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韓小寒目露驚歎,第七長風笑道:“你若想學沒,我可以教你。”
“學你的字,應該不需要什麼回報吧?”韓小寒小心翼翼地問道。第七長風大笑道:“咱倆之間,哪還要什麼回報不回報的,總之,你有事,我定會全力以赴的幫你,當然,我要是有困難,小寒也會盡心幫我的,比如現在!哈哈……”
第七長風就是一條狡猾的成了精的老狐狸!韓小寒心中暗討,與他說話,總覺得自己會莫名其妙的被他繞進他的圈圈中。
寫好書信,謹慎地疊好,第七長風夾在指中輕輕一彈,仰面笑道:“我約白玉龍三天之後,以武定輸贏,三局兩勝,我想這只飛在天上的小白龍一定會答應下來的,到時,小寒你可大展身手,好好會會那些洪門的高手,咱們贏了,既可以保住寶圖,你又可以一舉成名,哈哈,真是一舉兩得啊!”韓小寒瞥了瞥傻笑不已的第七長風,好心地提醒道:“你在高興什麼,為什麼不想想我一旦輸了怎麼辦?”“我相信你的實力,小寒,你一定不會輸的。”第七長風信心百倍,信誓旦旦的預言道。
“我咧!”韓小寒撓頭,歎道:“真不知道你這些自信都是從哪來的。”
第二天,第七長風通過熟人,將書信傳給洪門,然後,開始大量的發放請柬,邀請自己在杭州或離杭州較近,一些有頭有臉的江湖朋友,別看他心計深沉,但平時為人倒還正派,而且對朋友全心全意,誰有個大事小情,若找上他,必會鼎立相助,今日請柬發下,一時間電話不斷,紛紛詢問原由,有不少身上杭州的江湖漢子,已然趕來。邀請這些江湖上的朋友,第七長風也有他的想法,一是可以壓陣,增強己方的人氣,況且人多見識廣,在比武之時,可幫韓小寒出謀劃策,商討應對之計,第二,也是他最擔憂的,怕洪門出爾反爾,即使答應比武,一旦韓小寒勝出,他們若蠻橫不認帳,自己也沒有辦法,但在一干江湖朋友的眾目睽睽之下,洪門身為江湖最大幫派,定會表現出相當的風范,輸了,也會將虧咽到肚子裡。
第七長風心思敏捷,考慮周全,正如韓小寒所想,是一只算計到骨頭渣子裡、成了精的老狐狸。
他忙著招待應邀而來的客人,原本不小有些空蕩蕩的大房子未出兩天,變得熱鬧起來,熙熙攘攘,近近出出,人流不斷。
韓小寒將自己關在一間較小的客房內,並與第七長風打好招呼,誰都不見。他生性喜靜,而江湖人話多,又直來直往,他不想讓眾人象看怪物一樣看著自己。其實這也不能怪前來的江湖人,讓他這樣一個年不過二十且又俊美異常的少年人去與堂堂洪門一爭高下,誰要是不好奇那倒有些不正常了。再則,韓小寒對自己的身手有自信是沒錯,那只是相對而論,如果對上實力雄厚、勢力龐大的洪門,輸贏他也沒底,所以他抓緊這幾天的時間,加倍苦練。
人身有經脈、絡脈共二十七氣,直行為經,旁支為絡,修武之人修煉至極高境界,可二十七氣相通,相隨上下,真氣如山泉之流,如日月之行,循環不滅。韓小寒自小在韓長春、段七二人的調教下,內力方面早打下堅實基礎。天機步,步法玄妙,無內功基礎,常人即使學了也無多大妙處,而段七的劍法,講究一個快字,快又是以力量為本,若無雄厚內功,只靠人體蠻力,難將此劍法發揮到及至,所以二老極重視內功的修行,韓小寒除奇經八脈中的任督二脈未突破外,其他已融會貫通。
任督二脈是人體最難突破的兩條經脈,俗稱天地橋,要想打通,不單單需要長時間的苦修,同時還要一定的機緣與運氣。連韓長春與段七兩人數十年的功力也未達到貫通天地橋,五氣朝元,三花聚頂之境界。千百年來,修武之人何止千萬,可真正能天地人合一的,卻寥寥無幾。韓小寒從小得鬼哭神號二劍之氣,身體脫胎換骨,大異於常人,內力之深,遠超出他的年齡,自從打通奇經六脈後,一直努力沖擊任督天地橋,可皆無功而返。
這次與洪門一爭高下,心裡確實沒底,他想利用三天的時間,再次沖擊任督二脈。
韓小寒脫掉身上衣物,赤身裸體,好象剛出生的嬰兒,一絲不掛盤膝坐於窗前,精氣神回收內斂,雙目緊閉,呼吸悠長而連綿。含眼光,凝耳韻,調鼻息,緘舌氣,整個人漸入‘合和四象’之狀態。身體與外界的一切聯系都已關閉,外眼改為內視,外耳變為內聽,呼吸漸漸趨於停止,而身上每個毛細孔卻活躍起來,一張一合,吸食天地之精華,日月之靈氣。
此時的韓小寒是徹徹底底毫無防備的,外界發生的一切他已感覺不到,就算一個三歲孩童也能將他至於死地。
韓小寒內視自己體內橫豎縱行的經絡,一條條,一行行,主經主絡條理清晰,而分支雜脈,卻又難察其數,象是一台正在運行中的龐大而精細的機器,有條不亂的工作著。他將吸入體內的精華之氣通過各個分支,集中於主經絡中,再由主經絡運送到丹田,與原本丹田之心融合一處。然後,引導丹田之氣,游走全身,將二十七條主經絡充漲得更加粗壯、寬大,而當真氣到達任督二脈時,韓小寒略微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放棄,並未沖擊,將真氣原路返回,歸於丹田。此為一周天,他一鼓作氣,連行十八周天,體內真氣澎湃,丹田之內仿佛已到了所能承受的極限,膨脹得欲要炸裂,浩瀚勁氣,已到以前從未達到過的程度,這次,韓小寒信心勃勃,他好象變成一位指揮千軍萬馬的大元帥,率領百萬雄師去攻克一座防御最堅固抵抗最頑強的城堡。這支大軍,一路上浩浩蕩蕩,所到之處,無人敢擋其鋒芒,二十五條經絡被強大的真氣充斥得快要斷裂開來。那是一種疼痛中又帶有無比舒暢的矛盾感受,令人回味無窮。
真氣到達任督二脈,韓小寒謹慎的將其分出一支細流,探測天地橋虛實。這股真氣撞到任督二脈之後,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仿佛羊入虎口,連肉帶骨,一並吞掉。暗中一凜,韓小寒橫下心來,不在猶豫,調動全部真氣,向任督二脈橫沖而去。
這是在韓小寒體內進行的一場無形的卻又無比慘烈的撕殺。任督二脈好象是一座永不會淪陷的城市,其反抗的程度,也遠超過他的想象。天地橋本身就在一股無比強大的真氣保護之下,阻擊吞噬前來的一切勁氣。這種現象韓小寒也見識過,只是那時這股神秘的真氣遠沒有現在強烈,好象它也在隨自己體內真力的增強而變得越發強大。
兩股同樣強大無比的真氣碰撞在一起,撕咬,拼殺,前方的剛剛與對方同歸於盡,後面馬上接著補充上去,繼續戰斗。
那股神秘的真氣好象沒有止境,當韓小寒的真氣損殆過半時,它依然強大如初,沒有任何虛弱的跡象。
不知過了多久,韓小寒的百萬大軍直被殺得全軍覆沒,而如此損失卻連任督二脈的根基都未動搖一下。暗中長歎一聲,知道此次又以失敗告終,韓小寒苦笑得悠悠轉醒,感覺身上粘乎乎的,低頭一看,好嘛,原來身上都是汗水,連身下的地面都濕了好大一灘。雖然未能打開天地橋,可體內經絡比以前粗壯許多,總算一翻努力並未全部付之東流。
他從衣服中拿出手機,一看日期,竟然不知不覺中過了兩天,而且手機中有數個未接來電,全部都是唐柔打來的。
經過一場仿如真刀真槍的撕殺,韓小寒現在體內真氣損耗殆盡,丹田空虛,而且明天就是比武之日,他沒有時間考慮其他,放下電話,重新坐好,調息吐納,補充體內真元。剛剛入定不久,突然間從他雙掌中源源不斷的傳來一寒一熱兩股真氣,寒熱交融,化為一體,再由各大經絡填補到空空如也的丹田之內。這股真氣純正,強烈,隱約中還包含著一些韓小寒所弄不懂的東西,可是現在他已管不了這許多,也沒有時間細想,未做出任何抗拒,將神秘真氣照單全收,納入丹田。
當韓小寒再次轉醒時,天色已經大暗,他緩緩睜開雙眼,那一瞬間,兩道如刀般鋒利的銳電從目中射出。
只覺得體力充沛,勁力似潮汐,浩蕩真氣奔走在經絡中,無始無終,循環不息。
心由神生,氣隨心動,心念一轉間,體內真氣上提,盤膝而坐的身子飄然而起。
伸展手臂,張開身形,骨骼發出一陣嘎嘎的脆響,韓小寒長出一口渾濁之氣,目光所至,聽力所達,皆與從前大不一樣。
功力又有飛躍,韓小寒心中大喜,先在房內的浴室中沖洗一遍,然後穿好衣服,走出房間。
剛一開門,只見外面以第七長風為首,密壓壓站了不少人,前者更是面帶焦急緊張之色,如熱鍋上的螞蟻,原地打轉。
見韓小寒從房中出來,第七大風楞了一下,接著蹦起多高,三步並兩步,上前抓住他雙臂,驚喜莫名道:“小寒,你可算出來了,明天……不,今天就是比武的日期了,過幾個小時天一亮,你要是再不現身,我恐怕只有去跳樓了。”
長年與山中狼群為伍,不習慣和人由此親密,韓小寒心神一動,體內陰柔之氣外放,柔柔的將第七長風推移出數步,微微笑道:“難道,你還怕我跑了不成。”
第七長風被一股似有似無的氣勁推出兩三步,不只他驚訝,周圍一干人等亦暗暗吃了一驚,眾人都是江湖上的練家子,功夫未必高強,但眼睛卻尖得很,只見韓小寒這不露痕跡的隨心一手,無不暗中高挑大指,贊歎一聲厲害。
再看這為少年,容貌俊美得近乎於妖艷,仿佛天上的金童,體形纖瘦修長,面白如玉,如果不是眼中不時閃出刺人眼心魄的精光,認誰看了都忍不住以為他是弱冠柔弱的讀書人。
“哈哈!真是英雄出少年,當初第七老弟說要讓一位不到二十的少年去與洪門比武,我們都以為他瘋了,現在看來,他不但沒有瘋,而且比以前還要精明多得!”一位頭發班白,紅光滿面的老人從人群中站出,笑容可拘的有感而發道。
韓小寒不認識這位說話的老人,禮貌的點點頭,客氣道:“您老言重了。”
第七長風從震驚中醒來,絲毫未怪韓小寒用氣勁將自己推開的不禮之舉,反倒自責自己太得意忘形,竟一時忘了他並不喜與人親密接觸的習性,哈哈一笑,掩飾自己的尷尬,上前引見道:“這為是杭州江湖上的元老級人物,朱光遠朱老前輩,而這位少年,也就是我所說的曾經救過我一命,又千裡迢迢從東林護送我到杭州的韓小寒。”
“哦!”韓小寒不了解江湖上的規矩,不過從兩位爺爺口中聽過一些,他向眾人拱拱手,笑道:“我只是初出茅廬、萬事不懂的小子,以後還請諸位多多指點一二。”他說得誠懇,不卑不亢,沒有半點嬌柔做作之態,另眾人大增好感。
“好好好!”朱光遠贊道:“年輕人,不仗藝而驕,以後前途定不可限量。”韓小寒人長得漂亮,又溫文有禮,朱光遠打心眼裡喜歡這位年輕人。眾人也紛紛笑道:“韓老弟太客氣了,要說指點一二,我們這些人誰能比得上第七兄見識淵博?!”
韓小寒笑呵呵的再次與眾人拱手示意,然後看向第七長風,問道:“洪門答應比武的事了?!”
第七長風點頭道:“沒錯,白玉龍已經親自趕到杭州來,聽說,他身邊還帶有洪門內部的頂尖高手。”說到著,這位老狐狸也難得地露出憂心重重的神色,他沒想到,洪門會對這張有機圖如此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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