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宮和米拉巴日聯手了?」
大廳裡面全都是卜哥驚詫的聲音,這絕對是意想不到的糟糕消息。
帶來這個消息的是老聖騎士巴德。
卜哥到現在兒止,還沒有得到任何相關的情報,不僅僅是他沒有情報娜達西亞侯爵夫人那邊同樣也沒有情報。
「你們打算怎麼辦?」卜哥想聽聽老頭的來意。
「冰宮和米拉巴日真的聯手的話,布魯聯盟就危險了,很可能只需要一個星期,布魯聯盟就會放棄抵抗,加入到他們的行列。然後就是奧德雷!」
老頭越說越憂慮。
卜哥也很清楚,一旦布魯聯盟投降,奧德雷等於三面皆敵。在南面,塔奇人已經佔據了波羅本尼斯高原,居高臨下俯視著潘諾尼亞平原,東面是傳統的邊境線,直接和塔奇帝國接壤,全靠一座堅不可摧的要塞把塔奇人擋在邊境線的外面。
當然,這並不是塔奇帝國唯一的選擇。
塔奇帝國完全可以趁著奧德雷忙於北方的防禦,進攻波賽米亞。
佔據了波羅本尼斯高原,塔奇帝國想要進攻波賽米亞,一路之上幾乎沒有阻隔,可以一直打到波賽米亞的腹地。
除非教廷代替波賽米亞王庭防禦塔奇人的進攻,要不然波賽米亞隨時有可能陷落。
一旦波賽米亞陷落,塔奇帝國銳利的兵鋒就會觸及了教廷本身。
到了那個時候,教廷肯定謀求自保,奧德雷就只能成認一顆棄子,失去了奧德雷,教廷難道真的能夠自保?
老聖騎士此刻除了苦笑就只有苦笑。
不夕之前,教廷還在算計這個,算計那個。把各國當作是棋子擺來攏去!
波羅本尼斯高原其實是在他們的默許之下,才讓塔奇人佔領的,當初的目地是為了讓奧德雷和波賽米亞對教廷更多幾分敬畏。
當初的算計,現在變成了勒喉的利刃。
教廷的失誤還不只是這些,冰宮會和米拉巴日聯手,不能不說是被教廷給逼的。
從塔奇進攻柏麗蘭開始,教廷就一直在旁邊看好戲,一心想要看到北方諸國和塔奇帝國拚個魚死網破。
原本教廷的設想是,北方諸國會被打得只剩一口氣,塔奇帝國會獲得勝利卻也會元氣大傷。
老聖騎士感到一絲悲哀。
當年的教廷靠高明的外交手段,由弱變強,最終戰勝了其他的宗教,那時候教廷的外交簡立就是一種藝術。
但是現在,上面那些人玩弄外交乎段,就像是做遊戲,不但輕率,而且只考慮自己,更令他憂心的是,那些人不但沒有吸取教訓,現在還在玩弄著這樣的遊戲,他被派到這裡來,就是那些人的決定。
老頭有口難開!他絕對不認為,眼前這個人可以當作是一枚棋子。他不敢想像。惹怒這個人的後果。
雖然不知道老頭的腦子裡面在想些什麼,卜哥卻也能夠猜到教廷的打算。
損人不利己,拚命佔便宜,就是教廷的最好寫照。
他甚至已經猜到了教廷打算拿他去填哪個窟窿了。
拉托維原本就是波賽米亞的一部分,調他的人馬增援拉托維,既方便,也說得過去。
突然卜哥想起了一件事,當初星妮曾經推演過局勢發展的方向,不知到裡面有沒有北方諸國和塔奇帝國聯手的推測。
「抱歉,我的人有誚息過來。」卜哥隨口撒了個謊離開,他不怕巴德老頭戳穿,老頭沒那麼傻。
一個人進了書房,卜哥先施法將書房和外面隔絕,然後嘴裡唸唸有詞,手則朝著腳下的陰影一指。
陰影之中。突然冒出了一縷黑煙,黑煙打著轉,迅速凝聚成形,很快就變成了身穿拖地長裙的女人的模樣。
「星妮,告訴我,你有沒有推演出冰宮和米拉巴日聯手這個可能?」
「有,您要希推演的結果嗎?」
卜哥搖了搖頭,他沒有那個時間:「直接告訴我,推演出來的最佳對策。」
「沒有最佳的對策,如果您希望損失最小的話,可以不搭理教廷,您如果不動的話,教延肯定會派兵增援波賽米亞;在沒有確定您的想法之前,有百分之七十五的可能,塔奇帝國不會進攻波賽米亞,因為您隨時可以從側翼或者後方,給予他們致命的一擊。」
卜哥想了想,很快就否定了這個對策,他可不像教廷的那些人鼠目寸光,如果教廷保不住的話,小小的拉托維和自由領同樣也保不住。
「如果您希望對局勢最有利的話,可以聽從教廷的安排,教廷肯定會讓您增緩波賽米亞王庭,有百分之八十二的可能。教廷會逼迫塔奇帝國在波賽米亞決戰。」
雖然星妮沒有說,教廷會用什麼辦法逼迫塔奇人決戰。不過卜哥仍舊能夠猜到。
對塔奇人來說,最大的籌碼就是波羅本尼斯高原,他們絕對不會允許波羅本尼斯高原有失,如果教廷主動進攻的話,為了保住這個最大的籌碼,塔奇人將不得不戰。
一旦把波賽米亞當作主戰場,所有的優勢都在教廷這邊,波賽米亞離開教廷很近,增緩起來異常方便,而且自己也捲入到這場戰爭之中的話,塔奇人必須分兵攻打白由領和拉托維,以他這一年來的佈置,就算自由領被攻佔,塔奇人的損失也肯定異常巨大。
塔奇人損失慘重,冰宮十有八九又會倒過來,柏麗蘭在塔奇人手裡,等於一把刀子頂在軟肋上,冰宮的人只要不是白癡,肯定會拚命奪回來。
雖然一切都能夠推算得出來,不過卜哥並不打算這麼做,那樣做的話,他的損失可就太大了,而且還會和塔奇帝國結下深仇大恨。
看到卜哥沒有回應,星妮繼續說道:「您如果希望利益最大化的話,就去對付北方諸國。」
卜哥的眼前頓時一亮。
北方諸國和自由領一直都沒有什麼交集,和他們為敵,對自由領一點損失都沒有。
卜哥有絕對的自信,如果對上冰宮的話,所有的人肯定會以他為首,因為他這邊的高手數量最多,實力也最高。
打冰宮雖然也有危險,不過和其他幾個對手比起來,冰宮是最軟的柿子。
「你打算前往北方?」
這一次迴盪在大廳之中的是老聖騎士巴德的驚詫的聲音:「這!……這也不錯。」
老頭的智慧一點不差,驚訝過後,很快就明白了卜哥的意圖。
這雖然不符合上層的一些人的心意,不過在他看來,卻是最好的選擇,所以他也就不昧著良心繼續勸解。
「你打算帶上哪些人?」既然能夠猜到卜哥的意圖,當然也能夠猜到卜哥只會派很少的人前往北方。
「就是當初進北方群島的那幾個人。」卜哥手下的強者不少,可是要用人的地方也很多。
老聖騎士的眉頭一皺,因為進北方群島的人裡面,有老毛拉哈塔卜,現在這個時候,這個人可不太能夠信任。
不過轉念一想,老聖騎士又明白了,這確實是最好的辦法。
不把這個毛拉帶走的話,不管是留在自由領還是留在拉托維,都是巨大的隱患。
「你不擔心後方的安全?」巴德老頭好意提醒了一下,雖然塔奇人短時間裡面未必會和自由領翻臉,卻不得不防。
「我另有安排。」卜哥並不打算多說。
卜哥確實有完全的打算。
可以說他的運氣確實不錯,就在一個月之前,戈斯威恩也成為了終極強者,幾天前,米羅也悄俏地跑了來,他同樣也突破了。
這兩個人可以說是卜哥乎中最隱秘也最凌厲的兩件武器。
「你的妻子和兒子呢?你不擔心母子倆的安危?」老聖騎士歎息了一聲,他不得不違心的說一些話:「為什麼不把他們送往教廷,至少在那裡會比較安全一些。」
卜哥毫不掩飾心中的不悅,他的臉上滿是嘲諷,這個時候把妻子兒子送往教廷,簡直是送兩個人質過去。
「你來的時候,看到克莉絲汀了嗎?」卜哥乾脆把話挑明,他可不希望教廷的人,整天把心思花在毫無意義的事上:「拉托維畢竟不安全,我早就把她們送往了一個非常安全的地方。」
卜哥為了佈置那個隱秘庇護所,可謂是費盡了心思,自從他知道,教廷有辦法能夠知道任何一個人的位置,他就在琢磨怎麼才能夠瞞過那雙無所不在的眼睛。
最後卜哥他能夠想到的,就只有北方群島。
北方群島有神秘力量覆蓋著,教廷的眼睛到達不了那裡,不過更重要的是,躲在那裡,克莉絲汀知道四周危機四伏,自然不敢粗心大意,暴露行蹤。
當然如果僅僅只是這些原因,卜哥不會讓最重要的人冒險,他敢把妻子兒子送往那裡,絕對另有依仗。
自從北方群島建造了教堂之後,卜哥對於這類小型的空間法陣,又感興趣起來。
這種法陣很小,只要有塊礁石就可以布設,裡面的空間雖然也不大,但是躲人已經足夠了,他找的還不是一塊普通的礁石,而是一塊空心的礁石,那裡面絕對安全。
早在一年半以前,卜哥就已經在為戰爭做準備了,所以這一次用不到多做佈置,每一個人都知道自己應該幹什麼。
拉托維相對來說比較安全,所以由獨眼騎士司沃德率領兩千士兵負責這裡的防衛,自由領那邊是由戈斯威恩負責。
卜哥的「表兄」卡修則領著另外兩千五百士兵,駐紮在和三角地相領的一座要塞裡面。
這座要塞建造在成片的山嶺之上,俯視著下面的沙漠。
整座山嶺全部被掏空了,到處都密佈著暗堡和隧道,還設置了無數機關。士兵雖然只有兩千五百名,但是每一個士兵卻養著三個魔獸,塔奇帝國除非調集紫袍級別的毛拉,或者派十幾萬大軍過來,要不然別想撼動這座要賽。
不管是進攻自由領還是拉托維,這座要塞都是必須拔除的目標,不拔掉這座要塞,進攻一方的後背等於全部暴露在攻擊之下。想拔掉這座要塞,又不是那麼容易的一件事。
這就是星妮經過進行推演,最終得出的最佳防禦方案。
至於刀鋒嶺,卜哥根本就不認為塔奇人吃飽了沒事幹,會去啃那根硬骨頭。
就算米拉巴日腦袋發熱,親自出馬,想要破開那兩座大陣,也要費一番手腳,更何況那裡還有查理七世鎮守著。
老頭自從得到了聖靈之體,實力增長的速度讓人吃驚。
聖靈之體不愧為最適合修煉的軀體,而且這具聖靈這體顯然是特列加工過的,就算不修煉也不祈禱,神力仍舊會平白無故的增加,逼得老頭玩命修煉「寂滅靜樂大圓滿」密法,想要在點燃神火之前,達到寂滅解脫。
絕佳的軀體、超絕的智慧、走捷徑的功法,和時間賽跑的緊迫感,所有這一切加在一起,就等於超凡的實力。
連卜哥本人都不敢肯定,查理七世現在的實力到底有多強,不過他敢肯定,就算米拉巴日已經是半神,想要對付老頭,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一件事。
把老窩安置妥當,卜哥點齊人馬,坐上哈塔卜的飛毯,朝著北方飛去。
人仍舊是這幾個人,但是這支隊伍的實力已經和當初完全不同,現在,每一個人的實力,和當初都大不相同。
在這一年之中,卜哥從來沒有忘記過修煉,境界雖然沒有進一步突破,不過原來走捷徑而存在的眾多缺陷終於被彌補上了。
更重要的是,他已經融會貫通,把雜七雜八學來的東西,全都融為了一個整體。
卜哥現在總算明白,農夫一哥為什麼只練一刀,卻罕逢敵手;阿修羅為什麼只會一招,卻能夠和天神抗衡。
「用不著飛得太快。」一上飛毯,卜哥就低聲告訴老毛拉:「有一個人恐怕會跟我們同行。」
老毛拉也不多囉嗦,照著做了,他也能夠猜到,卜哥所說的那個人是誰。
飛毯剛剛飛到半路上,就看到遠遠的一道白光飛來,那道白光眨眼間飛到眼前,輕輕鬆鬆的站立在了飛毯之上。
「猊下讓我跟你們在一起。」巴德老頭盤腿坐了下來。
紫衣美女雪利略帶調侃的問道:「現在局勢不是很緊張嗎?你跟著我們,萬一塔奇人從波羅本尼斯高原發動攻擊,怎麼辦?」
老頭拍了拍身後已經收起的那對羽翼:「有它在,到任何地方都只需要片刻。」
老頭指了指另外一個方向:「稍微拐一下,先去另外一個地方。」
所有的人都看著卜哥,卜哥聳了聳肩,轉過身來對老毛拉吩咐道:「按照他說的做。」
「你要去什麼地方?」卜哥轉頭問巴德老頭。
「禁忌之島。」
神秘谷、冰宮和禁忌之島,合稱三大禁地
卜哥去過神秘谷,和冰宮的人也算打過交道,唯一沒有接觸的就只有禁忌之島。
飛了將近四個多小時,遠處隱約可以看到一座巨大的湖泊,這座湖的形狀並不規則,至少他們看到的這片湖面彎彎曲曲的。
「在湖邊上停下吧。」巴德老頭說道,他的話裡面略帶著一絲警告的味道。
卜哥是一個很聽勸的人,而且他也看出來了,這片湖面上鋪著一層警報結界。
三大禁地之中,神秘谷以擅長防禦出名,冰宮最擅長的是突襲和運動戰,而這片禁忌之島則是以強攻而聞名於世。
卜哥可不想莫名其妙的挨上一下。
飛毯緩緩降落到湖邊,剛一降落到地上,前面的湖水就突然間分了開來,露出一條隧道。
這條水中的隧道,就像是一根透明的管子,時不時有魚兒冒出來,然後撲通一聲,掉落到下方的管壁之中。
魔法居然被這樣運用,卜哥倒是挺驚奇的。
明明是由水組成的隧道,但是踩在上面卻軟軟的,居然能夠支撐住身體的重量。
老聖騎士巴德走在最前面引路,其他人跟在後面。
這條由水組成的隧道很長,至少有十幾公里,好在這些人沒有一個是普通人。
巴德、農夫和馬羅尼克看上去最輕鬆,他們看似在走,速度卻極快;紫衣美女則飄浮在半空中,身後一對紫色的翅膀微張著,飛得很快。
老毛拉哈塔卜讓毀滅暴君馱著,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面;只有拖爾看上去有種劍拔弩張的感覺,他跨著大步,兩腿甩得飛快,一路奔跑著。
隧道很亮,太陽透過清澈的湖水照射進來,穿過隧道,眾人眼前一亮。
眼前一片白色的沙灘,這絕對是度假的好地方,在沙灘的後面是茂密的森林,更遠的地方是一座異常均稱的大山。
規則的梯形外表,像被刀削過的山峰,山頂上還不停的冒著青煙,這是一座活火山。
一條筆直的石階,從山頂上一直拖到沙灘前,這條石階是用白色的條石鋪就,不知道有多少級。
石階兩旁每隔十幾米豎立著一座雕像。
卜哥的眼睛微微瞇著掃過一座座雕像,這些雕像全都帶著極其細微的魔力波動,普通的魔法師未必能夠察覺,卻瞞不過他的眼睛。
雕像不但有魔力波動,卜哥還感覺到了一絲生命的跡象。
卜哥的腦子裡面立刻跳出了一種怪物——石像鬼。
石像鬼是煉金術的產物,不過它們和傀儡、魔偶不同,它們是生命體,人造的生命體。
「和法克不一樣,奧德雷從建立開始,就一直感到自己受到威脅,所以從來沒有間斷過發展武力。」老聖騎士巴德歎息了一聲。
奧德雷號稱是除了教廷之外的第一強國,各國都默認這種說法,最多就只有法克有時候會表示疑義。
現在看來,這不是沒有道理的。
卜哥進過神秘谷,神秘谷給他的第一個的印象是奢華,神秘谷的魔法師和貴族差不多,住得好,吃得好,懂得享受,魔法師將魔法當作是一門藝術。
這座禁忌之島就完全兩樣,雖然卜哥還沒有見到這裡的魔法師,但是這座島本身就給了他很深的印象。
這座島外表平靜而且普通,但是在這樣的外表之下,卻隱藏著無窮的爆發力。
卜哥用手敲了敲路邊的一座雕像,質地感覺不像是石頭,而是某種金屬。
「那是鐵鑄的。」巴德老頭解釋道。
「這樣的雕像到底有多少?」卜哥問道。
「沒人知道。」老頭這一次倒不是搪塞。
教廷同樣希望知道這些雕像的具體數目,可惜他們只知道,每個月運進禁忌之島的鑄錢,足夠鑄造十座這樣的雕像。
眾人正說話的時候,一大群人從半山腰下來。
和神秘谷的石階一樣,自己會動,而且速度很快,只是片刻工夫,那群人就到了山腳下。
來的全部是魔法師,還都是上了年紀的魔法師,為首的一個和當初的卡拉蒙差不多,也有准終極的實力。
「巴德,很高興又看到你,你能來,我就放心多了。」准終極魔法師,非常熱情地和老聖騎士擁抱在一起。
兩個人放開之後,巴德老頭拉著那個魔法師,走到卜哥面前。
「這位是新月自由領的甹浦子爵。」巴德老頭又指了指那個魔法師:「這個是我的好朋友帕德羅院長,這一次他會跟我們一起去。」
卜哥和魔法師並不熟,全都禮節性的互相問候了一番。
「你們準備的怎麼樣了?」巴德老頭徑直問老魔法師,他們倆之間沒有什麼可客氣的。
老魔法師看了一眼卜哥,多少有些尷尬,他確實沒有想到,自由領的人會過來,更沒有想到卜哥會下這樣大的血本。
禁忌之島沒有終極強者,最強的就是他和幾位分院長,他們全都是准終極。
這一次打冰宮,他原本沒有多少信心,完全是不得不戰,所以準備的人馬並不是禁忌之島最強的力量。
一看到老朋友尷尬的臉色,巴德老頭立刻就明白了。
「時間還早,給你兩天的時間,應該足夠你重新準備了。」老頭安慰道:「把壓箱底的寶貝全部拿出來吧,現在不拿出來,以後就沒有機會拿了。」
老魔法師想了想,最後一咬牙:「你們先去休息,我馬上重新佈置。」
神秘谷有五座尖塔,禁忌之島同樣也有類似的地方,那就是頂上的火山口。
這個火山口看上去直徑也就一公里左右,但是上去之後才發現,這裡遠比看不去要大得多。
熔漿很熱,這裡的溫度也很高,四周熱得就像是火爐一樣,還好所有的人都躲在一座宮殿之中,這座宮殿就建造在熔漿湖的邊上。
這座宮殿的外形像是一個貝殼,不過貝殼壁是透明的玻璃,可以看到遠處的景象。
除了卜哥之外,其他人對這裡的景色不感興趣,岩漿沒有什麼好看的,看多了還傷眼睛。
卜哥卻一直東張西望,這是一個獨立的單一世界,他要把這個世界的本源規則找出來,自從他和星妮解析出天罡星斗陣的奧秘之後,他對這類獨立世界就特別感興趣。
每一個獨立世界,都有一些本源規則,只要弄明白這些本源規則,就可以控制這個世界。
突然卜哥的目光鎖定在了這片火紅大湖的正中央的地方,那裡有一片區域,顏色比較暗淡。
「你有沒有去過那邊?」卜哥指著顏色暗淡的區域,問巴德老頭。
老頭搖了搖頭:「這裡不能飛行,天使之翼也沒有辦法使用。」
卜哥聽得出老頭言不由衷,他越發肯定那塊暗影的區域隱藏著秘密。
三大禁地裡面,神秘谷和冰宮的名稱都很正常,就只有禁忌之島的名稱有些詭異,沒有到這裡之前,卜哥根本就不知道這個名稱的來源,甚至連娜達西亞夫人那邊都對此一無所知。
但是現在,他卻已經有些明白了。
禁忌之島說的並不是外面那座島,而是當中那片顏色暗淡的區域,那裡應該是熔岩凝結起來之後,形成的一個硬殼。
熔漿不會平白無故凝結,肯定是有什麼東西在吸收熱量。
那裡同樣也有生命跡象。
能夠生活在熔漿裡面,靠吸收熔漿的熱量生存,卜哥已經猜到,那是一些什麼東西了。
這些東西對於教廷來說,確實是禁忌。
此刻,在那片顏色暗淡的地方,一群魔法師正抖動著燒紅的鎖鏈,大聲呵斥著,底下則是岩漿翻滾,一隻隻醜陋的怪物在那裡掙扎著。
這些醜陋的怪物全都有十幾米高,外形大體上像人,但是長著六條手臂,這些手臂很長,就算怪物站直了,也能夠碰到地面。
這些怪物全都又瘦又長,表面疙疙瘩瘩,和岩漿凝結之後形成的岩石一模一樣,有的地方偶爾會裂開,縫隙處會露出刺眼的光。
燒紅的鎖鏈嘩啷啷的響著,這些鎖鏈就像是活的一樣,十幾根一起纏住一頭怪物,然後像蛇似的緊緊地盤了起來,等到把怪物鎖緊之後,會同時用力,將這頭怪物吊到空中。
一個黑瘦老者飄浮在半空中,他揮舞著手裡一根怪異的法杖。
這根法杖通體漆黑,頂端是三個惡鬼背靠背的雕像。
老者將法杖對準了那個吊在半空中的怪物,嘴裡不停的念著咒語,咒語很長,足足念了兩三分鐘,就看到一道紅光從法杖的頂端射了出來。
只聽到一陣刺耳的慘嚎,那個被鎖鏈綁著的怪物,慢慢變得萎縮了起來。
鎖鏈啪的一聲抖開了,一個東西從空中掉落下來,立刻有一個魔法師飛了過去,把那東西拉住。
掉落的是一座塑像,這個塑像和剛才怪物簡直一模一樣,卻只有一尺高。
黑瘦老頭看上去有些疲憊。
「你感覺怎麼樣?這些或許已經夠了。」
說話的是帕德羅院長。
黑瘦老頭並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喘了口氣,休息了片刻,這才說道:「我還可以支撐得住,多準備一些總是好的。」
「用不著這麼拚命。」院長仍舊想阻止,都是七老八十的人了,雖然實力越發強勁,但是身體的承受能力卻比不上年輕的時候,過度疲勞的話,很容易受傷。
「談不上拚命,我最多累一些,休息幾天就能恢復過來。」黑瘦老者緊了緊手裡的法杖。
這時已經有另外一頭怪物被鎖鏈吊了上來。
在另外一邊,一個個怪物雕像被整整齊齊地排列著,一群魔法師正忙著在這些雕像的身上雕刻魔法陣。
魔法陣最密集的部位是腦袋。額頭上、臉上、雙眼全都有異常繁複的魔紋。
除此之外,怪物的背後、胸口和四肢也是魔法陣比較多的地方。
忙著進行準備的,還不止這些人。
在外面,長長的石階旁,很多人在搬鑄鐵雕像,這些鑄鐵雕像同樣被特殊的秘法,縮小到只有一尺的高度,看上去就像是精緻的擺設。
山腳下,一百多個魔法師正在河邊洗澡,和普通的魔法師比起來,他們的身體稱得上魁梧,剃著光頭,到處都佈滿了刺青,這些刺青全都是魔法陣。
洗完澡的魔法師從河裡出來,擦乾淨身體之後,並沒有套上長袍,而是在旁邊的人的幫助下,將一身厚重的鎧甲穿起來。
這些鎧甲和騎士鎧甲非常像,不過質地不像是金屬的,反倒像是某種鱗甲動物的皮。
這些魔法師雖然看上去更像是騎士,不過他們手裡的武器,卻是不折不扣的法杖,所有的法杖全都是一人多高的長法杖,在他們的邊外一隻手裡,還有一面盾牌,那上面同樣刻畫著魔法陣。
在稍微遠一些的湖面上,一艘扁平的戰艦靜靜地停著。
一個金色的光點瞬間飛近。
到了湖面之上,這個金色的光點變成了沒頭的蒼蠅,四處亂撞,過了好一會兒,才像是重新找到了路一般,逕直飛了進去。
巴德老頭將光明信使捏在手裡,眉頭頓時皺了起來,片刻之後他轉頭對眾人說道:「敵人下手比我們更快,諾德司坎、拉沃奧森、希羅克瓦爾都已經陷落了。」
「是從外面攻破的?」帕德羅院長臉色鐵青地問道。
老聖騎士當然知道老朋友說這番話是什麼意思,敵人來勢凶凶並不可怕,可如果是守軍直接投降的話,問題就嚴重了。
布魯聯盟諸國,從血緣上來說,和北方那些國家更近,一旦投向北方那邊,奧德雷就真的危險了。
「是內外夾攻,這三個地方全都有敵人的奸細。」老聖騎士說道,這是軍事機密,原本不應該說出來,不過此刻為了穩定軍心,也顧不得這些了。
就在這個時候,卜哥的手震動了一下子,他的手掌心裡面憑空多了一張紙條,只看了一眼,他就把紙條銷毀了,紙條上的內容,正是巴德老頭剛才說的消息。
他的情報網只比教廷的情報網,晚了那麼一點得到消息,這已經足夠令他感到自豪了。
老院長總算是安心了一些,開口問道:「這三座要塞是被誰佔領了?」
「是北方聯軍下的手,塔奇人用的是趕羊的辦法,用北方聯軍打頭陣。」
這個答案在所有人的預料之中。
北方聯軍這招確實狠毒,讓北方諸國打頭陣,利用他們和布魯聯盟的同根同源的關係,將一座座要塞打下來,塔奇人自己則跟在後面拾便宜,同時也讓北方諸國沒有絲毫反悔的餘地。
「也好,這樣一來,打冰宮就名正言順了,最好能夠把瓦倫老頭騙出來打,這樣就輕鬆很多。」老聖騎士說道。
當然這是最理想的情況,不過可能性絕對不會很大,瓦倫老頭可不是帕德羅院長,老院長死了的話,還有另外一位准終極的魔法師可以領導禁忌之島,但是瓦倫死了的話,冰宮十有八九會崩潰。
「我要去睡覺了。」老聖騎士伸了個懶腰,他要養足精神。
帕德羅當然不可能休息,他還有很多準備工作要做,不過他並不擔心,到打仗的時候會精神不濟,從禁忌之島到最近的諾德司坎需要一天的時間,足夠他休息的了。
此刻的禁忌之島到處都是忙碌的景象。
三座要塞的陷落的消息,就像是一根鞭子一般,抽打著這裡的每一個人。
一箱一箱的物資被搬上了那艘船,一隊隊全副武裝的魔法師也登上了船。
為了這次遠征,禁忌之島同樣下了血本,幾個世紀積攢下來的魔法裝備全都從倉庫裡面搬了出來。
黎明時分,卜哥一行也終於上了船,他們是最後一批。
這艘船和卜哥建造的教堂,有著異曲同工之妙,全都是外面看上去不大,但是裡面空間異常寬敞,船底有一個巨大的飄浮法陣,所以整艘船非常輕盈,就像是一片羽毛漂浮在水面上。
這艘船是獸力驅動,拖著船前進的是六頭樣子奇怪的異獸,這些異獸看上去像是鱷魚,不過腿比鱷魚長得多,背上還長著高聳的骨板,它們在水裡游得飛快。
船在六頭異獸的拖拽之下,劈波斬浪往前駛去,那速度比馬車狂奔還要快一些。
剛一上船,卜哥就看到巴德老頭和帕德羅院長走了起來。
「開會?」卜哥問道:「有一個重要的事,你們有沒有想過,到了那裡之後,到底聽誰的?總不可能,你們打你們的,我打我的吧。」
巴德老頭和帕德羅對望了一眼,他們不是沒有想過,問題是他們覺得很難辦。
如果按照實力來說,當然是卜哥說了算,雖然禁忌之島準備了那麼多人,但是在卜哥這幫人的面前,只有慘遭屠殺的份。
但是帕德羅絕對不願意把指揮權讓出去,這並不完全是因為私心,更重要的是,他擔心卜哥對禁忌之島一無所知,根本不知道怎麼調派禁忌之島的魔法師。
「我提一個建議。」卜哥踩了踩地板:「星妮,出來吧。」
卜哥的影子一陣晃動,緊接著一縷黑煙飄了出來,片刻間凝聚成了女人的樣子。
「我來介紹一下。」卡哥指了指星妮:「你們想必聽說過我的魔寵,她無所不知,也從來不會犯錯,最重要的是,她不會死,就算被毀掉一個分身,她還有無數分身。」
「我同意。」
老聖騎士毫不猶豫的舉手,教廷從卜哥那裡得到過一個星妮的分身,所以他很清楚這個智慧構裝體有多麼強悍。
老聖騎士已經開口,帕德羅有心拒絕,也做不到。
「既然統帥的人選已經定了,那麼你們就和星妮商量一下具體的作戰計劃,順便讓她瞭解一下禁忌之島所擅長的戰法。」卜哥打了個哈欠,學著剛才老聖騎士的樣子:「我要去睡覺了。」
船沿著河航行了九個多小時之後,上了岸,在岸上也是被那六頭異獸馱著飛奔,那速度也不比馬慢多少。
走了大概有三百多公里,又進入了另外一條河流。
兩邊的風景不停地改變著,一開始是連綿起伏的丘陵,漸漸變成了到處是群山,河道也變得越來越窄。
船上自始至終都有兩隊人清醒著,一隊人負責維持飄浮法陣,另外一隊人負責監視四周。
在這種地方,一旦遭到伏擊,絕對是致命的。
幸好那三座要塞雖然已經落入敵人的手裡,但是時間太短,三座要塞之間的大部分城市都還沒有陷落,北方諸國的軍隊和布魯聯盟的軍隊,互相交錯著。這個時候,只要速度夠快,一路之上絕對是安全的。
又是一個光明信使朝著船隻飛來,老聖騎士抓住信使,這一次他的臉上露出了笑容,那是難以遏制的笑容。
「貝爾克羅發生了屠殺,是米拉頓的第十九兵團干的。」巴德老頭興奮的大叫,這多少有點幸災樂禍的味道。
但是此刻,聽到這個消息的人,全都鬆了口氣。
對於貝爾克羅的死難者來說,這絕對是一場災難,但是對於奧德雷,對教廷來說,這卻是好消息。
不管是因為什麼原因,這場屠殺讓布魯聯盟之中,任何對北方諸國有好感的人,都不得不重新考慮他們的立場。
對於布魯聯盟各國的普通人來說,那些北方人不再是同根同源的表親,而是拿著屠刀的侵略者。
「現在機會絕佳,我們可不可以加快一些速度?」老聖騎士恨不得立刻飛到諾德司坎。
剛才光明信使還帶來另外一個消息,瓦倫的兩個弟子和一位長老,此刻就在諾德司坎,這三個人全都是准終極,如果把他們幹掉的話,對於冰宮絕對是一個不小的打擊。
「可以,我安排雙倍的人,讓飄浮法陣全力運轉。」帕德羅院長沒有絲毫的猶豫,現在這個時候,可不能顧惜人力。
雙倍人手,速度確實加快了許多,當太陽升到半空中的時候,諾德司坎那高大的身影終於出現在偵察晶球之中。
船遠遠的就停了下來,兩百多魔鎧法士一下船,立刻就把放在船艙裡面的鐵魔鬼全部都啟動了。
就聽到一陣嘎吱吱讓人牙齒發酸的聲音響起,這些鐵魔鬼一個個邁著沉重的腳步走動起來。
鐵魔鬼和構裝體、傀儡之類的東西不一樣,它們的關節全都是鑄鐵的,完全是一個整體,動起來異常緩慢,反應也很遲鈍。
鐵魔鬼背上還長著翅膀,會飛,這多少彌補了一下它們動作緩慢的缺點。
一陣蓬蓬的聲響,一張張十幾米長的鐵翼紛紛張了開來,這些鐵魔鬼扑打著鐵翼飛了起來,雖然飛得不快,但是兩百多隻這樣的怪物一齊飛翔,氣勢還是相當驚人的。
那邊守衛要塞的人,早已經察覺了這裡的變化。
不過那些守衛要塞的人,大部分仍舊是原來的士兵,他們已經聽說了屠殺的事,心中充滿了滿腔的憤怒和難以形容的失落,看到了那些鐵魔鬼,這些士兵首先想到的是躲起來。
警鐘最終還是敲響了,只不過響得已經有些晚了。
鐵魔鬼已經飛臨要塞上空,它們一個個跳落了下來,這些鐵魔鬼每一個都重達七八噸,跳到房子上,房子立刻就倒了,跳到牆頭上,牆頭也會被崩落大塊的岩石。
它們的厲害之處還不止這些,幾乎在落地的一瞬間,這些鐵魔鬼釋放出了地震術。
剛剛受到劇烈撞擊,緊隨其後的地震,讓緊固的要塞頃刻間崩塌了。
在揚起的塵埃之中,一個個巨大的身影揮舞著強勁的鐵拳,肆意破壞著。
這些鐵魔鬼並沒有和敵人交手的意思,它們只管拆房子,不過坍塌的房子對於大部分人來說,比任何武器都可怕。
到處是哀嚎,諾德司坎在經歷了叛亂和佔領之後,又迎來了毀滅。
突然轟的一聲爆炸,一顆爆裂火球砸在了鐵魔鬼的背上,爆炸讓這個鑄鐵的大傢伙一陣亂晃,然後朝著一幢樓房倒了下去。
樓房根本承受不住那巨大的重量,一下子垮塌了下來。
發出那一擊的是一個魔法師,冰宮的人終於醒悟過來,他們開始反擊了。
同樣的爆炸聲此起彼伏,爆裂火球是戰場上經常用的魔法。
不過對這些鐵魔鬼,這樣的攻擊用處不大,爆裂火球主要是靠火焰殺傷敵人,爆炸的威力並不是很大,對這些鐵疙瘩來說,頂多相當於被撞了一下。
看到鐵魔鬼安然無恙,冰宮的魔法師們立刻改變戰術,有的人用酸液攻擊,有的人用滑膩術,更多的人盯著鐵魔鬼的膝蓋關節攻擊,試圖把那個地方打壞。
這些招數都沒用,酸液讓這些鑄鐵疙瘩的身上冒出陣陣青煙,可以酸液想要把這麼大的鐵塊消融掉,沒有幾個星期的時間,是不可能做到的。
滑膩術更加失敗,這些鐵魔鬼數噸重的身體,在地上一踩就是一個坑,站立得穩穩的,只有攻擊膝蓋的魔法師,有了一些收穫,有五具鐵魔鬼被打斷了膝蓋。
就在冰宮的人想辦法對付鐵魔鬼的時候,突然天空中砸落下無數火球。
這些火球和普通的火球很像,不過落地之後立刻散開,變成一片火雲,被火雲籠罩住的東西,立刻就燃燒了起來。
「是墜擊火球,魔鎧法士攻上來了,快頂上去,別讓這些人逼近。」
「結陣,到這邊來結陣,要不然會被各個擊破的。」
慌亂中,冰宮的魔法師全都已經失去了指揮,他們絕對沒有想到,對手的反擊會這麼快。
冰宮和禁忌之島是老朋友,也是老對手了,互相之間全都知根知底,誰都說不上更強。
冰宮的打法類似於輕騎士,擅長奔襲騷擾,禁忌之島的魔法師,有些像是重甲騎士,硬攻的本領一流。
魔鎧法士就會一招墜擊火球,可這招確實很適合在戰場上用,這招的威力很強,施法的消耗卻極少,而且火球一旦把四周的東西點燃之後,驅散和淨化類的魔法,對它們就無效。
片刻間諾德司坎就成了煉獄般可怕的所在。
「試試你的能力。」
卜哥用心靈感應對星妮發出了命令,自從煉成魅影無量魔,他還沒有試過魅影無量魔真正的實力。
六大神魔裡面,其他四種可以靠比試看出實力的高低,唯獨魅影無量魔和不動感應魔不行。
前者用於大規模的戰爭,後者擅長的是詭異的暗殺,想要見識它們的實力,必須有特定的機會。
得到命令,星妮立刻就行動了,不過她的本體一動都沒動,就待在卜哥的身邊,出動的是她的魅影分身。
各處的陰影之中,全都冒起了一縷縷的黑煙,轉眼間黑煙變成了一個個漆黑的身影。
星妮的這些分身,全都只有一個輪廓,眉眼根本就看不清。
這些黑影出現的詭異,消失的同樣詭異,剛才還是漫山遍野全都是黑影,轉眼間就一點都看不到了。
這是魅影無量魔獨有的影遁,速度絕對在金光遁法之上。
在諾德司坎所有的影子都變得不正常起來,一個個黑漆漆的人形,從影子裡面竄了出來。
大部分的人甚至沒有看清它們的樣子,就感覺到脖子或者其他地方微微一痛,緊接著變看到身上多了一道口子,鮮血正從口子裡面往外飆。
沒有人能夠躲過這種詭異的殺戮。
這些黑色的人形全都是從他們的腳下冒出來的,這樣近的距離,既沒法格擋,也沒法閃避,就只有面對死亡。
很快這座要塞就只剩下鐵魔鬼那沉重的腳步聲,以及一陣陣恐怖抽泣的聲音。
所有膽敢反抗的人,全都已經死了。
活下來的全都是喪失了鬥志的膽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