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雪真重重點頭,接著小姨夫人也附和著說閒來無事可以找她,因為在府裡她的時間是最多的,還有沈沐霖的妻子楊氏也走到顧雪真跟前,「二嫂,你若有什麼幫忙的儘管找沐霖和我,咱們身為妯娌,可是要多走動親近一點才和氣呀。」
雪真微微的點頭,只是楊氏的性子,光看第一日就口沒掩攔的抵了婆婆,要與她親近,怕是永遠也沒有可能的那一天。
直到最後姨夫人也不得不和著聲,「雪真,府裡大小事物都是二娘管理著,若下頭的人有什麼不妥的,丫頭們伺候不如意的,直管喚人傳給二娘知道,一定幫你作了主啊。」
顧雪真眼看著她,再視眼一直未吭聲的大姐顧雪晴,也不知道她低著頭在想什麼。
「二娘心意,雪真心領了,只是想著以二娘的能力和威望,定是不會出這種事情,當然即使是有什麼,雪真到也不用麻煩著二娘。」
吳氏一聽豈不就爛了臉色,連廳裡其餘的人也都滯了下,顧雪真笑著看沈夫人,也是一臉的緊張和疑惑,笑著說,「雪真無用,當然得自個兒婆婆教導我怎麼管理下人,哪能事事都求著萬事纏身的二娘呢,你說對嗎二娘。」
吳氏難看的笑了笑,「雪真還真是個嘴巧的人,難怪雪晴跟我說她與你是最要好的姐妹。」這話明顯是爭眼說瞎話,顧雪真沒捅破,顧雪晴臉上不自然的轉開,吳氏卻不放過,拉著雪晴的手笑著說,「本以為咱們沐風份子低,可不成想竟取了這麼好的妻子,雪晴啊我是越看你越是高興,呵呵……」
這話說的,難道原來竟也認為她顧雪真是身份低等不成。
笑mi瞇的道:「二娘,人都說什麼樣的鍋配什麼樣的蓋,大哥那般優秀的兒郎,當然只有我同樣出挑的大姐才能匹配呀。」她笑著眼看顧雪晴,顧雪晴明顯是眼裡憤了下火,就是故意的激一激她,顧雪真昨夜想了一夜,仍是覺得這入錯洞fang恐怕並非偶然之事,先不論誰做的,但就其中最獲利的當屬顧雪晴,所以此時她對人難有什麼好臉子。
其中的火藥味誰都聽得出來,但挑起這話的是吳氏,即使是作為一家執事的主人,她卻不能責怪顧雪真含沙射影低了兒子和媳婦的份子,而顧雪晴今日也是極忍得,什麼話也沒說,不過看向沈沐風時,眼裡竟是集了淚花。
接下來話些家長,東拉西扯,終於在公公一聲令下,各自都回了房,只對沈夫人說道:「媳婦都取進府了,照顧沐陽的事就交給小輩去吧,你這段時間也累得人都瘦了不少。」丈夫是難得關心她的,只是想著肯定是看在小輩面前,兒子又連續生這麼些事情,故而才這樣說話親近著她。
顧雪真回院急急交待了良辰再收拾下新房,說是沈沐陽要搬進來,良辰到是意外的很,就問,「人都那個樣子了,難道還要小姐你天天伺候著他,連晚上都要面對著人麼?」說來是有些氣的,這場成親小姐可虧慘了。
「這樣的話以後莫要再說了,嫁都嫁了抱怨什麼,只會給人落下什麼話柄,傳到老爺子那裡,可有我們好受的。」
良辰一歎氣,「婢子就是覺得對你太一公平的,唉……」
整理著屋子,突然就想起一事,顧雪真問道:「對了良辰我讓你幫我帶的包袱可成記得?」良辰從衣櫥裡翻出一個藍布面的舊包袱,「沒見你緊張過什麼,這裡面是什麼寶貝?」
顧雪真一下抱在懷裡,臉上很是親近,「這是我親娘在世的時候為我縫製的衣衫,那時正好二伯父來尋我們,還是新的了,回了顧府一直都沒機會穿,」臉上暖笑,歎息,「這呀……還真是我最寶貝的東西。」
良辰看到她打開包袱裡在裝著兩件灰色粗料的小孩子衫子,到是有些記憶,那時二小姐來顧府時,身著一件懷裡也抱了件這一樣的衣服,只是衣衫太過粗劣了些,自是不能在顧府裡穿的,因為府裡火房丫頭都比這衫子來得好。
這時外面有人聲響起,只聽丫頭的聲音傳來,「二少奶奶,二少爺抬過來了……」顧雪真攜良辰趕緊出了門,四個家丁用布做的單架抬著人,沈夫人及沈家另外兩位公子都跟著身後,兩人一個打著遮陽傘,一個拿扇子為人掃著風,同是關心的眼色。
家丁們把沈沐陽抬上了新床,顧雪真留意的看了下人,蒼白的臉色,才一月時間竟然瘦得顯了骨頭,原本俊逸的面孔染上灰敗,到已看不出幾分俊氣來。
沈夫人立即指g上人的額上道:「這傷雖結了疤,但大夫說了一時沒tuo結是不能沾了水,還有這腿……」指到xia身,沈夫人顫了下聲,顧雪真則白了下臉,那兩隻小腿連著膝蓋包得像粽子,露在外面的腳趾腫得像饅頭,竟透著烏青不見血色。
「傷布每天都要更換,那些擦的敷的藥我都讓沐陽的小廝,這個……」指了一個十五六長相平凡的男子,「叫春兒的,有什麼不懂都問他就是,不過你這個做媳婦的還是學切了的好,畢竟這是你的丈夫。」說來臉上竟厲了起來,視著顧雪真透著嚴肅。
「是娘,兒媳定會細心的照顧著相公,你可以放心的。」但顧雪真知道這婆婆怎麼能放心的了,就說早上與她相親近,那也是因為當時一致對外而已,婆婆對她存著懷疑,同樣顧雪真對她也存著小心。
還在整理著沈沐陽的兩兄弟,沈沐風看了眼顧雪真,臉上閃過重重的不安和欠意,終是沒能為人說句什麼話。
沈夫人眼一低放過她,又叮囑道:「天氣太大,你一天非得給沐陽淨兩三次身,當然,若是顯髒和麻煩的話,讓春兒做也行。」
顧雪真立即又恭敬的道:「這當然是媳婦自己做,這麼隱si的事怎麼好讓別人代勞。」臉上靜靜沒一絲勉強的意思,沈夫人臉上鬆了鬆,一下心又軟了下來,想到她也是剛經厲過變故,就少說了幾句,再濕著眼看了沈沐陽,這才離開。
沈氏兩兄弟固然也不好在兄弟媳婦的房裡久待,沈沐風一直都在找機會與顧雪真說話,臨了看顧雪真送他們出院,故意緩步,身後就是顧雪真,他沒轉頭,只道:「二…二弟妹,你若有什麼事就找大哥,我我……」
顧雪真突然一躬身,清亮的道:「大哥慢走。」原來沈夫人到門口往後望了過來,沈沐風臉上異了異,沒再敢說什麼直接就離了去。
所有人都走了,顧雪真才呼了口氣。
良辰就道:「小姐,婢子聽說夫人肉得緊,可今日一看她到是對你特別的嚴厲。」
「婆婆擔憂著相公,當然會嚴格要求我這個看護的人,這份對兒子的心意,我能夠理解。」
「可惜誰又理解您呢?唉,要是沒進錯洞fang,婢子到看大少爺是個不錯的人,唉……」又長長是一歎。
說到這裡,顧雪真到想著一事,便吩咐良辰道:「那紅葉呢,你去把人找到帶我房裡來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