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德意志帝國的軍隊詞典中,從來沒有『撤退』,那是膽小鬼的行為!我們勇敢而偉大的德意志軍人,將堅守每一個城鎮,一步也不後退,直到最後一個人、最後一枚手榴彈!」
當會議室的門因為有人進出而打開時,張海諾清楚的聽到了那個怒不可遏的聲音,它是如此的熟悉,簡直就是時間與歷史的重複,可是,它同時又是那樣的可惡,令他屢屢懷自己當年的抉擇。『更新超快』
厚重的大門又關上了,走廊裡只剩下皮靴踏在堅硬地板上的聲音,遠處,幾名參謀人員在輕聲交談,內容難以辨別,而這樣的氛圍反而更讓人感覺肅穆甚至有些壓抑。
這裡是位於東普魯士的狼穴,自從東線戰事開始之後,阿道夫特勒就將他的大部分時間花在這森林深處的冰冷堡壘之內,當然,德國最高軍事指揮機構也臨時遷到了這裡。在如此高級別的場所,即便是以海軍副司令、帝國海軍元帥的身份,張海諾也只能在一定範圍內走動,那些曾經相熟的面孔看起來至少營養不錯,只是在精神方面……
「元帥閣下,海軍元帥閣下?」
等到元的副官喊第二聲時,張海諾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走神了,他微笑面對這個有著一頭漂亮金、穿著黑色制服的年輕軍官,從容的點了點頭。
「元已經開完會了,他現在就要見您!請跟我來!」
「好的!」
張海諾站起身,宛如一個頭一次受到接見的人非常認真的整理了一下領口和衣襟,正了正頭上地軍帽,然後跟著這個身材差不多跟自己一般高的年輕人朝著走廊深處走去。
走廊很長,宛若一條沒有盡頭的逃生通道,走著走著,張海諾忽然覺得眼前一亮,等到眼睛重新適應周圍的光線後,現自己已經走到了走廊地盡頭,前方,是一大片白色地雪地,四周茂密的樹木也都已經掛上了銀裝素裹。
「海諾。我勇敢地海軍元帥。你又一次做到了其他人想都不敢想地事情!來。到這裡來!」站在雪地中地希特勒伸出自己地右手。而他地左手正牽著一條皮帶。那條阿爾薩斯犬正忠誠地蹲在元腳邊。以一種平和而又不乏警惕地目光看著張海諾。
對方和悅地表情。讓張海諾極度懷之前在會議室裡大聲咆哮著另有其人。這空地裡寒風呼呼地刮著。不過對於剛剛從寒冷地北極圈回來地人而言。如此環境根本算不了什麼。
「海諾。我地英雄。能夠徹底打敗英國海軍真是一件令人興奮地事情。這應該被載入史冊。
是地。載入史冊!你說呢。誠實地小布倫迪?」
張海諾認得這隻犬。雖然近年來在最高統帥部呆地時間很少。通常都只是簡短地匯報工作。但他依然知道這條7歲大地阿爾薩斯犬是納粹總部主任馬丁鮑曼送給希特勒地禮物。而元看起來和這條大狗十分投緣。在忙完軍務之後。他常常會牽著布倫迪四處走走。人與狗之間或許比其他人都更加地親密無間。
張海諾脫去手套握住那只冰冷地手。很久很久以前。他們之間還存在擁抱之禮。但現在……
張海諾笨拙的恭維道:「不,元,任何一場戰鬥的勝利都離不開您的領導和整個帝國的支持!如果沒有您,大德意志不會迎來它的新生;沒有您,它也不會走向前所未有的巔峰!」
阿道夫特勒的笑容有些勉強,他牽著布倫迪一邊往北邊走一邊說:「你用不著像他們一樣開口就是吹捧,德意志的勝利屬於所有人,但你是這場戰鬥的關鍵人物!噢,海諾,我都不知道該怎麼獎勵你了你想要些什麼?」
客套歸客套,張海諾可不傻,他緊緊跟在一旁,「我的元,為您效力是我的榮幸,我現在所擁有的一切,軍銜、功績還有名利,如果沒有您,恐怕都只存在於幻想之中吧!」
「海諾,你永遠都是那麼的謙虛!」希特勒說的十分讚許,可沒有人知道他真正的想法。
張海諾也不急於說話,默默的跟著他繼續朝那條向樹林深處延伸的小路走去。雖然不久之前還下過大雪,但那條一米多寬的土路早已被精心清理過並且鋪上了乾淨的沙子,即便穿一般的皮鞋,走在上面也不會打滑。
侍從們遠遠跟在後面,張海諾雖然沒有攜帶武器,但元瘦弱的身軀比他小了整整一號,一陣寒風吹過,他突然想,如果自己心懷不軌的話,歷史應該會就此生巨大的轉折吧!
就在這時,希特勒突然說道:「海諾,現在東線的戰事很不如意,俄國人的反擊
損失慘重,如果你是一名陸軍將領該有多好啊!以你斷力,一定能夠扭轉局勢,哪怕俄國的嚴冬有多麼的可怕!」
張海諾在心裡一陣苦笑,如果自己真是陸軍將領的話,估計日子也有夠艱難的,搞不好就跟個救火隊員似地,真正的權力沒有,整天四處補漏。再說了,俄國人的冬天就連拿破侖都沒有辦法,他一個不過是掌握了些「超前」知識的人又能怎麼樣呢?
「元,眼下的戰事或許陷入了暫時的低潮,但我相信他們能夠帶領德隊贏得最後的勝利,只要他們像我一樣得到元和整個德國的支持!」
「難道他們沒有嗎?」希特勒有些不高興的瞟了張海諾一眼,但腳步並沒有因此而停下。
張海諾心裡也不,語氣平緩的說道:「我的元,您對我的信任始於很久很久以前,一直持續到了現在。戰爭等不上這麼長的時間,但……多幾個月應該還是可以的!」
「我已經給了所有人足夠的信任,只他們自己無法交出令人信服的答卷!當我聽說士兵們在前線冰冷而堅硬的陣地中艱難抵抗俄軍反擊的時候,我就想起了我當年在法國的經歷,那是多麼的令人沮喪啊!站在我的立場上,我是絕不希望那段黑暗的歷史重演的!」希特勒突然變成了一個滿懷惆悵的老人句話的時候,他長長的呼出一口氣,在寒冷的空氣中形成了一大團明顯的白氣。
張海諾不知如何回答,乾脆以沉默應對。
「算了,不提這些不開心的事情了!海諾,你對海軍的下一步動向有什麼想法?是依照北方女王行動的副本從海上圍困並進攻列寧格勒,還是根據眼下的時局作出調整?」希特勒少有的用到了徵詢的口吻,很久以前,這是張海諾和為數不多陸軍將領所能夠享受到的高級待遇,但最近一段時間以來,能夠繼續享受如此待遇的人已經越來越少了。
「我的元,其實來這裡的路上我都還在考慮!畢竟迪特爾將軍的山地部隊在進攻摩爾曼斯克的行動中遭受了比預期多得多的損失,短期之內很難恢復原有的戰鬥力!」按照自己早已預想好的思路,張海諾一層接著一層往下說:
「另外,珍珠港事件的巨大影響我們不能忽視!我的元,世界的格局已經隨著日本和美國捲入戰爭而生了變化,美國已經取代英國成為我們在海上的頭號強敵,雖然我們剛剛取得了對英海戰的勝利,可仍然需要加強在大西洋方面的力量!」
就在日本偷襲珍珠港的次日,美國對日宣戰,三天後,德國和意大利遵照與日本之間的協定對美宣戰。在一切已成定局的情況下,德國的實際主宰卻以一種萬般無奈的口吻說:「我們一直以來所極力避免的事件終究還是生了,美國,一個沒有歷史、沒有種族的國家,卻擁有強大到近乎可怕的工業力量,那些愚蠢、自私又自大的猴子只會給我們惹來麻煩!」
張海諾表面頗有同感,其實卻是心存鄙夷的當初與意大利、日本締結盟約,還不是你希特勒拍板作出的決定,現在日本人捅了馬蜂窩,你再哭喪著臉有什麼用呢?
兩人繼續沿著小路走了一會兒,元問說:「海諾,你在美洲生活了很長一段時間,又協助構建了我們在北美的間諜網,對於美國人的生活方式應該有更多的瞭解美國支持德國的人多不多?」
張海諾看著希特勒,他那雙時而乏力時而又精神飽滿的眼睛,此時有些倦意,深處似乎又對某些方面有所期待。在短暫的思考之後,張海諾決定坦陳相告:「很抱歉,我的元,儘管在美國有很多德裔移民以及您的個人追隨,但根本利益決定了美國政府的立場,而且就我所知,他們有足夠的能力壓制那些試圖通過製造事件來聲援或是支援德國的人!尤其是在珍珠港事件之後,大多數美國民眾已經決心參戰了!」
希特勒的眼神果然黯淡了不少,他停住腳步,蹲下身來撫摸大狗那修理整齊的毛,兀自嘀咕道:「這群該死的日本猴子,愚蠢、自私又自大的猴子,該死!」
張海諾覺得這場面有些可笑,但站在他的立場上,笑意之後卻又覺得很是悲哀。不一會兒,希特勒重新站了起來,轉向張海諾,一臉認真的說:「如果我任命你為海軍總司令,你有把握通過封鎖戰困死英國人,進而迫使他們放棄與我們敵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