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津城民眾已經撤離十幾天了,這十幾天來,山越兵的人數幾乎是天天增加幾千人。
現在山越兵的營地擴大了數倍,兵丁也達到了五六萬的數量。從一面城牆作戰到現在四面城牆作戰,也就是說,文津城被這五六萬山越兵包圍了。
不過康斯和士兵們並不怎麼在乎。
這慢慢增強濃度的戰鬥最能鍛煉士兵,經過十幾天每天都是早上一場、中午一場、晚上一場的戰鬥,士兵們可以說全都輪換了十數次,也就是說參加了十數次的戰鬥,幾乎每個人手上都見了血,完全可以說是老兵了。
這十來天的戰鬥,山越兵的攻城器越來越多越來越先進,一開始就雲梯有威脅,接著就是箭塔和撞城車的出現,後面這兩樣東西,特別是那三角形的撞城車,一開始還真是無法奈何。
不過戰爭能使人進步確實不假,箭塔用帶著小油罐的弓箭焚燒了,而皮厚防火的撞城車更簡單,它不是要撞城嗎?等它來到城下,扔下一堆乾草,倒上一罐油,放把火,車還沒著火,裡面的人就熏死了。
後來還出現了投石車,這東西剛出現時大家都嚇了一跳,太遠了根本無法摧毀。不過不知道技術不夠還是材料不行,這投石車扔不了大石頭,而且準頭不夠,有時扔到城內有時扔到城外。
在獲得經驗後,這些投石車全都能扔到城樓上。
不過康斯的士兵也有了經驗,一看投石車發動,全都一手舉盾一手砍殺,就它們發出的小石子,只要不是直接擊中腦袋,就不會掛掉,腦袋硬的就算被砸中也只是昏迷而已,所以康斯兵很快就當投石車不存在。
而以為有了投石車相助一定能成功,興沖沖急切的攻上城樓的山越兵,在被自己的投石車砸了幾次後,回去一番抗議,山越兵的投石車就在戰場上消失了。
這麼多攻城器材,給康斯兵帶來最大損失的還是雲梯。
這地區是山林的世界,別的沒有,木頭遍地都是,靠著人手多,山越兵最厲害的一次,居然每面城牆架了一千架雲梯,要知道城牆才幾公里長,也就幾米就一架雲梯,密度實在驚人。
四千台雲梯爬滿人的景像那個恐怖啊,就連康斯都以為擋不住了,親自帶著督戰隊出馬作戰。
不過很可惜,雲梯多了,攀登每架雲梯的人手就少了,想想一架雲梯起碼需要四個人扶住,這裡就有一萬六千人不能參戰,每面城牆起碼要有兩千弓箭手,又沒了八千人。剩下兩萬餘人分配一下,也就每個雲梯五六人攀爬而已。
康斯這邊在留點人防守弓箭手後,每個雲梯抽出兩個人負責,還是能做到的。這次戰鬥是山越兵損失最大的一次,因為康斯兵在每個雲梯砍下了兩、三人,讓山越兵一次性就足足沒了一萬多。
以前數日的損失加起來還沒有這次損失大,自此山越兵雖然兵越來越多,但使用的雲梯卻從不超過一千架。
又一次打退了山越兵,士兵們沒有了以前的興奮,也沒有怎麼為戰友的離去傷心,只是習以為常的整隊撤離。
康斯一直保持著輪換制度,只有最危險的那次攻城是全軍出動。現在這些士兵可以說全都是精銳老兵。
山嶽團在這十數日的戰鬥中開頭幾天都沒有露面,不過後面幾天就開始越來越頻繁的加入戰鬥了。
怎麼知道哪個人是山嶽團的成員?只要看到手腳麻利,衝上城樓砍上幾個人就退下去的壯漢,就一定是山嶽團的人。
遇到這樣的傢伙,康斯兵都是呼朋喚友地進行圍攻,在這樣以多打少,滅了兩三百個這樣的人物後,再也沒有像孤膽英雄一樣一人拚殺一人撤離的漢子了,不過卻換上了懂得配合懂得進退的山越精銳,可以說大家都打出了經驗。
「大人,看情形山匪的大部隊快要來了,我們是不是尋找機會撤離?」奧柯爾現在臉上也多了幾分剛毅。頻繁的戰鬥,讓他也無可避免的參加了十數場的戰鬥,身上也受了幾處輕傷。
奧柯爾對這些日子戰鬥中最大的感觸就是,康斯這傢伙不是人!
他全程參與所有戰鬥,但直到現在汗毛都沒掉一根,反而是所有人當中殺敵最多的傢伙!
就是那些難纏的、需要人多勢眾並且付出一定代價才能幹掉的山嶽團成員,康斯他居然就比對付普通士兵多揮舞一刀兩刀的,就能幹掉一個山嶽團成員!
意識到這點後,很是自傲的奧柯爾,自動將以前想要在武藝上和康斯一較高低的願望遺忘。
看了看城內的景象,只見一片廢墟,所有的房子都給康斯兵拆掉做城防物資了,對此,康斯只能歎口氣說道:「嗯,看情形也是,對方的攻擊也越來越猛了,我注意了一下,這次起碼出動了上千名的山嶽團成員。」
「啊,上千名,好大手筆,難怪這次損失這麼大。」奧柯爾咂咂嘴說道。
「嗯,至今為止敵我雙方的損失怎麼樣?」康斯問道。
「山匪的傷兵是多少不知道,不過掩埋的屍體就有兩萬七千餘具。我們這邊戰死了七千餘人,殘廢的有三千人左右。」奧柯爾回答道,負責統管休息部隊和後勤的他,對這些數字非常清楚。
「嗯,也就是說我們只有八千可戰之兵了?看來我開始的時候有點自大呢,居然敢說兩萬人就可以守城三個月以上。現在才半個月左右,就只剩下八千人了。」康斯自嘲道。
奧柯爾安慰道:「大哥,這八千人可不是以前那兩萬人可以比的,我們陣亡的士兵,絕大部分都是開頭幾天造成的,這些天來每次的陣亡人數也就過百而已,山匪可是每次都扔下一兩千人啊。這八千人完全可以對抗一個正規旅團!」
說到這,奧柯爾立刻興奮起來,任誰知道自己手中部隊居然如此勇猛,都會如此興奮的。
「確實如此,可惜我們是越打越少,對方是越打越多,看看他們現在的人數,加上戰死的,他們已經聚集十萬兵丁了。」康斯望著城外那個已經非常巨大的營地說道。
「是啊,所以我們才要準備撤離了,現在恐怕省府還在調兵呢,按照山匪增兵的速度,等師團長大人帶兵來到這,城池早就被攻破了。」奧柯爾繼續勸道。
他認為既然精兵已經訓練出來了,那麼就撤退吧,不然把這些精兵落在這裡,那可就浪費了。
「嗯,陣亡弟兄的名單登記妥當了嗎?」康斯問道。
聽到這話,奧柯爾就知道康斯準備撤離了,忙說道:「弟兄們的遺物和骨灰都按部隊編制擺放妥當,傷病們也作了安排,只要一聲令下,立刻就能登上馬車撤離。」
在民眾撤離時,富戶們給康斯留下了數百匹駑馬,壯丁中有的是木匠和鐵匠,製造簡陋馬車那是拿手的事。所以康斯現在擁有足以運載傷兵和烈士骨灰的馬車。
康斯點點頭:「嗯,既然這樣,立刻準備,今晚就撤。」
「啊?哦,是,不過,還剩下許多糧食和物資,這些怎麼處理?」奧柯爾搞不明白怎麼說風就是雨,剛才還討論什麼時候撤,居然變成了立刻撤離,不過也好,免得夜長夢多。
「先給弟兄們換一套新衣裳,再準備一個月的口糧,武器挑好的帶走,剩下的物資看看馬車還有沒有空位,能裝車的就裝車,多出來的都堆在城門口。」康斯說道。
「堆在城門口?哦,阻攔山匪的速度,那幫野人看到這些物資肯定只顧著搶,城門一堵,看他們要多少時間進城。」奧柯爾賊笑道。
「大人,山匪今晚會不會夜襲啊?以前就有過,被他們發現了,不是很容易追擊我們?」一旁的相文突然出聲說道奧柯爾立刻說道:「嘿,這個簡單,讓弟兄們扎些草人穿上盔甲擺在城樓上,邊上點上火把就行了。」
「行,就這麼辦,去準備吧。」康斯說道。
命令傳出,知道終於要撤了,絕大部分的士兵都鬆口氣。
雖然現在已經習慣了戰鬥,身體因為輪換制度也保持狀態,但心神卻非常疲憊,現在總算能夠輕鬆一下了。
在希望迅速離去的願望下,士兵們晚飯也不吃了,飛快的打點行囊,入夜的時候就準備妥當。
看到準備工作完成,康斯一聲令下,駑馬被堵上嘴巴,沒點火把,就這樣摸黑打開城門。
馬車連馬車的牽出一里地外,前鋒才點燃幾根火把照路,速度也略微加快了點。等走了大約四五公里後,全隊點燃火把,又稍微加快了一點速度。一直跑出數十公里,才停下來找個角落紮營休息。
由於山越兵害怕被康斯兵各個擊破,所以除了原先那個營地外,並沒有在其他三面城門紮營,而且他們也習慣康斯兵困守城池。
在他們看來,帝**拋棄守護的城池可是重罪,因此沒有任何山越人發現康斯他們已經迅速的溜走了。
在康斯離城時,山越營地內已經吃完晚飯,休息的休息,計畫作戰的計畫著。
主營內,猛雷正向唐風詢問:「叔叔,其他頭人現在意見很大,他們足足犧牲了兩三萬人,卻連城門都沒有攻破,而且指責我膽小避戰,說我的士兵只犧牲了兩三千人。
「我看再拖下去恐怕會埋怨到叔叔身上,現在我們都有了攻城經驗,冰油應該可以使用了吧?不用不行啊,我們糧食存量快到底了。」
唐風笑了笑,看來自己這個侄兒不耐煩了呢,不過也像他說的那樣,一點進展都沒有就戰死這麼多人,對那些頭人交代不過去不說,萬一讓他們以為山嶽團的名聲是虛假的,就不好了。
於是他點點頭說道:「既然要用冰油,那麼就今天晚上吧,把頭人召集起來,讓他們看看山越發源地的部族,不是他們這些小部族能夠比擬的。」
「是!」猛雷立刻興奮的說道。
夜晚的突然召集,大部分山越兵都有氣無力的站起來,在他們想來又要準備夜襲了。
對這樣的無用功夫,山越兵沒什麼興趣,因為夜襲時路上摔倒被自己踩死的比戰死的多。這麼多天沒什麼效果的戰鬥,讓凶悍好戰的山越兵都失去了戰鬥的興趣。
不過在發現全營動員,而且准許所有人打上火把,山越兵有點興奮,難道準備來一次全體夜間攻城行動?
可是等看到一輛投石車打頭陣,所有人都傻了,特別是那些頭人。
怎麼又使用投石車了?就算這輛投石車製作精良,效果可能比以前好,但只有一輛有什麼用?難道想靠這麼一輛投石車把城攻破?
懷著疑惑的心情,數萬支火把跟在投石車後面來到發射距離處。
投石車開始調整方位,看到投石手點燃加了油的石塊,然後這些冒火的石塊飛向了遠處的城池。在夜空中火石飛過,好看是好看,但砸到了城門,準頭還是這麼差?
在大家嘲笑的眼神中,這輛投石車又投了幾次火石,次次都是砸中城門。不過就是第一次砸城門腳,第二次砸城門腰,第三次第四次都砸到了城門頂。難道準備用火石點燃城門?這麼點石頭連城門都敲不響,更別說點火了,那城門雖然是木製的,但怎麼都鑲了鐵皮啊。難怪人家根本不理會任你砸呢。
投石手還不死心,繼續準備,不過這次放的不是石塊,而是幾個陶罐,而且也沒有點火,就這麼扔了出去。陶罐撞破的聲音這邊都聽得到。哦,看到點不著火用上油罐了,頭人們自以為是的想。
投石車再扔了幾次陶罐後,終於又扔火石了。頭人們依舊一臉嘲笑的神情,拜託,就算加了油,也還有層鐵皮啊,可從沒聽過鐵皮能被油燒燬的呢。
不過隨著一道遍佈整面城門的熊熊烈焰燒起,頭人們都嚇了一跳,並且隨著那烈焰的持續,眼睛和嘴巴也越來越大。
他們好一會兒才震驚的喊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冰油?」
山越兵可沒想到麼多,全都歡呼起來。
猛雷一臉得意樣的對頭人們說道:「沒錯,諸位尊敬的頭人,這就是水澆不息的冰油,就算那城門整個都是鐵做的,在冰油的烈焰下也將變成鐵水,沒了城門,看他們怎麼抵擋!這座城池很快就是我們的了!」
猛雷的話立刻讓頭人們和山越兵一起歡呼,好啊,終於等到破城的這一天了,老子一定要把損失從城內搶回來!
所有人都興奮的望著火光,紛紛等候火光熄滅的時候第一個衝進去。
不過讓大家為冰油的威力而震驚的是,這火焰不但沒有熄滅,甚至連一點減弱都沒有,反而越燒越大,最後成了沖天大火,城門上的城樓都給火焰包圍了。
「奇怪,怎麼文津城的士兵沒有反應?而且這火怎麼越來越大?」猛雷皺眉望著火光嘀咕道。
「應該是點燃了城門後堵門的物體,不然不會有這麼大火的,不過按理沙包不可能燒這麼久的啊,難道他們堆了一大堆的木頭?」唐風也是很疑惑。
一陣風吹來,空氣中帶來了嗶哩叭啦東西被燒爆的聲音外,還傳來一股焦香味。
別人嗅不出這是燒什麼的味道,聞過這種味道的唐風則臉色大變的喊道:「我*!這幫敗家子!居然用糧食來堵門!」
「糧食?天哪!他們堆了多少糧食才能形成這麼大的火焰啊!」所有人都一臉惋惜的哀嚎。
山越人為什麼不停歇的向外擴張土地?就是因為種植面積不夠的緣故!他們這數萬人聚集在這裡,除了把猛雷的糧食啃光外,還把方圓數十里內的動物吃光,打獵都要跑出數十公里外去才有收穫,現在大家都是半饑半飽的。
可是對方居然把糧食拿來堵門?實在是奢侈啊。
「不用等了,我們去攻打其他城門。」猛雷說道。
不過他這話沒人聽,有門不進去爬牆?誰會那麼傻?這火總不能燒到天亮吧?等火滅了輕鬆進去最好了,何必賣命爬牆呢。
猛雷看向唐風,發現唐風微微搖頭,知道叔叔不願用山嶽團長的身份命令頭人去攻打其他城門,因為這樣太明顯了,畢竟誰也不是笨蛋啊。沒有辦法的猛雷,只好陪著大家一起等了。
火光亮得越久,大家就越心疼,因為表示燒掉的糧食就越多啊。數萬人傻傻的在黑夜中等了幾個小時,終於發現火光開始向後延伸,並且開始削弱。
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句:「衝啊!」山越兵立刻大亂,所有人都朝那個被燒得漆黑的城門衝去。
第一批衝到城門的人全都一邊叫喊著:「哇!燙啊!熱啊!」一邊蹦蹦跳跳的衝進了城池。
本來山越兵還提防敵軍的伏擊,但沖了一陣發現沒有任何抵抗後,立刻衝向心目中的寶庫位置,也就是城中央。
不過山越兵很快發現自己失望了,除了街道的形狀還能看清外,街道兩旁全部是廢墟,山越兵們不由嘀咕:「咱們一次都沒攻進來,怎麼這裡面敗壞得這麼厲害?不是那些投石車搞的鬼吧?」
山越兵們越走越大膽,但也越走越心涼,大膽是根本沒有敵軍的存在,心涼是全城都是廢墟!
自己這些人千辛萬苦跑到這裡來賣命,就是為了得到這個廢墟?糧食呢?美酒美食、漂亮暖和的衣服、結實華麗的屋子,這些東西哪去了?就在山越兵破口罵娘的時候,一個「城門堆放了好多東西啊!糧食!美酒!兵器、衣服!應有盡有啊!」的消息立刻傳入耳中,山越兵立刻雙眼發亮,不用頭人指揮,立刻如潮水般的湧去另外三處城門。
看到城門處堆積如山的物資,山越兵那失落的心情立刻得到滿足,然後不管頭人什麼章程,立刻撲了上去。
比較勇猛的是先是抱住酒罈猛灌一口,然後換上暖和的衣服,挑上一把漂亮的兵刃掛在腰間,然後背起兩袋糧食掉頭就走。
比較機靈的則拉上兄弟,找來木板,堆上一堆東西,抬起就走,無論頭人是如何的威逼利誘,這些居住在附近的山越人就打定一個主意,東西抬回家就是自己的!
駐地比較遠的山越兵,則比較有紀律,以村落為單位,抬走一批物資擺在角落就團團守衛起來,向眾人表示這些東西都是有主的了。
總之一句話,貧窮慣了的山越人,看到這麼多的物資,什麼都想不到,就想著怎麼改善自己家裡的生活。
頭人們雖然喝斥手下,但他們身為頭人就要要為部族著想,不然還當什麼頭人,最後也帶著人霸佔了一批物資。等唐風和猛雷聞訊趕來,分贓已經完畢。
唐風和猛雷看到這批小山高的物資,就算見多識廣、身份高貴,但還是忍不住眼紅。
不過開嘴要求的時候,那些頭人立刻把對山嶽團的崇敬扔到一邊,說什麼山嶽團是整個山越族的象徵,向咱們這些小部落索要物資太掉價了吧?
至於對猛雷這個搶掠發起人?一句我們不要城池,既然城池這個最大的大頭都讓給你了,你還索要什麼?這些可是我們的辛苦費!
唐風被山嶽團這個大招牌一壓,很是無奈,但他也察覺到手下的不滿,也是,自己這些人雖然是堂堂的王牌,但死了這麼多兄弟,什麼好處都沒撈到回去怎麼見人?只好厚著臉皮威逼利誘。
現在他也顧不上猛雷了,畢竟自己先是山嶽團團長,然後才是部落血脈。
一番口舌後,頭人們還是給點面子山嶽團的,把盔甲和挑剩的兵器都給了唐風。
家屬包溫飽的山嶽團成員,倒是對這樣的分贓有點滿意,這些兵器雖然有點破舊,但也有七八成好,還能賣上幾個錢。
只是可惜讓敵軍搶先撤離了,不然起碼能夠攔截一批好貨,最好能搶下一批金幣那就最妙不過。想雖這樣想,但誰也沒有考慮要去追擊敵軍,現在黑漆麻烏的跑出去等於找死!
猛雷則在告爺爺求奶奶,外加白臉黑臉黃臉綠臉的表演一番後,總算獲得頭人們的施捨,得了一批糧食和衣物,加上自己手下搶佔的,算是小賺一筆。對於自己不要臉面的表演,猛雷才不在乎呢,更不怕自己會失去手下的敬佩。
自己能給部族帶來好處,手下只有更加佩服自己,哪裡會鄙視自己呢?利益就是一切啊。
不過猛雷突然臉色一變,他神色恐慌的對唐風說道:「糟糕!我們已經向其他部落請求援軍了,到時最低都十萬人以上,就這個廢墟讓我們怎麼招待他們?」
聽到這話,唐風立刻頭疼起來。
誰想到帝**居然把城內建築給自毀了呢?看到這一片瓦礫的場景,那些援軍恐怕會不依不饒的索要出兵費吧?說不定沒有得到滿足的他們回去後,會聯合起來向部落報復呢。
頭人們也聽到了猛雷的話,臉色一變,眼珠子一轉,靠前來笑道:「猛雷小哥,你看,我們也幫你打下了文津城,家裡沒了我們這些壯丁日子不好過,我們還要趕回去呢,也就不多聊啦,告退。」說著,帶著部眾掉頭就走。
當然,他們由於害怕被遷怒,很是心疼的又留下了一批糧食。
望著突然寂靜了許多的瓦礫場,再望望一包包的糧食,猛雷不知道該笑好還是該哭好。
本來以為文津城會幫自己消耗那些小部落,沒想到只消耗了一兩成,文津城守軍突然間不玩偷溜了,而且還非常狠毒的把城池搗毀一空才走,搞得自己除了得個空殼外,其他意圖全部落空。
而且最大的麻煩是怎麼處理即將到來的大軍。如果讓他們和警備師團對抗,自己又沒有那個金錢來收買,他們可都不是傻子,哪有可能平白為自己抵擋大軍呢。
「唉,人算不如天算,派人回去通報,就說我們已經打下文津郡,希望各部落派遣大軍一舉吞併海濱省!」唐風歎道。
「什麼?吞併海濱省!」猛雷大吃一驚:「叔叔,不是說我們暫時不要過於激怒奧特曼帝國嗎?少掉邊境一個不怎麼受控制的郡府,和被人吞掉一個省分完全就是兩回事啊!」
「你以為我想啊,可是沒有了文津郡讓大軍劫掠,你認為超過十萬的大軍會乖乖的停留在這瓦礫場嗎?他們還不是會向四周郡府進發!
「反正最後都是搞掉這個省分,既然如此,那還不如一開始就調集大部隊,直接滅掉警備師團,完全吞掉這個省分為妙呢。」唐風無奈的說。
「啊,可是……」猛雷還是有些遲疑。
「其實也不用太過擔心,按照計畫,估計帝國邊境都不安穩,再加上帝國心臟突然發病,我們佔據海濱省還是有可能的。放心,我也會發出召集全體山嶽團參戰的命令。」唐風說道。
猛雷一咬牙:「好,拼了!」
第二天,康斯部隊很是輕鬆的起來吃完早點,然後就開始上路。奧柯爾向康斯請示後,派出親信前去他的領地讓領民做好搬遷的準備。
奧柯爾很是感歎,他知道海濱省很快就會成為戰場,自己的領地雖然偏僻,但說不定會被敵軍看中。
雖然領地被佔領自己要降級,但怎麼也好過族人被屠殺吧,兩害取其輕了。不過跟著這個康斯,就算降級了也應該很快能升上去。
路況良好,部隊行軍速度很快,沒花兩天工夫就抵達臨近的一個城池。
康斯知道這個城池拒絕派兵增援,由於這是軍規規定,也不怪罪,只是奇怪,自己早就派出信使了,怎麼他們這裡依然如此鬆懈?難道兵丁都被調去省城了?
這不可能啊,這裡是前往文津郡城的必經之路,最多就是命令他們原地等待大部隊的抵達。
打著文津城城衛隊旗幟的康斯等人,雖然人多勢眾,但還沒有嚇著這個城池的人,城門依然大開。不過與之相比的就是,除了門衛外,根本沒有人出入。
康斯讓部隊遠遠的停下,帶著奧柯爾和相文等幾人策馬上前。
看到那幾個門衛兵丁,臉色發白雙腳顫抖著,就知道他們其實也是害怕的,只是看到對方打著自己人的旗號,強行忍住不逃而已。
康斯敬禮後問道:「我是第五聯隊的少校參謀康斯,第四聯隊長在嗎?」
這個城池是第四聯隊的駐地,同屬第五旅團,在編制上來看是非常親近的同僚。可惜原來第五聯隊的老頭上校和上面關係不好,造成同僚之間的關係也不好,和其他編製根本沒有來往。
「啊,長官好!您也是接到命令前往省城的嗎?十天前我們聯隊長就帶著所有部隊前往省城了。」衛兵忙回禮說道。
「什麼!整個聯隊去了省城?」康斯等人都傻了眼,真有這麼白癡的行為?在省城集結整個師團然後再撲過來?
「是啊,不但是聯隊,就是郡府長也帶著所有家眷在聯隊的護送下去省城了,現在城內就幾個郡府官吏在維持。」衛兵說道。
聽到這話,大家再次一愣。
郡府長帶著家人跑了?不是吧?難道這傢伙因為山越族入侵的緣故,嚇得逃跑了?可是他是跟著聯隊走的啊,難道省府發生了什麼事?可是就算有大事要召集所有郡府長商議,也不用帶上全部家眷吧?
「有沒有看到我們文津郡的民眾從這經過?」相文突然出聲問道。
看到美人詢問,衛兵臉蛋一紅,接著挺直腰桿說道:「十數天前有數萬流民經過,本來他們想進城休息,不過被聯隊長和郡府長拒絕了,讓他們直接到省府安頓。」
雖然不滿文津郡民眾被稱為流民,但知道他們沒有什麼事,大家都鬆口氣。
奧柯爾靠前康斯低聲說道:「大哥,看樣子他們並不知道山匪入侵,我們現在怎麼辦?」
康斯沉吟一下說道:「進城購買傷藥,順便看看能否招聘幾個隨軍醫生,然後我們就去省城吧。」
「呃,不管這個城池?」奧柯爾顯然想不到,康斯根本不在意這個沒有任何防備的城池會不會落入山匪之手。
康斯搖頭說道:「我們以什麼身份來管?向那幾個官吏通報一聲就行了。如果他們全城疏散的話,按照文津郡距離這裡的路程,應該能夠安全
離開。我們是文津城城衛隊,現在最大的任務就是找到他們守護他們。」
「是。」奧柯爾深感佩服,要知道現在剩下的士兵,近乎六成是文津城出身的,讓他們守衛文津城他們義無反顧,但讓他們不去尋找親人反而守護這個城池,恐怕誰都不願意。
當康斯隊伍再次啟程的時候,這個城池依然平靜,對此康斯等人都很無奈。城池內的傷藥被一掃而空,可惜沒有一個醫師願意隨軍,都是土生土長有家有業的人,誰會跟軍隊混啊。
最可惜的就是,那些官吏根本不相信康斯這個少校的話,就算相信也不以為意,小小山匪敢入侵帝國領土?簡直就是不知死活。最後還警告康斯不得妖言惑眾,引起城池動亂絕對會讓康斯吃不了兜著走。
對此康斯能有什麼辦法,只好上路了。
十數天後,這座沒有防禦力量的城池,面對蜂擁而來的山越兵,連派人稟報都來不及就被攻陷了。城內財富被洗劫一空,民眾成為奴隸為山越人做牛做馬。最後能夠重新恢復自由的十不存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