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回到住處想用電腦查看盤內容的時候,卻發現盤是有密碼保護的。喬伊用哥哥生日輸入幾次,連著錯了,也就沒有再試。直到這天劇組碰麻煩,設備室的密碼鎖壞了,恰好製片人在,叫他的朋過來幫忙,兩三下就把高端的密碼設備攻破。喬伊正在跟助理對台詞,順便跟他聊了幾句,誇獎他的「專業技能」。
「這不算什麼,」那人被他誇得不好意思,跟他解釋:「密碼這東西防的是路人,行家隨便弄個設備就解開了。」
「哦,什麼密碼都可以?」喬伊想起哥哥留下來的盤,索性問他可不可以打開。
等化妝師幫他補好粉底,密碼已經被寫在一張黃色的便簽紙,喬伊拿在手裡一看,是「kngqing」,不禁心中發愣,是巧合嗎?
接著輪到他的鏡頭,忙忙活活小半天下來,等終於收工回到家裡,洗澡換了身衣服,他坐在床,抱著筆記本,把盤再插進去,輸入密碼,裡面是幾個照片的檔案,他順手點開一個,讓他吃驚的是,照片,竟然是Jey和張文卓!他們坐在一個類似別墅後院的地方,游泳池的旁邊,張文卓在躺椅曬太陽,Jey只穿了條泳褲,光著身,頭髮還是濕漉漉的,蹲坐在張文卓身邊的地,側著頭,好像在跟他說著話,Jey臉沒有笑容,但神態看起來又十分愉悅。他們還有好些合影,從衣服髮型看,並不是短暫的時間段裡的。他們到底什麼關係?為什麼會有這麼多的合影?而Jey盤的密碼,到底是不是康慶的名字?喬伊心裡的疑團重重包圍來,他突然發現,自己跟康慶和張文卓的偶遇和相識,也許並不那麼簡單。
唯一能給他解答的,就只有.阿昆。可是,主動找阿昆,對喬伊來說並不容易。自從他和張文卓在一起,就只好疏遠阿昆,因為他知道阿昆和張文卓很不對付,而且阿昆多次警告過,讓他離張文卓遠一點兒。既然沒聽取他的建議,自然也沒有臉面再像以前那樣跟他聯絡,漸漸地,也就疏遠了。
正當喬伊打算厚起臉皮,找阿昆.打聽真相的時候,張文卓的電話追來,直接就問他在哪兒,晚什麼安排。他出國辦事,折騰了好久,回來也沒有第一時間聯繫自己,也不知是不是還在迷戀舞蹈學院的那個男孩子,喬伊多少對他玩世不恭的態度有些失望。但是不知為什麼,他的電話一來,心裡氣就消了大半。
「在家呢,今天劇組收工早,明天.的外景也沒有我的戲份。」
他匯報出自己的工作安排,無疑就是在暗示自己.的邀請,通常張文卓會趁他有功夫,跟他消磨一兩天,但這次似乎格外冷淡。
「我在『松江會館』這裡,你過來。」
喬伊迅速拾掇好,飛快出了門。樓下停車場有兩輛.車,鑰匙都在他這裡,需要的時候,隨時都可以開出去用。這種私人會館,向來勝在沒有閒雜耳目,安靜寡落,張文卓在外面約會他,都不會找那種人多的地方,說是怕影響他的名聲,其實是他自己不打算給外人看見。
喬伊推門走進房間,張文卓已經有些醉了,揮手.讓他坐過去:「來,陪我喝兩杯。」算算他們在一起已經有段時間,喬伊大概能琢磨他的脾氣,向來他只有心情好,想要消遣玩樂的時候,才會來找自己,或者換句話說,他從來也不曾把真心暴露出來。喬伊在這問題努力不去鑽牛角尖,有些事,太認真反倒適得其反,徒增煩惱。
「幹嘛喝這麼多?」.他走過去,挪開張文卓面前的酒,「次你帶回家的酒還沒開,非得到外頭喝?」
「家?什麼家?」
喬伊無意失言,明知張文卓沒有把藏他的那個金屋當成家,只好自嘲地笑笑:「我家唄!你家裡藏了什麼美酒帥哥的,我哪會知道?」
他似乎對答案十分滿意,笑著給他斟一杯:「今晚什麼話也別扯,就陪我喝酒,不醉不歸!」
喬伊從來沒見過張文卓這副模樣,或者說沒幾個能見識到他如此脆弱的一面,讓人不禁懷疑他這次出國去了哪兒,見了誰。喬伊真的沒廢話,連喝了幾杯,難免情動燥熱,從沙發滾到地板,張文卓迫不及待得,甚至有些粗魯。因為戲還沒有殺青,喬伊很怕受傷尷尬,低聲跟他商量了幾句,全不奏效,也只能任他胡來了。完事兒以後,他忍痛到衛生間清理收拾,剛剛藉著酒興還不覺得怎樣,這會兒才感到疼得厲害,不禁想想自己的處境,這又是何苦?
以往張文卓總是光鮮亮麗地找他玩樂,就像招J一樣只管付錢,那時恨他沒有真心,又估摸著反正自己也無非為了慾望,各取所需,大家彼此都有保留,也很公平;現在他頹廢的一面展現給自己,本還懷著點希望,以為他們總算拉進些距離,結果他也無非就是消費而已,根本不管自己的死活……體內殘留的酒精開始發酵,催化著喬伊,陣陣心酸起來。
不知什麼時候,張文卓站在門口,酒氣仍重,神智模糊地看著他,喬伊連忙停止手難堪的動作,有點賭氣地,進淋浴室去洗澡。這裡的客房張文卓是常年包的,有時他們也會過來住一住,這附近環境很好,夏日裡開著窗,就能聽見外頭的溪流。可是現在這種光景,什麼良辰美景只能讓人心痛。
他身子濕漉漉地走出來,轉身找毛巾,才發現張文卓還站在原地沒動,看不出是醉是醒,他突然問道:「知道我為什麼喜歡你?」
喬伊一邊把毛巾綁在腰間,一邊琢磨著他現在到底是幾分醉,雖然張文卓的酒量不錯,但人有心事的時候是很容易喝醉的,而且他今晚著實喝了不少,於是大膽地試探回答:「因為我和我哥長得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