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林道風雲 正文 第三十九章 (上)
    到住處,阿寬已經開始收拾,他們打算第二天搬走,人非常專業,一會兒功夫就都準備就緒。張文卓見他進進出出,卻沒瞅見封悅的影子,於是問:「封悅呢?」

    「他吹了海風,頭疼,吃藥躺下歇會兒。」

    「哦,」張文卓並不百分百相信阿寬的話,「要不要請醫生過來看看?」

    「暫時不用,謝謝七哥關心。」

    阿寬回到房間,封悅坐在緊靠牆的沙上,手裡捏支鉛筆,在白紙上,飛快素描,見他走進來,頭也不抬地問:「他是不是又將信將疑?」

    阿寬點頭。

    封悅沒受影響,繼續聚精會神地投入在紙上的畫像,這個本領,張文卓全不知情。當大A的面容栩栩如生呈現在紙上,他讓阿寬過去認:「有印象嗎?」

    認真盯著看了幾秒,他說:「想不出來。」

    住進來之前,張文卓大方讓阿寬的人檢查過房間,確保沒有任何監視設,但封悅還是小心翼翼:「手機信號,他們攔截不到?」

    「應該沒有問題。」

    封悅這才掏出隨身地手機。將素描拍下來。給康慶。剩下地素描折了好多次。直到只剩小小一塊兒。交給阿寬帶到外面再處理。康慶地回復很快來了。算算時間。那裡應該還沒亮天。他怎麼可能清醒地等他地消息?

    回復裡全不提他過去地東西。只問:「時差倒過來沒有?」

    零星幾個字。讓封悅心裡暖流激盪。他放鬆地坐進沙裡。飛快地回他:「好些了。你怎還沒睡?」

    「沒你在。睡不著。」

    「肉麻。」

    「真話都肉麻。」康慶回得很快。「你別太緊張。那些事兒見機行事就好。不用強求。」

    「我知道。」

    「親一口。」

    封悅猛然間臉頰燃燒起來,也許別人不能理解,他和康慶一起生活這麼多年,可當對方毫無預警地來這麼一句,他還是會情不自禁地臉紅。

    張文卓走進來第一幕就看到封悅紅著臉,含笑不語,坐在沙裡玩手機。阿寬過來開門,都沒有打擾他的興致,相比康慶跟他指不定說著什麼溫柔情話兒呢。他頓時感到像給人潑了冷水,說清心裡的滋味兒。

    「晚飯出去吃吧!」這畢竟不是第一次看見封悅在康慶面前的嗔羞,只是奇怪自己怎麼還沒有習慣呢?他努力地掩飾住受挫的表情,問他們:「我看廚師的手藝,二少也不是很喜歡。我知道一家不錯的中餐館兒,安全的問題,你放心,是我認識地人。」

    阿寬朝封悅看去,他已經收起手機,抬頭看著張文卓,說:「好啊,有勞七哥安排。」

    車子在附近繞了幾圈,才最終停在一處很不起眼的店面前。封悅聽見前後車門開開關關的響聲,但張文卓坐得穩當,並沒有移動到打算,封悅於是也沒著急,他估摸著是要先確定周圍安全問題沒有隱患,心裡不禁有些納悶,既然害怕,何苦出來呢?原本預定說要捧場某國總理在廣場的演講,連通知都沒有,張文卓就一意孤行地取消,非說什麼那裡空曠,狙擊手要埋伏,簡直天時地利。於是,封悅再也不去相信那個狗屁的行程表,都是這個混蛋拿來忽悠人的。

    「你要是這麼提心吊膽,以後不需要安排這種活動,我本來也不喜歡花天酒地。」

    張文卓聽他這麼說,猜他是因為被無故取消的活動感到惱火,不怒反笑:「我是看你整天呆在房間裡,憋出病來,什麼花天酒地?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開夜總會,還不賠死?」

    「那你怕的是誰啊?」封悅側頭看他,故意直言:「在這兒得罪過人?」

    「明刀易躲,暗箭難防,我要知道得罪過誰,那還有什麼好怕的?」

    剛說到這兒,有人在車窗上敲了敲:「七哥,可以了。」

    車子就停在飯店後門地地方,看上去像是老闆的人站在那裡等著,領他們走進去,穿過廚房,裡面幾個師傅,都是中國人的樣子,見到他們,點頭笑笑,卻沒敢搭訕。

    「給二少檢查檢查廚房,」張文卓說笑:「你家吃的不都得經過消毒嗎?可別以為我帶你吃的是髒東西,不講究。」

    這一路上,張文卓沒少拿這種事兒掂量封悅,封悅心情好就忍,心情不好也會伶牙俐齒地頂他兩句。

    張文卓倒跟上了癮似的,一遍遍不長記性,動不動就演這麼一出。見老闆活計都像是中國人,又不相熟,不識底細,封悅沉默不語,直到進了包間。

    封悅確實沒有想到,這種看起來其貌不揚的店,裡頭竟然這麼金碧輝煌,裝修得古香古色,傢俱擺設都極其講究。

    「老外都是喜歡這種誇張的風格,」他們坐下來,張文卓給封悅倒茶,似乎並不避諱在場的老闆,「就得整地這麼龍飛鳳舞,才唬得住他們,是吧,老林?」

    「對呀,七哥,你們是想坐會兒聊天,還是現在就上菜?」

    「不急,先喝茶吧,你讓廚房把菜做好了,別糊弄,二少口味挑得很。」

    「七哥吩咐過的,差不了。」

    「不是說今天空運來的碧螺春新茶,不是沒捨得上吧?」

    「這就是。」

    「哦?」張文卓挑剔地品一品:「那就是水不好?味道不怎麼樣。」

    「水也是國內空運的泉水。」姓林的老闆客氣,但不卑微,似乎跟張文卓的關係非比尋常,這會兒配合得天衣無縫。

    「那就是你們泡茶的水平不行,是不是,二少,沒法兒跟以前山頂的茶社比吧?」

    封悅太清楚張文卓的為人,他就故意拿自己的身份說事兒,非要歪自己多麼難伺候,今晚連續幾次,他也沒耐心再忍了:「開飯吧,我餓了。」

    站在一邊地老闆連忙退身,封悅卻叫住他,說:「老闆,你把阿寬叫進來。」

    張文卓不明白封悅叫阿寬做什麼。阿寬很快從外面走進來,問:「二少,你叫我?」

    「嗯,坐下來陪我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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