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微亮,大街上,人煙蕭條,一匹黑色駿馬上馱著一大一小兩人,當他們來到城門之時,城門開了,這種感覺很好,就好像專門為她所開一樣。
一出城門,讓皓皓靠在懷裡,緊摟住她的腰身,黑沙就好似脫了韁一般,狂奔,她緊攥著韁繩,沒有一絲緊張,半年多的默契,讓她和黑沙之間配合的很好,讓她相信,無論生什麼事,黑沙都不會將她摔下馬背的,就是這份信任,讓她和黑沙的默契不斷昇華。
揚風鏢局
「都日上三竿了,火兒怎麼還不起來,難道她忘記了今日的考驗了嗎?」赫蓮鑫看了看天色,太陽已經高高掛起了,他們已經等了將近一個時辰了,按理說,她應該是起床了吧。
赫蓮水微微皺眉,那秀氣的細眉,更舔了一分憂鬱「火兒,不會是還在睡覺吧。」在他的印象中好似從沒有看到她早早起床的,一般沒到正午,她是不會出現的。
宇也好像曾經提過說火兒的賴床本領那是一等一的,只是當時沒往心裡去,如今看來是錯不了了,無奈一歎「她是還在睡吧,那麼愛賴床,我們應該早就想到才對。」
赫蓮揚風也直搖頭歎息「哎,老大,老三,你們一定不能讓她通過了,像她這麼懶惰,我還真的沒辦法放心的讓她去走鏢。」
一群人出現在赫蓮火的房間門口,拍著門,半晌,房間裡都沒有聲響回應「睡的那麼沉啊。」再拍了幾下,都是同樣沒有回應。
赫蓮揚風眉頭皺的更緊了「這樣也不是辦法,老大,去把火兒給拖起來。」這樣大聲都吵不醒她,說明她的警覺性不夠,看來他的決定並沒有錯,她並不適合走鏢。
「爹,雖然我們是火兒的哥哥,可男女畢竟有別,萬一她衣衫不整,我們……」對於這一點他們還是比較忌諱的。
他們倒是沒考慮到這一點「揚風,還是我去吧。」槿顏推開赫蓮火的房門,款款走入房間,走近床榻,水藍色的幔帳是放下的,隱約可以看見幔帳之後躺著一人,透過幔帳,槿顏輕聲喚著「火兒,該起床了。」可是半晌都沒人應,撩開幔帳,被子是蓋過頭頂的,而從表面上看,被下也沒有明顯的起伏。
槿顏伸手去推,才覺被下不對勁,掀開被子一看,這哪兒是火兒啊,這就是幾個軟枕頭。
連忙步出房間,對等著的人說「裡面沒有人,去看看皓皓。」
一群人又來到了皓皓的房間,現早就不見人影了,床榻也冷了,看來是很早就離開了。
赫蓮揚風眼底浮現不悅「不可能啊,揚風鏢局怎麼可能任由人走出而無所覺?是誰巡夜的,誰偷懶了?」揚風鏢局的守備從不鬆懈,若是由著火兒就這樣離開而無所覺,那後果就真的不堪設想了。
結果待他們在柴房裡現昏迷的守備鏢師時,身上的金針準確的刺在睡穴上,馬廄裡的那匹她的專用馬也不見了,已經是正午時分了,人已經走遠了。
「這丫頭,鬼的很,沒想到,她那麼早就走了,還走的那麼無聲無息,真的很機靈,而且還懂得出奇制勝,老大,老三,快去追那丫頭吧,她那匹寶貝馬可是千里良駒,再晚可就追不上了。」
「放心吧,爹,去霞城的路,我們比火兒更熟悉,我們這就去追。」他一直以為火兒不適合走鏢,可如今他卻覺得她挺適合的,皓皓也挺適合的,或許會比他們任何人都適合,當然這句話他不能當著爹娘的面說,而且他也不會手下留情,能不能通過考驗就看他們自己的了。
一天趕路下來兩人都有些累了,綁好黑沙的韁繩,餵了些嫩草葉的,赫蓮火支起帳篷,堆起火,她還是認為躺在帳篷裡比較有安全感,仇皓在帳篷的周圍撒上了毒粉,這樣那些蛇蟲鼠蟻就不能隨意接近他們了。
「娘親,還有兩天的路程就能看見宇舅舅了嗎?」躺在赫蓮火的懷裡,暖意充斥心房,很久了,自從在仇家堡,爹爹不讓娘親抱著他睡後,就再也沒有這樣的感覺了,夜深人靜時,他更覺得好冷,比起那個向來就對他不冷不熱的爹爹,他更想要娘親。
「是啊,還有兩天就到了。」才離開錦羅山莊不久,她又要回去了,哎,世事難料啊,就不知道楓哥哥現在還在不在錦羅山莊。
「娘親,好暖。」安心讓他很快就睡沉了。
看著他略退稚氣的小臉,她寵溺的揉著他柔柔的絲「好好睡吧,這些天也累了。」
有她這樣的娘親,不知道是他幸還是他不幸,她是個坐不住的主,喜歡到處亂跑,因此她才會想要走鏢的,這樣她才不會如那些千金小姐一般呆在家裡,等著嫁人,話說她也不用等著嫁人了,她也已經嫁過了,可即使沒嫁過人她仍不會在家裡當個賢良淑德的千金大小姐,她就是勞碌命,不做點事,她渾身不舒服。
苦就苦了皓皓這個小孩,要跟著她餐風露宿,日夜奔波,不過這也是給他的磨練,他不可能永遠做一個躲在娘親身後的小鬼,更不可能永遠作為一個鑽進娘親懷裡撒嬌的小毛孩子,他是一個男孩,不能如女孩一般寵愛,否則他就會長不大。
她是疼愛他的,只是用了另外一種方式去疼愛他,而不是溺愛他。
皓皓,希望你長大以後能夠成為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這就是她的希望了。
翌日清晨,她們又再一次騎上黑沙繼續趕路了,近了椄城,她們便加緊腳步,趕在關城門的前一刻,她們閃身擠進了椄城。
看來今夜可以不用露宿野外了,入城的第一件事,自然是找落腳處了,為了不引人注意,她選了個小客棧投宿,可是此刻的他們並沒有注意到在暗處有幾雙眼睛正在看著她,至於眼睛的主人是誰,就不必明說了,大家心知肚明。
深夜,一陣淡淡香氣瀰漫在空氣中,半晌,房間內沒有動靜,三道身影推門而入,走到床榻邊,看著床榻上的一大一小睡的香甜,絲毫沒有危機意識,不禁搖頭「紅萼,找出那封信和玉珮。」怎麼一點兒戒備之心都沒有,難道是他看錯了她了?
「是的,少爺。」紅萼在她的身上摸索了半晌,卻找不到「大少爺,小姐的身上沒有。」
「沒有,那就一定在皓皓身上了。」赫蓮鑫在仇皓的身上搜了搜卻仍然沒現信和玉珮,難道在行李裡面?環顧四周,他們並沒\奇\有現類似包袱的\書\物體,對了他們進城的時候好像手中也沒有拿行李,這可就奇怪了。
倏然本該陷入昏迷中的赫蓮火睜開了雙眼,眼底透著戲謔,開口就是一陣陶侃「大哥,三哥,沒想到你們竟然用那麼拙劣的方法,哎,世風日下,人心不古。」
「火兒,你,沒有中迷香?」難道是他藥量下的太輕,畢竟是他的妹妹,他雖然用了迷香,卻仍然留有餘地的少放了些,潛意識的心疼她。
赫蓮火嘴角上揚,揚起一道詭異的弧度,半晌,推了推一旁和周公下棋的小人兒,笑道「小鬼,還裝睡呢。」
仇皓緩緩睜開眼睛,嘟起的小嘴可以掛一個油瓶了「娘親,你不要揭穿我嘛。」
「你們都沒有中迷香?」赫蓮水不禁驚叫起來。
「大舅舅,小舅舅,你們也太小看我了吧,我怎麼說也算是聖醫的徒弟,這點小伎倆,你們也好意思拿得出手。」太小瞧他了吧。
「大哥,三哥,你們太小瞧我們娘兒倆是不對的,是應該受處罰的喲。
赫蓮火嘴角的詭異更甚,他們怎麼有一種烏雲蓋頂的感覺啊,不由微顫「你……火兒,你要做什麼?」
撇撇嘴,她笑道「你們不該問我要做什麼,而是要問我做了什麼才對。」
心裡毛毛的,好像有不妙的事要生了「火兒,你做了什麼。」
「其實也沒什麼啦,只不過我家小子一時無聊,研究出一種與迷香的混合就會……哎呀,這就不用我說了,因為你們馬上就會知道了。」她說一半,不說一半的時候是最吊人胃口的時候了。
確實,他們馬上就知道了,三人不停的抓著癢,那是好似從骨子裡透出的癢,真的好似酷刑一般「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幾乎是吼出來的,癢的他根本就不能冷靜思考。
「我好心的告訴你們吧,睡前皓皓在我們的身上塗上了一種癢癢粉,那是一種洗澡都洗不掉的粉狀物質,非癢上一個時辰不肯消停的,更抱歉的是,大哥,三哥,皓皓還沒有研究出解藥,所以這一個時辰你們就擔待著點,沒關係,一個時辰而已,對大哥和三哥應該不算什麼吧,好了,大哥,三哥,我真的要休息了,我就不送了。」將他們三人退出門口,關上門。
這一夜房間裡的人舒舒服服的睡覺,房間外的人卻一夜未眠。
對中了暗算的三人來說,真是被折騰的夠嗆,從骨子裡都透出的癢,他們不停的抓撓著,好不容易在天微亮時消停了,一陣睡意襲來,他們就知又被暗算了,只是在何時呢?他們竟然毫無所覺。
天全亮了,赫蓮火帶著仇皓啟程,而三人都還在呼呼大睡,待他們醒來之時,已是正午,而一大一小兩人的房間裡早就人去樓空了。
「可惡,怎麼就讓她暗算了,走南闖北那麼多年,她這小丫頭片子帶著個小毛孩竟然將我們這些老江湖給暗算了,還真是有種長江後浪推前浪的感慨呢。」赫蓮鑫雙眸精光煞現,透著一絲興味,看來這場考驗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紅萼還沒醒呢,大哥,我們現在是放下紅萼去追,還是等紅萼醒了再追?」帶個女人真不方便,可是考慮到火兒是女子,搜身的事還是只能交給女子來做,因此才帶個累贅,可如今還真成累贅了。
「等她醒吧,不差那點兒時間。」雖然昨夜被折騰慘了,可他倒是有一絲欣慰,他們的火兒,好像一隻狡黠的狐狸,讓人大意不得。
這一邊奮力直追,那一邊被追的人,卻不緊不慢,絲毫沒有緊迫之感。
「娘親,你說大舅和三舅,他們醒了沒有?」他挺擔心藥效的,畢竟那是他新明的,還沒有經過試驗。赫蓮火淡淡一笑「若是普通人,也許會睡上一整日,可他們應該在正午之前就會醒了吧。」
「那娘親怎麼還那麼悠閒?就不怕被追上嗎?」
「追上才好,才有意思啊。」她就是故意放慢腳步讓他們追上的,反正他們也在她身上找不到信和玉珮,而她有一個優勢,就是篤定了他們是絕對不會傷害她和皓皓的,所以多陪他們玩一下子又何妨。
仇皓小聲的嘟嚷著「比我還像小孩子。」
雖然小聲,可她還是聽見了,也不惱,笑了笑「好玩嘛!」嘴角泛起一抹頑皮的笑,此刻的她確實就像一個小女孩,再配上她那張永保青春的娃娃臉就更像了。
「娘親,在好玩之餘,在你放慢腳步的同時,你能不能考慮一下我們的住宿問題,這樣下去,我們又要露宿野外。」他比較想要高床軟枕,就算沒有高床軟枕也要有個屋瓦遮雨。
「多哦,我忘了,靠,都是他們的錯,要事沒趕上進城,哼哼,我不會讓他們好過的。」她這時遷怒,遷怒無罪,遷怒有理。
他們加快了度,黑沙興奮的嘶叫一聲,便狂奔起來,可還是沒趕上進城,不過進不進城其實不是很重要,能有個落腳的地方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