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小寒愣住。男人解釋道:「他希望自己能得到永恆的生命和神的力量,做世界的主宰,最後他背棄血族當年的誓言,逃出深山,在人間作亂,短短幾年的時間,他製造出無數血奴,他想征服這個世界。首領無法容忍他在人間的胡作非為,派出數名族人前去擒他,結果因吸血而能力大長的該隱非但未被擒住,反將前去抓拿他的族人打傷,首領不得已,又派出族內當時尖頂的兩大高手,石凌和我,並叮囑我倆,如果該隱執迷不悟,不肯就範,那麼,殺無赦。我和石凌、該隱,原是血族內公認的三大高手,實力相當,身手不相上下,但是吸食人血後的該隱,能力突飛猛進,我和石凌聯手仍不能傷他,那一戰,打了三天三夜,最後,我三人皆力盡,無法再戰,可是該隱突然狂性大發,衝進人類城市中,瘋狂吸食鮮血,轉瞬恢復戰鬥力,我和石凌此時已不是他對手,那時該隱殺性大起,為了掩護我,石凌捨命阻擋住該隱,雖然最終我活下來,但石凌卻因此被他所殺。那時,我痛不欲生,心灰意冷之時,我做出最無奈也是最不可原諒的選擇,吸食人血,可是,我也知道,如果不這樣,我根本沒有取勝該隱的希望。後來,我再一次找到該隱,那一戰,驚天動地,山崩地裂,終於,我將該隱打敗,他負傷而逃,為了完成首領的心願,也為了替石凌報仇,我和該隱的追逐戰一直持續十年。最終,我還是沒能殺掉他。他逃出中華,遠逃入西方世界,而我也因背棄誓言,無顏面對族人和首領,長隱在血族聖地——血池。兩千年過去,血族已被大千世界淘汰,更被世人所遺忘,但是血族的血沒有因此而停止流淌,在你的身上,有血族的血,更有血族的轉承,而我,會在血池等你歸來!」
男人一口氣說了這麼多,韓小寒卻聽得茫然懵懂,他問道:「我為什麼要相信你的話?」
男人幽幽歎了口氣,說道:「即使你不相信,也改變不了事實。」
韓小寒問道:「你說你最後去了血池,那為什麼現在又會出現在我的面前呢?」
男人苦笑道:「我的肉身,早已經死去,但是我的精神體還存在,現在和你說話的,也是我的精神體,你也可以稱我為靈魂。」
韓小寒搖搖頭,道:「按照你這麼說,現在的我,也是靈魂了?你的話,太讓人難以置信。」
男人道:「無論你信或是不信,該隱已經又回到中華,這是事實,而且還在你的面前出現,他能感受到你身上的血族血統,所以,你現在的處境很危險,你必須要想辦法逃走,趁他剛剛復活,能力還沒有完全恢復之前。」
韓小寒道:「如果按你所說,我的肉身還應該封在天帝的玄冰裡,我根本無法突破,何談逃走?」
男人笑道:「血族的轉承,力量不會僅此而已,區區玄冰,應該捆不住你。」說著話,他走到韓小寒近前,伸出食指,點在他額頭上,片刻,男人說道:「你的力量,還沒有完全釋放出來,只要通過血池的洗禮,你才能得到那些原本屬於你的力量,現在,我盡我所能,幫你釋放一些,剩下的,就*你自己去努力了。」說完,他身上突然閃出光芒,在黑暗的空間中,異常刺眼,他身上的光芒越來越勝,韓小寒的眼睛也越張越大,漸漸的,男人身上的光芒漸漸向他食指這一點集中,時間不長,他身上的光芒的消失,但點在韓小寒額頭上的食指卻亮得如同一顆小太陽,猛然間,男人大喝一聲,食指的指尖射出一道強光,正中韓小寒的眉心。
「啊——」韓小寒驚呼一聲,只覺得一股強大的力道由自己額頭灌入,強大的衝擊力使他飛出很遠,任他在這片漆黑的空間內上下翻騰,但男人手指尖與他眉心的那條光線始終沒有斷。
他的靈魂此時在保受煎熬,而他在現實世界中的肉身也隨之發生變化。
正與天帝對峙的該隱,身子突然一震,轉頭看向一旁被冰封的韓小寒。
高手對絕,一刻不能分心,任何一個細小的疏漏,都將招來對方最致命的一擊。
天帝見該隱精神恍惚,看向別處,雖然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但卻不願意放棄這大好的機會,他全力向前緊身,雙手背於身後,當他接近該隱三尺左右時,兩支手臂猛向前一揮,頓時,無數冰劍鋪天蓋地向該隱籠罩過來。
該隱能力只恢復原來的三成,即使如此,仍恐怖得嚇人。他站在原地動也未動,眼睜睜看著對方發出的冰劍打在自己身上,啪啪啪,冰箭破碎,冰屑亂飛,在他身體表面,升起一層白茫茫的迷霧。
天帝抽身撤回,兩眼直視該隱。霧散,該隱真身顯露出來,在他腳下,散落一地粉碎的冰塊,而在他身上,卻插著四五支冰劍。
他以護身罡氣護體,擋住天帝大部分冰劍的攻擊,但仍有幾支冰劍刺穿他的罡氣,深深插在他胸口。
天帝一擊即中,臉上並無喜色,眼中反而留露出驚駭。對方中他數支玄冰之劍,身子竟未凍結,這是從未有過的情況。
該隱仰面,幽幽道:「算起來,我這是第二次傷在人類之手了。」說著話,他將身上的冰劍一一拔出,扔在地上,那幾道傷口非但未流出血,反而在眨眼之間消失的一干二靜。天帝見狀,臉上的駭意更濃,他感覺得到,該隱的能力不是人類可以抗衡的。
該隱身形一晃,並未向天帝發起反擊,走到冰封的韓小寒身上,冷笑道:「你是血族的轉承吧?!真是可笑,為了狗屁的誓言,那些笨蛋竟然會放棄永恆的生命,以轉承的方式來延續血脈。哈哈,不過,你卻不應該出現在這個世界上,即使沒有你,血族依然會延續下去,因為,我,該隱,已經甦醒過來,我要在人類世界中建立一個全新的血族部落,而人類,將會是我最忠實的僕人,也是最可口的食物。我看你就不要再醒過來了,從哪裡來,我送你回哪裡去!」說著話,他手臂高高舉起,準備對著解凍的韓小寒一掌劈下去。以他的實力,這一掌,足可以將韓小寒至上而下,分成兩半,可是就在他手掌準備下落的一瞬間,突然聽到一聲脆響。
卡!聲音不大,卻來自於玄冰內部。該隱驚詫的倒退一步,眼睛一眨不眨,緊盯韓小寒身子表面的玄冰。
他看到一條裂紋,顏色極淺的一條白色裂紋。天帝比他更吃驚,自己灌注真氣的玄冰有多堅固,他再清楚不過,但在無人觸碰的情況下,竟然出現裂紋,這簡直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但事實擺在眼前,由不得他不信。
卡、卡、卡……脆響聲越來越大,也越來越頻繁,而玄冰上的裂紋也隨之越來越多,到最後,原本透明的玄冰似乎被一層密如麻的白色網絲包裹住。
「該死,你還不肯放棄!」該隱大吼一聲,蓄力向韓小寒劈出一掌。
在他發掌的同時,玄冰內的韓小寒大喊一聲,緊緊包裹在他身體周圍的玄冰化成一塊塊冰彈,以他為中心,向四面八方射出。
天帝在自己面前迅速布起一層冰牆,將迎面而來的碎片擋住,該隱卻不躲不避,劈出的一掌絲毫沒有回收的意思,依然狠狠砸下去。「轟隆!」走廊內炸起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聲,連天帝布起的玄冰之牆都被這聲巨響震得四分五裂。
再看場中的該隱,他上身前探,手臂伸出,而韓小寒半跪在地,雙臂交叉,置於頭頂,將該隱的一掌硬生生架住。
韓小寒腳下地面凹陷下半米之深,表層的鋼板扭曲斷裂,下面不少鋼筋從裂口中支出來。
「你想殺我,恐怕還沒有那麼容易,該隱!」韓小寒冷笑一聲,架著該隱的手臂,慢慢挺直起身軀。
「呵呵,你還是突破了玄冰。」該隱冷冷一笑,雙眼微微瞇縫起來,看著韓小寒,陰森道:「在你身上,我似乎聞到一股讓我即熟悉又討厭的味道。」韓小寒心中一動,試探問道:「你在說玄吧?」
「玄?」該隱一愣,接著仰面大笑,道:「沒錯,就是他,玄!哈哈,想不到千年之後,他竟然還活著。如果他不是一直在吸食人血,根本活不了這麼久!如果他當年沒有違背誓言,又怎能打敗我?滿口仁義道德的玄,其實只是個和我一樣的人!哈哈……」
韓小寒聽完,暗歎一聲,閉上眼睛。根據該隱的這一番話,看起來那個叫玄的白衣男人對自己所說一切都是真的,整件事充滿了玄幻和離奇!難道自己真的是血族的轉承?或許,這是真的。半晌,他睜開眼睛,對狂笑不止的該隱道:「玄,已經死了。」
「什麼?」該隱臉色大變,驚訝地看著他。
韓小寒道:「他死在血族的聖地,血池!」
該隱倒退兩步,搖頭道:「那……那不可能!在你的身上,明明有玄的氣息。」
韓小寒淡然道:「他的肉身雖死,但靈魂仍然存在,他對我說,你是血族的叛徒,作為血族的轉承,一定要殺掉你!」
該隱仰面長歎,幽幽道:「玄真是個笨蛋,既然已經背叛了誓言,為什麼不能和我一樣,為什麼不選擇和我同樣的道路……你知道嗎?我和玄,曾經是最好的朋友……」
韓小寒微微搖首道:「雖然你倆都做出違背誓言的事,但,他是英雄,你卻是叛徒,即使你能獲得永恆,但卻要永遠背負叛徒的名號。」
該隱面容一苦,問道:「你知道當初血族為什麼要定下那個誓言嗎?」
韓小寒道:「因為血族內部突然發生瘟疫,大批族人因此而死去,是人類找到治療的辦法,因為,血族的首領才代表整個血族,立下這個誓言。」
「沒錯!」該隱道:「可是,你知道瘟疫是由何而來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