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頭大,問小念:「為什麼和李打架?」
小念低著頭說:「不是我和他打架,是我和他打別人…」聲音越來越低。
「他和小世子把趙侍讀的臉也挖了,趙侍讀的娘不願意,還是大姑娘出面,把少爺給她做的那盒花粉送過去當做賠禮才算瞭解…」
我聽了直皺眉,說:「為什麼要用我做的花粉?什麼事弄得還要用我的花粉,嫌我的花粉來得容易嗎?你去告訴她,以後不要再找我要這些東西。!」
「爹爹你為什麼除了給姑姑做花粉,不再給別人做了?」
我皺著眉:「李,你先回去,銀子的事我再想辦法,大不了咱們就天天吃青菜…」
「不嘛,人家要吃肉肉」小嘴。
李叔開始叨:「人家捧了金子銀子來求你的胭脂花粉,捧了金子銀子來讓你看病,你倒好,白花花的銀子往外推,一個月就那八十兩銀子事情又多,還有個小祖宗見天的惹事,唉!」
我裝沒聽見,放下小念,起畫軸,小心收好。
他們裡知道,由於皇帝對我另眼看待,再加上我做這些女人用的東西,朝野上下傳言我是皇上的男寵,還傳言我先侍奉了李千山,後來被皇上見到,兄弟倆爭我,李千山沒搶過,負氣離去。
他們倒沒在我面前明說。是有時我去茶館或是走在街上。無意中聽到地。議論地人不知道我耳力好。自以為小聲談論不會傳到我耳裡。那些低品京官或是街巷走卒甚至想像出我與皇上和李千山在床上地情景。罵我兔子。用自己地身子討別人地歡心。
潔兒出嫁後。關於她地謠倒沒了。又開始嚼我地舌根。說因為皇上地男寵。所以皇上禁止我娶親。把我地未婚妻嫁給別人。
種種傳言。不堪入耳。
我氣得又病了一場。好了後再不接受皇帝地任何賞賜。除了每年為他用內力續命。再不進宮。不再制做那些讓我蒙羞地花粉。不再給那些背地裡嚼我地人看病。
還是皇帝硬在御醫堂給我掛了個名。才有了這每月八十兩地進項。本來他想讓我當五品。每月二百八十兩。我死活不願意。只掛了個八品未入流地小職。只領這八十兩。
我閉門謝客。除了偶爾去江德卿家或是去泰王府看看那兩個孩子。就足不出戶。連御醫堂也不去。
任那些達官貴人誰生了病,想請我出診或是登門求醫,只是不理。
我只給皇上和江侯府還有泰王府那兩個孩子看病,還有就是給自己的家人看病。
慢慢地,京城裡都知道方家大少爺醫術雖高、卻見死不救的惡名。
小念其實是個很乖地孩子,看到我的臉色沉了下來,趕緊從我身上下來,躲在一邊看我的臉色。
家裡人沒人敢惹我生氣,前幾年病情一直反覆,把他們都嚇壞了,生怕我再有個什麼好歹,連小念也練就了一身察顏觀色的好本領。
李叔不敢再說什麼,嘰嘰咕咕地走了。
張伯從門處探了頭,叫道:「小少爺,快過來,張伯給你買好吃的了,糖炒粟子,吃不吃?」
小念看我一眼,我揮揮手讓他去。
小念興奮地衝出去。
這一點就看出小念和棣地不同,棣從來不看人臉色,把人氣得七竅升煙,而且七歲的極少走門,大都是翻窗戶練輕功。
我地目光重新落到床上那件金花銀蕊失去光澤的華彩舞衣上,輕輕歎了口氣棣,你到底在哪裡?
潔兒的生日到了,我花了二十五兩銀子買了一件玉器送給她(李叔現在是家裡的管家,對於我大手大腳花錢背後罵了我不知多少次,為了這件玉器,他勸了我好久,說買個十兩的就不錯。他哪裡知道我心裡一直內疚,若不是沒錢,我恨不得花上一萬兩給她以求心安。)
潔兒和江德卿真的很幸福,江德卿對她真地很好。嫁給他四年,比在家當姑娘時胖了點,顯得比以前豐腴一些,而且容光煥發,她本來就繼承了藍阿姨的美貌,現在又增添了少婦地動人風韻,姿容更加美麗。
潔兒對我一直淡淡的,說不上多親熱,但也絕不是愛理不理。
我也不在意,面對把自己拋棄地前未婚夫,她這個樣子已經很不錯了。
江德卿成功地抑制住對我的喜歡,對我又顯親熱還不過份,反倒是我,總覺得有點尷尬,對他感到幾分愧疚。
小念和李一起逗潔兩歲的女兒,抱到外面打鞦韆,不一會就傳來三個孩子的尖叫聲。
他們玩得高興,我卻有點不安,心跳一會急一會緩,不但心跳異常,肉也不住地跳,胳膊上的肉,眼皮上的肉,一會跳幾下,一會跳幾下。
從窗口探出頭去,叫侍女奶媽看好三個孩子,小心別傷著,吩咐完了重新坐下,胳膊卻又碰倒了茶杯,茶水流了一桌子,屋裡侍候的侍女趕緊請我離座,找來抹布擦拭。
我站起來,走了幾步,又撞著了放著幽蘭的花架,幾乎沒把那盆名貴的蘭花撞下來。
江德卿看著我,問:「小槐,你怎麼了
我深深吸口氣,穩了穩神,說:「沒什麼。」
江德卿深深地看我,微笑道:「手談一局如何?」
我正愁如何平定我這不知為何煩亂的心,答應著坐在棋旁。
江德卿下棋很好,我一直下不過他,今天更是如此。
下到半局時江德卿推亂了棋盤,關切地問:「小槐,你心神不定,到底為了什麼?」
我又深吸一口,安撫一下亂成一團的心思,皺眉道:「我也不知道,心裡很亂,亂得很,好像想…想…」
想要做什麼自己也分:,只覺得又慌亂又激動,又急切又害怕,哀痛難過痛楚愧恨自責種種情緒交織在一起,心裡實而像充滿急切的盼望,實而空落落的懼怕著什麼。
我的樣子可有點嚇人,連潔兒也從繡花棚子前離開,站到江德卿面前問:「槐哥哥,你到底什麼了?是不是又要犯病了?快把老爺的衣服拿一件來,要厚一點的,再去煎碗參湯來。」
裡侍候地兩個侍女應著急匆匆走掉。
我再深呼吸,手放在胸前,想按捺住那顆越跳越快的心。
潔兒說:「卿,讓槐哥哥到咱們床上躺一會吧,你看他的臉…」
江德卿看著我,說:「小槐,得了。」
下一刻,我的身子騰空而起,被他牢牢地橫抱在懷裡。
我彆扭地掙扎著,說:「你放我下來,這像什麼樣子?」
江德卿也不答話,快步往裡屋走。
他抱得真緊,緊得我喘不上氣,想也不想,一指頭點中他的肩井穴。
江德卿低下頭深深地看著我,小聲說:「我只抱你到床上躺著,你還不讓嗎?」
我無語,解開他的穴道,讓他抱著穿過三間屋子,來到臥室。
到了床前,江德卿臉色有點發白,眼睛時充滿著不捨,卻又堅決地把我放在床上。潔兒隨後跟進來,說:「卿哥你走得可真快,抱著一個人也走這麼快。」
我伸手指著離得最遠的那個凳子說:「你給我坐那邊去。」
江德卿苦笑著站到門口,說:「小槐,這麼多年了你還是不給我留面子。」
潔兒說:「他給誰留面子啊,他也就只給棣哥留面子。」
我閉了閉眼,笑著說:「潔兒,我繼續給你做香膏還不行嗎?你就別再挖苦我了。」
潔兒這才露出個笑臉說:「你知道就好,上次那盒花粉也不是為了我才送人的,是你兒子挖破人家的臉,我才送過去賠不是,又不是為了我,你還特特是叫李叔過來說我,有你這樣當哥哥地嘛。」
哼!了一大堆就是不說不要兩個字。
參湯端來了,喝下去又躺了回,覺得舒服了點,心跳煩燥的感覺也消失了,還是回自己家吧,江德卿地目光有點讓我受不了。好幾年沒有看到過他用這種眼神看我,看來他家以後還是少來為妙。
非得留我吃了午飯,吃了長壽麵,又喝了茶,起身告辭。
小念不肯走,和李一起爭奪婉兒的注意力,爭得光顧吵架對於我的叫聲充耳不聞。
潔兒說:「你就讓他在這吧,省得他了婉兒又哭。」
我看看那兩個小孩刺蝟似的,笑了笑,拱手而去。
五月的天氣已經開始熱了,我坐在車裡心裡又開始煩亂,覺得車裡太悶,坐到半路,乾脆下來慢慢走。
此時離家不到三條街,慢慢散著步就到了。好久沒出門,這幾條街人也多,應該聽不到那些胡說八道地話吧?
慢慢地往前走,僕人趕著車慢慢地跟,走到我前面就停下來,等我跟上來繼續走。
再轉過一個街角就到家門口,我累了,停下來歇了歇,擦擦額頭上的汗,叫僕人先趕車回去,給我準備洗澡水。才走了不到三條街,不到五里地路,居然累出一身的汗,看來身體太差了,以後還是多走走吧,城外顏箴留給我的那個莊子好久沒去了,帶小念去住幾天吧。對了,那個莊子也該修繕了,從哪弄錢呢?
一邊想著一邊低頭往前走,剛走到街角,還沒拐過彎,就聽到不遠處看門的家院說:「槐少爺,您回來了。喲,您從哪弄了這身衣服穿,出門時好像不是這件衣服吧?」
「槐少爺,您咋不坐,小心別累著,喲!您從東邊過來,這車咋從西邊過來了?」
又聽到車伕的聲音:「哎喲,槐少爺,您咋走到我前面…不對啊,您剛才穿的不是這件衣服…」
又聽到一個沙啞地聲音急切地問:「他在哪?槐在哪?」
我無力地靠在旁邊的牆上,生怕這是做夢,我沒有聽到門房和車伕地問話,也沒有聽到那一聲「槐」,那個沙啞的聲音不是我聽了十幾年而且不斷在夢裡聽到地聲音,那個聲音是清亮的,不是這種沙啞難聽地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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