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航行中的德意志級裝甲艦「格拉夫.施佩海軍上將」只生氣的刺蝟,遍佈甲板的高射炮尖刺般根根豎立。醉露書院經過戰爭爆發前後的三次次改裝和加強,最初非常有限的防空力量得到了成倍的強化,6座雙聯裝105米重型高炮構成了整個防空體系的骨架,8雙聯裝的防空炮均勻配屬在前後甲板以及左右兩舷,20毫米機關炮和幾乎是以見縫插針的方式部署在甲板的各個角落。就一艘排水量1.的戰艦而言,這樣的火力密度已屬少有,更難能可貴的是在加裝了新式火控雷達之後,整個防空系統的效率較純人工操控有了大幅度的提高!
「發現敵機!拉響戰鬥警報!」
在人們的印象中,這樣的喊叫聲應該從桅桿頂部的瞭望哨傳來,但在這艘設備先進的德國遠洋襲擊艦上,率先發出警報的卻是位於艦橋根部位置的雷達室,預警時間也較目測時代提前了好幾分鐘。這點時間看起來似乎難有作為,但對於訓練有素的水兵們卻是非常寶貴的。在敵機身影出現在海際之前,他們可以充分利用這幾分鐘做好接敵前的準備:調整人員配置、檢查操控火炮、儲備臨時彈藥以及最重要的——深呼吸。
兩個排成V字形編隊的英國機群終於出現在視線之中,其規模明顯比前一次空襲大了許多。在爭奪挪威的戰役中,英德雙方的航空部隊就分別以空襲的方式擊沉和重創對方多艘艦艇,在目光敏銳地軍事觀察家眼中,海戰正從單純的艦對艦作戰向由海面、空中、水下組成的多維模式。然而在海軍艦載機運用最多的英國。海軍航空兵作為一個兵種卻並不受重視,以至於在兩次世界大戰之間它長期被歸入空軍指揮,這嚴重制約了海軍航空兵力量的增長和戰術的演進,到1939年8月德國入侵波蘭時,英國地海軍航空兵雖然已經重新歸由皇家海軍指揮,其麾下的8航空母艦在數量上多於其他任何一個國家。卻存在著艦載機數量不足、性能落後的嚴重缺陷。儘管如此,戰爭初期它們依然活躍在戰火波及的主要海域,為搜尋德國襲擊艦、封鎖北海、海上護航以及對陸支援作出了非常重要地貢獻。醉露書院
早早通過望遠鏡判別出來襲機種,朗斯多夫手下的軍官和水兵們卻不敢掉以輕心。當年時任海軍航空兵總監的馮.芬肯施泰因將軍不止一次的在演習中利用老式魚雷機和轟炸機擊敗水面艦隊,那些場面已經深深扎根在官兵們的記憶中,沒有人願意讓演習中的「不幸」在現實中上演,而避免不幸發生地最好辦法就是全力以赴。
賊鷗和箭魚均是英國皇家海軍最標準的艦載攻擊機,德軍官兵們對於它們並不陌生。前者作為一款失敗地戰鬥機被改裝成為俯衝轟炸機,不論速度、火力、機動或是航程均難以用出色來描述。在和德國主力戰鬥機面對面交火時基本上是死路一條,不過它卻創下了這場戰爭中的兩個第一。即首次擊落德國軍用飛機的記錄——當時隸屬於皇家方舟號的一架賊鷗擊落了德國空軍的一架Do-18,.+挪威戰役中兩個中隊地賊鷗聯手擊沉了德國輕巡洋艦柯尼斯堡號!相比於賊鷗的不俗表現,箭魚式魚雷攻擊機從戰爭爆發到現在還沒有任何吸引人眼球的表現,它們是如此地緩慢,以至於被一些人嘲笑是會飛的大笨熊。但它的一個優點就是可以用來充當各種航空武器的搭載平台,在大西洋執行護航任務時,它們常常被派去充當反潛巡邏機。並可以使用機載的深水炸彈對目標進行攻擊,可謂是皇家海軍的空中多面手。
隨著敵機逼近,「格拉夫.施佩海軍上將」號艦上的雙聯裝105毫米重型高炮首先開始「發言」,這種德國海軍特有的艦載防空炮以射速、射程和威力近乎完美的結合而著稱,大口徑炮彈遠距離直接命中目標的幾率雖然很小,卻可以干擾來襲機群的隊形,而炮彈本身所形成的彈幕也具備相當的殺傷力,在較遠的距離上形成若干片狀的阻截區。如果在西班牙內戰時期這艘戰艦就已經裝備如此數量的105米重型高炮並有充分的警惕,恐怕就不會有被那幾架落後的共和軍飛機炸傷的窘況出現了!
面對德艦兇猛的防空炮火,老態龍鍾的箭魚慢慢悠悠的通過爬升或者轉彎來規避攻擊,而1938年秋天方才~.鷗式戰鬥轟炸機也有些未老先衰,它們的速度完全配不上一款主力艦載戰鬥機的形象。醉露書院為了避免密集隊形在德艦遠程炮火面前遭受不必要的損失,這些英國艦載機按照平日裡多次演練過的戰術很快將V字形大編隊拆成若干雙機編隊,並且分別向兩翼迂迴機動。德艦的炮火也在努力的想要跟上這種變化,但團繞在這些賊歐附近的彈幕仍漸漸減弱,向兩翼運動的機群很快對海面上全速航行的德國戰艦形成了包抄之勢。儘管德艦的戰術機動也非常敏捷,但機動性能終究還是比不過飛機,不多時,箭魚便在賊歐的策應下冒著德艦中小口徑的防空炮火嘗試發動進攻了!
遠處海面上激戰正酣之時,護航的英國戰艦群卻仍和龐大的商船隊呆在一起。
德國襲擊艦的出現可以說是在英軍指揮官們的預料之中,但區區一艘袖珍戰列艦看起來並沒有勾起他們全部的慾望。在派遣艦載機對德艦發動攻擊之時,集中在「皇權」號上的眾軍官們積極揣測著不久前還對英國船隊造成重創的另外兩艘德國襲擊艦的去向。
握我們船隊規模和動向的情況下,我絕不相信柏林只珍戰列艦前來襲擊我們地船隊,德國人不僅不蠢,反而非常聰明。這點在過去的12個月時間裡已經得到了非常充分的證明!」
在這個會議室裡海軍上校並不少,發言的這位如果僅僅論身材和軍銜的話絕不出眾,不過艦隊總參謀長的職務和那張白淨臉龐上極不協調地傷疤讓他在同僚之間非常惹眼。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那道疤是在一次射擊事故中留下的,那次意外的爆炸奪走了2軍官和4名:命,但近在咫尺的他卻僅僅受了一點皮外傷。這不免讓人為他的運氣感到詫異。事實上,他並不顯赫的身世與在海軍中驚人的晉陞速度根本是不成比例的,但有一點,一名非常耀眼地皇室成員將他視為最親密的戰友。並對他地才能讚不絕口。
稍稍的停頓像是在給大家重新思考的時間,上校接著說道:
「諸位,我覺得最為合理的解釋,就是另外兩艘德國戰艦正在不遠處的某個角落裡靜靜等待著,若是我們地主要護航力量前去追擊那艘德國袖珍戰列艦,它們就可以趁機偷襲我們的船隊。在明天黎明來到之前,我們將遭遇又一沉重打擊。所以我們現在不僅不應該分兵前去追擊那艘袖珍戰列艦,同時還要讓大家提高警惕防禦其他德國軍艦和潛艇的襲擊,尤其是在入夜之後!等到敵人露出了真實目地,我們再抓住他們的弱點給予痛擊!」
其他人還沒來得及發表意見,這支護航編隊的指揮官、年輕的海軍准將就說道:「我贊同!以目前的形勢來看。海諾.馮.芬肯施泰因上將又在耍弄他擅長的把戲!他也許自認為是世界一流的戰術天才,但沒有任何一個騙術可以無限制的重複使用並且每次都獲得成功!我們會讓他知道英國皇家海軍數百年來的底蘊不是一個人就可以超越的!」
慷慨激昂的語句過後,會議室裡足足有三十秒是鴉雀無聲的。飛機俯衝、炸彈爆炸以及防空炮火嘶吼的聲音不足以越過百餘海裡的距離傳到這裡,一些人似乎還接受不了這頗具穿透力的思維,另一些似乎已經在思考未來了。
年輕的准將抬起右手看了看那塊金燦燦的手錶,「現在距離天黑還有不到三個小時,按照目前的天氣條件,我們的艦載機返航後還可以再出動一次。
我說的對吧,克拉克上校!」
被點到名字的中年有著一頭順滑而整齊的頭髮,它令人羨慕的在從舷窗透進來的陽光下泛著黃金般的色澤。在過去的二十年間,這位上校據說駕駛過英國軍隊現階段所裝備的任何一種飛機,對航空部隊的各種作戰行動——戰鬥進攻、戰鬥攔截以及戰術轟炸的思路都能做到熟練掌握,同樣難能可貴的是,他在海軍服役的時間也達到了三十年,擔任過一艘戰艦上的大多數指揮職務。不過人無完人,克拉克總是給人一種過於自信的印象,而這種自信也同樣體現在他的下屬們身上。
「我們有差不多三個中隊的飛機可以用於進攻,在這樣的天氣條件下憑借如此多的炸彈和魚雷幹掉一艘袖珍戰列艦不是問題!事實上,我們已經做好了天黑之後繼續進攻的準備,帶降落傘的照明彈將是夜戰的關鍵!不管怎樣,只要那艘袖珍戰列艦仍在海面上活動,只要它仍在我們的出擊範圍之內,我們的飛行員們就將全力以赴,直至將它擊沉!」
「很好!因此……」年輕的准將以他凌銳的目光掃視著那些不久前還在積極提議從護航艦隊中調派主力前去截擊德國袖珍戰列艦的軍官們,見現在已經沒有人再堅持那種意見,他輕巧的說道:「我們只需要以光榮號的艦載機對付那艘德國袖珍戰列艦,其他人做好隨時應戰的準備!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天黑之前德國人會再派偵察機前來,到時候我們就能推測出那兩艘戰艦的方位了!諸位,本土艦隊近期已經派出大批艦艇和飛機嚴守北海出口,這次不會再有意外出現了!」
眾人皆知准將所謂的意外是指之前兩艘德國戰艦在英國皇家海軍部全然不知的情況下突然出現在大西洋並襲擊從北美開來的英國船隊一事,而除了上述艦艇之外,德國海軍在最近一段時間也確實沒有太多的主力艦艇可供調遣——令人畏懼的「俾斯麥」號雖已服役,但只有瘋子才會在艦員們還不十分熟悉自己戰艦的時候派遣其出擊遠海。
不過在挪威戰役到法國戰役之間的幾個月時間,即便德國海軍沒有派出水面艦艇進入大西洋海域襲擊商船隊,英國海軍的護航艦艇依然感到十分艱難,究其原因,德國的黑色潛艇部隊一直扮演著非常重要的角色。即便在挪威戰役最激烈的時候,德國海軍也仍然有25到30艘裝備精銳的遠洋潛艇在大西洋上活動,這些潛艇往往各自部署在相隔不遠的海域,一旦其中一艘發現目標,就會立即通過無線電召喚同伴前來,由到4潛艇組成的攻擊群在精明老練的艇長們的帶領下完全有機會在夜幕的掩護下突破英國驅逐艦中隊的防守並襲擊後面的商船隊,在獲得更加先進的雷達聲納和深水炸彈技術以前,英國的護航艦艇在結群活動的德國潛艇面前仍將處於下風。
「只要耐心的等待,諸位!」年輕的准將最後說道:「我們會等來狡猾的狐狸,並且做到一個出色獵人所應該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