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五的單身生活 第一卷 生為合歡 死亦鬼雄 第二十章 合歡佛上的男人
    坦然/著

    (後面幾個章節,涉及合歡佛歷史,不喜歡的,可以不看。)

    「這個陳教授,年齡比我小幾歲,我把自己當作一個學生一樣的向他求教,呵呵,還別說,他還真樂得跟我假惺惺的謙虛了幾句,然後給我講起他瞭解的合歡佛情況,他說:『要說這十二對合歡佛,這個世間也就僅此一件,絕無二件了,恐怕連仿製品都見不到。』他諱莫如深,我有些不相信他說的話,當今,古董的仿製品氾濫,合歡佛在民間流傳上千年,不可能沒有仿製品,所以我問這個陳教授:『是沒人能仿製?還是它本身有防偽標誌?』我這樣問,有些挖苦他的意思,可你猜他怎麼說?他說:『因為這個東西,民間的人本來就不知道。』王先生,送你合歡佛的這個朋友,肯定不是一般的朋友,我聽陳教授這麼說,還真吃驚不小,他說的沒錯,只有那些沒在民間流傳的東西,才沒被仿製,所以我還真相信他說的沒仿製的論斷,因為他確實說到了點子上,比專業的還專業。」蕭伯年講到這裡,站起來說:「我先上個衛生間,請稍等。」說完,朝書房外走去。

    「王先生,請喝茶,我家伯年最近可能為合歡佛的事情累著了,晚上很晚才睡,睡眠越來越少,上小便的次數卻在增加,身體是大不如前,我真擔心......」李淑芬說起這些的時候,對蕭伯年的那份關愛,是那麼的真切。

    「那我先走吧,讓蕭教授早點休息。」王老五以為李淑芬這麼說是在送客。

    「你別誤會,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請你勸勸他,要他多注意休息,上次從你那裡回來,你送的海參,他也不吃,飯量比以往都少,他只有把自己瞭解到的都說出來,才會把心放平和,才會安然入睡,所以我想,讓他今晚把知道的全部告訴你,這樣,他心裡才沒牽掛。晚上他給你電話的時候,知道你在北京,興奮得不得了,我覺得這樣也好,免得他還要等一天,興奮一天,所以你今晚把想知道,想問的,都問完,隔壁有個睡房,一會你們談完,你將就的睡那裡吧,我不能再陪你們了。」李淑芬說著話,蕭伯年也進來了。

    「淑芬啊,你先去睡吧,我和王先生再談一會。」蕭伯年關心愛妻,勸她去睡覺。

    王老五看看時間,已經十二點多了,他等蕭伯年坐下後,說:「蕭教授,要麼你也早些歇息,聽夫人說,你最近身體不大好,你可要保重啊,不為你自己,也該為中國的歷史保重,還有很多歷史謎團等著你這個專家去揭開呢。」

    「哈哈,放心吧,我一時半會還不會有什麼大礙,最近是有些累,不過,累得值。」蕭伯年看著李淑芬到外面把茶重新續上水進來,給她說:「淑芬,你別陪咱們熬了,先去睡吧。」

    李淑芬和王老五道了晚安,走出書房,回屋睡覺。

    蕭伯年等李淑芬出門後,小聲給王老五說:「我夫人有早睡習慣,說那樣對皮膚好,她這些年跟著我,還真難為了她。王先生,你不困吧?」

    王老五回答:「我沒關係,要是蕭教授困了,今晚先到這裡吧,明天再說也可以。」

    「要是不把我知道的合歡佛情況講完,我會睡不好,你也會很揪心不是嗎?」蕭伯年說完,與王老五各喝了一杯茶,又開始往下講:

    「當時,我以為合歡佛是唐代宮廷之物,於是問陳教授:『這麼說,合歡佛一直在宮中?沒流傳到民間過?』他呵呵的笑著說:『也不是,應該說有時候在宮中,有時候在民間,但始終沒在民間廣泛流傳,因為這件東西非同一般,在民間的時候,沒人敢隨便讓它露臉,否則會引來殺身之禍,李唐王朝就因為這件東西而沒落的。』我一聽,心裡明白,這個陳教授肯定知道的比我想像的還多,於是我像個學生請教老師樣的問:『請陳教授詳細的給我說說。』他哈哈的大笑起來,說:『我們這是相互探討,我說的也只是一家之言,也許還沒你瞭解的多呢。』他這是在試探我,以為我知道的比他多,於是我實誠的把自己一點也不知道的事情給他說了,他才開始往下講:『要說這個東西的最初主人,你也知道,他叫安祿山。』我一聽,大吃了一驚。」蕭伯年講到這裡,王老五也吃驚的脫口而出:「安祿山!合歡佛是安祿山的?」

    「沒錯,確實是安祿山的,從陳教授的口中知道這個合歡佛的最初主人,我才恍然大悟,因為安祿山本身就是胡人,而且他精通多個少數民族語言,合歡佛底座上的文字翻譯成漢語的意思,又是個安字。可我當時在陳教授面前,還是裝著不敢相信的問他:『何以見得?』這一問,他又暴出天大的秘密來,他說:『合歡佛上的男子,就是安祿山本人!』我這回是真被他的話震住了,張大了口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問他,他卻笑瞇瞇的說:『很意外吧,我給你看樣東西,你就知道我說的是真的了。』他站起來說:『蕭教授,和我到家裡走一趟吧。』我和他驅車到了他家,在他書房裡,他從一個收藏櫃裡拿出一個唐三彩的雕塑,有三十公分高的樣子,我一看這個雕塑,儘管是穿著龍袍,但那神態,完全與合歡佛上的男子一模一樣,沒想到這老東西還藏有這樣的寶貝。」蕭伯年有些嫉妒又有些羨慕的說。

    王老五是徹底被驚呆了,想不到合歡佛裡邊的故事竟然如此複雜,牽扯上一個歷史中不怎麼光彩的角色,『安史之亂』的歷史,他多少懂一些,但那都是課本裡的歷史,根本算不上歷史,究竟當時安祿山與史思明兩人是如何勾結,發動叛亂的,恐怕連寫歷史的人也不完全清楚,只有當事人才真正明白是怎麼回事。可當事人都已經作古,後人都是猜測估計或道聽途說的知道一些皮毛,甚至連皮毛都算不上。

    「後來呢,後來陳教授怎麼說的?」王老五被完全勾起了好奇心,想馬上知道事情的原委。

    「陳教授把他的藏品給我看後,我才真正相信了合歡佛上的男人確實是安祿山本人,因為,他那尊藏品底座上,也有個與合歡佛一模一樣的字,也就是翻譯成漢語的『安』字,並且,他那尊唐三彩的底座上,除了這個『安』字外,還有一行字,也是古蒙古文鑄的,我問他這行字的意思,他說:『翻譯成漢語的意思是大燕雄武皇帝。』我當時就想,是不是安祿山在洛陽當了皇帝後,燒製了一批唐三彩,所以順便也燒製了合歡佛呢?當我這樣問陳教授的時候,他哈哈大笑的回答:『合歡佛的燒製時間要早於我這尊皇帝,你沒看出來嗎?我的這尊皇帝,與合歡佛上的男人,儘管從模樣上是一個樣,但還是有很大的區別,那就是胖瘦的區別,合歡佛的安祿山,肚子可沒這尊皇帝的像大,臉部皮膚光滑,說明還是青壯年,而這尊皇帝像,卻是大腹便便,臉部肌肉鬆弛,說明已經老了。』我再仔細的把他那尊皇帝像與合歡佛照片上的男人作了比較,還真如他所說,確實如此。」蕭伯年講到這裡,感慨的說:「王先生,我是真沒想到啊,你的合歡佛,竟然與這個歷史風雲人物牽扯在了一起,這大大提升了合歡佛的價值,光憑這點,就難以用金錢來衡量。」

    王老五心情非常激動,他不是因為合歡佛的價值多或少激動,而是為蕭伯年瞭解到的歷史激動,自己做夢也想不到,當年學過的歷史人物竟然會與自己這麼接近,好似這個歷史風雲人物就在眼前,合歡佛上男人剛猛的樣子,讓他彷彿看到了一千二百多年前安祿山的模樣,一個胡人,把號稱盛世的李唐王朝鬧得差點亡國,他究竟有多大的能量啊,那些追隨他的人,該是多麼的有勇有謀,不然,光憑他一個人,再怎麼勇猛,再怎麼足智多謀,也不可能登上皇帝寶座的,其中的歷史淵源,恐怕要牽扯出不少的人物來,其合歡佛背後的故事,還不知道會有多少,王老五似乎被深深吸引住了。

    「後來呢?後來陳教授還說了些什麼?」王老五有些迫不及待的追問蕭伯年。

    「哈哈,怎麼樣?精彩吧?看把你急的,別急,後面還有你想都想不到的事情呢,我說這個陳浩廷也真是,平時不顯山露水的,他心裡原來有這麼多東西,還都是真貨,原來跟了郭老先生的人,還真學到了不少真東西呢。這樣吧,我也不說與他的對話了,要是照這樣講述,恐怕到天亮也講不完,我直接把他說的話用我的語言給你描述,那樣你聽起來也要直觀些。」蕭伯年端起茶杯,喝了口茶,開始給王老五具體的講述:

    「原來,安祿山的名字不叫安祿山,他生於公圓703年,死於757年,活了54歲。他是唐朝營州柳城人(今遼寧朝陽),本名軋犖山,他的生父姓康,是鮮卑人,他的母親是個突厥人,他可算是個混血優良雜種。後來他的母親改嫁給一個少數民族守邊的將領,這個將領名叫安延偃(yan),其實,這個叫『安延偃』的守邊將領,只是個名字,不是姓名,在安祿山母親拖著安祿山這支『油瓶』改嫁到這個名叫『安延偃』家後,安祿山假冒了漢人的安姓,改名為安祿山,意思是要永享俸祿如山一樣多的意思。從他改名字上看,這小子不僅有學問,還很有野心。安祿山自小追隨繼父在邊關長大,不僅對邊關地勢熟悉,而且懂九種塞外少數民族語言,因為懂得語言多,人又狡詐多智,善於揣度人意,所以在邊關漢人與塞外人相互做買賣時,他成了個市牙郎(也叫互市郎),什麼是『互市郎』呢?相當於現在的中介人,幫做買賣的漢人和塞外人當翻譯,從中收取中介費,他自己也順便做點牛羊買賣,於是認識了一個同鄉人,這個人就是史思明。」

    「史思明也是個雜種,是突厥族中的雜胡,本名不叫史思明,叫窣(su音同蘇)干,與安祿山同年生,死於761年。史思明這個名字,是唐玄宗後來因為他屢立戰功,進朝奏事時賜給他的。這個安祿山的同鄉,青年時期是個馬販子,專門買賣馬匹,常來往於塞外與大唐邊境,日子久了,又因為是同年同鄉,於是與安祿山成了好哥們,稱安祿山為大哥。」

    「那麼,安祿山這個市牙郎是怎麼走上仕途的呢?這裡邊有個離奇故事。開圓二十年,也就是公圓732年間,安祿山不知道是窮還是別的什麼原因,竟然與幾個盜賊一起,偷盜守邊軍隊的羊群去賣,被官軍抓住後,押送到范陽節度使張守珪那裡,張守珪大怒,判所有盜竊軍羊的人死罪,要立即斬首,在安祿山將被拖到刑場砍頭的時候,安祿山卻大聲呼喊:『大夫不欲滅奚、契丹兩蕃耶?而殺壯士!』。那時候的邊關大帥,都掛著御史大夫和光祿大夫的頭銜,所以被百姓叫作『大夫』。張守珪一聽,覺得這個盜賊膽子還真不小,於是走出來看,見安祿山看到自己不僅不低頭,反而怒目相視,他再仔細看,發覺這個盜賊其貌非凡,有一股子霸氣,於是大聲呵斥安祿山:『該死的番奴,盜我軍羊,死到臨頭還敢與本帥吼叫!』安祿山馬上爭辯道:『大夫要是用我,區區幾頭羊算得了什麼?我可以用城池和土地來償還大夫。』也該安祿山活命,張守珪對他的狡辯很感興趣,於是問他:『賊人有何能耐,膽敢出此狂言。』安祿山跪著爬前幾步說:『犯奴知曉多種番語,塞外地勢熟記於胸,身上有用不完的蠻力,數人難以近身,若大夫預滅奚、契丹,犯奴必效死力!』安祿山的一番說辭,打動了這個守邊大帥,因為他的心思很明確,就是想立功,立功後好到朝中當宰相,他見安祿山身形壯武,死到臨頭還談吐不凡,而且聲音洪亮,毫無懼色,便決定留下他,並讓安祿山當了一名捉『生將』,也就是現在說的偵察兵小頭目,相當於偵察排長或是連長之類的下級軍官,安祿山又招募了幾個常出入邊關做買賣的好友,都是少數民族中的佼佼者,史思明就是其中一個。」

    「安祿山初入仕途,可謂春風得意,也很賣命,帶領著手下眾人,他本人驍勇過人,又熟諳山川地勢,所以每次出擊偵察,與敵人相遇,都能以少勝多,還擒獲不少契丹人,因軍功卓著,被提升為偏將。其後更是『所向披靡』,他這個人又很會吹牛拍馬,深受張守珪喜歡,被這個邊關大帥收為養子,並以軍功卓著為借口,加升安祿山為員外左騎衛將軍,充任衙前討擊使。」

    「開圓二十四年,也就是公圓736年,安祿山已經升任為平盧將軍。有一次,安祿山帶領麾下將士,奉命討伐契丹,這次他的運氣沒那麼好,中了契丹大軍的埋伏,大敗而逃,據說幾乎全軍覆滅,張守珪為此大怒,不得不奏請朝廷將安祿山斬首。可是,這一次又讓他逃過一劫,為什麼呢?這裡邊涉及了當時朝廷中的權利爭鬥。」

    「朝中有個能人,是個宰相,叫張九齡,這個人不僅文才冠絕朝野,他還有一種朝野盡曉的本事,就是能鑒識人才,這種本事達到什麼程度呢?據說他可以站在一個人面前,觀察這個人的眼色,就能知道其人品高下。張守珪的奏折首先到了張九齡手裡,他平時對安祿山有所耳聞,儘管沒見過,但他斷定這個安祿山不是個好東西,所以在張守珪的奏折上這樣的批示:立斬祿山,就地正法!」

    「張九齡可不是一個喜好殺戮的宰相,反而他很愛惜將領,有將軍戰敗,他往往會在李隆基面前幫著說好話,救下過不少將軍的性命,可他這次為什麼會如此堅決要殺安祿山呢?難道他與安祿山有深仇大恨不成?其實,張九齡這個時候還沒見過安祿山本人呢,怎麼會有深仇大恨呢,他這樣做,完全是為了李唐江山考慮,因為張九齡聽說,安祿山在軍士面前說過他降生之夜的事情,說他在降生時,有紅光滿罩他出生的帳篷,經久不散,還有各種野獸維護在帳篷外守護,對天嘶鳴。為此,張九齡判斷出安祿山野心不小,留下必將是李唐王朝的禍患,是天下百姓的災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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