便落到地上,生命已然消逝。女孩一臉的若無其事,彷彿剛才不是殺了一個人,而只是撣掉了身上的塵土一般。
「尤里斯——」伊格爾一聲悲呼,然後竭力掙扎著抬起頭,怔怔地看著尤里斯的屍體,然後又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著女孩,喃喃道:「怎麼可能……怎麼可能……這種實力與迪爾克斯也相差不遠了……希爾文,希爾文,你到底做了什麼怪物,我不會放過你的——」他喊到最後,幾乎是聲嘶力竭。
希爾文走到他身前,哈哈笑了一陣,嘲弄道:「你要怎麼個不放過我呢,看看你現在這幅德行,隨便來一隻空間獸你都不是對手,還敢大言恫嚇,不覺得羞恥嗎?」他頓了頓道:「看你可憐,我就告訴你吧,我沒有做什麼怪物,我只是按照一位大人的吩咐,提供了一個特殊環境,讓她可以把力量完全傳承下來。」
說著,希爾文也不去管他,走到女孩身邊不遠處單膝跪倒,好像面前站著的是一位公主或者女王,然後低頭說道:「露拉大人,我已經完成您先代的囑托,讓您在這個世界上誕生,請您遵照約定,解開我的束縛吧。」
伊格爾先前還不信有外來者可以把自身力量完全傳承這種事,待聽到他這麼說,已經完全相信,在後面破口大罵:「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希爾文,你這個不知羞恥的東西,為了活命就不要尊嚴了嗎……」他聲音雖低,卻越罵越難聽,把希爾文貶得豬狗不如,等同畜生。
希爾文心中緊張無比,哪有心思去理他,只是充耳不聞,緊張地等待女孩說話。女孩道:「露拉,這是我的名字嗎?」她的聲音異常輕柔,卻猶帶童音,清透無比聽起來十分悅耳。
希爾文立刻道:「這是您的先代給您定下的,如果您不滿意可以自己更改。」
女孩重複了幾遍,又輕聲說道:「那麼我就叫露拉了。」
希爾文聽她應了這個名字,知道是個好兆頭,心下甚喜,一把撕掉後頸處的衣服,露出了那根黑色的長髮,極盡謙卑地說道:「請您完成契約吧。」
露拉伸手輕輕一招,那根頭髮就輕飄飄的落下,然後飛到她的手上。希爾文驚喜至極,當時就拜倒在地,這一拜之下,後面的伊格爾就罵的越發難聽了。希爾文心下岔怒,又行了一禮,見那根折磨他無數年月的頭髮在露拉手上發著黑芒,而她正專注在那根頭髮之上,沒有顧及到他,便站了起來,向伊格爾走去,臉上現出幾分猙獰。
伊格爾已知必死,哪裡會怕他,只是用兩隻眼睛死死盯著他,竭力掙扎著想要站起來。但尤里斯救他的時候,他的生機已經接近枯竭,哪有那個能力。
希爾文嘿嘿冷笑,道:「你剛剛罵我罵得好厲害啊,伊格爾,想必你是恨我害死你的朋友吧,不過你不要忘了,如果不是你盲目攻擊露拉大人,尤里斯又怎麼會死,你不去怪自己,卻來怪我,簡直是豈有此理。說吧,你想怎麼死,我一定盡量滿足你。」
伊格爾盯著他一言不發,眼中滿是怨毒之色。
「算了,既然你不說,我就給你一個平淡的死法吧,」希爾文笑道,「我今天獲得了自由,心情非常好,平常我難得會有這般慈悲的。哈哈哈哈哈……」他笑到最後,身體忽然一搖晃,臉上神色有些古怪,緊接著忽然跌倒在地,就好像中風的老人一樣。他掙扎了好一會兒,卻怎麼也爬不起來,然後臉上忽的露出恐懼之極的神色,嘴裡呼喊道:「露拉大人,這跟約定的不同,這跟約定的不同啊……」他艱難地轉過身子,慢慢向露拉爬去,臉上一會兒恐懼,一會兒又轉為求懇之色,一段一段,慢慢地向前移動,一邊還叫著露拉的名字,爬到一半,他的身體就開始發生變化,光潔的膚色開始黯淡,頭髮向灰白色轉變,整個人迅速老化,又爬過三分之一,他已經完全變成了一個老人,臉上的恐懼和絕望直讓人心酸。
他還要往前爬,一隻腳踏在他的背上,把他定在地上,希爾文頓時掙扎不得,勉強抬起頭向邊上看去,就見王祺用冷酷無情的眼神看著他。裡面強自壓抑著憤怒和痛苦。這個青年以前他根本不放在眼裡,可是現在他唯一的求生之路卻被他輕易截斷。希爾文眼睛中流露出求懇乞憐之色,可王祺無動於衷。希爾文勉強抬起一隻手,伸向前方幾步遠外的露拉,用力向前,然後忽然落下,整個人就不動了。
伊格爾趴在地上呆呆看了一會兒,忽然大笑起來:「哈哈哈,這個蠢材,自己生命精華都被抽空了還不知道,哈哈哈,蠢材,你這種人活該是這個下場,哈哈哈,蠢材,蠢材……」
王祺回頭盯了他一眼,然後向水池走去,越過還盯著手上長髮的露拉,跪倒在水池邊上,顫抖著把手伸進下方的血水中來迴盪了兩下,然後摸到一條手臂,他輕輕一拉,便拉出了柯琳絲的軀體。她閉著眼睛,神態平和安詳,身體還帶溫熱,好像是睡著了,可是下腹部卻開了一個大洞。王祺抱著她漸漸涼去的身軀,看著她的臉,回憶起與她認識至今的一幕幕場景,一時間悲從中來,終於泣不成聲。
過了大約半個多小時,露拉手上的那根頭髮慢慢消失,然後她眼睛裡又多了幾份神采。她一回頭,移步走到王祺身邊,打量著他。好一會兒,王祺才勉強抬頭看去。這個女孩雖然體型比柯琳絲只小了幾分,但顯然是破開柯琳絲的身體鑽出來的,因此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她是柯琳絲的女兒,可同時卻又是害死她的直接兇手,王祺心下一片混亂,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對她。
露拉盯著王祺看了半晌,喃喃說了句什麼,便向上方飛去,通過了伊格爾打出的通道,然後不知去向了。過不久,王祺扯下自己的上衣,蓋在柯琳絲身上,然後就見上方的通道下來一個人,正是多日未見的安提瑞斯。他見了王祺,先是面露喜色,接著見到他手中抱著的人,又注意到他兩眼發紅,又把喜色隱去,只道:「你沒事就好。」
王祺看了柯琳絲好久,然後對安提瑞斯道:「你怎麼來了?」
安提瑞斯道:「我一直跟在後面,他們一路走一路折磨你,走走停停速度就很慢了,我小心了一些,他們便沒有發現我。你們到了沒多久,我便跟來了。」
王祺再不說話。安提瑞斯對他點點頭,信步走到靠牆的伊格爾身邊。伊格爾昏昏沉沉的,已經離死不遠,見到安提瑞斯,臉上勉強露出笑容,道:「嘿嘿嘿,追了一路你也夠辛苦了,要不是我們急著想得什麼免疫神域法則的方法,你已經被我們殺了,現在,我反倒要死在你面前,真是可悲。」
安提瑞斯哼了一聲道:「原來你們一早就發現了我,我說怎麼我飛得那麼快你們也沒反應呢。呵呵,伊格爾,看你現在的樣子確實挺可悲的。」
伊格爾道:「呵呵呵,你高興得別太早了……」
「難道你還能活下來不成?」安提瑞斯道,「我現在可是隨時可以加速你的死亡進程。」
「不用你加速,我就已經不行了。」伊格爾道,「不過你們間接害死了我和尤里斯,有人會幫我解決你們的。」
「難道你已經通知了王庭?」安提瑞斯吃了一驚道。
「不,是現在正要通知,我會告訴他們那小子掌握著可以免於神域法則的方法,雖然我現在也有些不大確定到底有沒有了,但我會用最肯定的方式陳述,嘿嘿嘿。如果你不和他在一起無所謂,如果在一起的話,你就得倒霉了。」伊格爾勉強笑道,「安提瑞斯,看看你能不能阻止我吧。」
安提瑞斯冷笑一聲,道:「你現在這幅樣子還能做什麼?」
「我們打個賭怎麼樣,如果我成功了,你就把我和尤里斯葬了,嗯,只要把我們的軀體毀掉就行了。」伊格爾道。
安提瑞斯笑道:「好呀,但如果我成功,你又付得出什麼呢?」
「如果你成功了,你自然會得到一樣好東西。」伊格爾道,「等我一開始,你就知道了。」
安提瑞斯笑道:「我向來同情弱者,你試吧。」
伊格爾露出最後一絲微笑,然後閉上了眼睛。安提瑞斯見他剛剛吹完牛皮就死了,正要發笑,忽見伊格爾額頭髮光,第三隻眼睛裡的眼珠蹦了出來,猛然進入那條屋頂上方的通道,向地面而去。安提瑞斯大吃一驚,急起直追,可那顆眼珠速度奇快無比,簡直比伊格爾本人的速度快上數倍,安提瑞斯連伊格爾本人的速度都趕不上,如何對付得了它?眼睜睜地看著它在天邊消失,一直往北方去了,心中實在是惱怒無比。
他無可奈何地回到原地,就見王祺抱著柯琳絲的屍體從通道飛出,他道:「用不了多久王庭那邊就會派人來找我們了,你準備怎麼辦?」
王祺默然道:「我要先安葬了她,柯琳絲喜歡動物,你知道什麼地方合適嗎?」
安提瑞斯想了想道:「去南方的路上正好有個山谷,應該非常合適,我們就去那兒吧。」
王祺點點頭,安提瑞斯揚起一團能量,往下方一砸,把希爾文的整個住宅摧毀得乾乾淨淨,算是了斷了對伊格爾的那個承諾,卻不知一擊之下,下方的數百個實驗體也被一舉轟殺。他做完這些,當時便與王祺往南方去了。
皇帝寢宮,迪爾克斯剛剛起身,忽然咦了一聲,就見遠處飛來一粒圓圓的珠子,放射出淡淡的光芒。迪爾克斯伸手一招,珠子握入手中,一條極短的信息頓時傳入他的腦海。迪爾克斯臉色一變,琢磨片刻,從外面喊來一人,迪爾克斯道:「西格森應該回來了吧,把他給我叫來。」那人應聲去了。
迪爾克斯捉摸著手上的珠子,隨手把他放到一旁桌子上,沉思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