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你媽的疏忽大意!吳太忠氣得臉色發青,暗道死的不是你的人,你當然不心疼!要知他兩個夥計自暗夜酒吧開張以來一直跟著他,相互依靠,忠心耿耿,雖然他平時對兩人大媽如家常便飯,但多年來培養出的感情也是蠻深的,今日見其中一人慘死,另外一個也是凶多吉少,他哪能不難過。
「給我殺進去!」仇天怒火中燒,大聲咆哮:「一個不留!」
「不用!我來了!」乾脆平和的話音由酒吧房頂傳來。仇天等人聞聲駭然,急忙仰面察看。房頂上或坐或站,不知何時無聲無息多出五位黑衣人,清一色斗篷披肩,清風吹過,布巾飛揚,說不出的飄逸,其中四人紅布蒙嘴,目如冰刀,寒光四射。另外一人相貌俊美,彷彿天使,嘴唇上彎,露出潔白的牙齒。
「韓小寒!」仇天下意識倒退一步,脫口叫道。
韓小寒半蹲坐在房頂,呵呵輕笑,柔聲道:「許久未見,沒想到仇龍王還記得在下!」
「妖魔鬼怪,仇某一天不敢忘記!」仇天看了看左右一百部下,底氣為之一足,正氣凜然道:「龍城雖然算不上光明正派的地方,但妖人作亂,人人都可誅之!」
「哈哈!」韓小寒仰天長笑,長身站起,居高臨下,俯視仇天道:「這裡沒有什麼妖魔鬼怪,只有一條將死的龍王!」
仇天氣得哆嗦,怒道:「就憑你?」
「呵!」韓小寒嗤笑,傲然搖頭,道,「只憑你,還不配我出手!」
仇天握拳,對手下叫道:「你們還等什麼,把他給我請下來!」
「呼啦!」一聲,至少有百餘人蜂擁而上,衝到酒吧前,一個個或翻牆縱躍或相互疊羅,紛向房頂竄去。
另外眾人將身上所剩的暗器全部都用上了,齊向韓小寒等五人身上招呼。
一時間,人聲鼎沸,利器掛風的尖銳嘯聲不斷。
韓小寒未動,他身旁四個黑衣人動了。肩膀一晃,戰刀出鞘,四道銀光橫空乍現,在韓小寒身前組成一道銅牆鐵壁。
「丁丁當當!」各種暗器飛在韓小寒身前一米的地方紛紛墜落,猶如飛蛾撲火。
暗器剛剛告一段落,仇天的手下也爬上房頭,嚎叫著,紛紛高舉刀劍,向五人襲來。
這些人只是普通的大漢,基本上沒修練過任何武功,韓小寒哪將他們放在眼中。腳下一滑,鬼魅般躲過迎面而來的一刀和一劍,沒等他出手,對面兩人各自慘叫一聲,兩把狹長的戰刀已深深刺進他們的心臟。那是血狼團的兩把刀。
好快!連韓小寒也對血狼團的迅猛暗暗讚歎不已,熱血沸騰,哈哈一笑,轉身間探臂抓住一人的衣領,揮手一甩,那人發出長長的驚叫,凌空摔到房下。天機步施開,韓小寒衝到對方人群內,如入無人之地,一會旋轉似陀螺,一會又縹緲似虛影,連拉帶推,眨眼工夫,三十多號辛辛苦苦好不容易爬到房頂的大漢們連腳跟還沒來得及站穩,重又摔了下去。酒吧不算很高,掉下去雖不至於要人性命,但也夠他們半響坐不起來了。碰上韓小寒算是比較幸運的,畢竟他下手留了些情面,從內心深處,他多少有些懼怕看到血,而那些對上血狼團的人可沒那麼好運,他們似乎天生就不懂留情為何物,出手即必殺,動刀必見血,要命的是,他們出手之快,簡直到了目不暇接的程度,當人們看到刀光的時候,基本也是命運走到盡頭的時候。
當韓小寒打下三十多號大漢後,死傷在血狼團刀口下的人已不下五十之眾。
整個房頂,橫七豎八遍是屍體,血水彙集,順著房簷源源不斷流下,好像數條紅色的小溪。
血,滴落地面,也滴在仇天的心上。一百多號人,沒出半盞茶的功夫死傷大半,另外那些沒有斷氣的也倒在地上,痛叫沉吟,失去戰鬥力。雙方之間的差距太大了。仇天雙眼通紅,頭頂汗如雨下,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再打下去。
古傲天在酒吧後側,對房頂發生的一切看得一清二楚,心中震驚恐懼,也越發起了殺意。
由韓小寒這樣的人在龍城,即使自己不主動找上他,早晚有一天,他也會將自己殲滅。這已經不再是簡單的恩怨的問題,而是關係到身家性命、地位權利的問題。想罷,他臉色急變,腦中突地靈光一閃,呵呵笑了。「啪!」他輕扣下手指。
「古先生,有事?」他身旁一位四十多歲的疤面中年人伏身上前,細聲問道。
「這樣下去,仇天恐怕頂不了多久!韓小寒武功高強,加上身在高處,易首難攻,不好應付,尋機會燒掉酒吧,若是韓小寒等人往外衝,命令下面兄弟不可近戰纏鬥,離遠些用暗青子把他們壓回去!嘿嘿,打未必能打得過,不過,我們可以把他困死在裡面!」古傲天的城府要比仇天深上幾分,頭腦冷靜,沉穩得嚇人。
「哦……古先生,干木恐怕……」中年人面帶難色,在龍城這樣寸草不生的地方,到哪裡去找干木。
古傲天搖頭,暗罵蠢材。另外一位三十多歲的青年上前,微微笑道:「李兄,龍城內大大小小的房子不下百餘座,從中弄些木頭出來好像並非難事吧?!」「啊?啊!」中年人聽後茅塞頓開,感激地瞥了一眼青年,向古傲天拱手道:「屬下這就去辦!」說完,帶領數十人快步離開。見他們過來,圍觀的人不知道怎麼回事,紛紛避讓,閃出一條道路。人群騷動,高處的陳海三人也注意到了,秦霜霜莫名其妙問道:「咦?那些人怎麼走了?是不是北龍王見大哥厲害,準備要逃跑了?」
「不見得!」陳海眼睛一轉,對陳石道:「你在這裡照看霜霜,我去探個究竟,看看這幫人要幹什麼!」
「老大,我……」陳石擔心他的安危,想一同前去,話到一半,見兄長向自己連使眼色,靈光一閃,有些明白他的用意,點點頭,正色道:「老大,小心一些!」「放心吧,老二,這些人還不足為慮!」陳海抽身形,快步追去。
再說房上的韓小寒,他站在房頂,背手環視一周,再無一個能站起的敵人,他聳肩而歎,仰面道:「仇天,你我二人的恩怨,就應該由你我二人來解決,何必搭上這許多無辜的生命!」
「閉嘴!妖人,你算什麼東西,值得我家龍王親自出手,有種下來和我一戰!」說話這人從仇天身後大步跨出,身材細長,想是一根馬竿立在地上,驢面,細眼,手中卻提著一把超大號的砍刀,刀身厚重,上枰稱稱恐怕不下二十斤,拿在手中,和他身形不成正比,異常醒目,讓人怎麼看怎麼覺得有種說不出的彆扭。「老大,讓我來!」一句『妖人』,激怒了韓小寒身旁的血狼一號,對方話音剛落,他低沉喝了一句,飛身從房頂飄落地面。
腳尖點地,下面步伐一飄,血狼一號身如飛燕,射到那人近前。人到,刀也到了,剛刀在空中畫出一道閃電。
呀!剛才在旁觀看,驢面漢子只覺得血狼團的刀快則快,但還未到讓人躲無可躲,避無可避的程度,等他自己身臨其境時,終於明白血狼團的可怕之處。不單刀法迅猛毒辣,那隨之而來的氣勢彷彿無形的枷鎖,將人牢牢捆住,難以動彈分毫。
驢面漢子來不及細想,幾乎出於本能的將大砍刀擋在自己面門。
「叮!」血狼一號這刀正點在對方刀身上。只覺得排山倒海的力道突然襲來,他怪叫一聲,鞋底摩擦地面,滑出五米多遠,連帶著,將後面數人撞倒一片。啊!血狼團果然厲害!驢面漢子胸口發悶,哇的吐出一口血水。
剛一個照面,他內臟已被血狼一號剛猛內力所震傷,臉色蒼白,嘴角掛血,不敢相信地看著對方。
血狼一號不給他喘息機會,兩個箭步上前,手中戰刀掄起,力劈華山,當頭就砍。
眼看那人要被斬殺於刀下,兩旁有三人同時出手搶救,其中兩把刀架在驢面漢子頭頂,封住血狼一號的來勢,另外一支長槍挽出三多槍花,分刺血狼一號門面和咽喉。
血狼一號招式不變,力道不減,只把腦袋偏了偏。「撲!」,槍頭貼著他頸項一閃而過,再慢半分,這槍足可將他脖子刺穿。
他看似驚險地避開長槍,與此同時,掌中戰刀與對方那兩把交叉的鋼刀碰在一處。
「噹啷啷!」「卡嚓!」金鳴震起,血光飛濺。那兩位後來出手援助之人直震得倒退出數步,臂膀酸麻,低頭一看,刀身攔腰斬斷,再瞧驢面漢子,辦個腦袋飛出老遠,人仍在站立,剩下的一隻眼睛還是驚恐地眨動著,良久,屍體才直挺挺栽倒。
血狼一號一擊震斷對方兩把刀,將驢面漢子斬殺,說來慢,實則極快,石光電閃一般。當仇天等人反應過來再尋他身影時,人已經退回到房頂,屈膝坐在房簷,表情冷漠,眼神幽深得看不出一絲波動。
這時,仇天手下有一大半人洩氣了,暗討這仗根本沒辦法打下去,雙方實力差距實在太大。對方只一個人,殺進己方陣營如入無人之境,輕鬆斬殺一人後還能全身而退。那種藐視一切,捨我其誰的氣勢,深深烙在每一個人心頭,也讓每個人的血液涼到冰點。仇天面色凝重難看,心中緊張,大口大口吸食著空氣,呼哧呼哧,像是拉開的風箱。
韓小寒目光掃過地上的屍體,淡然道:「仇天,你在龍城也可算是一號人物,不要再拿自己手下的性命開玩笑。難道,你真的沒有膽量和我一決勝負嗎?難道,你認為自己的生命要比其他人的都重要嗎?現在,我還在等你!」
他的話好像起了作用,仇天一干手下紛紛垂頭,不時用眼角餘光瞥向他所在的方向,其中包含著埋怨、懼怕,與失望。仇天臉上橫肉直顫,雙眼充血,掛滿血絲,又羞又怒,氣急攻心,他瘋了一般吼叫道:「大家不用怕,他們再厲害也只不過五個人,你們給我一起上,誰殺得了韓小寒,我……我把龍王的位置讓給他坐!」仇天真的快瘋了,竟把自己龍王寶座拿出來鼓舞人心。無論何時何地,重賞之下,總是不乏頭腦簡單的勇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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