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時候,驅車外出的副官終於回來了,不但帶還連專業的攝影師也一併請了回來。副官解釋說,去的時候還一路暢通,回來的時候竟變得處處設防,一番盤查下來沒少耽擱時間。
儘管早先的雅興已經被來自遠方的意外消息攪得所剩無幾,但張海諾還是讓巴倫德把所有人召集起來拍上一張全家福,只是由於大批黨衛隊的出現,孩子們天真的笑容頓時少了許多,而這也確實讓張海諾遺憾了好一陣子。
在接下來的時間裡,正如那位黨衛隊二級突擊隊大隊長所保證的那樣,前來擔負警戒任務的黨衛隊士兵自始至終都沒有踏進莊園一步,但如果莊園裡的人需要外出採購食物的話,他們也會派出幾名士兵緊緊跟隨。為此,老邁的拉瑪沒少抱怨,在這位老婦人看來,戰爭雖然是戰爭,但萬萬不能對一位地位崇高的「男爵」無禮,雖然巴倫德不斷糾正她說「元帥」的地位要比「男爵」更高,但她不一會兒便完全忘到腦後去了。
儘管氣氛有些走樣,但張海諾還是十分享受這裡的生活,也就一天的功夫,孩子們大都已經接受了「帝國海軍元帥」這樣一位大人物的存在,院子裡便也逐漸恢復了往日的喧鬧。到了第二天,開始有膽大的男孩子敢於上來主動跟他說話了,小女孩則依然怯生生的遠遠觀望。
到了次日傍晚,守候在莊園外面的黨衛隊軍官終於給他帶來了新的消息,根據黨衛隊總部透露的「風聲」,元搭乘的專列確實遭到了炸彈襲擊,雖然詳細內幕仍然被嚴密封鎖著,但元本人並沒有受傷而只是略微受了一點驚嚇。不過由於這次惡件,黨衛隊總部向全國乃至德軍佔領下的地區都下達了搜捕命令,據說參與的初步範圍已經得到確定有一批德政人員受到了牽連。
如此情形,張海諾怎能不想起另一個世界歷史上針對阿道夫特勒的刺殺事件,其中最著名地莫過於由前陸軍總參謀長路德維希克上將、國內駐防軍參謀長克勞斯道芬伯格上校等人於1944年策劃並實施的刺殺,炸彈順利爆炸,卻只給希特勒造成了一點輕傷,結果先後有7000多人受到牽連,其中近5000人被處死。此外,陸軍元帥、有著「沙漠之狐」美譽的隆美爾也是因為刺殺事件而受到牽連,最終選擇了服毒自殺。
送走黨衛隊軍官之後,張海諾一個人在房間裡坐了很久,許許多多的畫面在他腦海中不停地盤旋,有來自於遙遠世界的回憶,有對過去種種的追思,還有那一張張熟悉或只有幾面之緣地臉孔,一個個響亮或並不十分起眼的名字。旺熱的爐火將整個房間烘得暖暖的,不知不覺間,眼皮變得沉重了,坐在寬大而舒服的椅子上竟差點睡了過去。
咚咚咚……
手指敲在木門上的聲音,和鋼製外皮的艙門是截然不同的。
「誰啊?」張海諾伸了個懶腰。
「男爵大人。是我。巴倫德!昨天下午地照片已經送來了!」管家不高不低地聲音從門外傳來。雖然一直在試圖「糾正」拉瑪。但他自己大多數時候也還是習慣地稱呼「男爵大人」。好在在這座莊園裡。元帥和男爵並沒有本質地區別。
「噢。好!」張海諾起了身。離開了爐火。手臂上忽然一陣寒意。想到歲月不饒人。便老老實實披上外套。開了門。
「好像拍得很不錯呢!」管家面色和悅地說。「魯格先生一共送來了三張。他說如果還需要地話。他連夜沖洗明早就給送來!」
張海諾從他手裡接過那已經用精緻地木框裱好地長方形照片。在這個時期。彩色照片稀少而又昂貴。還需要特別訂製。因而這依然是最為常見地黑白照片。
藉著煤油燈地光芒。張海諾非常費力地看清了照片地內容。沒有V字手勢。沒有作秀。亦沒有花枝招展。一切都顯得那樣地自然與樸素。
「嗯。可以了。照片就放一張在我這裡。需不需要沖洗更多地。你自己看著辦吧!對了。那位照相地先生走了嗎?」
「還在門外等著呢,外面地軍官說現在路上已經實施了宵禁,天黑之後照理說是不允許走動的,所以待會兒他會派人送魯格先生回去!」
「噢,這樣也好!」張海諾淡淡地說了一句,順手將相框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男爵大人,要開飯了嗎?」管家藉機問。
張海諾轉頭看看窗外,天色幾乎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哦,乾脆讓魯格先生以及外面那位黨衛隊軍官也一起進來吃晚飯吧!」
「邀請照相地魯格先生以及外面的黨衛隊軍官共進晚餐,好的!」管家認真的複述了一遍。
張海諾不再說什麼,回過頭整理著裝去了。
就在即將開飯的時候,這個古樸而偏僻的莊園又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馮倫格夫人,真沒想到您和尊敬的海軍元帥也是舊識!有緣,大家真是有緣啊!」
張海諾剛剛入座的時候,那位黨衛隊軍官兩眼緊緊盯著美艷的婦人,就差眼珠子沒有掉了出來。看得出來,兩人在這之前早已相識一個是當地富商之後,雖然早已前往都展,但依然可以名正言順的返鄉休假,一個是負責治安並且握有一定生殺權力的人,雖然出身未必高貴,但也算是能夠出入各種高級場合的人,因而這也並不令人奇怪。
再看芬娜,今天穿的是一件白色的長款裘皮大衣,雍容典雅而又兼顧了風度與溫度,裡面則是一件黑色的帶有亮片的絲質長裙,顏色和款式完美展現出她誘人的身材,那高高聳起的胸部更是讓人對她的獨居身份感到好奇和嚮往。
芬娜淡然一笑,說道:「我和元帥兩個家族可算是世交,相識也不足為奇!」
「那是,那是!」
黨衛隊軍官連聲應和道,雖說帝國海軍元帥身居高位,但畢竟與黨衛隊之間並沒有直接的利益關係,因而他也並沒有像兩之間巨大的級別差異那樣位唯唯諾諾。這時倒是那個一副老實文化人模樣的照相師孤孤單單的坐在一旁,眼中不時流露出尷尬。
芬娜對這個穿著黑色制服、頭頂略禿的傢伙一點也沒有興趣,她滿臉微笑的看著張海諾,用足以將男人融化的溫柔語調說道:「昨日剛剛從柏林回來看望叔伯,恰好聽說德意志的英雄回來了,一心仰慕、不請自來,元帥不會介意吧!」
張海諾笑了笑,客套的說:「當然不會!近年來大多數時間都耗在海上,和老友舊識們相聚的機會少之又少,若不是這次假期短暫,一定會邀請大家前來的!」
「元帥這是忙於大事,不比我們這些小人物,整天為了生計而奔波!不過,若不是元帥和將士們在外征戰,我們的安全也得不到保證,所以,我應該代表民眾敬您一杯!」說著,芬娜已經主動端起了玻璃酒杯,和往常一樣,裡面倒了小半杯的紅酒雖說是有些年份,但由於收藏的本就不高,現在依然算不上什麼極品,充其量也是中上層人士的水平。
「保家衛國,軍人之責!」張海諾看看右手邊早已是一臉羨慕的黨衛隊軍官,說道:「我們的黨衛隊同樣勞苦功勞,來,讓我們大家共飲此杯!」
在座四人共同舉杯,不分酒量大小,皆先後一飲而盡。
「真是好酒!」只有照相師一人小聲出感歎,張海諾知道,這是他自肺腑的讚美。
「夫人昨日從柏林歸來,途中是否聽說了什麼不同尋常的消息?」
張海諾一說,黨衛隊軍官的眼神立即警惕起來,而芬娜何其老練,一臉平靜的說:「看了些報紙,似乎日本軍隊仍在大舉進攻英國殖民地,但也不知香港和馬來亞是否已經易手了!」
黨衛隊軍官搶著說道:「那是,英國陸軍何其無能,若不是有英吉利海峽阻隔,我們早就打上不列顛本土去了,還讓他們整日裡叫囂!我看啊,日本不出幾個月就能把英國佬的殖民地都奪了去!」
張海諾淡然一笑,並沒有對這番言論作出評價。
「對了,夫人最近的生意可好?」
「戰爭嘛,物價飛漲,生意也難做了。不過仰仗各位朋友照顧,現在也還能夠維持下去!來,讓我單獨敬我們尊貴的元帥一杯!」
杯裡的酒剛剛倒上,芬娜便又端起了酒杯,豪爽之中不失禮儀,換做是一般的男子,或許早已有些飄飄然了。
「噢?我可沒能幫上什麼忙啊!」張海諾坐著沒動。
芬娜笑著說:「怎麼能說沒幫上忙呢?元帥您難道不知道,海軍在連續擊潰英國艦隊的同時,也打破了開戰以來海上航運的堅冰!在過去的幾個月時間裡,從德國出的船隻已經有一多半能夠抵達貿易地,若英國海軍還有足夠的艦艇進行攔截封鎖,我們又怎麼能部分恢復海外貿易呢?」
這點張海諾並非不知,只是他一時間忘記了,越是戰爭時期,海上貿易越能夠給商人們帶來巨大的利潤,而芬娜的家族正是戰爭橫財起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