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射出紅光的眼神在眾人身上緩緩掃過,所有人都在他的目光下激靈靈打個冷戰,那些想逃跑的人此時一動也動了,不是不想跑,而是兩腿已不聽自己的使喚。青年的目光最後落在結成冰塊的韓小寒身上,透過冰層,韓小寒的相貌清晰可見,從他圓睜的眼睛中仍可看到紅色的光芒。
青年走進他,伸手摸了摸堅冰,臉上表情恍惚,陷入沉思,他時而憂傷,時而欣然,時而憤怒,時而又歡喜,最後,他仰起頭,兩眼微閉,哈哈狂笑,震聲道:「只才過千年而已,血族怎會變得如此不濟!」
「你……你是誰?」段英傑橫刀,驚訝地看著他,疑聲問道。
「我是誰?哈哈——」青年又是一陣大笑,轉過頭,猩紅的眼睛注視段英傑,輕輕搖頭道:「人類真是善忘,我只不過才離開中華兩千年而已,竟然已忘記我是誰!」
兩千年?段英傑險些把舌頭吐出來,他冷哼道:「朋友,你在開什麼玩笑,兩千年前你還不知道在哪裡呢!」
青年歎了口氣,悠悠說道:「兩千年前,誰敢在我面前如此說話?不過,現在我回來了,再沒有誰可以阻攔我,也沒有誰可以逼我離開,我,仍舊是這裡的神!」說著話,他手指天庭眾人,陰聲笑道:「你們的命,都是屬於我的!而你們要服從的人,也只有我!」說罷,青年張開雙臂,仰天長笑。
他是癡人說夢話嗎?段英傑簡直懷疑他的腦袋是不是發生了什麼問題,雖然他出現的異常詭異,但是他的話有些太玄太狂了。他看看蘇冬,後者也正望向他,並且微微搖首苦笑。看來,蘇冬也有和他一樣的想法。
「你是該隱!」一句話音在段英傑等人身後傳出來,人們聞言,皆是一喜,知道天帝到了,有他在,眾人底氣都足起來,天帝在眾人心目中就是神一樣的人物。
青年舉目,看向天帝,他點點頭,笑道:「你是人類!作為人類,你的武功能達到現在這種程度,已相當不容易。呵呵,很不錯你能知道我的名字,我想,就是你把我帶回到中華吧?!」
「沒錯!」天帝道:「你的屍體,是在非洲密林中的一座隱蔽的金字塔中被發現的,我把你帶回中華,並利用你身上的基因,改造出一批超強的戰士,也就是吸血軍團!」說著話,天帝無比自豪地環視左右那些存活下來,但所剩已寥寥無幾的吸血鬼們。
「哼!」青年冷笑一聲,道:「你在說這些血奴嗎?這些劣質的血奴怎能算得上我的僕人,他們根本沒有繼承我身上一丁點的力量,只不過是一群毫無用處的廢物而已,他們,不應該活在這個世上,他們的存在,是對我的侮辱!」
他一句話,宣判那些吸血鬼的死刑。青年緩緩伸出手掌,然後眼中紅茫一閃,吸血軍團的二十幾人一齊驚叫一聲,渾身顫抖的倒在地上,身子劇烈的抽搐,七竅流血,慘叫聲震人心魂。
天庭眾人在旁看得渾身冒汗,雖然無法感受到他們的痛苦,但只聽聲音,其中的滋味也能猜到一二,人們平時對吸血鬼又厭又怕,甚少來往,從心底裡排斥他們,可是見到他們現在的慘狀,眾人都生出惻隱之心。
蘇冬跨前一步,厲聲喝道:「你要把他們怎麼樣?」
青年目光在她身上掃動片刻,嘴角一挑,幽幽笑道:「不應該存在的垃圾,當然要在這個世界上消失!」說這,他伸出的手掌一握拳。走廊中叫聲停止,再看那二十幾名吸血鬼,身上每一個毛細孔都在流血,躺在地上,衣服已被鮮血濕透,冷眼看去,好像一團團血肉縮在地上。
蘇冬臉色蒼白,連吸數口氣才算把濃烈的反胃感壓下去,她又驚又駭地喃喃道:「你,你殺了他們?」
沒見青年做出什麼動作,但人已到了蘇冬身旁,手指輕輕撫摩她嬌嫩的面頰,輕聲說道:「我,要讓你做我的人。」
蘇冬根本沒看清青年是怎樣到自己身邊的,暗打冷戰,剛要動身閃開,她發覺自己的雙腳竟然無法移動,這時青年的手已慢慢滑向她白皙而又細長美麗的脖頸,她中心大駭,想抬手施毒,結果現在自己的雙手也無法活動,她張開嘴,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現在,她的身體好像已不屬於她,動不能動,喊也不能喊。她不知道,在青年近身的一瞬間,他發出一股陰柔的勁氣將她中樞神經控制住。青年旁若無人,手指劃過她脖頸繼續下移,竟將她領口的扣子解開。蘇冬看起來只有三十歲左右,因為修武功的緣故,所以外表要年輕一些,實際年齡已接近四十,她雖然算不上守身如玉,但眾目睽睽之下,受到如此羞辱,也忍受不了,眼中淚光閃閃,表情又羞又怒,對青年在自己身上肆意游動的大手無能為力。
段英傑看不下去,他和蘇冬同為四大天王,平日裡相處時間較長,感情也深厚一些,現在見她受辱,怒極攻心,大喝一聲:「住手!」話音未落,他橫刀躍起,凌空一揮,一道勁風直襲該隱腦袋。
該隱看都未看一眼,注意力仍集中的懷中蘇冬身上,一隻手解開她第二隻扣子,另只手隨意揮舞。
「噹啷啷——」段英傑落地,手中的鋼刀只剩下一般,他臉上表情充滿不信,眨眨眼睛,人隨之緩緩倒下去。
「啊!」天庭眾人無不大驚失色,紛紛圍上前來,只見段英傑兩眼大睜,仰面躺在地上,人業已斷氣。在他左胸口有一個碗大的血窟窿,裡面黑洞洞的,整顆心臟被擊碎。在場這些人中,只有天帝看出該隱是怎麼將段英傑至於死地的。
他看似隨意的揮舞手臂,其中卻暗含無形罡氣,如同炮彈一般,擊斷鋼刀,並打在段英傑的胸口上。
罡氣速度太快,別說段英傑閃躲不開,即使天帝想出手搶救都未來得及,他只不過剛剛意識到危險,段英傑已中招落地。
「唉!」天帝歎息,搖頭道:「你殺了他!」
該隱嘿嘿笑道:「對我不敬的人,這已經是最慈悲的下場。」
天帝兩手下垂,上身前傾,柔聲說道:「他是我的手下,你殺了他,不無法不做出表示。」
「呵呵!」該隱說道:「你想和我動手嗎?你是聰明人,你應該能看得出來,你打不過我。」
天帝道:「如果不試一下就低頭認輸,那不是我的性格。」
該隱笑道:「我只是不想殺你,既然你找死,那我也只能成全你。」說著話,他將面前的蘇冬推到一旁。天帝的武功修為相當了得,這一點,他在地下的基地時便已感覺到,他化身於無形,兩次試圖在背後接近天帝,結果都被他察覺到,這不是尋常練武之人能做到的,再則,他剛剛復活,能力恢復不足全盛時期的三成,與天帝這樣的高手對戰,他不敢馬虎。
兩人相對而站,爭鬥一觸即發,天庭眾人忙扶起摔到一旁的蘇冬,退出好遠,這二人要打起來,接近他倆二十米之內恐怕都有危險。人們紛紛退讓,生怕被兩人的餘勁所傷,但是解凍的韓小寒無法移動,只能直挺的站在原地。
他雖然被天帝凍住,但意識仍然存在,當他解凍的那一刻,直到現在,他眼前所發生的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當青年出現之後,他的心中產生一股莫名其妙的思緒,彷彿自己以前見過他。
即使聽不見他們對話,但該隱所表露出的力量卻讓他駭然。
韓小寒一直認為自己的功夫很不錯,但遇到天帝之後,他明白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當該隱出現之後,他的體會更深了。
該隱的武功絕對不在天帝之下,甚至更強,因為即使是天帝也未必能一招將段英傑這樣的高手斃命。
他,是誰呢?為什麼自己會有似曾相識的感覺?而在他記憶中,絕對沒有見過這個人。
他是該隱!正當韓小寒疑惑不解時,心底響了一個聲音。這個聲音他並不陌生,曾經在龍城附近的地下軍事基地時,他被吸血軍團的一位青年打成重傷,結果當時就是這個聲音在與他對話,並在最後取代了他的意志,打敗吸血青年。自那以後,這個聲音再未出現過,直到現在。韓小寒在心中問道:「你究竟是什麼人?」
那個聲音道:「以前我說過,我是血族的一員,而你,是我的轉承,你和我其實是一體的!」
韓小寒怒道:「我就是我,我不是任何人的什麼轉承。」這話剛說完,他眼前的世界突然黑暗下來,沒有任何光彩,是徹徹底底的黑暗,他感覺自己似乎可以動了,試著活動活動手腳,伸縮自如,他驚奇地咦了一聲,環視左右,黑茫茫一片,任他有一對夜眼,仍什麼都看不真切。「這,是哪裡?」韓小寒自言自語地問道。
「這是一個虛無的空間!出現在這裡的,並不是你真實的身體,而是你的意識。」黑暗中,走出一個人,身著簡單的白色衣服,腳下無鞋,相貌俊美,頭髮飄長,看起來,如同畫中走出的仙子,不過韓小寒看得出來,他是個男人。
「你……你就是和我說話的人?」韓小寒驚疑地問道。
「沒錯!」男人走到他面前,微微點頭,含笑道:「我叫玄。」
「玄?」韓小寒默默念著他的名字。男人又道:「我和該隱一樣,是血族的一員。」
韓小寒聞言一震。男人笑道:「不要詫異,其實,你也是我們的同族。」
「你可不可以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血族、該隱、你、我還有轉承,究竟都是什麼?」韓小寒覺得自己快要瘋了。
男人仰面,幽幽道:「血族,是最早出現在這個世界上的種族之一,甚至比人類還有久遠得多,數千年前,血族內突然爆發一場可怕的瘟疫,在極短的時間內,席捲全族,我們大批的同族因此而死亡,存活下來的人,已不足兩成,後來,是人類的英雄拯救了我們,首領為感謝人類的救命之恩,立下誓言,凡血族成員,將永不侵犯並世代保護中華子民。血族具有無限的壽命,但前提是需要吸食人的血液。在首領立下這個誓言後,血族退隱到深山中,過起隱居的生活,因長年無血飲食,很多人慢慢衰老並且死去。但是人們覺得很滿足,因為,是人類救了自己的生命。」說著,他頓住,看向韓小寒。
韓小寒皺著眉頭問道:「那該隱又是怎麼回事?」
男人說道:「該隱是血族的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